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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倒是个明事理的,可这罗顺真是个不讲道理之人,今日之事怎么能怪她二哥?
虽说,罗芙确实可怜,身体别处不说,那张小脸也被烫的通红,惨叫一声后,虽及时被楼下随行而来的王府嬷嬷抱去了医馆,可这脸上恐怕多少会留下疤痕。而姑娘的容貌有多重要,自是不用说,就连苏寻都有些在意呢,不敢随便磕了碰了。
可,这件事实在与二哥无关,他压根没动手,就嚷了一句,且还是为了护着她。而若不是罗芙想捉弄她,二哥也不会吼那一声,归根结底,到底还是罗芙自己的错。
苏寻边想,边瞧了一眼身旁的苏珗源,他紧抿着唇,闷不作声,似是在自责。
苏珗源性子虽皮,可到底年纪小,心肠还不硬,心里虽还存着对罗芙要捉弄妹妹的一丝怒气,可一想起那张被烫得通红痛苦的脸蛋,这心底也隐隐有了些许不安与愧疚。而况又差点被打,此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面目严肃。
苏寻见他这般模样,挪了挪小屁|股,凑过身子,正欲开口安慰苏珗源,便听到外头有声音。
她侧过头一瞧,看着来人,撇撇嘴,面带心虚地唤道:“爹、娘。”随即,暗叹了一口气,心道: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呢,可哪知会出这样的事,二哥又被人一口咬定事由他起,就算能回去,恐怕也瞒不过爹娘……
苏绍华与陶氏步履匆匆,不苟一笑地踏进屋子。
他们得知这消息是端王派人来告知的。一开始,因着那人只说去接苏珗源回府,苏绍华压根都没放在心上,可过了会,陶氏焦急万分地从后院赶来,说沅沅不见了,他这才紧张起来,也猜测到可能是苏珗源这小子把沅沅带出去了,于是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而在路上,又听说了在归林居发生的事,虽弄不清事情原委,可听着却像是苏珗源做了错事,所以这两人早商量好了,过会不管怎么样,就算见到了女儿,也得面带严肃,让他们晓得做错了事,爹娘绝不心软。
只是——
苏绍华听见女儿唤他,不由自主地瞧了她一眼,随后立即一惊,面露心疼地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苏寻,无比宠溺地望着她,温柔道:“沅沅,你额上怎么了?疼不疼?是谁干的?”又伸手撩开凌乱的刘海,细细查看。
也难怪他如此紧张,虽说额上的大包已消了些,可苏寻皮肤白嫩,一片淤青特别明显,偏偏她这时候又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瞧,让人心都碎了。
听着爹问了那么多问题,苏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扫了眼苏珗源,心想,可绝不能把二哥供出来,二哥今天够倒霉的了。
这眼神没能逃过陶氏的眼睛,她清楚这淤青八成是与苏珗源脱不了关系。不过陶氏虽见女儿脑门青了一片,心里也疼着,可她到底镇静得多,也分得清轻重。
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陶氏微微侧头,瞧着一进门就站起身,默不作声的苏珗源,一字一句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珗源垂眸,翕了翕唇,正要作答,却听一旁,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伯父、伯母,今日之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陶氏一愣,自进门起,她的目光就全在自己一双儿女上,倒没留意屋里还有其他人,她循声望去,轻扫了眼不可能叫她的宜芊郡主,眼神落在了坐在偏处,正起身的少年上,瞧着他那俊俏眉目,蛾眉轻颦。
面熟倒面熟,可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
苏绍华是认得萧睿的,可他这会心思全在女儿身上,只微微点了点头,也没作声。
萧睿从容淡定地走到跟前,见陶氏疑惑,微笑道:“伯母,我是徐王之子,萧睿。”
徐王之子萧睿?
这几个字一入耳,陶氏的脑海中就浮出了一张肉鼓鼓,乖巧软萌的脸蛋,让人不禁想捏一捏。事实上,陶氏还真的捏过。那会儿,徐王与夫君交好,徐王妃也经常带着徐王世子来玩,而陶氏刚二十出头,性子远不如而今沉着,又嫌大儿子沉稳不爱笑,二儿子太皮太爱动,一见到徐王世子那么软萌的模样,可不就忍不住动手去捏。
但,自徐王妃病逝后,徐王闭门不出,这世子自然也没再来过荣国公府,而她虽晓得二子苏珗源与徐王世子有来往,可却再没见过的。
算算也不过三、四年的光阴,那软萌的小娃娃倒是成了翩翩少年了,都认不出来了。
“原来是徐王世子啊!”陶氏含笑打量了一番萧睿,又道,“你说吧!”然后,便听着萧睿有条不紊地一一道出,边听,心想:这孩子是个可怜的,不过却是极好的,还是如小时候一般乖巧懂事。
又想起旧事,陶氏莞尔一笑。
她本就长得美,这一笑,愈显得明艳动人,还带着少女般的明媚。
端王走至门口时,正瞧见她笑,不由一愣,却是想起了年少时。
陶氏是镇国公女儿,这镇国公夫人与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是关系较好的表姐妹。太后只生了两子,见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很是欢喜,时常让镇国公夫人带着女儿来宫里玩,甚至到了启蒙时,还让陶氏入了宫里跟着皇子们念书。
而陶氏自小就长得玉雪可爱,又聪明伶俐,在学堂内,于一群公主与侍读千金们,是最出类拔萃的。当时年龄相当的皇子们,谁不喜欢她。
当然,最让人心动的是她的容貌。
他还记得她及笄之年,少女身着素雅儒裙,缓缓从房内走出,温煦阳光洒落,仪态端庄,眉眼如画,美得雍容华贵,美得惊心动魄,京都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之后,自然求娶人无数,连他也求母后去说亲,可都被镇国公拒绝了。
最后,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她竟嫁给了荣国公的第三子。
端王目光幽幽扫了眼一旁抱着女儿的苏绍华,这相貌这家世,倒是不错,可到底只是个幺子,世袭不了爵位。凭实力入仕途,也被人打压,只谋了个地地道道的闲官,能有什么出息?
眼中的鄙夷嫉妒之色尽显,苏寻一眼瞥见端王立在门口,这样看着爹爹,她微蹙了下眉头,却不动声色叫道:“端王爷。”
声音软绵绵的,可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恰巧这时萧睿又刚说完话,是以这一叫,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不由朝端王看去,纷纷唤了一声,宜芊郡主更是喊着爹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不用多礼。”端王收回眼神,脸上带了笑,摸了下宜芊郡主的小脑袋,就迈腿带着她走进了屋,停至苏绍华与陶氏面前,瞧了苏寻一眼,笑道,“这便是沅沅吧,真是个机灵的。”不仅机灵,这模样还有几分像陶氏,想来以后也是个大美人。
苏寻眨眨眼,却是没说话,只是觉得这端王绝非表面那么和善。
陶氏与端王也算熟识,她客客气气地点了下头。
端王见陶氏点头,眸光又落在了她身上,语气柔和道:“人已经劝回去了,无须担心,这本来就是个意外。”
陶氏这会已知道事情经过,也晓得若不是端王及时阻止,儿子苏珗源准被打了,她垂下眼眸,正准备道谢,却见苏绍华抱着女儿,站在了她面前,沉声道:“多谢王爷出手相助,不过,这事不劳王爷费心,改日会去罗府登门拜访的,先告辞了。”说完,他又转头对陶氏道:“锦儿,我们回去吧。”
锦儿唤得是陶氏的闺名。
“嗯。”陶氏自然不会反对,应了一声,眉眼柔和地瞧了一眼萧睿,便拉着苏珗源紧跟着苏绍华出去。
端王立在原处,待陶氏背影瞧不见了,才收回眼神,轻抚了一下叫着爹爹的宜芊郡主,俯身道:“乖,我们回去了。”
宜芊郡主是察觉到端王眼神的,她心里不喜,嘟了嘟唇,道:“爹爹,娘亲怎么没来接我?”若是娘亲来了,爹爹就不会看别的女人了。
“她不是在照顾小弟弟么?”端王不耐地答了一句。端王妃两年前又生了个儿子,目下这注意力自然都在儿子身上。
宜芊郡主一听,抿了抿唇,不再发问,任着端王抱了起来。
端王将宜芊郡主抱在怀里,又对一旁的萧睿道:“要带你回去么?”虽然他与徐王不怎么熟,可平时也总能碰到,是以他对萧睿这孩子印象不错。
“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谢谢叔父。”萧睿微微摇了摇头,谦和道。
端王见他如此,也不多言,抱着宜芊郡主走了出去。
屋内顿时一静,只剩下萧睿一人,他缓缓踱步回到桌子旁,坐在了刚才苏寻所坐的位置上,拿起面前的茶杯,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随后,他轻轻一弹。
“叮”
突的,却是一道黑影从暗处蹿了出来,低头跪在地上,声音冰冷道:“主人,有何吩咐?”
“去查查罗顺此人。”萧睿眸光幽邃,低声道,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把今日采的青梅送回……王府。”
“是。”
第九章 谣言起()
偷偷带沅沅出府及酒楼之事,除了苏绍华几人,荣国公府里是无人知晓的,苏绍华也不准备将此事告知荣国公。而念着晚上二房的还要摆百日宴,回府之后,苏绍华也不急着责罚苏珗源,与陶氏回院子拾掇了一番,便如没事发生一般携妻儿赴宴。
不过,却是没带苏寻去。她脑门青了一块,虽说已经不疼了,可还是小心点为好,所以任是她万般求着,也只得狠下心让张嬷嬷看着她在屋里休息。
也所幸荣国公与老夫人称抱恙,并未出席晚宴,所以即使有人问起为何不带女儿前来,随意敷衍几句就成,无人会追问到底,毕竟今晚的主角是那百日的小娃娃。
可女儿一刻不在身边,脑子中又不断想起那片淤青,心里总不是滋味,是以,宴会一散,苏绍华命令苏珗源去书房内等着,便带着陶氏快步往玉芙院去。只是这路才走一半,就瞧见张嬷嬷抱着个玉团子缓缓走过来。
待走近了,小人儿也看到他们了,就不让张嬷嬷再抱着,下了地,自个蹭蹭地跑来,却是一把抓住陶氏的腿,奶声奶气地唤道:“娘。”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苏绍华,唇翘着老高,低声嘟囔一声,“爹。”
这般嫌弃的模样,明眼人一瞧就晓得这是在生气呢。
“沅沅,你怎么出来了?”苏绍华似未察觉,俯身去抱她,又责怪地瞪了一眼走到跟前的张嬷嬷,“怎么不让小姐好好待在屋里?”
“这……”张嬷嬷低头垂目,却是不敢答见姑娘可怜巴巴求着,心一软就带出来了。
“是沅沅自己闹着要出来的。”
张嬷嬷也是疼爱自己,苏寻自是不想让她受到责骂,嘟着唇替张嬷嬷答了句,也不让苏绍华抱,小手张开,对着旁边的陶氏,软绵绵道:“娘亲,抱抱!”
陶氏也心疼女儿,听见她这么一说,就轻轻抱起了她,然后瞥了眼被女儿嫌弃的夫君。
苏绍华一愣,去抱苏寻的手也顿在那儿,瞧着她别着脸被陶氏抱在怀里,这才察觉到女儿这是在生他气呢。
“沅沅是不是在气爹爹没带你去宴会吃好吃的?”苏绍华面带委屈地问道。
苏寻暗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她生苏绍华的气,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自己没吃到好吃的,可更重要的是,他要责罚二哥,还说要去罗府登门拜访,这不就是在承认二哥犯了错么?不过她也晓得,在这个世道,很多事没那么简单,爹爹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考量,但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苏寻窝在陶氏怀里,瞅了眼苏绍华,仰着小脑袋,故意大声道:“娘,今晚上沅沅想和您一起睡。”她晓得爹爹宠妻如命,晚上若是不搂着娘睡,准睡不着觉。
哼,今日她要小小的惩罚一下爹爹。
听到苏寻这样说,苏绍华哪里不懂她的意图,可心里再纠结,也到底心疼女儿,不敢出言反对。
苏寻如愿被陶氏抱去了爹娘住的毓秀院,不过她毕竟人小容易困,白日里又去采了青梅,身子早就累了,几乎一沾枕头,双眼一阖,人就睡着了。
苏绍华自书房回来,进了里屋,就瞧见嫩青色纱幔垂挂的黄梨木簇云纹架子床上,陶氏搂着熟睡的女儿,虽未入眠,可一脸安详躺着。
陶氏已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藕粉色绸制寝衣,愈是衬得整个人肤白如雪,靡颜腻理,走近一瞧,领口处,修长脖颈下一片凝脂若隐若现,苏绍华不由喉结滚动,一下子都挪不开眼,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她。
这些年,他与妻子鹣鲽情深,恩爱如初,可每每思及能与她成亲,便如同做梦一般。当年求娶陶氏之人无数,连他都没想到最后她竟愿意嫁给自己。新婚之夜,他曾疑惑,没料到陶氏却捏着他脸道:“此生共度之人,总得找顺眼的吧。”
原来竟是自己的脸入了她的眼?
不过,能娶到这般好的妻子,他只觉得庆幸。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收回眸光,苏绍华俯身轻问:“沅沅睡着了?”
陶氏微微抬眸,轻轻应了一声,又问:“源哥儿知错了么?”今日的事,她虽未表明态度,可与苏绍华相伴十余年,两人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苏珗源是犯了错的,偷带妹妹出府,害妹妹脑门上砸了个大包这事自是不用说,就连酒楼那意外之事,他也有错,错在行事鲁莽,错在明着让那么多人瞧见他吓着那罗芙了,所以即使再是意外,他也得担着这责任。
“嘴上说知错了,可不知心里有没有想通透。”苏绍华坐上了床,顿了下,道,“锦儿,我们明日便去罗府一趟吧。”此事虽由端王出面压了下来,可到底他才是苏珗源的父亲,往深说,又或多或少与荣国公府脱不了关系,这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他去和罗芙的父亲商谈,且他可不喜欢欠端王人情,一想起那瞧妻子的眼神,他心里就堵得慌,所以这事越快解决越好。而这次登门拜访,却不是一味去赔罪的,该承担的自然承担,不该承担的,他也绝不会让儿子受委屈。
陶氏点了头,却似想起了什么,唇角轻扬道:“今日瞧见那徐王世子,倒是个乖巧懂事的,妾身也想起一件旧事,便是沅沅刚学会走路那会,老喜欢跟着他,还说要嫁给他。”
陶氏边说着,这脸上笑意盈盈,愈发显得娇媚动人,苏绍华见了,不由自主就伸手揽过妻子,凑上去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陶氏面上一红,娇嗔地打了一下苏绍华,道:“没羞的,沅沅还睡着呢,可收敛着点。”
苏绍华嘴上应了一声,可身子却更凑近了些,吮着娇艳嫩唇,动作没停。
苏寻微睁开眼,其实刚才自爹进屋,她就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直阖眼装睡,听两人聊天,哪知听着听着,这两人就剩喘息声了。她悄悄瞄了一眼身旁亲密相拥的爹娘,又赶紧闭上眼,心里偷偷笑,爹娘恩爱,她也觉得开心,至于二哥的事,听爹爹的语气,就晓得他定会处理好的。
不过——
娘亲怎么还记得她小时候说要嫁给萧睿的事?
苏寻纠结地微颦了下眉头。
……
次日一大早,苏绍华与陶氏便起了身,见苏寻双目紧阖,睡着正酣,自然不忍叫醒她,轻抚了一下她白嫩的小脸蛋,吩咐嬷嬷好生照料着,就去了饭厅,两个儿子早已整齐候在那,苏珗源更是一脸正经,规规矩矩的。
看来经了这次教训,这性子也能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