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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
萧睿微垂眼眸,一脸镇静地侧目瞧了眼屋内熟睡的陶氏与丫鬟几人,过了须臾,缓缓俯下身。
……
转眼一月过去,暑意渐退,天气渐凉。
得道高僧普善大师云游归来的消息传遍了京都,立时地,不论平民百姓,还是世家贵族,莫不赶着去安远寺,盼能见大师一面,得其指点。
这一日,天尚蒙蒙亮,陶氏便缓步踏进了玉芙院。
里屋内,陶氏轻轻撩开随季换成的粉红色纱幔,瞧了眼双目微阖任着两丫鬟梳洗捣鼓的小人儿,不由轻轻叹了气。
一个月前,自女儿那次发热后,荣国公与老夫人便可劲的宠她,甚至还将她接去尚安堂住了些日子,于是这小脸蛋愈发滚圆了。
不过,想起那天晚上,陶氏心里也有疑惑,她原本是小憩一番的,却不知怎么就睡熟了,第二日天亮了才醒来,幸好女儿当时已退烧无事,若不然真是愧为其母了。
当然,目下也来不及琢磨别的事。
见女儿半醒不醒的,随着丫鬟的摆弄,小手一会张开合起,小脸蛋一会抬起放下,便似一个小木偶一般,想去唤醒她,可一想起,小粉团睁开眼的一霎那,那委屈的小摸样,这心就要化了。
陶氏轻舒出口气,轻步上前,见穿戴得差不多了,她缓缓俯身,动作轻柔地将软软的小胖身子抱在了怀中,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脑门,又似想起了什么,朝半夏吩咐道:“把姑娘那件白|粉色撒花金团花领褙子拿来。”这外头有些凉了,还是再穿件外套好,若是再冻着了发热,可得心疼死了。
待将褙子盖在了苏寻身上,陶氏才将女儿抱出屋,缓步出了府,上了前头一辆翠珠缨盖的华车。
今日老夫人去安远寺,本意是带着苏寻去拜访普善大师,因而只唤了三房的陶氏,这马车也只备了两辆,一辆自是主子坐的,另一辆稍朴素的便供奴仆坐。
见陶氏抱着乖孙女上了马车,王氏一脸慈爱地瞧了眼尚在睡梦中的苏寻,声音极轻地吩咐了声:“驶得稳当些。”又轻轻地将一个软枕垫在了孙女头上,生怕吵醒她了。
马车不急不缓地驶离了荣国公府。
侧门处,江柔云依旧着了一身半旧的浅蓝色衣裙,梳着双丫髻,未有任何装饰地站在那,小脸上瞧不出一丝伤口痕迹,已是完全痊愈,也没有留下疤痕。而在小偏院内养了些日子,这瘦瘦的脸蛋也长了些肉,虽然脸色略显苍白,瞧起来精神气却是不错。
此刻,她双手握紧,咬着唇瞧着那两辆马车离开,而在她的身旁,也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
这马车是陶氏昨日便替她唤好的,给了三倍的银子,叮嘱了车夫将她送回柳州去,一路上也好好照顾着。
是呢,她伤好了,自然就要离开荣国公府,若不然真的丢了小命,那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她却不想回柳州去,即使不能留在荣国公府,她也一定要在京都留下来。
江柔云眼眸微冷,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袋子,却是想起了昨晚的一幕。
她要离开了,身无分文的,自然是要问江氏讨些银子,毕竟陶氏送了那么些金银首饰作谢礼的,她也是知道的,可那姑姑倒好,只给了她五百文钱。
逼得她最后只能又去找了陶氏,说明了去意。陶氏到底是个玲珑的,一听就知道她话里面的意思,当场就给了二百两的银票,只是那眼神,瞧着让她不由脸一红。
可恶……
江柔云咬紧了牙,深吸一口气,不迟疑,登上了马车,撩着车帘,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微微笑着,对车夫道:“大叔,能先去四同客栈么?”
四同客栈是娘送她来京都时住过的,那里环境虽然简陋,甚至可以说脏乱,可却是京都最便宜的一家客栈,若是她想留下来,也只能暂住在那儿。
“四同客栈?”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脸憨厚,瞧起来便是个老实可靠之人,这会儿他疑惑地瞅了眼江柔云,从荣国公府里出来的去那个破客栈做什么?再说了不是回柳州去么?他银子都收了……
“嗯,我要去办些事儿,劳烦大叔了,到时也不麻烦您送我回柳州了。”见到那眼神,江柔云握紧了手,面上却依旧微笑着,话语更是谦和。
车夫见江柔云这样说,而话语又是极有礼貌的,心里倒不由对她多了份好感,迟疑了一下,也不多言,点了点头,便驾着马车驶去。
江柔云坐在了马车内,一双瘦弱纤长的手握紧,上面隐隐显出青筋,眼眸睁大,里面露出了一丝恨意。
她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后悔……
这样想着,江柔云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粉玉团子,而眼神中嫉妒之色也愈浓。
第二十章 安远寺()
苏寻睡得朦朦胧胧的,不过,周遭的一切,她都感受得到。
从屋里被娘亲抱出来上了马车,再一路颠簸,后又被抱着下了马车,似在一阶阶的攀梯而上。
苏寻闭着目,依靠在娘亲怀里,任由着小身子随着一晃一晃的,她倒不是不想醒来,只是觉得这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眼珠儿再怎么转,眼皮也睁不开。可突的,却又一道绵延浑厚的钟声在脑中响起,震耳欲聋,令她猛得一个激灵,人清醒了过来。
一双大眼儿睁大,尚带着些许迷茫地望向前面,不远处,便是寺院的入口,砖石建筑的大门,左右各一小的,正中为大,进深约莫五米。单檐歇山顶,上覆黑琉璃瓦,正门上挂一汉白玉扁,扁心阳刻“敕赐安远寺”五个楷书大字。
这会儿,络绎不绝的人群正纷纷往门里走,而人虽多,可都井然有序,也不吵吵闹闹,安静得很。
苏寻眨眨眼,边将头往陶氏怀里钻,小胳膊也揽住了娘亲的脖子,软糯糯地唤了一声“娘”,这心里却在嘀咕:刚才半梦半醒中,听到的那声钟声可真是古怪。一般来说,寺院敲钟都在早晚时分,而目下快临近中午,自不可能会有钟声,所以极有可能便是幻听了。
陶氏见女儿终于醒了,垂眸瞅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沅沅醒了,下来自己走,好不好?”陶氏虽疼女儿,可却不似夫君一般无原则的溺爱与纵容,很多时候,她觉得女儿力所能及的事,便得由着她自个做。
“嗯,好。”苏寻自然乖巧地点点头,边任着陶氏将她放下来,给她整理着衣衫、发髻,小脑袋一歪,瞧了眼站在一旁正慈眉善目瞧着她的老夫人,眉眼一弯,甜甜道:“祖母。”
“唉,沅沅乖。”王氏脸上温和笑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苏寻的小脑袋,眼眸却不由地望向寺院山门,心里却奇——乖孙女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要入了寺院就睁开了眼,这可太巧了,真是佛渡有缘人。
想着,王氏眉眼舒展,眼神愈加柔和与虔诚,边由身旁丫鬟搀扶着,一手又轻握住乖孙女的手,道:“沅沅,随祖母先去拜佛。”
“嗯。”苏寻仰起小脑袋,乖乖应道,便拉着老夫人的手一步一步缓缓进了安远寺,身后陶氏等人也缓步跟着。
安远寺是大曌王朝第一大寺院,建筑宏伟庄严,布局严谨考究,坐南朝北,以山门南北中轴线为若干殿堂,偏殿与附属设施对称分布在东西两侧。这寺院历史悠久,曾经过几代王朝更迭,不过也几度遭受天火焚烧,不论哪一殿,都被翻新重建过,若要说寺院里头最古老、在天火中唯一幸免于难的便是那棵独木成林的千年桃树。据说每逢春暖花开之时,粉团簇锦,落英缤纷,整个寺院都萦绕淡淡清香,恍如人了仙境一般。
只可惜,目下已近初秋,自然也见不到那番美景。
苏寻心里惋惜着,随老夫人拜了佛,待出了殿堂,却不由地摸了摸了小肚子,小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撅了粉唇轻轻却毫不犹豫道:“祖母,沅沅饿了。”肚子里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而眼下瞧着又到晌午了,也该用午膳了。
而这番话一出,陶氏无奈地瞅了眼女儿,至于王氏瞧着自家乖孙女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自然舍不得,便立即唤了人带着去用膳。
在寺院自然是只能用斋饭的,不过安远寺毕竟是第一大寺,这斋菜烧得也颇不错。
苏寻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前,伸手挟了一块五香素鸡,张嘴咬了一大口,小脸蛋鼓鼓地咀嚼着,眉眼里皆是满足,心道:若是全天下的斋菜都这么好吃,那么她倒不介意做个小尼姑。边想着,她又扒了一大口饭,完全是饿极了的模样。
“沅沅,慢点吃。”陶氏见女儿如此,忍不住蹙眉提醒道。这小吃货,不过才晚了些时候用膳,便似饿了几天似的。而她话音刚落,一旁老夫人轻轻抚摸着苏寻的小脑袋,柔声道:“沅沅,斋菜好吃么?”
苏寻边咀嚼着,大眼儿微抬,望了眼老夫人,点点头。
“那沅沅陪祖母在这吃半个月斋菜如何?”老夫人慈爱地笑着,语气柔和,可她说出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吃半个月斋菜,意思是要留在安远寺半个月?之前不是说过拜访了普善大师,顶多停留五日便回府么?不过,老夫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注意,这其中肯定是生了什么变故。
而这变故八成是与普善大师脱不了关系……
陶氏到底是个通透的,她第一个想到了这点,看向老夫人,微笑道:“娘,可是普善大师闭关半月,暂不见客?”
王氏微微颔首,实际上,她也是进了寺院,才得知这个消息,而来这便是为了见普善大师指点一二,未达成这个目的,就打道回府,实在心里难安,是以,她决定留了下来。想着,这目光又落在了乖孙女身上。
苏寻手里执着筷,顿在那,小嘴儿微嘟,有些后悔刚才想什么做小尼姑,这下可好,真要留下来吃素了。要说这寺院斋菜虽好吃,可她也是挺注重荤素搭配的,若是真留在这儿半个月没肉吃,估计是不大好受的。再说了,她还惦记着院子里的果子呢,有些都已经熟了,她也与二哥约好了一起摘果子。
哼,都怪那个普善大师……
可目下被老夫人瞧着,又怎么好拒绝?
苏寻心里不乐意,可还是点头,有些委屈道:“好,沅沅陪祖母。”
王氏一听心里欢喜,把乖孙女搂在了怀里,直夸她懂事。陶氏在旁瞧着,微笑不语。
用完了膳,苏寻便由张嬷嬷伺候着回屋歇息。
不过之前一路过来已睡了那么久,这会儿全无困意,又瞧着外头天气已不那么热了,苏寻便央着张嬷嬷带她去安远寺后院去。在那里,便栽种着那棵千年桃树。虽见不到桃花盛开的美景,可毕竟是千年古木,瞧瞧也算开了眼。
张嬷嬷自然受不得苏寻央求,叹了口气,便抱着她去了后院。
后院处,那棵参天大树矗立在那,树枝纵横,枝叶繁茂,葱葱郁郁,尚不见一片枯枝败叶,树下,摆了朴素未有任何雕琢的石桌椅。此刻,兴许是晌午刚过,这里倒是不见一人。
张嬷嬷见四下无人,心里一安,轻轻地将苏寻放下了地,瞧着小人儿蹭蹭地跑向了大树处。
苏寻站在树下,伸出小肉手抚着树干,仰起小脑袋望着,眨巴着眼,找了找树上有没有结果子,然后很快又嘟着唇低了头。
不过低头的一霎那,却瞧见一个身穿大红斗篷,匆匆而过的女子。
女子低着头,整张脸都掩在斗篷帽子里,只能隐隐瞧见一个白皙的下巴,瞧不真切她的容貌,可不知为何,见到的第一眼,苏寻便觉得这人似曾相识,甚至一下子就猜出此人身份不凡。
别瞧这女子除了身披斗篷外,全身穿着朴实无华,也无任何首饰,可苏寻却瞧得出,那衣服料子是极好的绸缎,不是一般平民百姓穿的起的。
女子一步一步从容不迫走着,似是往藏经阁方向走去,苏寻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越瞅,越熟悉,脑子里也不由地闪现了一个念头。
可这个念头一浮现,苏寻又不由地摇摇头,心里直道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见自家姑娘摇头,又见那小眉头蹙起,这心里一纠,立即俯了身,瞧着苏寻,关切问道:“姑娘,可是觉得累了,嬷嬷带你回去歇着吧。”
苏寻瞅了眼张嬷嬷,大眼珠儿转了转,小肉手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撒娇道:“张嬷嬷,沅沅渴了,想喝水。”随后小短腿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屁|股坐上了石凳,双手撑腮,“沅沅在这儿等嬷嬷来。”说着,她又眨眨眼,露出了一副期待的模样。
“这……”张嬷嬷迟疑了一下,可一对上姑娘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怎么拒绝得了,她再三环顾了四周一番,确定无人,又嘱咐了好几声姑娘乖乖待着别动,才快步转身离开去取水。
苏寻见张嬷嬷走了,小身子立即下了石凳,想了想,便朝着刚才红斗篷女子离开的方向走去。当然苏寻晓得好奇心要不得,可若是不去瞧瞧这女子是谁?恐怕今日觉都睡不踏实了。况且,她如今不过是个五岁小女娃,就算被人发现了,谁又会多疑她?
但不过走了一会,当她经过一扇门时,突然门被打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她拉入了怀中。
苏寻一惊,睫毛扑闪着,小嘴儿差点叫了一声,可下一刻,待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清茗味,这心里却是一定。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眨巴着眼睛,望着那少年,可怜巴巴叫了声:“世子哥哥。”
第二十一章 亲脸蛋()
萧睿神情自若地望着小女娃,见她一双如墨般的大眼儿水灵灵的,浓密的睫毛不停扑闪,正带着几分怯意瞧着自己。他视若无睹,轻应了一声,却伸手轻轻捏了捏苏寻的脸蛋,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蛋肉鼓鼓的,似乎又长了些肉,捏起来愈发柔软。
苏寻轻抿了下唇,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小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软软道:“世子哥哥,你也来这里拜佛吗?”嘴上问着,这心里愈发郁闷,她怎么这么倒霉,走哪都能遇上萧睿?不仅如此,自从项府回来那一个月,有时候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地,不知为何,老感觉有人在她身边,而那人,她总觉得便是萧睿。当然,她晓得那是不大可能的,准是自己想太多,可能在做梦。
萧睿没答,只是托着苏寻的小屁|股,将她抱了起来,随后他站起了身,却是单手快速将门阖上。
苏寻见萧睿把门关了,小脸蛋立即苦巴巴的,这屋子里并无其他人,一阖上门,不就是她与萧睿两个人独处了吗?且不说她还有事想去弄清楚,就算无事,她也不想与这人独自待着……
苏寻一双小胳膊轻轻放在萧睿的肩膀上,脸上堆了讨好的笑,粉唇轻启,正要说话。这时,一根修长的指却抵在了她的唇间,少年眉目清冷,正透过纸窗静静地瞧着屋外。
屋外阳光和煦,纸窗不过薄薄的一层,从里往外瞧,可以隐约瞧见外面的事物,不过从外往里瞧,若不留心,却不大能注意到里面有人。
苏寻心里疑惑,也顺着这目光望了过去,就瞧见一个约莫十岁,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少年正从不远处走来。
少年面容严肃,不苟一笑,他身姿挺直,大步向前走着,虽脚步匆匆,可每一步踏下去都颇踏实用力,而见到这少年,饶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只能模模糊糊瞧见那轮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