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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寇停住脚步,回首望过来,认真的和韩羽说道:“因为她的坚强,从容,即便遇到再大的磨难,她都坦然一笑,看到她,我就有动力坚持下去。”
以前她还想着,这么痛苦不如一死了之吧,可是自从看到玉璇姐姐后,她就没了这些心思,她知道玉璇姐姐身上发生的事情,比她遇到的要严峻得多,可是她从来没有忧天怨地的,一直很从容,很坦然,很坚强。
韩羽愣了一下,寇寇转身便走了。
十天后,鹂昭仪和容臻等人终于到达了开罗国的京城闵京。
闵京繁华昌盛,街道上人流如炽,热闹异常,说话声不时的飞进马车里,容臻和容离两个人听到外面说得最多的便是开罗灭大历的事情,其中还说到不少潜伏在大历的少年奇才,正是因为他们的潜伏,所以才会如此顺利的灭掉了大历。
马车之中,容臻和容离两个人听着这些话,周身拢着冷意,容离更是咬牙:“姐姐,我们一定要报仇,那些害了我们国家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容臻伸手握关容离的手,一时没有说话。
她没有告诉容离,事实上他不是大历的人,他是开罗国的皇子。
“离儿,记着,以后你是开罗国的十三殿下,不能形式外露,若是让人发现你是大历的十一殿下,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的,所以我们要小心。”
“姐姐,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报恩,那我们什么时候报完恩呢。”
容离凝着眉说道,不能报一辈子的恩吧,难道他要一辈子伪装成开罗的十三殿下不成。
容臻摇头:“我们暂时不能让鹂昭仪发现你是假的,然后等我们报完了仇,就悄悄的离宫,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随便做什么。”
容臻生怕容离做出什么伤害自个的事情,所以叮咛他,容离点头。
“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完,轻掀轿帘往外张望,便看到街道上热闹的人群,车水马龙的很是繁华。
容臻细看,发现开罗国的人更倾向于盛唐之时的风尚,大街上的女人都穿束腰长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大街上的男女也没有那么拒谨,言谈笑语间,相处和谐,而大历的风尚却相对严谨得多,女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出门也都是穿戴整齐,不露一点不该露的地方的。
容臻正看着,忽地听到前方的街道上响起马蹄声,整齐有序,街道边热闹说话的人群,忽地便肃静了,个个脸上拢上了不安凝重,似乎来了什么不可招惹的人物一般,那神情分明是极怕来人的,容臻不由得猜测,究竟是哪一号人物,让这些百姓寒蝉若惊,就是先前她们的车驾进京,也没看到这百姓有多大的动静,这开罗京城达官显贵很多,一般人根本不足以让这些百姓大惊小怪的。
鹂昭仪虽然身份贵重,可还不至于到让人胆颤若惊的地步,所以百姓至多小声的议论几句便罢了,可是现在他们的严肃姿态,不亚于君主降临,很显然的来人让他们忌惮,容臻不由得奇怪,掀高锦帘往外看,可惜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不到,不过只隐约看到一些身穿黑衣的黑色铁骑,远远望去,就像是黑色的雷霆之剑,让人不敢轻动。
难怪这些百姓寒蝉若惊,这些人看来来头不小。
前面,黑色铁骑已经嘶鸣着停了下来,但是没人说话,反倒是坐在最前面的豪华马车里的鹂昭仪开了口:“这不是睿王殿下吗?殿下这是打算让本宫让道吗?”
鹂昭仪的话里有一丝怒意,不过强行忍住,这位睿王殿下可是开罗的功臣,一直隐身于大历京中,就为了灭掉大历,现在班师回朝,皇上特别的赐封他为睿王,何况睿王殿下的母妃乃是梅妃,梅妃身后有宁安候府,这位可是准太子的人选之一。
朝中很多人支持立这位睿王爷为开罗国的太子,不过皇上并没有下旨,鹂昭仪知道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其实是宣王殿下,谁让宣王殿下出自于宸妃肚皮呢,宸妃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也许除了她,皇上没爱过别的女人,别人都是他稳固开罗江山的棋子罢了。
所以最后究竟是谁上位成为太子,犹未可知。
不过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位五皇子怀王,怀王上面的皇子全都在皇权之斗中陆续的落马,现如今的皇子中,怀王是占第一位的,所以顺理成章的怀王也是极有份量的一个人。
鹂昭仪前思后想一番,还是决定隐忍,因为眼面前的这位睿王殿下,完全不同于皇室别的王爷。
别的王爷看到她鹂昭仪,还能尊重一些,可是这位睿王殿下,却完全不会当她是回事,他在京中一向我行我素,谁若是招惹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先前朝中的王大学士因为看不惯他的无法无天,所以说了两句,当场便被这人下令打了五记耳光,生生的打出血来,连门牙也打掉了两颗。
朝中人人震惊,王大学士伙同几位朝臣进宫去告御状,皇上召了这位爷去问话,他只扔下一句话,便噎住了皇上。
“若是父皇不怕天下人心凉,只管惩罚儿臣就是了。”
一句话使得尧景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人家可是灭掉大历的大功臣,在大历潜伏了二十年,吃了多少的苦,最后还得这样的对待,皇上岂不是让百姓心凉,所以尧景帝立刻挥手让他出去了。
正因为此举,所以朝野上下,再没人敢随便的说这个爷。
何况他身边还有三千亲卫,听说这三千亲卫,人人以一挡十,个个身手厉害,若是得罪这位爷,指不定便遭人暗算。
正因为这种种的一切,所以一向在宫中横行无忌的鹂昭仪,此时竟然隐忍了下来。
不过想到自己一个皇帝的妃子竟然要给一个皇子让路,她就不甘心,所以才会忍不住出声。
鹂昭仪话落,外面的人群更安静,个个望着那高据马上,一袭刺金色云藤黑衣的男子,男子精致立体的面容上肤白如雪,浓黑的眉微扬,一双深邃的瞳眸布满了黑沉沉的戾气,那双眼里除了戾气之外还有一触及发的杀气,似乎随时都能要了人的命,除了一双眼睛能杀人,就是他周身环绕着的也是阴森森的嗜血煞气,那煞气似乎形成了一团黑色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团团的包裹着他,让人看到他忌惮三分,他就那么定定的高据在马上,俯视着四周的人群,好似地狱的修罗一般。
一双瞳眸拢满了三千冰丝,只要看一眼,便使人周身的血液全都冻结起来,而他此时一双幽冷嗜血的瞳眸正望向鹂昭仪,鹂昭仪立刻感觉到整个人都浸在寒潭冰窟之中,立时身子轻颤起来,她不由得后悔自己先前说的话。
对面高据马上的人,此时幽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鹂昭仪这是打算让本王给你让路吗?”
幽冷的声音幽幽如鬼魅,没有一丝儿的温度,仿似地狱窜上来的鬼音,使得四周的人簌簌抖了一下。
鹂昭仪更是脸色惨白,她一个宫妃,即便是皇帝的后妃,可若是让为开罗立下大功的睿王爷让路,这事传出去,只怕她立时便要被天下人骂,不但如此,就是朝中的朝官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鹂昭仪咬牙,好女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的让路要紧。
想到之人,鹂昭仪立刻朝着外面驾车的太监命令:“给睿王爷让开,让他们过去。”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说一句让这位爷给她让路,相信这位爷能让手下的这班亲卫从她们的人头上踏过去。
鹂昭仪的命令一下,马车开始避让,个个往旁边避让去。
睿王爷并没有丝毫的客气,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正好经过容臻和容离的车驾,容臻因为之前听到说话的声音,所以完全的呆愣住了,掀着锦帘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马蹄声响起,她慢慢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那高据马上,云端高阳的男人,两个多月不见,此时再相见,竟然恍然若一梦,他依然那样的出色,只是不复以往的妖魅张扬,而是更多一些嗜血煞气,举手投足的霸气狂妄,我行我素,更甚从前,今时今日他是否达成了他所想的,所要的。
容臻轻笑,眉眼如画,恰巧那一双布满黑色深渊的瞳眸望了过来,容臻面容如常,淡然而笑,轻巧的放下手中的锦帘,两辆马车错身而过。
这样挺好,相见不相识。
马车外面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一眼便有所动作,而是驾马迅速的离开。
待到他们一走,外面的议论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睿王殿下的气场太强大了,真是吓死人了。”
“是啊,是啊,每次我看到这位爷都吓得半死,而且这位爷为什么总是一副所有人欠他十八万两银子似的。”
“也许是因为皇上未立他为太子,所以他不高兴吧,你想啊,明明努力了那么久,立下了不世之功,可是皇上只封了他为睿王,却未封他为太子,他能不火吗?”
“这话对,所以我们要小心些,快散了吧,散了,不要让睿王府的人听到这些话,否则我们就要倒霉了。”
“是,是,快散开。”外面一众百姓迅速的散开,再也不敢非议这位立下大功回京不久的睿王爷。
后面的马车里,容离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经过马车的人,他俊秀的脸上满是愤怒恼火,握紧手沉声说道:“姐姐,是他,是这个坏人,是他毁掉了我们的家,他是个坏人。”
亏得以前他还喜欢他呢,没想到他却是个坏人,而且是个阴险的大坏人,明明是开罗国的人,竟然冒充他们大历的王爷,最后还害得他的家国被灭。
想到这个,容离哭了起来。
容臻伸手拍了拍容离的背,温声说道:“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离抬手抹干眼泪,坚定的说道:“姐姐,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替母后还有那些死了的人报仇的。”
容臻没有劝他,只是提醒他:“离儿,你总是这样喜形于色的不是好事,若是被人发现,只怕要麻烦了。”
容离抽了抽,努力的平复心绪,然后开口:“姐姐,我知道了。”
前面马车上的鹂昭仪,此时同样的十分火大,正在发火,不停的骂着。
“这狂妄的家伙,多早晚本宫非收拾了他不可,他以为他真的会成为东宫太子吗?哼,皇上心里喜欢的人可是宣王,宣王才会上位成为太子。”
鹂昭仪说完,身侧的大宫女桃红轻声说道:“娘娘,宣王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鹂昭仪冷哼:“我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又怎么样,刚才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二虎之争两败俱伤,到时候可不就轮到我儿子上位了吗?”
鹂昭仪说完脸上神色好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了自个的儿子成为太子的时候了,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好看,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
“桃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收拾紫嫣那个小贱人,若不收拾了她,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
一个贱丫头竟然让她的儿子看得比她重,这怎么行,若是日后她儿子上位成为皇上,对那个女人比对她好,这是她受不了的。
桃红眸光微暗,慢慢的开口:“娘娘,这事需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若是现在算计她,一个搞不好,害了十三殿下,娘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鹂昭仪一听这话,真正是气得心口疼,拍着心口叫唤:“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竟然对别人比对我这个亲娘亲,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桃红没吭声,她们娘娘也就是装装罢了,她已经装习惯了。
果然很快便看到鹂昭仪拿帕子擦脸,一脸没事人似的望向桃红:“回宫吧,我出宫这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个狐媚子又勾引了皇上的心,若是我再不回来,只怕皇上都忘了我们娘俩了。”
她可不允许任何人勾引了皇上的心。
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宠妃。
“是,娘娘。”
豪华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睿王府,景色秀丽,环境优美,府邸不但华丽,还占地十分的广,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水榭重楼,说不出的美丽。
这是皇上赐给睿王殿下的,因为睿王立下了大功,所以皇帝不但赐了府邸,还赐了好些个美人在王府里,除了美人外,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眼下开罗国,没有一个人的功劳能越了他去,他这是头一份。
正因为皇上看重他,所以朝中的大臣不少人巴结他,又是送奇珍异宝进府,又是送美人进府。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睿王府的醉风亭里,一人正在猛烈的灌酒,大口大口的喝酒,很快半坛酒便下去了。
亭中的两个手下亲信,忍不住心疼的开口:“王爷,你不要这样,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若是公主地下有知,会心疼的。”
“心疼,臻儿她还会心疼我吗?她再也不会了,她一定认为我骗了她,所以她到死都不相信我,是我,是我该死,没有早早的告诉她我的身份,才会害了她一条命。”
容凛又抬头灌酒,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不敢夺酒,上一次夺酒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被主子踹断了肋骨,所以以后他们再不敢随便的夺他的酒了。
两个人不敢夺酒,只一径的在旁边劝着。
“王爷,你也是没办法,公主地下会想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容凛没理会两个手下,端着酒坛对着半空晃着,痛苦的笑着:“臻儿,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我是害怕你不相信我,因为我确实是开罗国的人,确实是有意灭大历的,可是我遇到你后,答应了你要推十一殿下上位后,我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想着,若是我告诉你的身份,你一定极恨我,所以我打算亲手推了十一殿下上位,这样即便你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可是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凌厉至极。
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竟然咳嗽了起来,身侧的弦月和弦夜忍不住心惊的叫起来:“爷,你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御医说过,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再这样不珍惜身体,多早晚都会出事的。”
“出事吗?”容凛摇头,梦幻似的笑起来:“本王不会出事的,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做,我答应了臻儿,要推容离上位的,可是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所以我不会死,我会实现诺言的。”
他说完忽地趴到桌上一动不动的睡了,弦月和弦夜二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两个人好半天没吭声。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实现诺言的。
当日他们在雾蜀山的时候,明明搜到了公主和十一殿下的尸体,他们两个人都死了,现在爷竟然说这话,他不会是想,是想一一。
弦月和弦夜两个人惊悚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情无比的沉重。
醉风亭一片冷寂,谁也没有说话。
……
临华宫乃是鹂昭仪所住的宫殿,鹂昭仪一回宫,宫里便有人禀报最近宫中皇上的动向,皇上去哪宫哪殿了,皇上最近又宠幸了哪个美人,皇上最喜欢去哪里。
最后禀报出来的结果是皇上最近一阵经常去的是宸妃的椒宸宫,因为宸妃娘娘身体不好,所以皇上经常去椒宸宫。
鹂昭仪听到这话,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即便她酸也没办法,这是宫里大家明白的事情,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是宸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