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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也很是冰冷。
“不需要吗?”易宇呵呵笑了一声,满脸都是嘲讽。
“他们自会有应对之法,我等最好不要妄加揣测。”
“呵呵,所谓的应对之法不就是把我们当做炮灰而已吗?”易宇的脸上多了一抹抹冷冷地笑容。
应澜又要开口却被紫殿的紫皓挥手打断了,两人的脾气向来有些不对付,他还真怕他们会吵起来,只见他偏头看向了易宇摇了摇头道:
“他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微,我等未必就不能对付。”
易宇低声笑了笑看向他问道:
“你为何会以为他势单力微?”
“若非如此,又怎会甘愿躲藏至今?”
“谁知道呢?临天无法揣度,天封不也一样?”
此间众人包括楚亦在内都抬起头来看向了易宇,眼神莫名,各有所思,不安似在蔓延。可只过了几个呼,呵呵的笑声却又在殿堂里响了起来,咚咚两声,冷轩将腿翘到了长桌上来,望着易宇问道:
“你是在害怕吗?”他比易宇他们都要年轻些,是以狂傲不羁许多,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却是一点也没将天封放在眼里。
易宇早已是习惯了他的脾气,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笑着开口道:
“临天只能感受到天封的意志,却无法知晓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大概也是一样吧?”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冷轩轻轻地耸了下肩,再又开口,仍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昨夜只是来了三个传话的年轻人而已,不过凭着三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就敌过了我两殿之人,更是伤了我和楚亦。如此,你们还觉得他势单力微吗?”
“三个人年轻人?”时修瞪大着眼睛盯向了他,几乎是惊呼出声。身边应澜和紫皓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冷轩,他脸上的笑容同样也是僵住了,桌椅摇晃险些跌在了地上。
“他未曾现身?”时修再又开口相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如今的实力只怕早已是超出了我等的想象。”说着无力地呵呵笑了笑,“大抵是觉得我们太过弱小,是以才让他的三个门徒来了这里大闹一场。”
场间沉寂,不安笼罩,一时无声。
易宇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叹息着再又开口道:
“天封始终还是天封,不然何以主导均衡,或许一开始临天就犯了大错。”
……
今日南夏偷跑,不得已墨铭只好重『操』旧业,亲自动手碾磨起了『药』材。这等杂事,在南夏来了这里之后,墨铭老头便再未碰过,此刻看起来却是好不辛苦的样子,瞧着南夏终于是回来了,双手一放,把手中的活计给了南夏,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到一旁喝起了茶来,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这一下午是跑哪儿去了?可是忙坏了先生我啊!”
“额……”他尴尬地咬住了下唇,“我去玲珑苑了,想要看看千玲他们有没有事。”
“啧啧啧……”墨铭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他没有理会墨铭话中的取笑意味,只是一脸疑『惑』地开口说道:
“那是临天需要解决的事情,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世事如棋局,你我都在这棋局之中,恰好又在夜昭,如何逃避得开来?”
他低头想了想,突地抬起头来看向墨铭微笑着问道:
“或许,先生来夜昭是为了逃避些什么吗?”
墨铭呵呵笑着摇起了头来,没有回答南夏的问题,反问道:
“你呢?有想过要逃避什么吗?”
南夏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来,逃避?自己好像还从未想过那样的事情呢。
“活着本就是奢望,若是再逃避,我还会有机会吗?”
彼时少年太过天真,并不明白墨铭所说的并非未来,而是过往。而未来本就是无法逃避的。
在听到南夏的答案之时,墨铭的心被少年的天真所触动,苍老的脸上笑容渐渐淡去,他久久地注视着眼前的南夏,他希望能从少年的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南夏虽然觉得奇怪,却未曾出声,有时候他会觉得墨铭很可怜,没有缘由,就是觉得他可怜,便如此刻。
“可你不能肯定自己会活下来,不是吗?那样的话,你有想过自己该逃避些什么吗?”良久之后,墨铭转头瞥向了屋外叹息出声。
“可我会活下来的。”少年微笑着看向了他,声音不大,语气更是平淡,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最为简单的事实。
墨铭回过头来看向了他,突地低笑出声,轻声开口道: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
南夏知他在玩笑,便也笑着回答道:
“我花了十多年才拥有的信念,若是被先生一句话就击垮了,我也就太没用了。”
一老一少,看着对方很有默契地笑出了声来,仿若是来两位忘年的好友。
“我可以问先生几个问题吗?”此刻的墨铭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少年不愿错过如此时机。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老头暖暖笑着开口。
“先生以前是临天之人?”
“我以前的确是属于临天八禁。”老头轻轻地吸了口气,他的眼中似有怅然闪过。
南夏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不过却并未表『露』出太多的意外,只听他又说道:
“先生待在夜昭似乎很多年了,似乎已经和临天没有了牵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背弃了临天,还是临天背弃了您?”
墨铭的双目渐渐变的深沉,幽幽地叹息了一口气才道:
“没有谁背弃了谁,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啊……”南夏看着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所以,天海上的确是有先生想要逃避的东西咯?”
他轻声笑着,喃喃开口道:“不是为了逃避。”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埋葬过往。”他望着瞪大着眼睛的南夏微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但那时候少年并不明白墨铭的意思。过往可以埋葬吗?人不就是为了回忆而活的吗?先生缘何想要将它埋葬?
“只是……”墨铭又开口了。
“只是什么?”
“对活着的人而言,过去永远也是无法埋葬,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哀悼。”墨铭的脸上怅然淡去,只剩下了饱含着善意的温暖笑容。
南夏埋下了头去闭口不言,试图去明白先生话中的意义,可还会体会过真正的痛苦的他又如何能理解墨铭的所思所想。
“别想了,臭小子。”墨铭看着他哈哈地笑出了声来,“想不通的,还是多考虑下该怎么继续活下去吧。”
少年耸了耸肩膀,“那样的事情更难些吧。”
“凡人是救不了你的,你应该去世间其它的隐世之地找找机会。”
“什么地方?”
“知道北冥渊海吗?”
南夏微微睁大了眼睛,只以点头回应。
北冥渊海同影月一般,也是这世间的一处禁土,但它在海上,远离世间。是以世人都知道这么个地方,却无甚了解,只知渊海与江南碧流和百里红河一样都是这世间最为美妙的地方,但传言是否为真就不得而知了。
“渊海最善术法,或许你该去渊海一趟,那里的人或许有办法磨灭你魂海中的咒印。”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道:
“总得有代价啊!我能付得起吗?”
“总该去试试,说不定人家是愿意帮忙的。”老头的脸上多了一抹莫名的笑意,“毕竟你这小家伙长得这么好看。”
“先生,天涯海角可不是那般容易去到的。”
“修炼之人,还怕有去不到的方。”
“……”
第34章 第二十九话 红河暮雪()
八禁封锁了消息,故而出云楼里的那场大『乱』并未在世间引起轩然大波,夜昭一城很快就沉寂了下来。如今出云楼已是开始了重建,只是西之一境,愈发寒冷,却不知何时才能完工。南夏一直都有些害怕自己的眼睛还有什么异样会发生,好在最近一直安好,他才渐渐放心。星洛这位圣女大人的神经向来大条得很,那日发生的一场大『乱』完全没有影响到她在夜昭游玩的心情。她闲着无事,楚亦又恰好没时间盯着她,可是乐坏了她。少女整天腻着萱儿和乐曦两人几乎是把夜昭逛了个遍。
今日夜昭的长街上多了一个少年,一个着了一袭白衣,头戴面纱,自红河翩翩而来的孤身少年。他姓君,名唤暮雪,也即是星洛口中的那个暮雪。
在夜昭的南溪街,沿着两丈清河有一条笔直的小巷,那里的一排排小店过去,几乎全是吃食,其中多是河鲜。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星洛闻着了味道,只觉鲜美无比,少女心思大动,乐曦与萱儿两个拉也不走,只好在这里陪着她,且看她能吃多少。而少年就是在这时候来的,他轻轻巧巧地走进了这家店来,一眼便瞧见了窗边的星洛她们,微微上扬着嘴角,一步一步地朝着她们走了过去,而三人言谈甚欢,竟没注意到他。他走到星洛的身后,恰好小二端了满满的一盘河鲜过来,星洛正要接过,却被他抢先端在了手中,微微笑着看向少女轻声开口道:
“才来夜昭几天,口味就已经变了吗?”
听闻此音,她们已知来人是谁。
“小暮?”
“暮雪哥哥!”
乐曦和萱儿同时唤出了声来,前者惊讶,后者欣喜。
星洛瞧见是他的时候也是瞪大了双眼,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神『色』马上就是一变,嘟起了嘴,耸着鼻子看向了一边,背对着他玩弄起了自己鬓间的头发,装作了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他无奈笑着请小二再去取了一副碗筷过来,随后坐在了星洛的旁边,倒是一点也不生疏。待得坐定,他才终于是掀下了面纱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那是一张如雪般干净的脸,可今日看起来却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一直赶路没怎么休息的缘故。但在看向她们时候,脸上的那抹苍白已是悄然隐去,只剩下了暖暖的笑容。
“暮雪哥哥你怎么会找到这而来的?”萱儿也好奇了起来,心想他莫不是去海西问过了?又觉得不会,少女很清楚他是不喜欢和八禁的人打交道的。
他没急着回答萱儿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故意躲着他的星洛,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只见他轻轻握住了星洛的右手提了起来,后者虽然惊讶,却没反抗。只见她的腕间系有一颗淡紫『色』的玉珠,少年指着它说道:
“不难啊!她一直都带着这颗珠子,所以我总也能找到她。”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星洛终于是抬起了头来,却是在瞪他,少女看起来有些羞恼,很不好意思。
“哦……原来这是暮雪哥哥送给星洛的吗?”萱儿拍手笑着,一脸的狡黠模样。
“对啊!星洛就没和你们讲过?”
萱儿又笑着说道:
“她天天让我给她梳头穿衣,却从未让我碰过你送他的这颗珠子呢。”她说起话来有些酸酸的味道,竟像是在吃星洛的醋一般。
她话音刚落,星洛便伸出纤长的食指敲了过来,萱儿吃痛一声,有些气恼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对面的她,恰好迎上星洛的目光,却发现她也是一副气恼模样,只听她开口说道:
“萱儿啊!今天就你话最多了。”
暮雪不甘寂寞伸出手来也是敲了下星洛的脑袋。
“啊!”后者惊呼一声,又是一眼瞪了过来,“你好讨厌啊!”羞恼交加,那副模样仿若是要将暮雪给吃了一样。
他不加理会,只管是笑着开口说道:
“不许欺负我家萱儿。”
“我就知道暮哥哥最好了。”萱儿顿时又是高兴万分。
“是吗?”他回过了头来。
“嗯。”后者用力地点起了头来,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八禁里不是有个叫楚亦的人?”却是想着要取笑她一番。
“啊!”萱儿顿时就害羞了起来,装着一副可怜模样望向了他,“你一直待在红河,怎么会知道八禁的人。”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已是细若蚊声,仿佛是在自语。
“你们的圣女大人可是什么都会给我讲的。”众人一起看向星洛,而萱儿的额间已是多了几条纹路。
星洛张大着嘴巴咬住了下唇,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了抚萱儿小脸,嘻嘻笑了两声,脸上已是变作了一副讨好的模样,对着萱儿撒娇不停,萱儿犹自气恼,似乎不很想理她。星洛无奈,只好是掐起了他的手臂,以此发泄,却并不疼。
“圣女大人掐我干什么?”他又是开了口,依旧满脸笑意。
萱儿与乐曦互看一眼,脸上笑意渐显,却都是想到这下总算有人能治得住这位圣女大人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她一脸埋怨地看向了他。
“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又变成我欺负你了?”他的脸上堆起了无辜的笑容,逗得对面的萱儿和乐曦笑得停不下来。
“不管,总之你最讨厌了。”她伸出手来,真狠不得打他几拳,可见着他笑着想要躲避的样子,却又挥不下手来,一脸的纠结。
“是吗?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一直带着我送你的东西?”
“谁稀罕啊!”
“那还给我。”他在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来。
“不还,我就是不还,看你把我怎么办。”却又娇笑着开口,满脸的狡黠。
他看着她任『性』活泼的模样微微笑了笑道:
“我还能把你如何,你是临天的圣女,我不过过是红河里的一个小小人物而已。”
少女听他恭维之词,更觉得意,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却是开口教训道:
“知道我是圣女大人,还敢总是欺负我,简直罪无可恕。”
……
良久之后,乐曦瞧着他们像是闹够了,才开唤他问道:
“在红河待得好好的,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看着星洛微微笑了笑,只是含糊地说道:
“答应了这丫头,所以就来了啊!”
“可是你来迟了。”星洛又在一旁很是不满地开口。
“这便是你见着我不开心的原因?”
星洛很是任『性』地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却见乐曦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再又开口说道:
“不要与我唱大戏,是临天又要你做什么事了,对吗?”
他伸手『揉』着额头『露』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来,轻呼了一口气才道:
“他们的确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做。”
“你是一个人来的?”
他点了点头,咬着嘴唇没有出声,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一个人能帮临天做什么?”
他轻耸了下肩,突地望着桌上的食物说道:
“哇……这河鲜闻起来好香啊!”“
不许你吃”星洛又是一眼瞪了过来。
“……”
转瞬他们又像两个孩子一样,闹在了一起。
乐曦满脸疼惜地望着眼前少年,只能是无奈笑着。他尚且还在年幼之时,便被人送到了百里红河,一直以来他们都以姐弟相称,关系也就真如亲姐弟一般。只是,她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全然不知。是以,总也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