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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程佳佳想多了，程奶奶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美梦，“哪呢，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脾气也爆，我挨打也不少，现在岁数大了才这样，前几年你哥还没生下来你爷爷还揍人呢！”
程佳佳表情有点裂，说好的纯纯的感情、相濡以沫呢？还能不能让人有点儿希望！
程奶奶也没理孙女的郁闷，继续道：“你爸和你大爷都这样，这两年你大爷也好些了，等你爸岁数大点也就好了！”
程佳佳欲哭无泪，这算是安慰吗？
打起精神，程佳佳又问道：“奶，那时候的马很多吗？除了于爷爷家的，在咱们村儿都没看见过！”
“我那时候马多，走远地方都用得着。现在不行了，现在有那个拖拉机，又能拉东西又能耕地用。养马费事，又干不过拖拉机，慢慢的咱们这儿就没有卖马的了！也就还剩这两匹，等过几年马跑不动了也就没有了！”
程佳佳很可惜，要是她能骑次马就好了！拿着缰绳驾驭骏马，驰骋在旷野中，潇洒地策马奔腾，那种的感觉肯定特爽！啧，可惜，现在是不要想了！
拉完呱，程奶奶把晾干的鸭蛋收起，放到草厦子下面的坛子里，好奇的程佳佳也不着急走了，先过去看看再出去也不迟。
程佳佳看的直皱眉，这么简单就完了？都不用放点别的？以前在网上查的时候看着都挺麻烦的，这也太随便了！“奶，这样就行啦？”
程奶奶放完最后一个鸭蛋，边拍了拍蹭了灰的裤腿边回答说：“不这样还能怎么地，咱村儿都这么弄的！”
程佳佳：“不是还有种用泥包的吗？”
放好簸箕，程奶奶道：“你说的那种啊，有啊！”
“那怎么不做用泥包的这种啊？”相对来说，还是泥包的口感更好！
“那种得使白酒，你爷爷和你爸喝都不够了，谁家还费这个钱，反正都是咸鸭蛋，味儿都差不多，用咸盐水还简单点！”
程佳佳轻轻叹口气，这真不是她那个吃喝不愁的年代啊，想吃复杂点儿的都没这个条件！
“你刚才不是要出去吗，走吧，我也得出去串个门！”说着程奶奶收好凳子往门口走去！
程佳佳这才反应过来她的锻炼还没开始呢，看看天也不早了，得抓紧时间啊，下午还得练字画画呢！
程奶奶在孙女出来后关好门，把门搭子（相当于门锁）搭好，也不锁，“佳佳，要是你回来的早，我和你妈还没回来，你就把门槛拿下来从下面进，是不知道？”
程奶奶见过孙女搬过门槛，完全不担心她拿不起来。
话说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去搬门槛，还被奶奶抓了个正着，幸好人相对门槛小太多，拿起来费劲，看着就像废了老鼻子劲才拖动了一样，不至于让奶奶发觉异常！
望着两米高，程奶奶使劲往上才搭好的门搭子，再看看底下能卸下来的门槛，程佳佳抽了抽嘴角，“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买卖（）
相比于在家悠闲随意的程佳佳，程旭他们就有点悲催了！
在路上的时候，几个男孩子还万丈豪情地畅想着在城里大干一番，听的赶车的老于头都不忍心打击他们，一开始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
随着越来越接近县城，几个人都渐渐不说话了，渐渐忐忑起来，担心一会要怎么把海鲜卖出去，能卖多少，有没有人买。
到了县城，老于头把他们带到市中心，帮他们把东西卸下车，搬完最后一袋儿，老于头建议他们道：“你们留两个在在这儿卖蛏子、蛤这些，这几样得泡水你们推不动，放这儿卖就行，香螺就可以走街串巷去卖，那个没水也能多活很久，那边人还算多，可以去看看。”
五人顺着老于头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片高出平房不少的筒子楼，点点头嘴里说着知道了，谢谢！
约定好下午两点还在市中心等他们，老于头就驾车到几个米铺、杂货店看看有没有拉货的生意！
看着老于头离开，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徐翼犹豫了下指着老于头刚才说的地方说道：“我和国强、红兵去那边儿吧，阿旭和张星就在这附近卖卖看。”
其他人没意见，力气最大的程国强和程红兵推着小推车，徐翼也帮着背了一袋，朝着据说是人比较多的地方进发。
一路上没看见几个闲逛的人，除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爷爷奶奶在绿树下下棋打拳，看见三个孩子推着东西，好奇地上来对着推车的程国强问：“你们这是走亲戚，送东西啊！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啦？”走近一看他们的手都嘞的发白，心疼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小孩子，你们家大人呢？”
平常活泼的不得了的程国强有点儿怯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徐翼看了代他说道：“爷爷奶奶，我们不是来走亲戚的，我们是来卖海鲜的！”说着放下自己背着的袋子，打开来给这些人看看。
一个老太太一听是卖东西的，上前来看看，“哎哟，这海鲜看着还真不错！”看完抬头仔细打量着几个孩子，也就十岁左右，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已经洗的发白了，人看起来倒是精神，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这么小都知道出来赚钱啦，是几个不错的好孩子！
“这个香螺个儿挺大，我老头子最喜欢吃了，给我称两斤！”
“哎，马上就给您称好！”听到有人要买海鲜，蔫头蔫脑的程国强立马精神了，麻利地称好，他又有点愁了，没东西装啊，看着老太太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手脚都快不知道往哪放了。
老太太也有点懵，光想着帮孩子们一点儿，忘了自己没带篮子了，这可怎么办？
就连最镇定的徐翼也有点着急，难道这第一笔生意要黄了？张星张张嘴想说，您能回家找个东西装吗，但有点说不出口。其他人也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剩下的爷爷奶奶也都放下手边的海鲜，他们也没拿篮子啊，总不能拿衣服包着吧？
“哎，老唐，用这个篮子装！”刚才看着老友买东西，几个孩子也没小袋子，她就赶紧到树下把她自己用来装着毛线的篮子清空拿过来，递给那个着急的看起来都快哭了的男孩！
天籁之音啊，程国强吸吸鼻子松了口气，装好后，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奶奶：“一斤三分钱，总共……。”
程国强还没说完，徐翼掐了他一把不让他说下去，“奶奶，总共五分钱，一斤三分钱，两斤就五分钱！”
其他人一听，嘿，两斤还便宜些，本来这么大的海鲜卖三分钱就挺便宜，现在买两斤还能省一分，买了吧，就用老唐他们的篮子装就行，到家了再分。
他们其实也不是非买不可，毕竟分起来也挺麻烦，主要是觉得这几个孩子不容易，买点东西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告别几个老人，三人兴致昂扬地继续走街串巷。这次他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走到筒子楼时，里边没什么人，询问一个出来玩的小孩才知道大家都上班去了，大人们都去上班了，没在家。他们几个只好去其他地方看看。
在村里的时候他们能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到了这里就很放不开，做事都束手束脚的，叫卖声都憋在嗓子里，喊不出口，所以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除了刚开始的一笔买卖再也没有卖出去一斤。
程旭和张星也好不到哪去，和徐翼他们一样放不开叫卖，喊了一声别人看过来，他们就不敢再喊了，总觉得被人那样盯着看有点彷徨，还有点傻！期间只有几家去供销社买菜经过他们摊子前面的人，看他们的海鲜还不错就买了几斤，两三个小时过去总共也就卖了二十几斤。
轮番推车负重，几个人脚底都起泡了，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力了，累了半天还没卖出去就有些灰心，忍着脚痛回到市中心。
双方互相交待了一下各自的成绩，总共才七毛五分钱，不禁叹口气，才卖了这么点儿，还剩那么多呢！
“怎么办啊，总共才卖出去这么点儿，难道剩下的都搬回去？”程国强一直都想着能很快把这些全卖出去，毕竟才一百多斤，不是很多，结果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击，嘲笑他太天真！
程红兵犹豫了半天说道：“其实，我们应该叫卖，也不是没人要买，就是有人在家咱们不喊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在外面卖东西，对不？”
程旭无奈地笑了，“我们也知道啊，这不是感觉有点傻喊不出口嘛！”
张星对着程红兵笑道：“要不你给我们做个示范，我们也学习学习！”
程红兵噎了下，他也喊不出口啊！
徐翼拍了下腿站起来，下定决心道：“喊就喊，总不能让这些海鲜剩下，不然我们还挣个屁的钱！”
行，喊就喊，兄弟都带头喊起来了，他们也不能怂，为了钱，拼了！几人全都站起来喊了起来，喊了几遍，越喊越顺，喊出来也没那么难嘛。
“卖海鲜嘞，又大又鲜的花蛤、香螺、蛏子、海肠子，吃了还想再吃嘞！”
可能是中午快到了，也可能是被他们清亮的声音吸引过来的，陆陆续续也有许多人来买，也卖出去不少。
等再没人来，忙了半天的几个人兴奋地赶紧数数现在有多少钱。
哇，三块五了，剩的也就香螺比较多，等到回家的时候说不定能卖完呢。美滋滋地拿出自带的饼子喝着水，打算一会儿再接着吆喝。
一直等到一点多了，老于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们还是有三十斤左右的还没卖完，不过没之前那么着急就是了，大不了拿回家吃。这时一个梳着三分头的年轻男人来了，也没理他们，蹲下来就把盆里的海鲜看了个遍。
看完，男人直接道：“你们这些海鲜多少钱，我全包了！”
五人目瞪口呆，全包了？这可是他们遇上的买的最多的了，一般都只是买一两斤。徐翼最先反应过来，“这些大概一共一块多点，算你一块钱。”
拿到东西男人就着急地走了，也不知道急什么。剩下的五人互视一眼，都笑开了花。
“这就买完啦？”程国强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一点都不剩，太好了。
“当然卖完啦”，程旭把几个人拉到一起，拿出卖海鲜的钱放到大家眼前，“看看，这就是咱们挣得钱，咱们五个一个人能分七毛五，佳佳和彩云分五毛钱！”
程国强等瞪直了眼，七毛五哪！他们平时身上可是连一分钱都没有啊！
最快冷静下来的程旭道：“赶紧收好，别弄掉了。”分好钱把他和妹妹两个人的收好，“还有下次咱们少拿点，这次要不是刚刚那个男人买的多，咱们也卖不完。”
徐翼：“你说得对，少拿一二十斤吧！”
程红兵等人无所谓，反正挣的这些在他们看来已经不少了。
老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尼龙袋和盆子吃惊不已，没想到全都卖出去了，“运气不错啊，干得好！”
几个小孩子顿时笑的特自豪，也觉得自己干的特别漂亮，还有谁能像他们这么能干，还有谁！
第二十三章 挣钱之后（）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天色还很明亮，还不到做饭时间。农忙过后不是很忙的几个妇人聚在长石条上一起闲聊，张家长李家短的，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在他们这儿大石头特别多，像他家正前方的房子的左边路边就放着大石条，村子池塘旁边还有个直径一米多的石板，还有其他几个地方也有，夏天的时候村民都喜欢到那去乘凉，小孩子也喜欢在石头上玩耍！
正在和人闲聊的李菊一眼就看见儿子回来，心疼道：“回来了啊？赶紧回去洗洗，休息休息！”儿子出去快一天了，累坏了肯定，她可舍不得让他在这多站哪怕一秒钟。
程旭高兴地回道：“妈，我回来了！”又跟各个婶、大妈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现在他可没精神和这些人瞎扯，就想马上回家和妹妹奶奶分享一下挣钱的喜悦，妈妈等她一会儿回来再说。
王婶儿媳妇，李菊邻居宫淑香问道：“哎，小旭上哪去了吗？”
目送儿子拐弯回家的李菊转过头说道：“阿旭和阿翼五个今儿上县城了，说是看看卖海鲜是不能挣点儿，这不是今儿早上去了，现在才回来。”反正这个也不可能瞒下去，告诉这些人也没什么。
“这些小东西还真有本事，这么小就敢自己跑那么远。”李菊房后的三十来岁的嫂子惊叹，有的十五六岁的青年都不敢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自己上县城，这几个小的将来肯定出息。
“阿菊，你真有福，儿子念书好，现在还知道帮着家里挣钱，要是我家的振华能有小旭的一半就好了！”宫淑香非常感慨，他儿子也差不多大，甚至比程旭还大两岁，一天到晚就知道摸鱼抓虾不让她省心。
李菊呵呵一笑，别人夸她儿子，她就跟喝了蜜一样，不过嘴上还是谦虚道：“他还小能看出什么，只要他长大不像他爹那样就行了！”
众人一想，可不是，程良伍这个人可比不上她们男人，整天颐指气使，骂个人都能蹦高儿，三天两头的打一仗，渔岛村谁不知道？
“哎，我看着他也没推车，难道是坐车去的县城？”李菊左边邻居于家大妈想起程旭就空手回来，好奇地问道。
“是哈，也不知道这些小孩能挣几个钱，别没挣着钱还搭上车费，这可就败家了，大人挣点儿钱也不容易。”那大妈尖着嗓子问。她平时说话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说起来不那么好听，让人不痛快。情商低，人看起来有点傻，大家也都叫她彪林子。
“我也不知道，坐车就几分钱，他能挣着更好，不能挣着也没事儿，就当买个经验。”李菊有点坐不住了，本来在这坐着就是为了等儿子回来，站起身说道：“行，我回去看看，这一天不知道什么样。”
“回去吧。”宫淑香道。
等李菊有远了点，那酸李菊有个人人称赞的好儿子的满嘴不屑道：“真不拿钱当回事，还拿钱买经验，就她家那么穷，有钱早点把拉的饥荒都还上多好！”
“你行了吧，人家也没欠你家的钱。有这个闲工夫你赶不上好点管管狗蛋吧，兴许也是个能有出息的。”宫淑香撇嘴，就她儿子那样，还不如振华呢，好意思说别人。
“就是，而且你没看见小旭回来什么也没拿，肯定是挣着钱了！”也有那看的明白的，要是没挣着，孩子回来也不能有笑脸。
“我儿子有大名，叫林壮。”说的时候还左右看看儿子在不在附近。自从上了学儿子就不让她叫他狗蛋，一叫就急，听别人叫他这名就说她和他爹取的名不好，谁叫她家就这么一个金疙瘩，这当然要按儿子的意思来。
“不说就不说。”当她稀罕哪。
“那咱也能去卖了赚钱啊？”彪林子可不管林壮他妈说啥，她就听到赶的海货能挣钱。
“可别丢人了，跟孩子争这点钱，还有你家地里不用看了，你能一去一整天啊？”宫淑香打击道。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狗蛋，哦，林壮他妈是打算回去让儿子也干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李菊没听到那些人怎么说，也不在乎，现在她就想知道儿子在县城这一天怎么样。
走到东屋，房门还关着，推开一看，兄妹俩在炕上正数着钱呢！
“这是挣着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