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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等皇上驾崩后没人再会束缚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杜青林不解的问道。
“是啊!他死了我就自由了,可这里还有我放不下的!”纪峰苦笑道,脑海中闪过那一抹清瘦孤寂的身影,他怎能留她一人在这?
杜青林皱眉看着纪峰,随即恍然明了,不禁勾唇笑道:“你也可以带她一起走,我可以帮你安排好。”
纪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离开这!”即便他也看得出她也想离开,但她也有她放不下的事情!
“能告诉我让你甘愿留下的人是谁吗?”
纪峰摇了摇头,“如果有一天她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我便带她去扬州找你。”
“好!”
……。
第二日
下了早朝,杜青林便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杜青林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一直低头站着沉默不语,等着皇上先开口。
昨夜从纪峰那里知道黑凤令果然就在杜府的消息,今日在看到杜青林皇上眼中的怒火便一直都没有消退过,他竟然就这样被杜青林欺瞒了这么多年,枉费这些年来他对杜青林的信任!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朕说的吗?”皇上沉声问道。
“那皇上想要听什么?”杜青林淡声道。
皇上危险的眯起双眼,眸光中燃烧着怒气,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但这种能让言王都承受吃力的威压在杜青林这里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杜青林以前几乎日日都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先帝发怒时的威压可是要比皇上强势的太多。
“黑凤令一直都在你的手上!你明知道朕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它却一直欺瞒朕,枉费了朕对你的信任!”皇上怒声道,目光迸发出的狠厉仿佛能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射向杜青林,却又在靠近杜青林时化作无形,毫无杀伤力。
“皇上也从未问过臣,而且黑凤令是皇上要给闲王的东西,自是暂时放在臣这里而已!”杜青林抬头目光平和语气淡然的仿佛只是在和皇上聊天一般,但他越是如此皇上的怒气便越发的旺盛。
他怎会不知黑凤令是先皇要给闲王的,可这却一直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连带着闲王也都是他的肉中刺!
“闲王向来不问朝中之事,黑凤令对他也并无用处,黑凤的威力你也见识过,若是再能收为朝廷所用,定能改变大锦国如今的局势!”皇上压制着怒气大义凛然道。
“那是闲王的东西,臣已在今日出门之前便让人送到了闲王府,这些话皇上还是对闲王说的好!”杜青林俯身道,想必如今黑凤令已经到了闲王手上,他本打算是在离京之前交给闲王,却不想皇上已经知道,他也只能先走一步,这下他也算交接完了他手中所有的事情,只等子衿和闲王大婚后他便离开这个已经困了他十几年的京城。
“啪!”
一副茶盏被皇上挥手朝杜青林摔去,杜青林依旧低着头不急不缓的后退一步避开,摔在地上。
“我能贬了林肖禾也照样能贬了你!”皇上怒声喝道,他没想到杜青林的动作如此之外,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今日他会找他。
“皇上不必费心此事,臣今日本来也有一事想要请皇上恩准,微臣的身子这段时间处理朝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臣打算辞官回乡,手中的事情这段时间也已经交接完毕,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皱眉看着杜青林沉默半晌,摸不准杜青林倒底是真的想要辞官还是在用辞官来威胁他?
杜青林如今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贵为一国首辅,手中掌握的权势仅次于皇权,以前还有林太尉可以与他抗衡,如今在朝中可以说是他一人独大,而他现在却说要辞官,杜青林他真的舍得下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权势?
他不信!
“杜大人也已经为国操劳多年,既然身体不适那便休养一段时间吧,朝中琐事暂时交给莫思聪便是,也正好可以锻炼锻炼他!”皇上冷声道,算是直接答应了杜青林的辞官,这朝中他能用的人可不止他杜青林一人!
原以为杜青林听到他的话会惊慌失措,后悔不已,可杜青林却只是依旧淡然的下跪谢恩,起身便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看着杜青林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皇上才算明白刚才杜青林不是在用辞官威胁他,而是真的已经打定了主意!
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怒气,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伸手想要去端桌上的茶盏,才想起刚才已经被他摔在了地上,恼怒的一把挥落桌上堆积的奏章,刚想要开口叫人一股腥甜便涌上喉咙喷涌而出,紧接着大脑一片眩晕晕倒在龙椅上。
一直隐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已经昏倒的皇上赐婚却不任何的焦急,就像是沙漠上等待尸肉的斑秃,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猎物垂死挣扎。
等他死了,你便自由了!
…。
闲王府
安静的书房内韩辰皓半垂着眼睑看着桌子上一早被小七送来的黑凤令,也知道了昨夜有人半夜闯入杜府,却和杜青林认识的事,这黑凤令如今突然被送到闲王府那定是和昨夜闯入杜府的人有关,很有可能那人便就是冲着黑凤令来的,但听小七说的,那人和杜青林应该是是熟识,而且脸上还有一条刀疤,这样的人在京城中应该是比较显眼的,可却查不到一点的消息。
“王爷,会不会是宫里的人?”邵刚猜测道,“昨日言王回京便被皇上召进宫,也许是言王从林肖禾那里知道有关黑凤令在杜府的线索还告诉了皇上,这人也许就是皇上派的,这宫里想这样没有一点痕迹的死人并不少。”
“是不少,可和杜青林熟识的却不多,甚至也只有昨夜那人一个,先去把这人给我查出来,或者…。从当年父皇身边的人查起。”韩辰皓吩咐道,当年他记得父皇身边的很多人在父皇驾崩后都是要么被贬,要么出了意外,最后朝中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人,就连当年名震京城的十三岁武状元纪峰也都突然的发生意外从马上跌落早逝,如今想起来那些人到底是真的被皇上处理了,还是父皇去世前的意思?
“是。”邵刚点头道,“王爷,苏夫人已经接进了京城,按照杜小姐的吩咐安排好了,而且,今日汪夫人让身边的丫鬟偷偷给京城左御史督察何齐峰送了信,两人约好了明日在城南同福客栈见面。”
“既然有奸那便让人捉奸便是,至于苏夫人那边一切听子衿安排吧!”韩辰皓冷笑道,这汪夫人为了女儿还真是能牺牲,这与人通奸的罪名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属下明白,而且属下查到汪夫人和何齐峰早就在汪夫人嫁给汪中明之前便就有私情,这些年也从未断过联系,何齐峰也为汪夫人办了不少的事,这次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何齐峰在压着没有上报,不然如今只怕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邵刚道,其实还有一点他还没有证据便没有告诉王爷,便就是汪婉莹也很有可能不是汪中明的女儿,若这是真的,那可真好死一场精彩的好戏!
“那就在汪中明明日捉奸之后一下子全都爆出来,剩下的事情便不用再插手了!对了,把黑凤令在闲王府的事情透露给言王。”韩辰皓冷笑道,这件事爆出之后怕是何齐峰也都没有心思再去压着这件事情,一旦上报闹大那对汪府便又是致命一击,这时也就要看皇上会不会出手救汪中明这条忠心的狗了!
邵刚闻言抬头看了王爷一眼又低下头道:“属下明白!”
杜府
昨夜有人半夜闯府中的事情杜子衿一早便也听老三说了,心里疑惑但也只能在府里等父亲下朝回来再说。
本来老三和春眠新婚杜子衿是让他们在家中多休息几天,但他们二人却不过两天便又回到了杜府,看老三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便也就知道是春眠的意思,问她怎么这么快便回来,春眠红着脸说在家里不适应,抵着头却正好露出后颈下一块粉色的痕迹,杜子衿便偷笑着不再多问。
出了嫁的丫鬟是不能在做大丫鬟了,而且现在春眠也已经不是杜府的丫鬟,杜子衿把卖身契已经还给她了。
不过…。看着春眠从袖筒里拿出来一张眼熟的纸,杜子衿不禁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春眠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
“小姐,您这是不要我了?”春眠拿着写有她名字的卖身契递到杜子衿面前很是委屈道,也许别人被归还了卖身契会觉得很高兴,但她却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杜府的人,也已经和杜子衿没有的关系,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做些什么?
一旁的老三见春眠拿出卖身契递给杜子衿不禁皱了皱眉头,春眠已经是他的媳妇,他自然希望她完完全全的都是属于他的,他和春眠说了这是杜小姐的一片好意,可却还是没劝动她,只好无奈随着她。
杜子衿伸手接过卖身契,起身走进了里间,春眠回头看了眼老三,眼中满是歉意,这才刚成亲她便没有听他的话,他心里一定很生气吧!
老三虽无奈但也不忍心责怪春眠,他能理解春眠对杜子衿的忠心,就像他对王爷的忠心一样,便微微勾唇一温柔的一笑,让春眠心里顿时舒服不少。
片刻后杜子衿走出里间,手里却又多了一张几乎相同的卖身契,“这是你和春晓两人的。”说完便直接两张叠在一起直接撕得粉碎。
房内的其他三人具是一愣,春晓更是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做过是下人,难道在你们心里没了这两张卖身契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吗?”杜子衿目光扫了一眼呆楞的三人最后落在春眠身上,她想要的是绝对的真心,而不是只靠一张薄纸维持的真心,她相信春眠和春晓没有这两张卖身契对她只会更加的忠心!
春眠春晓闻言眼中都渐渐含着晶莹的泪珠,哽咽着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不就好了,以后春眠还是帮我管着厨房,每日晚上和老三一起回家,反正你们的院子和杜府也不远,这两日出别人的饭我还真是不习惯!”杜子衿笑着安排道,她也是舍不得春眠就这样离开她的,暂时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听到杜子衿这样安排春眠红着脸点了点头,老三亦是咧嘴笑着丝毫再没了刚才的不情愿,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春眠和老三离开去看看元嬷嬷,杜子衿便又继续等着父亲回来,但这都已经过了下早朝的时间却依旧没等到父亲,她明明记得父亲昨日还在和她说已经交接好了手上的事情,只等找个机会和皇上谈谈辞官的事,难道今日父亲便已经在和皇上说这件事了?
这不免让杜子衿心里越发的焦急,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父亲不会如此性急!
“小姐,老爷回来了!”刚从前院回来的春晓还没进门便对杜子衿急声道。
杜子衿闻言便立刻起身往父亲的书房走去,两人这个好在主院门外撞上。
“父亲,你回来了,……”杜子衿顿住脚步道。
“到书房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杜青林脱下头上的顶戴花翎随意的放在书桌上,走到桌后坐下。
“父亲,昨日闯进杜府的是何人?”杜子衿走到桌前皱眉问道。
“一位故人而已,他并无恶意。”杜青林道。
故人?宫里的故人,杜子衿努力回想着前世父亲是否有一位宫里的故人,突然一张狰狞可怖的刀疤脸便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会是他吗?
那个前世在宫里经常帮她,陪她聊天的的无名叔叔吗?
他似乎在宫里无处不在,但白天却永远见不到他,只有在深夜时在窗台边放一壶温过的热酒他便一准的出现。
他说认识父亲,和父亲曾是最好的朋友,可当她问他,他叫什么名字时?
他说他叫无名,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一缕困在这深宫中出不去的幽魂。
她当时差一点就相信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在窗台上放过酒,他也没再出现过。
直到后来她听身边的嬷嬷说魂魄是不会进食喝酒的,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他给骗了。
他是个人!一个明明年纪只比父亲小几岁,却依旧单纯倔强的像个孩子一般的人!
但还没等她再往窗台上放一壶温酒前世的林太后便让她把毒酒送到皇太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后那里。
当晚她知道皇后死了后心里害怕极了,在深夜暖了一壶温酒放在了窗台外,但她等了一夜无名叔叔都没有来,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她想定是他知道了她做了坏事,害了人命,他在怪她,才会再也不理会她了!
可他会是父亲说的那位故人吗?
“为父今日已经和皇上说了辞官的事,皇上也同意了,明日起为父便不用再去上朝了!”杜青林淡声道,语气格外的轻松愉悦。
杜子衿闻言回过神惊讶的看向父亲,她想到了父亲可能已经和皇上说了辞官的事,但皇上会如此轻易的同意却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同意父亲的辞官?他没有说其他条件吗?”
杜青林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我是在用辞官的事威胁他,便直接答应了,却不知正合我意!”
杜子衿闻言不禁失笑,父亲这是给皇上下了套子,如今金口一开就是想反悔只怕皇上也放不下他高高在上的面子,而且父亲也不会在给他反口的机会,“只要皇上顺利答应了便好,父亲今日突然和皇上说辞官的事是因为昨晚的那个故人吗?”
她还是很想知道父亲说的故人到底是不是无名。
“也有一些,今日时机刚刚好。”杜青林微笑道。
“那是怎样的故人?一定是个和父亲一样英俊儒雅,英明稳重的人!”杜子衿再次试探道。
杜青林抬眸看了一眼子衿,不知她怎么对他的故人如此感兴趣,笑着摇头道:“儒雅是跟他沾不上边,他曾经可是…。”想到昨晚见到的纪峰他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淡下,“他就是个孩子,一个单纯倔强的少年!”
在他心里纪峰永远都还是当年那个总是横冲直撞,单纯却倔的像牛的孩子!
听到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杜子衿越发觉得父亲的故人也许就是她前世在宫里遇到的无名叔叔,她想要再多问一些,但父亲却显然不愿意多提,再追问下去父亲便要有所察觉了。
离开书房,杜子衿心里一直都复杂难辨,漫步走回院子,便看到小七已经正等在院子里。
“小姐,属下刚从闲王府回来,早上杜大人上早朝之前让属下送了个东西给王爷,是黑凤令。”进了房间,小七便对杜子衿禀道。
杜子衿闻言皱起了眉头,父亲怎会突然把黑凤令交给韩辰皓?难道也和昨晚的故人有关?
“昨夜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查清楚了吗?”
“属下回来时,邵刚暂时还没有查到是谁,但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没错。”小七道。
“那皇上是已经知道黑凤令在父亲这里,是韩卓言告诉的他?”杜子衿皱眉道,她已经明白了父亲为何把黑凤令尽快的交给了韩辰皓,还在今日提出辞官的事,一旦皇上知道黑凤令在杜府,那杜府便也就是皇上眼中的刺,早晚都是要被拔掉的!
可是韩卓言不是自己也想得到黑凤令吗?为何会把黑凤令的下落告诉皇上?
“是言王,言王昨日便已经回京来了,而且还被皇上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