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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姑姑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杜夫人低头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正黄色凤纹的请帖,没有发现此时杜子衿的出神,话落半晌不见有人回应便抬起头看向杜子衿,而此时春晓偷偷的一退正好让杜子衿回过神来。
“奶娘好些了,我想让奶娘的干儿子王生进府一趟,奶娘这两日一直的念叨他。”杜子衿微笑道,上次打算去南城看看王生他们,半路却遇到兰明公主捣乱最后也是没去成,如今元嬷嬷病着,让王生来一趟也能让元嬷嬷高兴高兴,她正好也有事要交代他做。
杜夫人也是听说过元嬷嬷认了个干儿子还是扬州人,便也没有反对点头道:“那便让他来吧,不过还是注意些,毕竟是在你的院子里,又是外男!”
“女儿明白!”杜子衿点头道。
…。
回到自己院子,杜子衿便让老三出府道城南带王生进府,这几日她倒也是发现了老三和春眠之间的微妙,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春晓都在每次春眠责怪老三时掩唇偷笑,她自是乐见其成的,前世春眠一生未嫁的跟着她,最后结局悲惨,这一世她当然希望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她便备一份嫁妆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老三自小七走后便开始接替小七负责整个杜府和杜子衿的安全,但每日无事的时候依旧跟在春眠身边帮她做事,杜子衿院子里的人也都看的出老三对春眠的心思,好几次老三手下的暗卫看着春眠训斥老三,而老三却一直笑着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从那以后都在暗地里叫春眠为三嫂。
王生是在傍晚时被老三直接从后门带进了杜府后院,路上也听老三和他说了元嬷嬷生病的事,心里自是很担心,老三便按照杜子衿吩咐先直接带他去了元嬷嬷的厢房。
元嬷嬷见到王生惊喜开心笑的合不拢嘴,从她身子觉得不舒服便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去城南看过王生了,身子越弱便也就越挂念这个虽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对她却格外孝顺的王生,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
母子俩一见面自是又说不完的挂念和关心,老三便退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这那个明明瘦弱却好像不知道累一样的春眠,没找到人便往厨房的走去。
刚到厨房门口便看见春眠正在厨房里坐在药炉旁拿着把小扇子扇着药炉下的火,水蓝色的衣袖挽起露出一节藕一般白皙的小臂,上面还有淡淡的红痕,还是上次他抓着时留下的,不禁低头看向自己右手虎口出两排密集而整齐的牙印,虽然已经伤口已经长好,但痕迹却是留下了,但却让他觉得很是好看。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春眠抬头向门口看去,在一片橘黄色的暮光中一抹黑色的身影融在暮光中仿佛被镀了一层荧光,修长的身体慵懒随意的靠着门边,隐在暮光中的脸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熟悉的视线她却知道是谁。
“你最近好像都很闲?不是帮小姐接人去了吗?”春眠回过头抬手用抹布垫着药罐的盖子打开,一股浓浓的药味伴着沸腾而起的而起围绕在春眠周身,也遮掩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突然心跳失常的慌张。
脑中突然又响起刚才她在前院听到暗卫失口叫她的那声三嫂,顿时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七走到春眠身边刚蹲下要接过春眠手中的扇子却被春眠躲过,站起身走到一旁有些手脚无措的收拾着本就已经很干净的桌子,让老三微微皱起眉头。
她在躲着他!
为什么?上午时都还好好的,他也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吧?
“已经带过来了,正和元嬷嬷说话呢,一会还要带到小姐那去。”老三答道,抬眼皱眉看着一直低头连余光都没看他的春眠,热气散去,他便也发现了春眠泛红的脸颊,眉头皱的更紧。
“哦,那你快去吧,被耽误了事!”春眠依旧没有抬头的道,又走到柜子旁拿出一个红瓷莲花碗放在桌子上走到药炉旁把抹布放在药罐的提手上,从始至终依旧没有看老三一眼,身体却显得格外的僵直。
“小心烫,我来吧!”老三连忙站起身伸手去提药罐正好碰到春眠也正打算提起药罐的手,春眠立刻收回了手,后退一步,依旧低着头,脸色却越发的红,连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老三把药罐里的药倒在春眠拿出的红瓷莲花碗里,放下药罐,走到春眠身边抬手要去碰春眠的额头却被春眠先一步退后避开,紧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春眠问道:“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春眠闻言越发的窘迫,她发现自从听到那声“三嫂”之后她便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三,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的面对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却什么都不一样了,她也觉得自己就像是生病了一样,只要老三一靠近便心跳加速,全身发热。
“我…我没事,你快去忙吧,这里不用你帮忙!”春眠抬手用有些冰凉的手敷在脸颊上慌张的看着一眼皱眉看着她的老三道,只想说只要你离开我就没事了!
看着她这样不对劲老三怎么会放心离开,便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春眠的手腕,没用多大的力气,却也让她挣脱不开,另一只手便敷在了春眠的额头上,一片温热,有些薄汗,但却在正常温度内,这让他越发皱紧了眉头,既然没有发烧,那她又是怎么了?
“我说了我没事,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春眠用力的甩着老三的手,却没有挣脱开,气恼的一巴掌拍掉敷在她额头的手,气恼道。
老三松开了春眠,没说话只是低头皱眉看着同样低着头的春眠,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老三刚开口春眠便端起桌子上的药碗转身走出了厨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是她从未又过得,全都是因为那句“三嫂”!
可真的只是因为那句玩笑般的“三嫂”吗?那为何刚才老三的手放在她额头上时她感觉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看着春眠离开的背影老三无奈而又苦恼,以前听成了亲的兄弟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到还觉得太过夸张,如今确实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哪是海底针,这根本就是海底沙!
春眠把药端到元嬷嬷房间内,王生便也就让元嬷嬷好生休养着,走出房间打算去见杜子衿,老三也已经在门口等着,只是面色不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让王生还以为是自己和元嬷嬷聊的时间长了,让老三等的心急了,便连忙赔礼道歉,却依旧没换来老三的好脸色。
到了杜子衿的偏房门口,老三冷冷的说了句“进去吧”便转身离开了,他一定要弄明白春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生还未来得及道谢老三便已经转身离开了,王生便也只好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杜子衿正坐在主位上等着王生,见王生进来便让他落座,春晓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茶水。
“前些日子本打算道城南去看看你们的,可走到半路遇到点事便么去成,这又赶上奶娘身子不舒服,便就正好让你过来一趟,没耽误你的时间吧?”杜子衿微笑道,顿时让王生有些受宠若惊。
“大小姐客气了,什么事也没大小姐的事重要,理应是该小的来的,哪能让大小姐去看我们?”王生有些拘谨的站起身对杜子衿行礼道,若是以前杜子衿虽是首辅之女但也觉得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可如今杜子衿已经是闲王的准王妃了,以后那便就是皇家的人,那是他连见一面都是觉得荣幸的贵人。
“不必拘束,坐吧,这次让你来除了是元嬷嬷挂念你之外,我也有事想要让你帮我做,这件事若是做成了城南的铺子便就归你们,你们若是还想跟着我,也行,想走也行!”杜子衿淡淡的看向王生,柔软细腻的声音仿佛是带着诱惑的魔音,让人无法拒绝。
王生闻言震惊的看向杜子衿,见杜子衿好毫无一丝的玩笑之意,没有觉得欣喜反而皱起了眉头,这个报酬确实很诱人,城南的那两间铺子每天的入账是多少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就这样送给他们,那杜子衿让办的这件事只怕也是不容易的,可他愿意赌一赌,毕竟这样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由于第二次了!
“小的敢问大小姐是要吩咐什么事?只要小的能办得到的,就一定会尽力办到!”王生道。
“那要是你办不到的呢?”杜子衿挑眉看向王生问道,她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一定,不然也不会拿出城南的两件铺子做报酬,有些事不能以她的名义做,也更加不能以韩辰皓的名义做,便也就只有交给他们,毕竟这京城里知道他们和杜府有关系的除了韩辰皓和莫思聪便再无他人。
王生闻言沉思片刻,咬牙坚定道:“小的全听小姐吩咐,一定帮小姐办成此事!”
杜子衿满意而笑颔首道:“这件事急不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你回去后就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到奉城去一趟,奉城外有一座山交奉仙山,多去了解一下那块山头都是些什么人占着,把他们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我再想想下一步的安排。”
“奉仙山?小的怎么从未听说过奉城城外有奉仙山?好像是有一座五石山。”王生疑惑道,奉城他也是去过的,京城的西北方向,与幽兰国交界的地方,只是他却从未听说过杜子衿说的奉仙山,有座五石山他倒也还是上过,光秃秃的除了岩石外几乎寸草不生。
杜子衿闻言微愣想了片刻才恍然想起如今的奉仙山还不是叫奉仙山,应该是在两年之后才被人起名叫做奉仙山,也从此闻名与天下,而它出名的原因便就是幽兰国在那座山上挖出了金子,只不过在消息穿出之前,这座山便被皇上以一千万两的白银连卖代送的给了幽兰国,从此改名奉仙山,在消息传出后,天下人都为之唏嘘不已,大锦国更是成了一个笑话,父亲当年为此事都被气的大病一场,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憾事。
“那就应该是五石山,奉城城外往西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山上寸草不生,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应该是很好找的。”杜子衿改口道,她并没去过奉仙山,知道这些也都是前世是挺父亲说起过得。
“那便就是五石山了,小的以前曾去过奉城,上过五石山一会,山上的确就如小姐所说寸草不生全是石头,一座荒山,来土匪都不愿意在山上安寨,其他人更是都不愿上山的,不知小姐怎会想到这座山?”王生道,
“觉得好奇而已,你便就先按我说的做,若是那座山无人管便更好,若是有人管便就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带回来等我看过再说,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谁,最好是一个人到奉城去,若是觉得不安全,我可以派人一路保护你。”杜子衿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办成,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都还没把注意力放在奉仙山上时便就把奉仙山变成她的。
王生闻言没在多问,也拒绝的要人保护,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又不是小姑娘还怕人欺负,他也习惯一个人走南闯北,但也知道杜子衿绝对不是简单的好奇便就让他单独走这一趟,还用城南的两间铺子做报酬,只是他也是在想不通这五石山上有什么可吸引杜子衿的,难不成那满山的石头还都能变成金子不成?
然而当有一天那五石山上真的就挖出了金子时,他才真是佩服杜子衿的远见和运气!
王生从杜府回到城南粮铺后,便把他手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和其他几人打个招呼说是出城为杜子衿办些事,便一个人出了京城,往奉城赶去。
…。
苏州
莫思聪得了王老夫人的同意在山上住了两日了,王老翁虽然每日都对莫思聪没有好脸色,但也没在对他下过逐客令,顶多只当是没有他这个人,完全的无视他,但当看到莫思聪和王老夫人一起写的那一手的好字时又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明明心里满是赞赏嘴上却一直的挑剔着毛病。
莫思聪也从不为此生气,每次都是笑着虚心听着,让王老翁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心里也对莫思聪有了些好感,慢慢的态度也都转变了一些。
小七也收到了王爷传来的消息,燕子他们被王爷放出的消息引到了禹州城外的贤德寺内一次性斩草除根,他们便也有充足的时间待在苏州。
“老头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楚心那丫头的心都已经不在这了,硬把她留下又能怎样?我们还能陪她几年?我看莫思聪这孩子就不错,这两天我也是看的出他是真心疼楚心,你也松个口就答应了吧!”王老夫人叹息道。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正和楚心一起护理花草的莫思聪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有他的顾及,京城终究是他们应该远离的地方,一旦有一天楚心的身份被人查出来,只怕就是莫思聪也都会被连累,更不要说保护楚心了!
“咱们这些年一直的带着楚心隐姓埋名待着这山上是为了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离开京城的,天子脚下,若是有一天那个人发现了楚心的身份,赶尽杀绝你觉得有人能救得了楚心吗?莫思聪他也不过是臣子,说不定连他也会被连累!”王老翁叹气道,当年的事他们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从京城里退出来,难道如今还要让楚心一个人回去吗?
“这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那个人不也没什么动静了,楚心不过是个丫头给她一个适当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的,难道你就真的打算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吗?她的心都已经不在这了,等我们不在了她也依旧不会待在这,当时候你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怎么办?”王老夫人担心道。
王老翁长叹一声,转身离开窗边,坐到青黄色竹编靠椅上,闭目沉思良久,闭目道:“让莫思聪进来我和他谈谈!”
王老夫人面色一喜,转身走出了房间,片刻后莫思聪便又走进了房间,见王伯正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便也并未打扰,自觉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便听到王伯开口道:“既然你想娶楚心,那有些事你便应该要知道,但再知道这些事之前,我要你发誓永都不能说出去,不然便就不得好死!”
“好,我发誓,今日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不会传出去,若违背此誓言,我莫思聪不得好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洗贤德寺()
王老翁睁眼望向莫思聪,有些混浊的眼眸目光依旧犀利如刀,直直的审视这莫思聪半晌,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莫思聪感觉到的压力,但也依旧目光淡然的对上他的目光,他问心无愧有何惧之!
威压渐渐撤去,王老翁赞许一笑道:“老夫相信楚心的眼光,这些往事是楚心也都不知道的,如果可以就永远不要告诉她吧!”
……
禹州,贤德寺
贤德寺外一片死寂的没有任何声音,连平日里欢快的咋叫着的鸟儿都仿佛是察觉到了空气中诡异而危险气氛,一个个缩着脑袋安静的瞪着黑圆的眼睛注视寺门前被阳光晒得灼热的石阶。
一阵由远及近匆忙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让胆怯的鸟雀不禁又缩了缩脑袋,却又好奇的张望着。
马蹄声在贤德寺门外停下,燕子抬眼望着台阶之上紧闭的寺门眉头紧皱,心里渐渐地觉得不安,这里似乎太过安静,寺外也没有马车,连马车车印都没有,让他一时摸不准这到底是莫思聪的诡计还是他查到的消息出了错?
“燕哥,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