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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大陆，黑头发可比抱小孩醒目多。
“是他了。”凌奕道，“带他去找老族长，让他们一起找猫。”
青年，“……是。”
幸得凌奕及时出现，两方人最终没有打起来。
但两位主事人都入到帐里，唯一能派上点用场的客疏和老族长都在“找猫”，剩下一大家子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先处着。
“来人，怎么这么慢，还不把我的烤鸡送上来！”刚掀开帘子，冥烈嚣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作为一条巨蛇，在以蛇为信仰的蛇神部落，这段日子他过得相当舒坦。
“大红。”景琛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凌奕身上，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正欢脱甩着尾巴的某蛇一僵，头颅高高抬起，豁然将两只眼睁老大，下意识做出御敌姿态。
“呀呀呀。”天生不对盘，阿修罗张口就是一团火吐出。
“哎哟我的小祖宗！”冥烈大叫，眨眼间缩成手环大小，一溜烟躲进凌奕袖中装死。
292｜城（）
景琛嗤笑，“我看他刚才可神气的很，这就怂了？”
“呀呀。”阿修罗撇撇嘴，伸手去拉凌奕袖口，看样子也想钻进去。
抓住蛇尾，将厚脸皮的某蛇从腕上拽下来，凌奕垂头，将冥烈丢给还不及自己膝盖高的小团子，“乖，拿去外面玩。”
“呀！”
“诶？诶！”凌奕不安常理出牌，打得冥烈措手不及，“你这是侵犯蛇权……呕，住手，我快要晕吐了！”
阿修罗抓住蛇尾，抡着圈着出了帐子。
没有灯泡，景琛捧住凌奕脸颊就是一亲，“我想死你了！”
多宝塔，剑老同样飞扑向风灵，模仿着景琛语气道，“我也想死你了！”
风灵一脸嫌弃，“你走开，我只要美人。”
顿时兴致全无的景琛咬牙，“你们两个给我稍微自觉点！”
另一侧。
全然不知族中情况已发生变化的老族长，还在找凌奕说的那只，可以用来对战犬神部落的猫。
不过就在刚刚，寻猫的队伍多了两人。
“你们族中的猫，找我来做什么？”对凌奕给自己的安排，客疏相当不满。
想想人家小两口腻歪着，小别胜新婚，自己却连好友一面都没见全。
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等回去找小玉一起鄙视他！
“你，你是何人？”老族长一惊，噌噌后退，极夸张地贴在树上。
送客疏与蓝月奉过来的青年介绍道，“这两位是蛇神大人的贵客，来帮族长一起，额，找猫。”
尽管他认为在犬神部落来下战帖的紧要关头，做这种事那是相当的不靠谱，但毕竟是蛇神大人下的命令。
啊，自己还是先溜吧。
于是青年道，“那两位就交由族长接待了。”
“等下。”眼看着青年走远，老者贴着大树稍稍动了动，“我是蛇神部落族长，两位怎么称呼？”
“俪珈河部落族长。”蓝月奉率先道，“这位是我族中贤者，我们刚迁入西北荒地，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对方客气自己也不能小气，老族长道，“等近几日战事过去，我同你好好说说这里的情况。”
这对蓝月奉无疑是意外之喜，初来乍到，要是有个人引路是再好不过。
“这位？”老族长看向客疏，迟疑道，“是东大陆来的贤者？”
一头黑发不要太显眼。
“是。”蓝月奉道，“前些日子刚从深蓝雪峰出来，帮了我族不少忙，对了，我看你们的蛇神大人，似乎也是东大陆的贤者？”
“胡说！”老族长立刻反驳，说翻脸就翻脸，“我们蛇神大人，可是通过祭典向上天请来的神明！容不得你亵渎！”
我怎么就亵渎了？！蓝月奉是不明白老者的脑子回路。
话说回来，看对方与景琛贤者交好，难道不是更能证明对方从东大陆来吗？
哦，方才凌奕出来时，老族长正好不在。蓝月奉后知后觉。
因一句话翻脸，老人觉得与蓝月奉简直没有共同语言，连带看客疏也不爽起来，自顾自继续在树下转着圈，口中念念有词道，“尊敬的猫神大人，你若是在就显个灵吧。”
猫神？客疏挑眉，本来觉着无趣，现在看来有点意思。
不过，尚未等他来得及揣摩这两字，望向树冠若有所感，脸色微变。
走到树下踢了一脚，“出来。”动作对比当日景琛踢他下来时，连姿势都没变。
老族长不知客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不妨碍他看对方不顺眼，“不准你亵渎猫神！”
蓝月奉，“……”你老人家未免太敏感！
就在这时，树上轻巧落下来一人。
全身用黑色衣物遮住，连头都掩盖在宽大斗篷下，落地时悄无声息，存在感极低。
老族长视线转过来时才发现此人，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就往旁边的蓝月奉扑去。
蓝月奉嘴角抽了抽，勉强将老族长拥入怀里，画面太美他自己都没好意思多想。
黑衣人就这样静静站着，面朝客疏，下来后没说一句话。
“你是暗几？”客疏道。
黑衣人闻言双臂往两侧撑起，衣服随着动作露出前襟的字，上面用金丝纹了一个浅浅的六字。
“影刃我瞧瞧。”客疏没有放松警惕，接而道。
黑衣人缓缓放下手，悄无声息递来一把匕首，与客疏的材质相同，只是品阶稍次上些。
终于确定身份，客疏松了口气，转而想起件事，看向老族长不善道，“这就是你找的猫？”
老族长面容惊愕，“啊？”面前这个不是人吗？等等，“前几日的饭食是你拿走的？”
暗六没有出声，斗篷一动，能看到是在点头。
老族长尴尬一笑，“猫神大人，不不不，这位大人，您在怎么也不出个声，蛇神大人真爱开玩笑。”
神明在上，幸好他前些日子都是按照蛇神大人意思送来族人的粮食，而非猫食，否则还不得把人得罪死？
“臭小子。”客疏气笑道，“这笔账我记住了。”
他师承煞影太上长老，算是宗主这一辈的人，就算对暗宗再怎么吐槽，几个一同进入蓝叶小世界的小辈还是要爱护的。
总归不至于给人当猫养！
“不是给你看过画像，那两人是我朋友。”客疏叹气道，“有事尽管找去便是，不必遮掩。”
黑衣下的人缩了缩肩膀，用极低的声音道，“无事。”
他的声音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听起来年龄极小。
“算了。”客疏知道几个师侄的秉性。
暗宗里的人生活在巫无沼地，常年不见光，比起刚见面时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现在总算还知道回话。
“路上可有遇到其他人？”
暗六低头看向脚尖。
“在蛇神部落有几日了？”
暗六默默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八。
“也罢。”客疏高出黑衣少年一个半头，抬手在其帽兜上揉了揉，无奈道，“七师叔让我多看着你们些，接下来就跟着我吧。”
“恩”
“总不会被人当猫养。”客疏抓狂地揪着自己头发，“那小子就是欠抽，可是他们夫夫档我又打不过。”
暗六捏着客疏衣角小声道，“我帮师叔。”
“好主意！等找到暗三，暗九，暗十七，咱们去群殴！”
围观的蓝月奉无声望天。
总觉得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帐中气氛其实不如客疏想得那般你侬我侬。
景琛伸手在怀里掏了掏，取出块石头，神色看起来像是做贼般得偷偷摸摸，难言兴奋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手放在面前人的腰间，稍用力便可使衣衫半解，但对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凌奕决定忍了，只得顺着话问道，“恩，何物？”
“你猜！”
“石头？”
“这不明摆嘛！”景琛盯着石头，凑过来神秘兮兮道，“给你个提示，价值十亿灵符哇！客疏想要我都没给！”
许是凑到眼前的这张脸上表情太过丰富，凌奕手紧了紧，将人压在身后的床褥上，“有段时间没见，你就只想和我讨论这个？”
景琛手上举着魂玉，深怕将它磕到，看着凌奕面无表情的脸，另只手上去摸了摸，怒道，“你是不是又偷偷长好看了！”
凌奕，“……”整个人压下来，紧贴着景琛颈侧，“还有呢？”
“哎呦。”剑老贱贱的声音响起，“亏得某人为了见某人特意沐浴焚香，偏得某人不解风情，真是一片真心尽付春水啊啊啊。”
卧槽！你居然还唱上了！都什么鬼调子！
景琛嘿嘿一笑，戳了戳凌奕的脸，“沐浴焚香的某人不是你吧？”
“恩，是我。”
眼看氛围不错，终于快要进入正题，帘子被撩开，老族长冲了进来，一个没站稳，四肢着地。
景琛眼疾手快推开凌奕，飞速将魂玉往怀里一塞，动作一气呵成。
被搅局的某人额上青筋一跳，忍着将老族长丢出去的冲动，“说。”
怎么感觉帐子里有点冷，老人搓了搓手臂，想起正事，“蛇神大人，您说的猫我没找到，那里只有个穿黑衣的人。”
“就是他。”凌奕揉着额角，“找到了还问我来做什么。”
怎么可能！猫和人明明差这么多好吗！
好吧，蛇神大人说的永远是对的。
“那么犬神部落的战帖……”老族长话未说完，外面又吵嚷起来。
“族长，又有人打来了！”
“这回真是犬神部落，领头的那人我在狩猎中见过！”
“族长你在哪，快请蛇神大人来。”
好熟悉的画面，接下的话没说下去，老族长还在愣神。
不把麻烦看来是不能安生了，凌奕站起身，顺手将旁边坐没坐型的景琛捞进怀里。
“我还是想和你聊聊石头的事。”景琛认真且沮丧道。
天知道他憋了一肚子话跟凌奕说，譬如深蓝雪山，譬如飞行器，还有画风突变的客疏。
凌奕微微一笑，“来日方长。”
这意味深长的口吻，也不知是说给景琛还是自己听。
犬神部落的确是打过来了，而且是偷袭。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蛇神部落里的人会比往常多了一倍。
俪珈河部落从富足的草场过来，各个块头十足，乘坐飞行器赶路，也不过是精神焉了点。
一众人站起来，□□势上就占据优势。
更别说还有看着便是贤者级别的客疏，以及蛇神部落里众青年的骨矛。
“首领，我们是不是走错地了？”犬神部落小队中一人道。
他们的耳朵上端普遍呈三角状，有点像狗耳竖起时的样子。
“不会吧，鹰神给我们引路怎会错。”壮汉视线一转，瞧见了凌奕帐子里出来的老族长，“看，那是蛇神部落的族长。”
293｜城（）
老族长在总不会出错，早些年争夺领地的时候他还见过几回。
“可是首领。”矮个子青年哭丧着脸道，“你不觉得他们人多了点，听鹰神部落的人说，这部落里还有一条比白水河都粗的大蛇，我害怕。”
“没出息。”首领万分嫌弃得在青年头上敲了下，“怕就躲到后面去，不要影响士气。”
老族长走来，手中拿着凌奕未收下的战帖，人未近声先至，“我们都没答应迎战，你们犬神部落是什么意思。”
蛇神部落的青年手持骨矛，自发站到老族长身后给他壮声势。
“我们与鹰神部落本为一支，你们击败了他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首领朗声回道，“现在收下战帖也来得及，我们速战速决。”
“先说好不能让蛇出战。”犬神部落里有人立刻补充道。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老族长搓了搓手，“得先问过我们蛇神大人。”
说完他看向凌奕。
“我以为你能在他们接近前解决掉。”凌奕却望向一旁看戏的客疏。
“我也想啊，这不花功夫去‘找猫’了嘛。”说到找猫，客疏话语中很明显用了重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他用无比欠扁的口吻道，“不然怎么能妨碍某人的亲亲热热，你说是吧。”
对，就是打击报复！
老族长还是被他撺掇得去找凌奕，一想到某人小别胜新婚，事情进行到一半被打断就暗爽。
凌奕，“……”微微一笑转头对景琛道，“你说的对，我们回去后的确要找流卿聊聊。”
“喂，你们还打不打！”犬神部落首领大不耐烦道。
“不准对蛇神大人不敬！”老族长跳脚。
凌奕招来阿修罗，解救下他手中的冥烈，轻描淡写丢了过去，“让他跟你们打。”
蛇身在空中霎时变得巨大无比，比寻常兽皮帐子还要大上两倍多。如同一座小山，光投下的阴影就能将犬神部落的所有人罩住。
“啊啊啊！”矮个子青年直接吓晕过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时近傍晚，白天的喧嚣终于沉寂下来，部落中央空地上升起了火，一群人围着篝火进食。
犬神部落在下午就被送走，仅扣下几人，用来交换战败后即将送来的物资。
燃起的火焰烘烤着架在上面的烤肉，分泌出滴滴油脂，饭香与肉香飘荡在部落中。
这是难能的平静。
俪珈河部落的人带来了内陆新鲜的蔬果，再以独特的料理手段征服了蛇神部落的胃。
除去老族长还在生蓝月奉对凌奕不敬的气，其他人都表现出足够的友善。
哦，要问老族长在做什么。
蓝月奉看着旁边躲在树后，高高撅着屁股的老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他放着好好的晚饭不吃，非要被这个人拉来一起听墙角？
“我们接下来要先找驻扎地。”景琛将烤肉递给阿修罗，话是对凌奕说的，“你呢？待在这里还是一起走？”
凌奕回望，糕点放在掌心送到阿修罗面前，“自是一起。”
“那我明天将飞行器修一修，应该到中午就可以出发了……”
“蛇神大人！”老族长飞扑过来哀嚎道，“您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们！”
凌奕看着腿部挂件，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也。
“这位来自东大陆的贤者。”老族长抬头看景琛，手抱着凌奕小腿不放开，“我方才与俪珈河部落族长商讨过。”
“你们初到西北荒地，怕不明白此地局势，我族部落西边还有块空余土地，不如就先将那里当做驻地。”老族长看起来诚恳得很，“这样我们两族以后也方便守望相助不是。”
景琛摸摸下巴，“听起来有些道理。”朝蓝月奉询问道，“族长怎么看？”
然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老族长商量过的蓝月奉呵呵脸，“是个好主意，方才这位族长还答应来帮我们建设驻地，帮忙一起筹办新神祭典。”
“新神祭典？！”反被坑了一把的老族长惊叫道，“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看凌奕投来狐疑的眼神，忙改口道，“啊不，我是说，新神祭典一定得好好操办！”
呜呜，只要蛇神大人能留下，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了！
“如此，在驻地建设完成前。”景琛感激道，“我们可能还要多打扰几日。”
“不打扰，不打扰。”老族长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