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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溢出缕腥红的血线,身子晃了两晃似要倒下去,巫夷扶住她的肩,沉声道:“我先扶你回去。”
“我要先亲手杀了她!”温暖眸中冰冷一片,衣袖于寒风中凛冽拂过,炎鼎凌空倒转而下将双目爆睁的王公公罩于其中。她咬破食指,于空中画下祭符,弹指将那血珠击向炎鼎,里面霎时传来王公公惨烈至极的哀嚎,足足半刻钟后,那哀嚎声方歇。温暖挥袖收回炎鼎,雪地上徒留一具神情肢体无不透着恐惧痛苦的焦黑尸体。
巫夷未出声,仅是将外袍在她身上披紧,将她打横抱起飞身向玉雪峰下赶去。玉雪峰上雪下得愈来愈大,不多时便将那具焦黑的尸掩埋。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出了玉雪峰,天空一片晴朗,有暖阳抚面,然温暖却觉心似堆了千年寒冰,冻得她每寸肌肤生疼。“可否去你府上?”她答。
巫夷没有多问,直接将她带回了府里,并立即请了大夫为她诊治,连请了五六个大夫均是摇头叹息,只道是她身子太弱重伤未愈心头又积郁太重,实乃药石难极。但若有什么珍贵的药材大可试试,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能否好转全看她的造化。
身为二皇子,巫夷府里自多的是珍贵药材,若没有直接去太医院拿便是。是以各种珍贵药材熬成的汤药不断的往温暖手中送,然她却是根本喝不进去,就算是勉强喝进去一些胃里也会受不了干呕吐出来。
巫夷瞧着她这翻模样冷硬的五官更加冷硬,他语声冰冷道:“你要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到什么时候?”
“我体内这颗含有五成功力用来续命的血珠是孟孤染的。”她语声轻幽的答。
“那又如何?”巫夷冷嗤,“这是他欠你的,纵是让他拿性来尝也是应该的。”
温暖惨淡一笑,“其实他并不欠我什么。”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能否问你借用一样东西?”
“什么?”
“千矶散。”
“这东西现下正在我府上,稍后我拿来给你。你还需要什么?”
“一些药材。”
所有东西备齐后,温暖将门关上开始炼药。楚欢的药必备的三样东西:龙苍、赤蛇胆、千矶散都已备齐,只要这三样齐全其它的辅助药材也就不值一提。剩下的一些药材则是用来给孟孤染炼药的。
她将戴在颈上用龙苍做成的碧玉箫取下,指腹细细的的摩挲着,当初君熠寒送给她时说只要有危险便吹响这碧玉箫,可是,她却由始至终未吹响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吹响了吧。她将龙苍、赤蛇胆、千矶散一一放入鼎中,遂开始炼药。
半个时辰后,她撑着身子,将药丸取出放入锦盒中。再将剩下的药材放入鼎中炼制,药快炼制好时,她将体内的血珠逼了出来置入鼎中,血珠入鼎后立即与里面炼制的药相融,最后凝固成粒深褐色的药丸,这粒由血珠炼成的药丸能让孟孤染由内到外肌理新生如若脱胎换骨,这也是血珠极少为世人所知的功用。
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同将样药丸装入锦盒中。随后收回炎鼎唤来巫夷,她毫无血色的唇极力勾出抹笑,对巫夷道:“最后想拜托你件事,这有两个锦盒,麻烦帮我转交给孟孤染,黄色盒子里的药让他交给楚欢,红色盒子里的药是给他的。告诉他,我与他两不相欠。”
“值得?”巫夷冷冷的看着她。
“没什么值不值得。”温暖强撑住快要晕过去的意识,凄然一笑,“若许一切都是天命,我不恨他,可却也没办法再接受他用含有他五成功力的血珠在体内为我续命,算上这次,我救他两次,他救我两次,我们算是抵平了,谁也不再欠谁。”
“你何必对自己如此殘忍?”
“送我回去吧,我好累。”温暖视线有些恍惚的看着他,“送我回闵思府里,那里有我想见的人,永远不会伤害我的人。”
第十六章 大结局(下)()
巫夷刚抱着温暖出了房门,他怀中的温暖瞬间进了令一个人的怀抱,周围有侍卫急速赶来弯弓搭箭描准,闵思亦跟着匆匆进了院内,见着这一幕,正欲开口向巫夷道明情况解除误会,巫夷却先一步挥手让侍卫退下。
“熠寒,你来了。”温暖想要抱住他却发觉手臂根本无法抬起,甚至连指尖动下的力气都没有,心头不禁涩然。
“是,我来了,我来晚了。”君熠寒看着怀中极其虚弱的她,只觉喉头生疼的厉害。他与闵思议完事回房却未见她的身影,他将整个府里找遍都未找到她,最后将闵思府里众人挨个查问,才知青岩见过他,随后他与闵思去了孟孤染的府里,却又得知青岩早带着她出了府,府里人也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心急如焚处处寻她,闵思亦派人查找,兜兜转转直到现在才终于找到她,却未曾想,终是他来得晚了。
“不,不晚。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我想回王府,那里有我最美好的记忆。”温暖唇角浅抿出抹笑,语声轻的似在同他撒娇。
“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君熠寒将她抱紧,“我们回家。”
闵思闭了闭眸不忍再看,巫夷负于身后的手紧握,冰冷的语声透着压抑,“我让铁骑护卫护送你们回国,再为你们备上路上需要的各种药村。”语顿,“一路平安。”
“多谢。”君熠寒大步离开。
有铁骑护卫护送,回翎国的速度极快。温暖沿途时睡时醒,到后来完全陷入昏睡中,但脑子却保持着几分清醒,模模糊糊的感到君熠寒似在不停的与她说话,时有汤药喂入口中。偶尔还有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听得她有些心烦。到得后来,耳边似乎还时常传来明儿的哭泣声,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睡得有些久。但到底有多久,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好久没见到君熠寒了,竟然在睡梦中一次也没见到过,她好想见见他,看看他现在好不好。
“小暖,你已经睡得够久了,你何时才能醒来睁开眼看看我?”耳畔似传来君熠寒的低语。
她双眼紧了紧,费力的将沉重的眼皮抬起,撑出个缝隙,一缕光线刺入眼中,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又赶紧将眼闭上,眼角滑下滴水珠。久未说话的嗓子发出的声音略显嘶哑,“熠寒。”
刚刚因起身为她掖毯子错过她眼处细微异动的君熠寒此时听着她这几不可闻的轻唤一时只觉是自己的错觉,握着毯子的手却蓦然收紧。
“熠寒。”她指尖微动轻勾住他的手,双眼终于适应了光线睁开,再次开口轻唤,声音比此前大了些。
“小暖你,醒了。”他终于回首看她,眸底通红一片,语声轻柔的似飘在天上的一片云。他缓缓俯身将她拥住,双臂渐渐收紧,“你,终于醒了。”
“是啊,我终于醒了。”温暖回拥着他,看着满园盛开的茶花,唇角勾起抹幸福的笑。
这一次昏睡历经三月之久,从冬季跨越到春景正好的四月天。温暖在院中晒着太阳听着明儿在身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事。这三个月中王爷时时陪伴着她,这三个月中皇上时常来王府看她,这三个月中宫内御医民间大夫出出进进踏破了王府的门槛,这三个月中辰王带兵攻下了金国近半国土,这三个月中汐月暴发内战,国师与二皇子兵戈相接她默默的听着,一时只觉恍如隔世。
辰羽是天生的王者,纵然是在这个世界亦是如此,不过她记得他对这些权力角逐并不感兴趣,现在却如此雄心壮志,是为了她?孟孤染与巫夷之间的战争终于搬到了台面上,不知他们最终谁输谁赢?不过这些似乎已经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事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以后只要好吃懒做当好她的寒王妃就好。
只是,这些人中似乎未听到明儿提起楚欢,她寻问之下明儿才摇了摇头道皇上和王爷都派了不少人去寻找四殿下的下落,却至今没有找到。温暖心头一时有些担忧,不知当日楚欢逃走后究竟发生了何事,若是顺利他就该早回来了才是,但愿她平安无事。
虽然经过三个月奇珍异材的调养,将当初被血珠护养住的那缕气息给稳定本元得到些许恢复,但要完全康复,还得长期调理。
又休养了近一个月后,温暖已可以偶尔逛逛园子修修花,君熠寒仍是除了处理些必要事务外基本都陪着他,但君昊天却开始三不五时来找她抗议,投诉君熠寒身为王爷不理朝政将所有事务全扔给他,将他累得像牛像马,他却在家里偷得浮生日日闲十分不公,说再这样下去便将这皇位扔给他,自己去月牙湾旁搭个茅草屋隐居。走时顺便再扔下几大摞公文让君熠寒处理。
温暖听君昊天提到月牙湾颇有些心酸,其实去月牙湾隐居是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吧,他其实心底从未忘记过那个叫荷儿的女子。但让君熠寒去当皇帝她又悄然将那心酸给收了起来,并主动将君熠寒给撵去上朝。
日子过得很平顺,她的身子在各种名贵药材的浇灌下恢复的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生活又变成了喝茶睡觉晒太阳的的节奏,似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悠闲时光。她在府里开了个药圃,培育了不少奇珍异草,交由弦月照顾。弦月和明儿极为合得来,两人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八卦,温暖才知原来弦月其实也有颗少女心,只是这颗少女心以往被压在了骨子里。
白鹰近来愈发爱招惹明儿,惹得小丫头十分不快,时常跑来找她打小报告,但眸底却散发着浓浓的少女情怀,温暖捉摸着等两人感情稳定些就将亲事给办了。至于洛绯,自从招惹上秦怀春后就没将这断袖尾巴给甩开过,更神奇的是她的妹妹秦怀珠非旦不反对,竟还帮着她哥哥追洛绯,令温暖深觉这也是个奇女子。好在这奇女子对君熠寒早没了心思,不知什么机缘巧合下见到了连她至今都未见过的君熠寒的暗卫首领黑龙且对人家瞧对了眼,若能成了倒是桩好姻缘。
转眼夏至,温暖身体已恢复了六七成,能跑能跳还能飞檐走壁,只要不太过折腾劳累均无大碍。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这其中似乎除了君熠寒,她在往白白胖胖长的同时他似乎在日渐消瘦且面容渐显憔悴。她曾问过他体内的毒是否已解,他告诉她早已解除,她当时还好奇的问过是哪个神医这么厉害,竟然连她束手无策的毒都能轻易解开,他却告诉她是位云游的神医,还主动伸手将脉经她把过,她把过后虽觉那脉像有些奇怪,但的确已非中毒之象,遂也就放下心来。可现下他这气色绝不正常,纵是劳累所至也不应于此,她心头开始隐隐担忧不安。
“熠寒,你还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她迟早会知道的。若是到一切无法挽回之时被她发现,你可有想过她能否承受?”君昊天眉峰紧皱,“你发现体内的毒开始难以抑制,怕她看出起疑,遂让我去你府上找她抗议以便你长时间留在空里,减少与她相处的时间避免她查觉出,纵使怀疑你也可借口公务劳碌掩饰,可以她的聪慧,你这样又能瞒得了多久?”
“能瞒过一时是一时。”君熠寒咳了咳,看着锦帕上的血渍,笑得有些嘲讽,与她相识时他是装病,与她历经生死相许时,他却是真的病入膏肓。
“难道你就没想过告诉她,以她的医术,或许能治好你?”君昊天再次提议。
“御医怎么说的,皇兄是亲耳所闻,纵是她医术再高,但她是人不是神,她现在身子才刚好转,我怎么能再让她承受这样的打击,花费心神在根本不可能的事上。”毒已侵入五脏六腑,纵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以救活。她当初也曾言这毒她束手无策,他又怎能再以这无望的结果让她饱受煎熬。至少晚知晓一日,她便多开心一日。
“既如此,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你这情形,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君昊天无奈道。
“三日后出兵讨伐金国。”君熠寒早已想好了对策,到时以战伤为名,加以掩盖,应不会被发现。果真,以假成真,世事重演。
只是世事计划难以赶上变化,天意总是难测。
近日里他总是早出晚归,温暖醒时他已离开,温暖睡后他方回来。这晚他刚推开房门却见温暖并未睡正靠在床头打盹,听见响动立即醒来将手中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随手扔在床头跑上前来挽住他的臂弯拉着他到桌前坐下,颇为温柔道:“忙了一天累了吧,我亲手为你熬的参汤。”盛了碗试了试温度,递给他,“正好还是热的,你尝尝。”
“你大病初愈,不好好休息折腾这些做什么?”他语中带着些许轻责,手却端过汤,舀了勺喝了口,“味道不错,不过以后别再做了,这些让下人去做就好,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
“嗯。”温暖侧肘撑着头笑看着他喝汤应道,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最近是不是公务特别繁忙,你削瘦了好多。”
他喝汤的动作微顿,眼睑微垂,道:“确实挺忙,正好要同你说件事,皇兄打算对金国出兵,三日后由我领兵出战,接下来这段日子我无法在你身边陪着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要去多久?”她问的很随意。
“打仗这事谁也说不准,但我会尽快结束战事回来陪你。”
“好。”她笑,“我在家等你平安回来。”如同寻常妻子对即将踏上征途的夫君说的话。然君熠寒听在耳中却心头一紧,他抬眸看向她,却见她浅笑嫣然神色如常,紧缩的心这才缓缓松开。
“我再给你盛一碗。”她接过他手中空了的碗,手却一滑碗掉在了地上被摔碎,她忙蹲下身去捡。
“我来。”他拉她起身,自己伸手去捡,却被起身的她手中碎片不小心划过手背,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她赶紧拿出绢帕将血珠拭去,因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不过是道细小伤口,并不打紧。
“我去拿些药膏给你擦擦。”她转身将带血的绢帕悄然收回袖中。
翌日,天还未亮,待君熠寒将房门轻声关上离去时,温暖立即披衣起身,将袖中带血的锦帕置于清水中,洒入药粉的手带着不可抑制的轻颤,随后双眼死死的盯着锦帕上血渍的变化。果然,红色的血渍转为暗黑色,无力回天之兆。他服药掩盖住脉象骗过了她,她竟信了。她面色煞白颓然跌坐在凳上头脑一片空白。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加之他昨晚说要带兵出征及她说等他平安回来时他几不可见的异色,已印证了她心底的猜测,但当结果真真切切的呈现在眼前时,仍然令她无法承受。
她们之间为何总是如此,她游离于生死边缘时,他安好。可当她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他却又游离于生死边缘。她们总是徘徊在阴阳相隔之间。他曾告诉她,老天不会如此无情,定会给她个圆满,可这算是什么样的圆满?她不过是想要与他一世安好,为何就这么难?
天色渐明,日正当空,直到午时她方醒过神来。匆匆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整理好心情又恢复到那个他极力隐瞒什么都不知道的散慢无忧的温暖。
“小姐,以往每年你都要让明儿在明日送经书去护国寺给老爷夫人祈福,今年还去吗?”明儿将糕点为她摆放好后问道。
温暖将手中久久未曾翻动的书卷放下,微微怔了怔,笑道:“去,当然要去,不过今年我要自己去。”明日是荷儿的祭日,她每年让明儿送去护国寺的经书说是给她从未见过早已撒手归西的温老将军及温夫人祈福,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是给那个未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