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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多想真真实实的将她拥入怀中,可每当午夜梦回醒来,他睁眼望入无尽黑暗,却更加清晰的明白她不会再回来。而如今他好不容易再将拥她入怀,那刻骨的思念恨不得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他又怎么会再将她放开!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宣判“不放,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温暖懒得跟他废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声平静“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君昊天仍紧拥着她不放,但也如她所言抬起头来,饱含深情思念的眼眸满是期待的看着她。温暖唇角微勾,伸手轻揉的抚过他细长的眉眼,俊美的面庞,再移至他极其性感红艳的唇,最终在他渐渐浮上喜悦的怔愣神情中,她指尖拂过他的鼻端,柔声道“睡吧。”
她话刚出口,君昊天蓦然神色大变,想要闭住呼吸已然不及,他费力的睁大眼,满面怒色的想要将眼前之人看清抓紧,然而浓重的困意及快速抽离的体力让他不得不无力的垂下手将她松开摇摇晃晃的向地上倒去,他片刻前还是深情思念的眸眸此时满是不甘与悲衰的看着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抽出腰间匕首狠狠扎进腿里,以锥心的痛楚换来片刻的清醒,他张了张口,终于费力的发出声音“为什么?何儿,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已不爱你。”温暖瞧着那红艳的血语声凛冽,眼前似浮过那日实验大楼前,那迸然炸开的极为鲜红妖艳的血花,那深深刻进她脑海的无法抹去的一片赤红。
君昊天神情悲戚而绝望,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敌不过药性昏睡了过去。
温暖漠然的瞧了君昊天一眼转身毫不停留的离去。
无论当初是什么原因,无论有何苦衷,三年前,你与她之间的情爱纠缠便已了断,今日你这自刺的一刀,就当是对她当日枉死的补偿罢。温暖的身影消失在渐渐浓愈的夜色中。
“皇上怎么还不回来?”德贵在客栈中急得直打转,不知为何从皇上出去后他心头就一直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他忍了忍最终没忍住招来暗处护卫吩咐道“你们去月牙湖瞧瞧皇上是否还在。”
“公公,皇上曾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月牙湖百丈之内,违者处死,若我等冒然进去,只怕会触怒皇上。”护卫们面有难色回道。
“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我自己亲自去…”
“砰。”
德贵的话被踹门声打断,他怒气冲冲刚行至门前的脚步顿住,看着面色凝重闯进来的护卫统领穆安刚要开口呵斥却在见到他扶在肩上被披风掩盖住的身影时神色大惊,不待他开口穆安已上前一步道低声道“公公,速速回宫。”
“他连夜回了宫?”慕容婧细眉微挑指尖拈起页佛经翻过“可知是为何?”
“不知,当时月牙湾周围百丈外均有护卫在暗处戒严,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冒然靠近。”
“那寒王妃呢?”
“属下未见王妃离去,但据客栈小二说他去出恭时曾远远瞧见一个男人所系披风肩胛处鼓胀突起似带着个人。”
“哦?”慕容婧神色间露出几许满意之色“他果然不负哀家对他的期望,继续监视,有任何动静定要第一时间向哀家汇报,去吧。”
“是,属下告退。”
君昊天、君熠寒,哀家已将戏路为你们铺好,你们…可莫要让哀家失望呐!
慕容婧眸色中布满森冷笑意,她要亲眼着这皇上最满意骄傲的两个儿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个女人称霸后宫的利器,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自相殘杀,最终毁于她之手!
可即便如此,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慕容婧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划拉着佛珠,“啪”,珠线断裂,佛珠滚落一地颗颗跳跃最终没入黑暗处。
“阁主?”弦月整理完床铺转身瞧见正坐在桌旁悠然喝茶的人惊讶的唤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躬身道“房间已收拾完毕,弦月先行告退。”她虽极少在阁内留宿,但房间弦月却依旧每日整理。
第三十章 能不能打过()
“等等,你去将清歌唤来。”
“是。”
她起身踱至窗边推开窗,抬眸望着星辰满布的夜空,回想着来这个时空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仍觉只是在做一场未醒的梦,可若这真是个梦,她也宁愿不要醒来,不是这里的一切让她有多么眷念,而是她无法面对醒来后殘忍的结局。
“参见阁主,不知阁主唤清歌前来有何吩咐?”清歌总是一惯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收起心底泛起的悲凉,转身的瞬间晦色的眸子已恢复如初,仍是那般懒漫中透着三分倦意“你出生在苗疆,可知有种随雪狸脑而生的馋盅?”
“馋盅?”清歌眉峰微皱“清歌小时候的确有次无意中听族长门提过,这馋盅极其罕见,并非是因雪狸难捕,而是这盅极其难以与雪狸脑分离,通常雪狸死则盅死。纵然侥幸将盅从雪狸脑中分离出来,这盅也是活不长的,除非有新鲜的处子之血供养。”
“若中了馋盅可有法子解?”她语声淡淡似问的漫不经心。
“无可解之法。”清歌摇了摇头“中盅之人若体内馋盅未被幻醒,终身均与常人无异,但若它一旦被唤醒,中盅之人便将终身被馋盅所控以吸食处子之血为生,越到后期吸食的越发频繁,到最后当这血也满足不了它时,说明它已足够壮大,这时它会食掉宿主的五脏六腑破体而出。”
“难道中盅之人均未逃脱被控命运?”虽然古书有粗略记载,但却未载明中盅后生活这般荤腥,死态如此个性,她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清歌想了想冷如秋霜的面色浮上几分黯然有些不太确定道“或许有那么一个人。”
“谁?”她本是略有不甘不抱希望的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这么个人。
“我娘。”
“嗯?”她眼眸微抬“本阁主可是记得当初带你回来时你说过自己父母早亡的。”
“是。”清歌抚了抚自己心口道“我自出生后娘便在我体内种下了与她体内母盅相连的子盅,这种盅对人体无害,却可由盅感知对方是否平安,且盅随宿主生而生亡而亡,子盅以母盅为生,母盅亡则子盅亡。当年她中盅失踪后我体内的子盅大概过了半年左右就没了踪迹,这无疑间接宣告了她的死亡。”她说到此处顿了顿,黯然的神色渐渐染上几分难掩的激动“但最近,我竟然感到体内隐约有子盅苏醒的迹象,这就表明我娘她并没有死,而她当年离开时体内所中馋盅已被唤醒,可据我所知馋盅被唤醒之人最长不会活过三年,但如今十年过去她还活着,那么她必然已找到了法子解除了盅毒。”
若真是这样…
她心头微微松了口气“那你可能感知到她现在何处?”
“不能。”清歌颓丧的垂下眉眼“刚感应到体内仍有子盅存在时我就施了召唤之术催动子盅召唤母盅,但可能是因子盅仍未完全苏醒或是其它原因,最终未能感应到母盅的所在。”
“那这子盅大概什么时候能彻底苏醒?”
“不确定,有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年。”清歌语中满是茫然。
她听了这话也觉得未来甚是茫然“若那子盅醒了感知到了你娘,记得告诉本阁主一声,本阁主派人帮你寻找,行了,你先下去罢。”
“谢阁主。”清歌转身退下。
夜凉如水本是睡觉好时机,她却身如鬼魅悄然落在护国寺暗处疾步向某个方向行去,七弯八拐间,她眉头越皱越紧,若不是为了来证实心中猜测她万不会这般来折腾自己。
眼前出现了个岔路口是该向左还是向右?她正踌躇间前方竟电闪般掠过抹黑影,同道中人?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人呢?
几个转角间那抹黑影便失去踪影,她正警惕的转动眼珠四下搜寻,却见前方隐隐有人影晃动,她立即屏住呼吸将身子完全没入暗处双眼紧紧瞧着不远处迎面而来的人。
王公公?
昏暗灯光下,他那张阴森布满鬼气的脸看来更加碜人。
王公公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左右张望了翻,这才三长两短的扣了扣门,随即推门走了进去转身将门关上。
大晚上的见谁如此神秘?
她足尖轻踮跃上房顶,估摸了下位置蹲下身动作极轻的去掀眼前的瓦片,瓦片刚掀开丝缝隙光线还未及透出,她却蓦然只感肩上一紧身体瞬间向后滑去,几乎在她滑离原处的同一时刻数根银针透瓦而出泛着寒光直入夜空。
可想而知,若是她刚刚退离的时间稍迟分毫,她此时这张脸纵然戴着面具也必定已被扎成了马蜂窝。
如此阴毒的手法,定是那鬼气森森的心理变态老太监所为。她如此猜测的同时扭头向后看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在这紧要关头救了她。
“走。”
他声音低沉,扣着她肩头的手一紧,带着她急速掠入夜空。
“想走,没那么容易。”王公公鬼魅般的声音紧跟而来。
几个腾挪间已来到百米外的屋顶,然却有数名暗卫自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困在中间。
他带着她立于屋脊处,松开扣住她肩的手负于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些浑身透着杀气的暗卫,眸底处如瞧着一只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能不能打过?”她抱臂饶有兴味的问他。
“你试试?”他斜眼看向她,随即不等她开口直接伸掌将她推入了杀气腾腾的暗卫中。
第三十一章 那就抱吧()
你祖宗,不带这么坑爹的!
她心中咒骂的同时指尖银针急射而出逼开近在咫迟的暗卫,同时脚下一个华丽旋转掠回屋脊抬脚便朝那人胸口踹去。
“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他冷然的语声中带着嘲讽,不过抬袖轻拂间,她便再次回到了暗卫堆中。
把她从虎口拖出再扔入狼群也叫救命恩人?
去他的救命恩人!
她虽仗着身形灵活屡屡避过暗卫们的杀招,但此时却也无法分出过多神思与那人多做计较。眼瞧着暗卫们的包围圈渐渐缩小,她懒懒散散的挑起抹笑,语声颇为无奈道“明明他才是主谋我只是个打杂的,你们怎么就紧咬住我不放呢?”
“今晚你们谁也跑不了,杀了你再杀他也不迟。”近在眼前的暗卫寒光凛冽的眸中夹杂着高涨的怒气,他身为暗卫多年,从来未受到过这等耻辱,敌人就在你身旁游走,而你却沾不到她分毫。
是以,眼前之人,必死!
“那还是我先杀了你罢。”她神态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趁着对方被她激得狂怒举剑刺向她的那一刻,她平地拨身而起,衣袖在半空轻拂而过,人却已翩然掠至屋脊处与那人保持丈远的距离站定。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她侧首对他眉峰半挑“这剩下的可该你动手了。”
纵然毒粉自半空撒下覆盖面积不小,但总少不了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更何况还有不少未现身埋伏在四周防止他们逃脱的暗卫。
“我救了你的命,你难道不该有所回报?”他问的理所当然,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质疑。
“这世上有句名言叫做‘施恩莫望报’”她回的云淡风轻,看着他的眼神毫无羞愧。
“若我要你报呢?”夜风拂过,似有淡淡的异香随着这语声萦绕。
她微微有些迟疑,随即轻叹口气张开双臂“那就抱吧。”随即她又补充道“抱一抱这恩情我就算还了,你以后切莫再向我要,只是…”她神色有些变幻莫测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没想到阁下气势不凡,竟有这等爱好,不过在下可要先申明,在下并不好这一口,这一抱仅限还恩别无它意,阁下万不可多想。”
“两位可真是好雅兴,此时竟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此前不知藏身在何处的王公公面色阴唳声音不阴不阳的至两人身后响起。
“公公有所不知,这打情骂俏只要感觉对了谁还有心思去管是什么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像公公你这般六根清静的人不懂此中妙趣也是情理之中,在下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却也颇为理解。”她说着的同时视线至王公公脸上下滑至某一处停住,面上泛起浓浓的同情之色。
“好个灵牙利齿的东西,待咱家将你舌头拨出来看看是否真比常人的滑溜。”王公公面色铁青,五指成爪迅急如风的向她面门袭来。
她飞身后掠,袖中白缎卷过地上哀嚎的护卫直直砸在他的身前,而他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如铁五指直透那暗卫脏腑而出,臂间内力一振,那臂上的尸首瞬间四分五裂抛洒着温热的鲜血掉落在房檐四周,他至那血雨中穿梭而过去势只增不减,阴森的老脸血渍般般宛如地狱恶鬼来到人间。
变态!
她眉峰微皱有种被恶鬼紧缠不放的感觉!
银色面具、清冷异香、白色绸缎再加之世人少及的轻功,虽换了夜行衣,但有这几样已足以证明他就是那个人。
原本他将她推入暗卫中是想看看他的武功路数师出何门,可如今瞧着…。这毒使得倒还不错,不过这武功…竟没见她出过一招半式,是她过于深藏不露,还是…
淡淡瞧着那被追逐的略显狼狈却总能巧妙逃脱的身影,他决定继续冷眼旁观。
身后“恶鬼”紧追不放,那人却负手于夜空下长身而立,一副遗世独立之姿,她觉得有些头疼,她见过见死不救的,但却没见过将人救了再眼睁睁看着对方陷入危险见死不救的。
果然哪个时空都有奇葩,还一个比一个变态!
如此近的距离,“阴风”就在身后狂掠随行,她身上虽带了不少毒药,但对方显然属于顶尖高手行列,若是她一击不成,下一刻倒下的必然是她!
“太后。”身形急掠的她忽然开口唤道。
身后“阴风”稍顿,她抓住这一瞬间足下未停指尖药丸却朝后电闪而出自半空炸开浓稠的黑雾恰巧将王公公阴森的血脸笼罩更显恐怖骇人。
这毒药是她特为自己遇到性命危机时所炼,药效注重实用性,纵然只一点吸入肺腑,也必定让人瞬间吐血而亡必死无疑。
时间有霎那凝滞,她眉峰微拢瞧着仍于黑雾中迄立不倒的王公公,再见他急速反指点了胸口几处大穴护住心脉,转眼间血脸穿过黑雾携着漫天杀气而来。
她眉峰一挑,足下自动飞掠而起,与此紧要关头脑中却不合时的想起现代很火爆的一款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这个老不死的变态绝对是升级版开了外挂的僵尸!
携漫天杀气而来的王公公速度足可用御风而行来形容,她心头有些微恼,这老不死的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莫不是真要不死不休?!
可这大晚上的,谁想与一个看着倒胃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不死不休!
她眼眸微抬,恰巧见着前方有一根枝头微垂的竹子,她心头一喜,直步飞身而上打算借着竹子的弹力将自己带出这里。
细微的破空声起,她凌空的身子手刚触及到竹叶腿上却传来一阵剧痛,身形不稳之下她急速向下坠去,侧首回眸间,他夜色星空下微凉的眸子冷冷的瞧着她,下一刻他的身影被如猛鬼附身扑身而上的王公公淹没。
第三十二章 赌()
带血的狰狞的脸欺至眼前,高举的掌心直直对着她的天灵盖,她就地一滚指尖银针电射而出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