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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后来师傅说想要回云南了,我说我送你回去。师傅说不用了,在家多陪陪孕妇,我只需要送他到火车站就行了。我惊讶道?为什么要坐火车?师傅先是一愣以后,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高血压,坐飞机现在有些吃不消了。
我望着师傅那种带着腼腆的笑容,心里却横竖不是个滋味。但是我不会再在师傅面前表现出我的脆弱,于是开开心心给师傅践行。从那以后,我几乎每个月要给师傅打两个电话,就算是拿着电话闲聊,或者什么也不说,我就在听筒里听着师傅那边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有时候直到听见师傅的鼾声后,我才挂上电话。一切很坦然,虽然鬼事不沾身,我依旧有关怀亲人的权利。
胡宗仁终于在2011年的年底在重庆买了房,因为没有正当职业,所以他没有办法担保按揭房子。只能硬着头皮掏空血本全款在南岸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在邀请我们去他家生火旺气的时候,他哭丧这跟我说重庆的地产商花光了他全部的钱,真是一个吸血鬼,于是他一个信奉道教的人,竟然买了一个十字架贴在门上,他告诉我,这对付吸血鬼最有效。胡宗仁传奇的猎鬼生涯依旧继续着,因为他还没有想好退行后能干点什么,加上房子掏空了全部资产,他需要继续下去养家糊口。
司徒也是老当益壮,年近七十却依旧活跃。他一度和胡宗仁联手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但是在2012年4月开始,他就常常神神秘秘的,直到有一天我带着礼物去他家拜访的时候,听见从浴室里传来一身假嗓的尖叫,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跑过去看,于是我捡到一个身上皮肤松弛但却非常白皙的人,光着身子遮着脸一路跑进了卧室,然后关门反锁。司徒对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笑笑,我不需要问司徒个什么,而我也不会告诉别人,那个光身子的人,很像是铁松子师傅。
黄婆婆带着付韵妮学佛,付韵妮也渐渐脾气变好了些,后来听说黄婆婆因为某些关系的原因,自己出资在大渡口区石棉厂后的后山上,修了一座庙,叫做白居寺。庙里没有僧尼,只有一尊观音像,每逢初一十五和观音的生日,她都会亲自上山,亲自号些她口中的“神水”,分发给附近善信的村民。
阴阳眼小娟总算是找到了新欢,新欢的条件还算不错,因为他所拥有的两处植物庄园已经注定了他是一个高富帅。不过小娟告诉我她暂时还没有勇气跟男朋友坦诚自己阴阳眼的事实,只是在又一次小娟问那男孩子到底喜欢她哪一点的时候,那男生说,因为小娟视觉很敏锐,甚至能看到庄园里哪里有耗子。
我跟彩姐早早的给肚子里的宝宝想好了名字,打算叫“果果”,并且我不能坐吃山空,我得干点别的事情。因为多年来认识了不少在行当里吃得开的人,在他们的介绍下,我选择了开一家酒吧。调子是清吧的那种,因为我挺讨厌吵闹的。有一个调酒师,一个服务员。我则身兼老板、咨客、保安数职。小本经营,但是也是需要诚实报税,所以我请了一个兼职的姑娘,每到月中的时候来给我做做帐,弄弄表,所以我亲切的称呼她为“表妹”。因为彩姐的彩字有三撇,孩子的名字叫果果,所以我把我们的小酒吧,取了一个单名,叫做“巢”。因为有他们俩,才是我的巢。
生活平淡,但我起码每天能睡个自然醒。尽管退行,我却仍然没有失去这些患难与共的战友。我存折上的钱在一天一天的变少,但我却一天比一天更快乐。懂得感恩,感激生活带给我的一切,好的,我当作是一种收获,不好的,也就当作是一种鞭策吧。我依旧这么生活着,但是却努力把脸面向阳光。
我叫李诣凡,我今年31岁。
(十四年猎鬼人,番外,完了!)
第一百零一章感恩
2006年夏末秋初,我原本计划着想要尝试一把自驾西藏的感觉。只可惜没有一台能够适应这种长距离跋涉的座驾,于是我暗暗开始下决心要挣点钱弄台好点的车再去。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我一个女性朋友打来电话,说他们那遇到点麻烦,要我过去看看。我问她是撞鬼了么?她说是,但是不是他们亲自撞上的,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谁知道有没有被监听。于是我在挂了电话以后,去了她位于杨家坪直港大道的家。
那天是周末,她们两口子都在家里。我这朋友是几年前一场酒局上认识的,当时她还是一个成天泡在夜店里的小姑娘,如今却嫁为人妻,还怀上了宝宝。丈夫是个物业公司的管理人员,虽然不算很有钱,但是一个这样的小姑娘能够安静下心来,找个踏实人嫁了,也说明她变得更成熟。
我去他们家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在招呼自己老公给我到了杯茶后,他们两口子坐下来跟我聊起了最近遇到的事情。
她告诉我,她老公姓皮,算是个比较生僻的姓了,这次其实是她老公遇上事了。因为她老公在物业公司做管理,成天都在跟他们那个小区的业主打交道,所以虽然自己没在那个小区买房子,却也认识了很多业主。本来工作也挺顺利的,直到最近他们公司技术部告诉了他一件事,这才让他觉得自己工作的地方可能有些不干净。
我问皮先生,是你们办公室闹鬼吗?因为办公室闹鬼的事情我曾经遇到过,办公室是属于一个不怎么容易发生人命伤害的地方,而且也没有人会热爱这种工作到死了还想到回来溜达溜达,之前遇到过的那次只是一个普通的走迷路的鬼混,而且当时那家公司本身把格子间的摆设,有些类似一个八卦阵,外边的东西进来了就很难再走出去。因此把那个鬼魂给困住了。
鬼魂出不去它当然心里有些不爽,于是就开始戏弄办公室的人,直到有一天老板桌上的笔自己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放我出去”这才让老板吓得不轻。那次没什么难度,就把位置适当的调整了下,再摆了些祭品香烛之类的,诚心给那个走迷路的鬼魂道了个歉,然后我也没放它走,而是送了它上路。耗时不到半天就结束,还收获了一笔不错的佣金。所以当皮先生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印象就想到了这件事。
没办法,这是我的职业反应。在遇到事情类似的情况下,我总会优先参考过往发生的案例。但是皮先生告诉我,其实这件事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因为在那个地方工作久了,跟业主们也都熟识了,看着他们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还是有些不忍心隐瞒真相。我问皮先生说,你们公司里闹鬼,怎么会扯到业主们的身上。皮先生摇摇头说,其实是这样的,那天他照往常一样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他们公司技术部的一个小伙子在那等他。皮先生平时要负责排班,知道这个小伙子是昨晚分到职守夜班的那位,就问那个小伙子说,现在下班了你怎么不回去休息,那个小伙子说,他睡不着,被吓着了。皮先生一愣问他,出什么事了,于是那个小伙子告诉了他情况。
这小伙子是公司技术部负责小区内各大监控的,头一晚轮到他在监控室做技术调试,因为他们倒班的关系,技术部和保安等工种相对要辛苦一些,交接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早上六点,那小伙子本来和皮先生私交不错,也就不瞒着他,那晚本来自己也带了笔记本电脑打算一边值班一边玩玩游戏什么的,却在下午6点其他同事都下班了以后,他在监控里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皮先生告诉我说,监控里他们小区C区一栋楼房家住20楼有个老太太,上电梯的时候室外的摄像头就只拍到她一个人,但是进了电梯以后,那小伙子却看到这个老太太的背上贴了一个穿黑衣但是白色打底衫的老头。最关键的是,他们小区的电梯是那种电梯门和正对门的那一块,都是镜面材料做的,反光度不亚于我那高级的不锈钢碗。可是如果不看反光也就算了,老头贴在老太太身上尽管不雅,倒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恰恰是因为电梯门关上以后,反光里是没有那个老头的,于是当下那个小伙子就吓坏了,因为他说他记得别人说过,只有鬼才是没有影子的。于是他马上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们值班的领导,结果换来领导的一阵大骂,让他继续回机房去守着,别成天胡思乱想。于是小伙子就给皮先生打来电话,把情况说了说。
皮先生告诉我,起初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觉得这件事情很荒唐,以为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喝了点酒,就说有事明天再说,让他别多想,好好值班。挂完电话以后,皮先生就关掉了手机。本来他都把这事给忘了,第二天在办公室看到那个小伙子的时候,还一时半会没能想起来。不过他看小伙子一副确实是被吓坏了的样子,为了证明这些都是小伙子的幻觉,皮先生提出去监控室,然后把头一天下午的那段路线给调出来,当面说服小伙子。
皮先生告诉我,可是当他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跟你们值班的那个小伙子说的一样,电梯门的反光上看不到那个老头。皮先生摇摇头说,那倒不是,而是因为他认识这个老头,而这个老头已经去世了快一年了。我一听就来劲了,要他赶紧跟我说说这个老头的事情。他说住在20楼的这个老太太就是这个老头生前的老婆,老头差不多一年前因为心肌梗塞而去世。当时操办丧事的时候,皮先生还代表他们物业管理处给老太太家里送过奠礼。而那个时候那个小伙子还没来这里上班,所以自然就不认识。于是当时皮先生就觉得这件事大概有些不对了,一旦传出去,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不但会让这里的业主人心惶惶,闹鬼的小区谁能住的安心,还会让同行们指指点点的说,例如这小区风水不好之类的。于是当下他就瞎编了个理由,说是镜头花了吧,这老人我认识,人家是两口子。倒也不算是在说谎,皮先生把这件事情自己压下来以后,心里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去跟领导汇报汇报,不过估计下场和那个小伙子是一样的。但是又没有办法放任着不管,就回家告诉了自己的老婆,也就是我那个朋友。
我那朋友早在认识我的时候,因为当时她喝得有点大了,我就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告诉了她我的职业情况,免得她以为我是个凯子而来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谁知道这个女人是女中豪杰,喝醉了照样记得我。在听到皮先生这么说以后,她就告诉皮先生,当初耍朋友的时候还给他说过的,她有我这么一个做阴阳道的朋友,当时他还不信。一番洗刷后,还是觉得这件事大概打个电话问问我可能更靠谱,这才找了我来。
听到这里,我暗暗意识到这趟大概又是友情赞助了,因为皮先生把事情都压下来了,他虽然想要好好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没理由自己掏腰包来替公司做些事情。我正在大喊倒霉心想我离我的新车梦又远了些。皮先生是个小管理,眼睛懂得察言观色。也许是我掩饰得不好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想要掩饰,他似乎看出了我在担心什么。于是他跟我说,你放心吧,费用不是问题,小区的电梯马上就要面临年检,以他的职位完全可以伪造一个电梯有故障,然后让老板动员业主委员会拿出大修基金来,那笔费用应该足够支付这次的佣金。皮先生笑着说,我老婆跟我说了以后我也托人了解了下,干你们这行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像做买卖,你收费是应该的,不过你可别太过了,业主委员会本身就抠门的要死,能让他们拿钱出来检修,已经不错了。
我点点头,既然皮先生是个这么会来事的人,他老婆又是我的朋友,于是我就决定帮他一把。在商量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以后,我请皮先生带我到他们小区去一下。这也是我无奈的习惯,可能是脑子不怎么好使,必须得亲临现场看看我才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轮廓。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他们物业值班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所以皮先生答应带我去现场看看。我问皮先生那个楼盘具体位置在哪,他就告诉了我楼盘的名字,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我好像隐约想到点什么事,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能让他先带着我去了再说。
皮先生的家住在杨家坪,而楼盘的位置在鹅公岩大桥靠近南岸区的桥头附近,那附近有一个温泉小区,也算得上是个名盘。皮先生工作的小区就在那个温泉小区不远的地方,站在鹅公岩大桥上,就能够远远看到。是靠着小山包修建的,看到楼房底部那些用于保持平衡的承重柱,我好像突然想到了我先前没想起来的事情。这一代,在很早以前是一篇巨大的坟场,在平坟建房的时候,肯定免不了遇上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于是我站在大桥上问皮先生,你们小区是哪年开始修建的?他告诉我说是2000年的时候就开始规划,2001年动工2003年年初落成,04年才开始入住。我问他当初修房子的时候遇上什么别的事情了吗?他告诉我说这些他就不怎么清楚了,恐怕得问问开发商,他们物业管理公司本来就是开发商聘请的二级公司,对于当初建设上的事情他们是无权过问的。
我之所以觉得奇怪要问他这些,是因为那一年的2月,我曾受邀和司徒师傅一道还有另外一些师傅们在这附近一口气处理了很多鬼事,其理由就是因为这里以前是一片坟场。为什么说它久远,是因为这一代在最早开始开发以前,露在地表以上的坟墓实则已经不多了,埋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没有人来祭拜的孤坟,估计当初的开发商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没人祭拜,说明被索要赔款的可能性就小,而那附近是山坡,靠山而建的江景房一定会非常抢手。我当初是因为司徒师傅说服了某个大桥的设计方案,使得那座大桥莫名的组成了一个我们能看出来的太极图形,再在桥底下某处掩埋了法器,作为镇守皮先生他们小区那一带,以及曾经铜元局附近荒坟的亡魂。按理说当初司徒做得已经算是非常干净利落了,为什么还会有鬼事发生?
皮先生带着我到了小区里,直奔监控室,把监控室值班的另外一个同事给支到了外面去,关上门后,就开始把那段灵异录像调出来给我看。
我对这些东西基本上是有些免疫的,面对面的交道都打过无数回了,我还在乎看一段录像么?果然,录像里那个老太太穿着那种老年人才会穿的花的妈妈装,提着一个绿色的菜篮子上了电梯。而当她转身按下自己的20层楼的按键以后,就一直面朝着电梯门等待着。电梯启动后到了2楼和3楼之间的地方,视频画面先是眨巴眨巴闪了几下后,从电梯摄像头的盲区里就缓缓靠过来一个身穿黑衣,但是从领子能看到白色内衫的秃子老头,把自己的胸膛贴着老太太的后背,头靠在老太太的左耳边,低着头大约斜角45度看着地面,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所谓,眼见为实。先前光是听皮先生的口述,尽管斩钉截铁,我也依旧存着一丝疑惑,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对鬼的认知绝大多数是来源于电影,而我们是常年跟鬼魂打交道的人,虽然电影的刻画相对有些接近,但是在鬼的形态上还是有些比较不同。正如我所说,没人敢拍着胸口说他这一辈子见到的全都是人,这说明在很多情况下,鬼的形态几乎和人是一模一样的。有些人死了变成了鬼,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还依旧跟人一样生活着,这时候由于自己能量的释放,有些人也能够看见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是鬼。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他的能量会如同人的情绪一样开始膨胀,这就会决定它究竟是选择自行离去,还是继续浑浑噩噩的度日,还是想要起歹念进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