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想宝琴却小月了,雪雁忙过去安慰。
原来宝琴年轻不知事,柳湘莲性情浪荡,行事又未免放纵些,夫妻两人竟都未留心,途中又经颠簸劳累,等小月了才发觉,宝琴哭得什么似的。
雪雁一心记挂着黛玉,别人的事情便不曾留意,见她如此,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好言解劝,道:“快别哭了,小月子里不能掉泪,仔细伤了眼睛,有你后悔的时候呢。况且,你还年轻,好生调理身子,没有不好的。”
宝琴听了,忙拿手帕子拭泪,哽咽道:“只恨我不懂事,不知道,不然何以如此。”
雪雁叹了一口气,宝琴出嫁之后虽有陪房和丫头,但家中并没有预备贴身的嬷嬷,她奶娘也在那年进京发嫁时打发回家了,没有人提醒,难免不知道这些。
想了想,雪雁道:“吃一堑长一智,你经了此事,日后该当留心些了。”
宝琴点点头,说道:“好姐姐,我年纪轻,不知道,还得姐姐多多提点我些。”
雪雁笑道:“放心罢,你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一会子我再写一张单子给你,小月子里该当留心的也别疏忽了,趁着小月子里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大事,别的都暂且靠后。”
宝琴听了,忙郑重答应。
等雪雁走后,柳湘莲进来,夫妻两个相顾无言,都觉得伤心。宝琴强忍着心痛,安慰柳湘莲并请罪,又因自己坐月子不好服侍他,将其中一个陪嫁丫头明月开了脸儿给柳湘莲放在屋里使唤,柳湘莲本是世家子弟,对此并不觉得如何,便依言收了。
雪雁闻听此事后,正在黛玉这里陪黛玉吃饭,两人顿时一怔。
赵云抵达这里,并不是日日都在家中,而是随着周鸿五日住在营地,和将士一同苦练,然后回来歇息一日,他们不在家时,雪雁便带着儿子过来陪黛玉,他们若是回来,自己便带着麒哥儿回家,最欢喜的莫过于黛玉,两人情分更深了一层。
听到宝琴将陪嫁丫头给柳湘莲,黛玉放下饭碗,微微一叹。
麒哥儿坐在雪雁身边,拿着羹匙,仰脸看黛玉,道:“婶婶吃饭,弟弟妹妹吃饭。”
麒哥儿如今已经一岁半了,走路稳当,口齿清楚,极得黛玉喜欢,又因雪雁现今也是诰命,黛玉常说英雄不问出身,并未因麒哥儿是自己丫鬟之子而看低他,因此从麒哥儿会说话便教他叫自己伯母,叫周鸿世伯。
闻听麒哥儿奶声奶气地说话,黛玉不觉开怀一笑,道:“麒哥儿乖,这样小就开始关心我吃得好不好了。好,我这就吃饭。”
雪雁却碰了碰碗沿,转头对丫鬟道:“有些凉了,再去给奶奶盛一碗。”
丫鬟听了,忙过来料理。
默默吃完饭,众人都到黛玉里间说话,麒哥儿坐在旁边椅子上,晃着两条小短腿,不管黛玉和雪雁说什么,他都听得眉开眼笑,即使他根本听不懂。
转眼间进了六月份,这里四季如春,炎夏倒不甚热,却是黛玉临盆之期。
雪雁是过来人,早已预备得妥妥当当,将麒哥儿穿过的旧衣服都拿出来用开水煮开浆洗了一遍,打算等黛玉之子降生后给他穿,反是周鸿觉得不够,每常训兵完后便拉着赵云商议该当如何,稳
婆大夫都请在家里。
黛玉因笑道:“急什么?有雪雁呢。”
周鸿道:“到底比不得稳婆,你好生在家里静养,除了麒哥儿**,别人也别见了,仔细惊动,我不能每日陪着你,竟是我的不是。”
黛玉忙道:“快别说这话,难道让你为我请假在家不成?你若如此,我反看轻了你。”
正说着,忽听有人报,道:“柳千总的太太带着她**子过来拜见奶奶。”
闻听此言,黛玉诧异道:“邢大妹妹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完,忙命快请。
周鸿皱了皱眉头,避开了,径自去书房小坐。
宝琴坐完小月子后,身体复旧如初,携着邢岫烟进来,道:“林姐姐,可是打搅了姐姐?我哥哥**子昨儿到了,今儿我**子特特来给姐姐请安问好。”
宝琴出嫁之后,薛蝌便迎娶了邢岫烟,当初聘礼聘金十分丰厚,邢家虽穷,没有钱给邢岫烟置办嫁妆,但是却用聘金给她置办了嫁妆,又将聘礼添上,加上邢夫人凤姐王夫人宝钗等人的添妆,也算是丰丰富富地完了婚。
薛蝌想着妹妹妹婿都在西海沿子,金陵本家长房又败落了,兼之薛蟠在时,没少横行乡里,作恶多端,剩下的薛氏族人未免受了几次报复,薛蝌深感在金陵立足不易,便携着母亲和妻子带着一家老小来这里做生意,在这里有柳湘莲在军中,比在金陵强,他们母亲养了几年病,虽未大愈,远行却也无妨了。
听她们姑**两个说完来西海沿子的用意,黛玉却是十分欢喜,笑道:“邢大妹妹来了倒好,明儿个我请客,咱们再做一回诗。”
邢岫烟含笑应是,原本打算说起荣国府被抄之事,但是看到黛玉身形笨重,便掩口不语,宝琴早已从邢岫烟口中得知,见她没有开口,方略略放下心来。
黛玉却是极聪明的人,鉴貌辨色,瞧出了几分,意欲问时,忽然发动起来。
鸳鸯等人井井有条地叫人预备,扶着黛玉进产房,然后向宝琴等告罪,请她们避开,又打发人去告诉周鸿一声,也打发人去叫雪雁。
黛玉生得并不顺,雪雁径自进了产房,十分安慰。
熬了一日一夜,黛玉仍没有生下来,虽然她不愿周鸿为自己请假,但是看着她在产房惨叫不已,周鸿十分心焦,去沈睿那里请了两日假,沈睿想着西海沿子近日无战事,便允了。
周鸿回来时,黛玉仍未生下来,连雪雁也急得一头是汗。
半日,雪雁稳住心神,缓缓地安抚黛玉,又过了半个时辰,方听得一声婴儿啼哭。
黛玉心神一松,只觉得浑身乏力,昏死过去。
雪雁忙按着她的脉搏,发现她只是脱力方放下心来,亲手给婴儿洗澡称重,剪断脐带,是个六斤八两重的哥儿,包好后命人告诉周鸿。
周鸿忙问黛玉是否平安,闻得平安二字,忍不住喜极而泣。
黛玉此时却觉得眼前有人引路,影影绰绰,像是秦可卿,她心中诧异,不知不觉地跟了上去,到一处清雅所在,有一女子迎了上来,细细一看,竟是晴雯,周围又有无数认识的女子,不禁问道:“蓉儿媳妇,这是何处?”
98、第九十八章()
98、第九十八章
自从黛玉生子昏睡;雪雁并未离开;担心不已;好容易听说黛玉醒了;忙念了一声佛。
进来见到黛玉平安无事,雪雁放下心来,道:“好好儿的;姑娘怎么睡了这么长时候?周将军守了姑娘一日一夜;寸步不离,连吃饭都顾不得了。”
黛玉听了,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既想到梦中所见,又感叹今生之福。
想了想,黛玉道:“我做了一个梦。”
雪雁一怔,坐到床边鼓凳上,替黛玉挽了挽散乱的青丝,又看了看睡熟的哥儿,轻声道:“人生在世,谁不做几个梦?姑娘从前夜里睡不着时不也做过?不过倒也奇了怪了,姑娘生哥儿虽辛苦些,终究无妨,怎么一个梦倒睡了一天一夜?把我们担忧得什么似的。”
黛玉凝视着她依然关切的脸庞,道:“你有所不知,我做的这梦古怪着呢,梦里好像见到了蓉儿媳妇晴雯金钏儿等人,但是说了什么话,却都不记得了,仿佛还见了什么仙子,隐约记得那仙子让我看了书册和许多景儿,回南之前梦里梦外都是一样的,回南之后便有所不同了,梦里因父亲去得突然,并没有安排妥当,我孤苦伶仃地在荣国府里熬日子,十七岁就死了,他们都说我是一无所有投奔了来的,连吃一碗燕窝粥都怕生事,我们也没有和表伯父家中有来往,旁人就更别提了。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梦里还有许多事情发生过,实在是太真切了,毕竟都是荣国府的人物,别的她都不大记得,唯独记得梦中所见和如今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雪雁听了这话,顿时大吃一惊,难道黛玉做梦梦见了原著中所经历的一切?她看着黛玉忧伤的目光,微一思忖,便安慰道:“咱们现今过得和和美美,何必太过在意这个梦?再苦,也不过是个梦。”
黛玉躺在床上,摇了摇头,缓缓地道:“虽说是做梦,倒像是经历过似的,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当做是个梦。大梦初醒,不知梦里是真,还是梦外是幻。”
雪雁闻言,顿时默然不语。
黛玉生性玲珑剔透,必然是要寻根究底,打探清楚,她现今有家有夫有子,也不是得过且过的人,想到这里,雪雁暗恨给黛玉托梦的人,听黛玉说什么书册,定然是警幻仙姑那一干无所事事的神仙所为,黛玉已经过得十分**,她们实在多事。
黛玉一直看着雪雁,见她如此神情,便道:“雪雁,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回南之后,你之为人精明果断,和梦中的你截然不同,我虽不知缘故,却明白我能有今日,定有你十二分的功劳。”
雪雁暗暗一叹,果然是黛玉,虽是一梦,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忖度半日,并没有实话告诉她自己乃是穿越时空而来,半吐半露地道:“回南之时,我亦做了一梦,梦见姑娘在荣国府里受尽欺凌,不但老爷留给姑娘的家业被侵吞得一干二净,且姑娘自己都说一草一纸皆用府上的,我和王嬷嬷无能为力,最终姑娘泪尽夭亡,金玉结成良缘。”
黛玉奇道:“你也做了和我一样的梦?”
雪雁道:“按着姑娘说的,大约是有所相似,真不真,假不假,却也说不上来。”她深怨警幻仙姑等人多事,让黛玉平平静静过日子不是极好?何必让她知道这些。
这时,鸳鸯端着汤粥进来道:“奶奶睡了一日一夜,该饿了罢?早早熬的粥在灶上,大爷出去吩咐我送过来,姑娘好歹先吃些垫垫肚子。”
黛玉掩住适才的话题,笑道:“闻到香气,果然觉得饿了。”
雪雁扶着黛玉坐起身,倚着靠枕,方回身接过碗,亲手喂黛玉吃。
黛玉笑道:“哪里还要你服侍?让小丫头来。”说完,她看着站在一旁抿嘴微笑的鸳鸯,心里想起梦中所见,梦中贾母去世后,自己无所作为,病势已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贾赦强逼为妾不从,是夜自缢而亡。
截然不同的结局,不独鸳鸯一人,迎春、英莲都不一样了。
雪雁道:“从前不是没喂姑娘吃粥,今儿喂姑娘吃又如何?难道谁还嫌我多事不成?”说着,轻轻将粥吹了吹,拿着调羹将粥送到黛玉嘴边。
黛玉听了这话,张口吃了,吃到中途,自觉力气渐复,便伸手接了过来。
吃完后,鸳鸯端了碗匙下去,黛玉用温热的开水漱了漱口,打发小丫头亦下去,方对雪雁道:“我原说过,我能有今日,多亏了你帮衬,如今才明白,你何止是帮衬了我?简直就是呕心沥血不让父亲给我安排的心思,只恨我懵懵懂懂,竟不知道。”
雪雁听了,心中十分叹息,她和黛玉的情分已经非比寻常,哪里经得起黛玉这样想。虽然黛玉有今日,自己的确功不可没,但是自己也依靠黛玉有了这样的日子,夫子俱全,家庭和睦,兄妹情深,想罢开口道:“姑娘快别说这些话,羞得我都不知道把脸藏在哪里了。若说这个,难道姑娘就没为我费过心?我能有今日,也都是得了姑娘的恩典所致,不然凭我一个丫头,哪能得到这样
的下场?京城内外,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都说我不过是个丫头出身,倒比小家碧玉过得还强十倍,如今又成了诰命。想想荣国府里的二太太,熬到五十多岁还是五品,柳家大奶奶虽说是主子,品级也不如我。”
这一番话说得黛玉莞尔道:“这哪能相提并论?”
雪雁忙道:“怎么不能相提并论了?难道姑娘待我的好,却比不得我对姑娘尽心不成?不管梦里如何,梦外如何,姑娘快别放在心上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别理会什么神仙,什么和尚道士,他们满嘴里说什么命运,实则不过是哄人罢了。”
黛玉却道:“我既知道了梦里梦外不同,总要弄个清楚明白,不然放在心里,总觉得不舒坦。雪雁,你同我说说,你梦见了什么,我也说说我梦见了什么,看看是否一样。”
雪雁见她执意如此,只得挑拣三四件事情说了出来。
黛玉一面听,一面和梦中相比,虽然不清不楚,倒也大概相同,不禁说道:“和我梦见的一样,你说,果然有前世今生不成?不然怎么偏做了这样的梦?”
雪雁无奈地劝道:“这倒不知,但是我却知道给姑娘托梦的人必定不怀好意。”
黛玉问道:“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雪雁扶着她躺下,盖上纱衾,道:“咱们的日子已经过得极好了,按理说,何必在意什么前世,什么今生,说到底,都是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的,谁还在意什么前尘往事不成?咱们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方得了这样的结果,偏她们多事,让姑娘知道这些,依着姑娘的性子,总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难免有些抑郁难解,除此之外,对姑娘有什么好?”
黛玉笑道:“你想得也太多了些,托梦的人让我知道今生难得也未可知。”
雪雁撇撇嘴,不以为然,黛玉知道这些,除了感激自己外,有什么好处?她和黛玉到了这样的地步,情分深厚,姐妹如亲,已经不需要她梦见什么前尘往事方对自己好。
黛玉始终记得梦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真真是苦不堪言,心里更加明白雪雁替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改变,对于雪雁,她愈加感激不尽,道:“雪雁,这件事我不告诉别人,你也别让别人知道了,我怕会惹来不好的事情。”
梦中的事情她忘记了大半,却始终记得似乎有神仙在查自己命运有所改变的源头,她万万不能让那些神仙知道是雪雁的缘故,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雪雁十分纳闷,忙问道:“这是何故?”
黛玉并没有瞒着她,将梦中所见但凡记得的都告诉了她,道:“那仙姑说得不尽不实,我也忘记了好些,但是咱们好容易有了今日,千万得小心谨慎些,那些神仙高高在上,只知道什么历劫归案,在意什么了结尘缘,哪里知道咱们的喜乐哀愁。”
雪雁听完,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咱们再不能告诉别人。”
对于黛玉的胸怀坦荡,雪雁微生歉意,但是穿越实在是太过离奇,她经历了这么些年的悲欢离合,遇到的人都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书里的角色,所以不愿意前世影响今生,也不想黛玉知道自己居然是一本书里的人物,因此只能用做梦来回答黛玉。
雪雁愈加痛恨警幻仙姑等人,该不会是嫉妒黛玉得了好,所以巴巴儿地引了黛玉过去,让她看到自己应有的命运罢?
想到这里,雪雁哑然失笑,自己不是警幻仙姑,猜不出她的心思。
但是经历此事后,黛玉和雪雁的情分更近了一层。
两人心照不宣地掩下此事,雪雁絮絮叨叨地告诉黛玉坐月子的避讳,又请来鸳鸯一一记住,该吃什么,该做什么,该避讳什么,早就列了单子递上,又道:“我生麒哥儿时是冬日,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也罢了,偏如今是六月,奶奶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