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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铁刚不蔫声不蔫语趴在车玻璃处,哭的忍得鼻涕都出来了,激动的不行:
“好丫头,好,做了把好事儿。这钱花的不冤,以后那些孩子们下多大雪都能念书了。念书就能改命,改的是命!”
毕月一时心里也酸酸涨涨,改命这俩字太沉重。
她也扭头看向路牌,而这条被打通的路叫“毕月路。”
……
毕家人回来了,赵家屯沸腾了,属于毕家的三层小楼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都进来说几句。
满屋里弥漫着乡音乡情。
这个告诉毕月:“你上的那个报纸,我家炕边都贴着呢。”
没等毕月说点儿啥,那个就接话道:
“还上电视了吧?你说咱村就刘大脑袋家有电视,俺们知道信都第二天了,愣是没瞅着,这个可惜啊。还听说你开全国啥大会。你见到最大的官是谁啊?”
毕月刚张嘴又被胖婶儿一把扯住:
“飞机,你个丫头是真能耐啊。你咋就能运回飞机的呢?哎呀妈呀,外屯的都跟我打听。
胖婶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是有大出息。
可不就照我这话来了?出息的没法没法的了。
还有大成,哎呀雅芳啊,你说同样吃干粮的,你是咋养的孩子。”
毕月……
这个年过的,毕月经常脸笑僵,她生的俩娃用东北话讲:也快被夸的秃噜皮了。都不仅是夸聪明了,就差夸她生的是金童玉女文曲星下凡了。
她还在政府的要求下,重新给“毕月路”那路牌奠个基。
其实就是冰天雪地别人早早就给挖好个坑,她添一撬意思下就行。并且这次在当地电视新闻里,不仅她出现了,还有她爹。
老爷子不是激动吗?喜欢她给乡亲们多做好事儿嘛,带着,让她爹也骄傲自得下。
毕月还在大年二十八那天拉着楚老太太,回了老太太自个儿呆过的地方。
不过这八十岁老太太真把她吓着了,因为来回折腾再加上回去看那位已故的姨奶一股火,老太太没精气神感冒了。
刘雅芳好顿埋怨毕月,私下训道: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么大岁数可怎么整?说句不好听的,有多少一场感冒就拉倒的。到时候怎么跟人楚家交代?
毕月被她娘一训,也挺忧心,给老太太灌了好几片药,还给熬姜水,给老太太拔罐子。
就像毕月真心待楚奶奶一样,老太太也是真疼她。
这么大岁数了,像天意似的,或许真不想让孙媳妇将来落埋怨,一场感冒愣是没咋地,睡了一觉真好了。
以至于大年三十的早上,楚老太太明明自己还嘟囔呢,今天都得说吉利话啥的,可她却拉着毕月的手哭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好丫头。咱家有一个算一个,不缺有能耐的,可我支使谁谁都没空。也没人对我这么贴心过。
这二年,我一直惦记回来看你姨奶。他们都知道我的心愿,却一个个装糊涂!
我啊,就那么一个妹妹,当时她离开京都还是受了委屈被硬送走的,那就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儿。
是你啊,是你圆了奶奶这个梦。”
毕月拿着毛巾给老太太擦脸:“使劲,擤鼻涕。”
楚老太太一下子就破涕而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您还当您不是小孩儿啊?大早上您哭,今儿个还三十,多不好。再说哭啥?以后想回来我再拉你回来。”
“成。那咱说好了。我这是喜极而泣,不触霉头,不算数。”
“哎呦,您还会说喜极而泣呢。奶奶?”
“嗳!”
毕月翘大拇指:“真有文化。”
楚老太太瞬间两手捂脸,一下子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看的毕月一愣,居然还有这表情?真新鲜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毕家的烟筒里都恨不得冒的是各式菜色的香气。
后山的山包上……
毕月身穿黑色大衣,毕成身穿黑色长款皮夹克,他们一起对爷爷奶奶的坟行礼。
毕成的唇不停的动着,他在对爷爷奶奶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
下山时,毕月忽然想起在爷爷去世时买的那双皮鞋,她随口哼唱道:
穿上大头皮鞋想起了我的爷爷,走过雪山草地,踩过了敌人的肚皮。这双大头皮鞋,传给我的爹爹,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
“姐,这什么歌?我咋没听过?”
“我教你哈。黑黝黑,想想我们的祖先,黑黝黑,革命传统不能变。爷爷是个老红军啊,我为爷爷唱歌谣,献给爷爷一片心呀……”
等毕晟跑过来找哥姐回家时,他看到的就是两双戴皮手套的手正捧着雪球打雪仗呢。
“姐,哥。”
小少年跑的羽绒服帽子都被吹掉了,捡起两个雪球对着他哥姐就砸,也忘了要回家的事儿。
过一会儿付娟也来了,好嘛,她也加入雪仗中,后屁股摔的全是雪。
漫山遍野传来四个人的笑声。
毕月捂着鼻头:“毕成,哎呦我鼻子,得亏不是做的,别对着面门摔啊。”
“姐,是亲的吗?别往我脖领子塞,啊!凉死我了!”
“娟子?娟子快跟我把狗蛋儿按地上。”
……
刘雅芳和四个孩子大眼瞪小眼,训道:
“走一个搭一个,都多大了,还打雪仗?瞅瞅你们那鞋,全是雪水,都给我出去磕打磕打跺跺脚,也不注意个形象。”
小溪和小龙人一人一身红色小唐装,抱着大苹果歪头瞅妈妈舅舅们笑的咯咯的。
后来毕月在正月初二,还没正事儿领着俩宝牵着老太太,去看了蹦爆米花。
“砰”的一声,楚老太太站在一众人中,高傲的笑了,结果俩宝哇一声吓哭了。
等毕月和毕成抱着俩孩子回来时,后面跟一串儿小孩子们。
小溪和小龙人在妈妈和舅舅的怀里总是偷偷瞅那些小孩子。
有的小朋友上前给他们大米花,俩宝还有些羞涩道:“谢谢。”
对着外人,他们略显腼腆,可对着大哥大,一听到爸爸声音,能童言童语抢着唠二十分钟电话。
毕月挺佩服,她有时候都听不懂,可楚亦锋却跟俩娃聊的顺畅极了,有时候她终于抢下电话了,大哥大叶发出警报声了,提示即将没电……
“二舅,怎么了?有事儿说呗。”
舅姥爷家的那个二舅,略显不好意思道:
“月月,你舅姥爷说,咱俩处的好,让我扑奔你去京都,让我别在这抢那口饭了。”
毕月瞟眼刘雅芳:“怎么了?”
刘雅芳也跟着问:“啥意思?”
“姐,月月,唉。三五句话也说不清。反正我哥现在给刘大鹏那个加工厂当负责人呢。其实本来应该是我。总之,这不是怕我抢嘛。我也觉得,总不能在这一堆一块哥俩为那点儿营生抢破头。”
毕月明白了。
刘雅芳也懂了。她向来跟大哥一家关系一般。当年穷,人家就躲的远远的,现在嘛,就那么回事儿。指定没这表弟跟她仗义。
毕月就更是了,二舅向来跟她处的好。
“可以啊,二舅,我那正好缺人手。咱去大城市发展更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抢不抢的,你是张罗事儿的人,早晚也能出头。这么的吧,你先跟着京都那面的工头学段日子,学个差不多给我管别的地儿,你看行吗?”
“太行了外甥女。我去喊你舅姥爷去。他怕难为你,非得让我来先说。我当时就说了,你能办自然会办,多余让我打头阵,整外人那套干啥。”
第六八三章 游山玩水()
从京都到滁州,全程一千多公里的路,毕月带着两个孩子在四月初时,不顾娘家婆家的碎碎念再次出发了。
而这次离开意义可不同。
她在离开前,仅日常生活用品就给在南京的毕成邮了四大麻袋,这还不包括毕成之前给她带过去的。
毕月觉得这次也能像往常一般很顺利。毕竟她家那俩宝都走顺腿了,有吃有喝能玩能睡觉,去哪都成。人家俩宝宝可有见识呢。但让她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车刚上京津唐,小溪开始找人:“妈妈,姥姥呢?”
毕月接过孩子的饼干袋,自顾自吃了起来,含糊道:
“姥姥在家呢,咱去找爸爸。”
“噢。”小溪有些不开心的扯了扯黄色毛衣小披肩,扯完又百无聊赖的一把拽掉小礼帽,露出她那齐耳短发,开始摆弄帽子。
毕月吃着饼干斜睨她闺女,咬的嘎嘣嘎嘣的,没敢多招小大人儿。
还顺便撇了眼她儿子。
小龙人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顶着蘑菇头发型,穿着小白衬衣、外搭灰色毛衣外套、牛仔裤,鼻梁处还卡个大蛤蟆镜,一副大爷样在扭头看车窗外景色。大概是看的挺满意,两个小短腿还悠来悠去的。
小溪摆弄会儿帽子,凑到小龙人耳边打扰道:“弟弟,你不想姥姥吗?”
毕月吃饼干的动作顿住,瞪大眼观察俩孩子。
小龙人一经姐姐提醒想起来了。可不是咋地,姥姥呢?
二岁零两个月的萌娃摘掉蛤蟆镜:“妈妈,姥姥和太太呢?”
太太是指楚老太太。
毕月清了清嗓子:“咱不是说好了吗?这趟没姥姥姥爷,也没有太奶奶。”
话音落,红色的吉普里立刻充斥高低音让人崩溃的哭声,还有俩宝你一句我一句管毕月讨要姥姥的声。
司机小丁两手紧握方向盘,也被后面俩萌娃哭的脑门冒汗:“毕总?”
“不用管他们。开你的。”
娃们听懂了。完了,没希望了:
“啊!妈妈坏!”小溪对毕月抡拳头。
“我想姥姥了!”小龙人用脚踹毕月。
刚才还打扮可爱至极的俩孩子,顷刻间满脸鼻涕眼泪。
也就是说,从河北入山东这一路,毕月没轻了被孩子们折腾。那真是又拉又尿又哭又叫,坐车没意思了还有些闹觉,一闹觉就折腾要找姥姥。
毕月哄孩子们哄的嗓子冒烟儿。总之她自己一人又唱红脸又唱白脸,十八般武艺都快要上了,就为了让孩子们消停些。
而让她感觉最可气的是,等孩子们睡醒一觉了,也没用哄啊,就是司机下去买了一个德州扒鸡,这俩娃挤在中间,探头拽小丁胳膊,嘴巴还都很甜,说的一套一套的:
小龙人:“叔叔,香吗?”
小溪腆着一张小脸儿:“叔叔,给我们俩尝尝。”
……山东省内备不住是景好,从这一刻开始,俩宝还别说,真不闹了。
经黄河大桥,司机小丁给毕月做向导解释道:“毕总,这大桥是亚洲跨径最大的桥梁。”
毕月也放下车窗认真观望了下:“是预应力混凝土斜拉桥。”
“是的,毕总。这桥总长2023米,八二年七月才建成通车。看起来多壮观哈,咱们公司没有桥梁建设这一项,感觉好可惜,我还在唐副总那看到过他设计的桥梁图呢。他说他画给自己看的。”
毕月微笑的点了点头。
最近这一年,无论是公司还是外面的,总会有人话里话外建议她搞集团模式,恨不得希望她什么都参与,似乎连外人都觉得她只做酒店宾馆这一块可惜了。
可她真不那么想,她心中有另一番对成功二字的定义。
搂过俩孩子,指给他们看:
“来,给妈妈数数,这是几车道啊?这大桥漂亮不?姑姑就是盖大桥的。”
“姑姑?”
“对啊,姑姑厉害不厉害?”
小溪翘起兰花指捏着香蕉,小口小口的咬着,含糊句:“妈妈才厉害。”
第一天晚上,毕月和司机带着孩子们都入住趵突泉附近的宾馆。四月的天儿,晚上她搂着俩娃,搂着热水袋,拿着大哥大接楚亦锋电话,还能没心没肺道:
“明天我停这一天。为什么啊,这还用问?我还没游大明湖和趵突泉呢。”
电话这端的楚亦锋很忧愁。
丈母娘和老丈人这回可没跟着,他跟他闺女儿子一样,也挺想那俩人。不能命令着拒绝啊,毕月倔,不听劝。想了想退让一步道:
“也行啊,都路过了,溜达溜达也好。不过媳妇啊,你可看好孩子们,别只顾着拍照,咱家生的可是俩,你别弄丢一个。”
“楚亦锋,我可是亲妈。不聊了,这宾馆真冷,冻胳膊,我都没给他们洗澡。”
电话刚挂又响,楚亦锋又磨叽道:“你看着点儿,刷牙洗脸也别错眼。那宾馆有捕螂器,上回在京都饭店都差点儿夹到他们。”
“上回?上回哪年的事儿了,你这人真烦。你看看,快没电了吧,我还没给我娘打电话呢。”
“我给他们报平安,你搂孩子们放心睡吧,冷再压条被。别给他们冻感冒了。你门关好了吗?反锁一下,还有……”
一串忙音,嘟嘟嘟嘟……
毕月这一路赶路,到曲阜游孔庙、孔府、孔林,又耽误了一天,她还对着电话和楚亦锋吐槽:
“孔子的故乡早已礼乐不在,唯钱至上了。”
“逛趵突泉游大明湖,耽误也就耽误了。这又孔子了,你可带俩孩……”
没等他说完,毕月兴高采烈打断:“我还没了两把扇子呢。”电话里还传来小溪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我吃粽子啦。”
“粽子?”
“妈妈,哪来着?”
“嘉兴。”
“爸爸,是嘉兴粽子噢。”
楚亦锋心累。那娘仨都没长心,不知道他盼着呢嘛。
进南京市区的路上,毕成一身西服抱着俩娃又亲又啃,俩宝在他怀里直扑腾:“姐,我现在都抱不动他们了。走,咱们泡温泉去。”
毕月打电话通知:“楚亦锋啊,我到地方了。不,今天不马上回。你看,我们娘仨都好几天没洗个热水澡了,得泡个澡……”
“还得光南京总统府是吧?你们娘仨再去趟中山陵,毕成再带着你们几个市区熟悉熟悉。”
“对对对,恭喜你,会抢答了。”
“对什么对?毕月,我命令你,马上给我过来。南京到我这就一个多小时的路,你还打算拖两天?你是来看我的吗?”
第六八四章 会和()
熟悉地形的司机小丁已经留在南京,归毕成管理了。
毕月在南京月亮湾分公司发表简短讲话后就出发了。
可这也难为死她了。
此时她就紧握方向盘,一脸懵的望着大山。
合着三界训练基地,包括后世拍摄电视连续剧DA师就在山坳坳里进行的啊?
大哥大响了,毕月扯嗓门喊道:
“喂?喂!这回能听清了吧?你这地方信号太差了。喂,听不清也别打了,我电话要没电了!”
另一端楚亦锋听到毕月断断续续的声音,气的不行。
他就觉得毕月很是笨蛋。他说的多明白啊?急了,语气很暴躁呵斥道:
“我再说一遍。右拐直走过两个镇。看到池河牌子到三界村,左转,右转。”
“那你到底是左转还是右转啊?”
“先左再右,转到大马路上,你怎么那么笨,不要拐弯!”
毕月也生气了,骂她笨这句听得十分清楚:“你骂谁呢?不能来接我们娘几个拉倒,我这就打道回府。”
毕月态度一这样了,楚亦锋马上偃旗息鼓:
“你别啊媳妇。咱都心平气和些。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带队在外面,实在走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