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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不如,一辈子都不如!
李春兰此刻已分不清是女人强烈的嫉妒让她疯狂,还是楚亦清破坏她的家庭让她无法原谅。
点火的手是颤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
或许,这世间,想要干成什么事儿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楚亦清和两名集装箱老板,一名手下,如某人愿一起走进了库房。
李春兰拿捏纵火的契机、算计楚亦清进库房的时间,她的逃跑路线都是那么的完美。
然而,她却漏算了一点……
“着火了!着火了!”
里面的、外面的,一时间远郊小库房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声。
楚亦清的耳膜,差点儿被身边集装箱老板的喊声震破。
慌不择路的几个人率先奔门口去,结果房梁从上面掉下还砸伤了一人的脚,挡住了门。
楚亦清在黑烟中迅速小跑到后窗,被铺面而来的火光吓的连续倒退几步,呛的她直咳嗽。她捂住鼻子慌乱的表情一览无遗。这是起火点。
天,这库房里难怪有汽油味儿,有人偷着倒过汽油。
到底是谁蓄意纵火?这是楚亦清的第一反应,心里同时也一咯噔。
她双手握拳,忽然想起还有一个窗户,在火苗中跑动间,她不仅冲其他两个大男人喊了声“跟我来”,她还一把拎住被砸了脚趾的集装箱老板。
到了另一个窗户,楚亦清回头看了眼大量的集装箱,眼看着火光就要蔓延过来了,她冲着被木板封上的十字架窗户上去就是一拳。
还是手下反应快,楚亦清用拳头用胳膊肘撞木头,手下踩住东西上脚踹,一下两下三下,几个人闻到新鲜的空气了,当然了,火光也马上要烧着他们了。
楚亦清先将胖胖的集装箱老板往窗台上抬,那老板嘴中哭喊了一句,他是小本经营,这次拖了多少关系才搭上四海集团,他的样品最多,他的钱:“我的箱子……啊!”
集装箱老板被楚亦清一脚踹下窗台,心中咒骂:妈的,多少钱的事儿!
剩下仨人刻不容缓也纷纷跳了下去。
跳到库房外面的小路上,楚亦清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眯眼揉着脚踝,就不该穿高跟鞋,太耽误事儿,这是她逃生后的第一反应,被手下扶起时还很镇定,用胳膊蹭了把脸上的黑灰,厉声道:“给我查!”
可经历完如此一幕还很淡定的女人,却刚拐个弯儿在一片楚总楚总的大叫声出现时,她不淡定了,她差点儿没疯了。
楚亦清只看到一个白衬衣黑西裤背影。
那背影,今天一看就是特意打扮了。
那男人嘶吼中夹杂着浓浓的哭音儿,似悲鸣着喊道:“媳妇!”
然后就毅然决然冲破好几个人阻挡的防线,冲进了火海。
楚亦清刚才还在瘸着脚,她此刻腿脚却极其利索,一路急跑,边跑还边抄起水桶,指甲顷刻劈裂,举着水桶跑从头倒到脚,湿淋淋的她也冲了进去:“王建安,你他妈的!我在这,我在这呢,你瞎啊!”
“楚总!”
“不行楚总!”
胖胖的集装箱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要说点儿啥,心情还没从逃了一命的庆幸中缓过来时,大火外出现俩人。
白衬衣的王建安变成了灰黑色,黑西裤被挡住门口的横梁刮坏了裤子,裤腿成了黑布条,脸上流的泪混成了黑泥。
这王建安还没等冲进去就碰到难题,就是堵住门口的那大梁,正玩命儿喊呢,就被拽出来了。
“哗”的一声,工作人员救火嘛,也给王建安从头浇到脚。
……
李春兰以为,楚亦清会和她一样,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儿,先救东西,先抢钱,人是不值钱的。
她哪知道,她哪有体会,楚亦清是属于人只要没事儿,发生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的人。
李春兰以为,她真的敢毁了楚亦清了,十年啊,梦想成真了,她该兴奋无比的。
可她为何却在点完时不相信这是她干的?她畏畏缩缩转头就跑。
她慌张的在跑动中连续摔了几个跟头。
“谁啊?”
李春兰的声音里全是颤音儿,额头布满汗珠,碎发沾着脸:“我……”
汪海洋前脚打开门,后脚李春兰赶紧回身关好,用后背堵着门,眼中茫然到不知所措:
李春兰用气息说话,就觉得如果出声会有人听到:“海洋,我、我杀人了。”
“什么?!”
汪海洋换上了便装,他看了眼紧紧抱住女儿瑟瑟发抖的妻子,深吸一口气,大踏步离开了家,离开前只说了句:
“哪也不准去。”
他要去那地方找补找补,那么偏,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话,是查不到妻子头上的。
他不能让李春兰进去,不能让女儿没妈。
而另一对儿夫妻……
王建安出了火海后,啥也干不了了,腿软了厉害,开不了车,从出来后就紧紧拽着楚亦清胳膊。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
总之,男人哭了,男人还开不了车。
是楚亦清用伤脚踩油门。直奔医院的路上,被王建安哭心烦了,影响她思考到底是谁要蓄意纵火的思路:
“你不就腿嘛,我这胳膊和脚……算了算了,你哭吧。”
第六三二章 再次见面、投鼠忌器(一更、二更)()
军区医院的大门口,出现一对儿狼狈不堪的夫妻。
楚亦清脚瘸着,浑身半干半湿,就脸干净,人家开车的空挡就拿毛巾擦脸了。
而那条她擦脸的毛巾立即被王建安抢下,一边眼圈儿发红,一边给他媳妇的淌血的右手缠上。
女人的旁边跟着一位紧紧搀扶她的男人。
男人的形象看起来就更惨了。脚脖子烫坏了,裤腿成了布条,白衬衣乱七八糟,脸上黑灰色还有一道道错综复杂的黑泥,不过好在已经不再是发懵的状态,张嘴说话就那口牙白。
楚亦清一脸烦躁。这人还不如没出息的继续哭呢。
从问她到底都哪伤了,正开车呢就上手瞎摸检查,气的她不行。到磨叽你到底得罪谁了?你别干公司了什么的,一堆一堆的废话。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她还没咋地呢,自个儿爷们先被吓破胆儿了。
谁?得罪谁了?
楚亦清习惯性捏拳头,疼的她一拧眉,咬牙切齿地想着:
她也想知道知道是哪方蠢人!
费尽心机要放火,你倒是烧点儿值钱的啊?一个远郊废弃的破厂房当库房,也值得烧一把?冲她这个人?难道知道她会来?要烧死她?
好啊,闹剧似的吓唬了她一顿,既然有惊无险,你等她安顿完王建安的,找出来不扒了对方的皮不算完!
一名中年女医生路过大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歪头随意看了一眼就站住:“亦清?”赶紧将手中的听诊器放进白大褂的兜里,几步迎上前急道:“你这是怎么啦?”
楚亦清深呼吸。她咋习惯性开这来了。
“徐婶儿,公司库房着火,工人可能是没注意的事儿,春天风大。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妈,她该跟着瞎惦记了。”
女医生又指向王建安,第一眼她都没敢认:“你俩一起碰到着火了?”
王建安自从医生说话了,他也像是忽然镇定下来,沉稳的不得了:“快,徐婶儿,快给她推进去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什么就全身检查啊?我这还着急……”
王建安板脸瞪眼:“什么急事儿能有命重要?哪块呛坏了呢?”
医生赶紧摆手制止:“全身检查可以稍后,你俩赶紧跟我去处置外伤。能不能走?需不需要担架?”
说这话,还瞟眼这对儿夫妻的脚。一个瘸,明显肿的很高,一个脚脖子烫那样。怎么走进来的呢?
而另一面,一身便装的汪海洋比警察到的还快。
他将警车停到很远的地方。发现大家都忙于救火,他潜伏起来听了几耳朵。
听到楚亦清只是受了点儿伤,汪海洋额头上的汗珠儿瞬间滴落在地上。黑色的纯棉半截袖也紧紧贴服他的胸膛后背,一身的冷汗,不过终于能松口气了。
汪海洋赶紧转身离开,他又重新开着车特意绕远道,绕到后面的公路上。
从公路上跳下,汪海洋刚要按照李春兰说的路线走过去,他忽然眯眼,脚步顿住,双手捏拳,恨啊!
家里那个蠢女人,只想到草甸子能藏人,怎么就不想想,那半米多高的草,你一路趟过来踩下去会留下脚印儿。
顾头不顾腚。
完了,踩平这么多草,那鞋印儿即便一时查不出是谁的,也能侦察出是女人的。
但愿楚亦清得罪的女人很多很多,想不到李春兰的头上。
汪海洋辗转变化脚步,乱上加乱,将李春兰留下的痕迹尽量抹平,等听到消防车和警车的动静时,他已经离开了。
可他开着开着忽然一个紧急刹车。
汪海洋此时很想让自己静下来,能够冷静分析,他不想让直觉影响他的判断。
即便他此时并不知道,前一段儿日子,他的妻子已经成为楚亦清的眼中钉,且还不知道有那么严重,但直觉仍然告诉他:
如果同行询问楚亦清有没有得罪的女人,他怎么都觉得楚亦清会说出李春兰。
要知道那个日记本可在楚亦清手里,她现在跟丈夫分居也是妻子一手造成的。
汪海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考虑第二个问题了:
能不能顺着痕迹查到李春兰头上先不说,就说他如果现在去求亦清,最后求她一次,坦白一切,放过李春兰的可能性有多大。
……
心烦意乱的汪海洋打发走女儿,他拽过板凳坐在李春兰的面前,看着眼前这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儿:
“你是不是疯了?”
掏出腰间的手铐扔在床上,看到李春兰立刻像是一副看到鬼的样子,躲着那手铐,汪海洋双手搓了搓脸。
这一次,只这一次。
收礼,放火,还有她李春兰不敢干的吗?干脆给这女人吓破胆儿。
“你是不是没见过我用这东西铐人?是不是没见过里面戴着手铐脚铐的女人?是不是不知道现在严打?是不是想当着你女儿的面儿,被铐上这个,被套上头套!
你怎么想的?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想同归于尽?你怎么不找我同归于尽?
我告诉你李春兰,退一万步,就是你和楚亦清现在都死了,咱们这个家也比人家那个家惨!你死都死不消停!
你女儿谁带?她连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没有。我吗?你信我吗?我不信我自己。
跟我过不下去就离,再找个好男人给我看看。
想要跟我继续过也不是你这个过法,你过与不过都在作死的路上!
发泄那口气就那么重要吗?你想想谁会更遭罪?是你女儿,你想过后果吗你个蠢女人!”
泪流满面的李春兰,手脚冰凉,颤抖着唇,颤抖的手去拽面前的丈夫:“别说了,让、让人听见。你别出声别喊。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自首。”
李春兰迅速往床里钻,双手抱膝不停摇头,眼中满满的恐慌。
“去和楚亦清承认错误,去求她,我和你一起。等警察调查到你这,求她也没用了。”
“我不,我不,我不!”
——
医院四人间病房外,小张秘书在门口踌躇着,推门进去也不是,不进去还着急说事儿。
病房里,就俩患者,一个楚亦清一个王建安。
王建安的脚脖子刚被消毒针挨个刺破水泡,脓液顺着一个又一个烫伤的水疱流出,紫色的药水格外扎眼。
破布条裤腿儿也被剪断,西裤成了五分裤。
楚亦清是拳头和胳膊肘都被包上了白纱布,脚也拍了片子,排除骨折,满屋里飘散着喷剂味道。
楚亦清坐在王建安的病床上:“疼不?”
“疼,没听到我直哼哼嘛。”
“娇气。”
王建安一把拉住楚亦清的手,看到他妻子训斥他可亲切了:“亦清,过去种种再不提,谁提谁就是孙子!我……”
王建安又想起看到那片火海时的心情。
他当时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刚闹离婚那阵儿,就觉得如果这个城市要是没有楚亦清,没有王昕童,没啥意思了。那都受不了。
可那一刻,听说楚亦清在里头,心脏像被人捏紧了一样。
那人要是没了,有个好歹,这世间要是没有楚亦清了……
等他被人拎住脖领子,听到楚亦清喊他,王建安觉得没啥过不去的坎儿了,欺负他就欺负他吧,欺负一辈子也认了,只要媳妇好好的。
楚亦清疑惑。这是要说啥啊?怎么又噎回去了。
王建安压下激动的情绪,他怕又哭出来招那女人白眼,紧紧的攥紧楚亦清的手,歪头看一边郑重道:
“和好,咱们现在就和好。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楚亦清瞬间脊背一僵、脸色微红,慢慢脖子都红了。
她回头看了眼窗外,这还没天黑呢,大白天的,这人莫名其妙。
王建安急了,咋不表态呢,头转回来了,瞪眼瞅楚亦清,还拉人家手晃悠两下提醒表态,又着急坐起。
楚亦清也心疼啊,给王建安按在床上:“知道了。你这刚升职就得请假。”
“知道啥了?我说和好呢你往哪扯!你什么态度?我说出院儿就回家住……”
“你也是我、除了咱儿子最重要的人。”楚亦清眼底有了笑意,只是语气仍旧很平静道:
“不重要我能进去救你?我发现王建安你可笨了,童童就是随你。那么喊你啊,你就跟聋似的还扯脖子喊我呢,不知道辨认一下方向在你身后吗?你……”
王建安动作极其利索,他一跃而起,一把给楚亦清脑袋按住,对着那张想念的唇就吻了上去。
听听,她说了,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王建安吻的很迫切。堵住心口尖儿那涩涩酸楚,堵满缺失了大半年的心口,让心再次热热乎乎。
说不清楚的,他就是爱楚亦清,从头到尾就这一个女人。从第一眼开始就稀罕。初恋、初次、从新手丈夫变成新手爸爸,到现在儿子上小学了,他还时不常问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楚亦清的。
楚亦清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亲吧,虽然她还着急处理别的事儿呢,最起码得安排人给他们两口子送饭吧?但是,你瞅瞅给我们烧的,形象更不招人瞅了。
小张透过门玻璃一瞧,赶紧低头。这更不能进去了。
可有些事儿总是发生的很突然。
俩人刚你侬我侬多大一会儿,脸红发烧还没退下去呢,楚亦清一站起身,王建安愣了。指着床上的血迹:“你还有哪受伤了?”
“没有啊。”
“你转过去,媳妇,你先站起来,单腿着地。”
楚亦清也看到床单上的红色血迹了,她叹了口气。就这败家爷们给她弄的,从上一次她被踹完,又激烈的发生完关系后,这半年都是这样,经期很不正常。
“来月经了。”
王建安瞪眼瞅床:“胡说。你都二十多号才来呢,这才几号?”
秘书小张进来了。
在医院门口遇到的女医生也恰好进来,仔细问了几句楚亦清。
就这样,没被火烧到怎么样的楚亦清,却被送进了妇科。
王建安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