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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俩孩子出世,弟媳妇和大姑姐间形成默契。
你来看孩子我不管。
楚亦清是:我愿意怎么给孩子们买东西,那是我的事儿,我也不是冲你毕月。
进了屋,楚亦清洗手接小溪,她现在倒和刘雅芳能说上几句,一口一句婶子叫着。
刘雅芳呢,她也比她闺女想得开。觉得吧,总不能挺大岁数了,跟个小辈儿拧眉瞪眼的,过去也就过去了。
刘雅芳问毕月:“捐多少钱啊?”
“没多少。”毕月像往常一样糊弄她娘。
两万对于已经有规模的企业来讲,那真是洒洒水,可月亮湾不行啊,如果毕铁林秋天不支援,毕月那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
但这一句话,也不知怎么就刺激到楚亦清了。
或许,她一路跟来就有一肚子无名火。
楚亦清抱着小溪,看向毕月道:
“你知道林氏集团为什么捐十五万?我又为什么捐十五万?哼!”
楚亦清冷哼一声,眼中有不屑意味流转,憋屈坏了。
在她看来,有些话不能跟别人说。
而有的人能听心里话吧,还都不明白咋回事儿。就毕月安全,自己家人,还能听明白。道出心底话道:
“没想到林鹏飞又以个人名义弄十万物资。我还纳闷呢!怎么他不在,选代表发言还是林氏呢。”
刘雅芳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发现她闺女就跟没听着似的,该泡茶泡茶。
“我要是知道这样,我捐什么十五万?给他当个垫脚石。
好个林鹏飞,打的一手好算盘,名声有了,政府给予税收上的优惠政策,他能赔着?真是会算计!”
不提还好,一提,楚亦清心里气的更狠了。她认为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还什么实惠没捞着。
而听着这些碎碎念的毕月也挺生气。
她就觉得啊,这人的思想高度、觉悟,真就分人。
林总好心好意的,公司是公司,个人是个人捐款,人家备不住就是因为自个儿以前当兵,心中存有大爱,有那个能力多捐点儿,多好个事儿。
怎么到了楚亦清嘴里就成了为减免税收?
毕月微眯眼看楚亦清,一脸无话可说。
楚亦清看出来了,她还挺失望。毕月怎么能不理解她呢?
觉得弟媳这样的思想早晚吃大亏。将小溪还给刘雅芳,掰扯道:
“你不用这么瞅我,就刚刚在场那些人,我敢说所有人都是我这个想法。
捐的多的都为在政府那挂个名号,要个名望,方便办事。
你别忘了,商人逐利,你要是逐利的目的都抛到脑后,那你成不了大事儿,干公益呗?
这话也就我跟你说。
你一年交多少税,你知道税钱多少?优惠政策能让你养活多少员工?让多少家庭吃饱穿暖?
我告诉你,少跟那林氏集团走的挺近,林鹏飞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把你算计进去你都后知后觉,我可门清儿!”
毕月转身进卧室,门清儿个屁!
教育谁呢?她现在不想算钱,她就想问问:
你还将军女儿呢?你弟弟有很大可能还在前线赈灾呢,你这时候想的都是什么啊?龌龊,庸俗,钱钱钱的!
这辈子,不屑跟楚亦清为伍。
等毕月换了家居服再出卧室时,刘雅芳冲大门口撇了撇嘴小声道:“气哼哼走的。”
“走呗。她一天可把自己当盘菜了,一趟趟舔脸儿上门。我贼膈应她。”
刘雅芳叹气:
“唉,他奶奶总在这,亦锋他妈也常来,我总不能就单撵她吧?也不能闹的太僵。
我听刚才她那意思也是在跟你闲唠嗑抱怨。那备不住常年经商,觉她得比你有经验教教你呗?
再说你瞅瞅,给俩宝买多少东西,伸手不打笑脸人。”
毕月没抬杠,没说我儿子闺女差她那点儿破东西?而是很平静实话实说道:
“娘,我这是进他楚家门了。
我这要是没进门没生孩子,就凭当时跟她闹那样,你以为楚亦清能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咱月亮湾得几天就有人去查一趟,即便手续齐全,进度也得更慢。
他姐那人可怕着呢!
你看她嘴上钱钱钱,她要是想诚心祸害谁,绝对能舍得浪费时间精力,甚至耽误正事儿,一心一意祸害你。
成为她的眼中钉,妥了,我估计孙子兵法都能上,转着圈儿给你下套子。
当然了,她刚才说的那是大实话。
可就这大实话才膈应人呢。你说就咱普通人,心里为了减税也不能掏心窝子告诉别人吧?得弄块遮羞布吧?
是不是觉得她挺实在?没用。
她现在一心一意,那是她认可你了。
我前脚跟楚亦锋离婚,后脚他姐绝对敢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信不信?就那样的人,心特黑。”
而毕月这话,就像是另一个家庭的写照。
汪海洋的妻子李春兰,半年时间里终于找到了还算可以的新工作。
婚姻上,半年时间,汪海洋提出一次次离婚,李春兰都是大闹。她发现只要她一闹,闹的大一些,汪海洋就会不了了之。
闹的汪海洋写完检查后只能不停出差,不停在领导面前表现挽回形象。有一次在列车上逮捕嫌疑人还受了重伤,住院一个半月。
也是这次住院,他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工作。
风评虽不好,妻子背着他收礼虽也在会上被提出警告,拿他当警醒靶子,单位里甚至一度传他会被调走。
但是局长本着爱才惜才,汪海洋确实是个办案好手,顶住压力保他了。
私下里却提醒汪海洋:“小汪,你家里那点儿事儿好好处理,别再弄的人尽皆知,到时候我都在风口浪尖上啊。”
所以汪家目前的情况是分居,汪海洋退了一步,在外自个儿租房,没有逼着李春兰一定要马上办手续。
并且最近这一个月,汪海洋因为看女儿,给女儿生活费,应他女儿挽留还在家吃过几顿饭。
这也就弄的李春兰活心了,她看到希望了,她觉得他们夫妻冷战结束也该好了。
怀揣着一颗期望的心,李春兰跑到汪海洋的出租房里洗衣服,收拾屋子,做饭、承认错误,就差跪下挽回。
结果答案嘛,让她的心沉在谷底。
大闹时离婚,她可以认为汪海洋还在气头上。但是已经平静如常了,对方这是铁了心不要她了。
怎么能不要她呢?她这幅样子,他坑了她。
不,坑她的是楚亦清!
大兴安岭的一场大火,给李春兰烧出了灵感。
一家几口活活烧死,包括小孩子。只有孩子妈灵机一动,想起她家的水缸,她钻了进去。
她以为水能救她一命,却在火海中,她整个人被煮的沸腾翻飞了。
被煮沸了,扑腾起来?李春兰觉得很解恨,这也许是天底下最痛快的解恨方式。
跟踪她是老手;
缜密的计划她也设计完毕;
四海集团最近预备换一批新的集装箱,这是个大数目,楚总会去查看定夺,几家做集装箱的厂子等着楚总给答案。
楚亦清什么时候会去查看样品,她也打听清楚了;
东西买完了,孩子送到汪海洋那了。
她也第一次给去世的父母花了二十块以上买纸钱。
李春兰三两白酒,混着她这么多年不幸婚姻的眼泪,出发了。
第六三一章 为恨执着的账(二三章,为盟主太古尊无影+)()
王建安今天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升职了。
只升官这一样事儿,就让他兴奋的坐不住。
王建安熬啊熬,都没熬到下班点儿,怕嘴角扯的太开遭人嫉妒,找个借口从单位先溜了。
开车去四海集团的路上,他还摇了摇头笑话自己:以前,亦清总骂他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瞧着吧,这次送上门,那女人嘴上不说,心里也得这么想,那消息一向比他精通。
可话说回来,他就装不了二两香油了怎么着吧?
有高兴的事儿,最先分享给家人,在自个儿最亲近的人面前嘚瑟嘚瑟,那不是人之常情?
他王建安这辈子,不想学深沉,不想变成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的男人,活的太假太累。
大多数人的追求无非就那些,装什么呀。
他就是他,一辈子要求上进,但要升不上去也会闹情绪的男人。
“小张。”
“姐夫?”
王建安笑呵呵站在秘书办公室门口:“她开会呢?”
张秘书赶紧站起身:“没有。姐夫,楚总去远郊小库房了。最近公司要换一批集装箱,她去那定样品,得等一会儿能回来。我给您把办公室门打开?您等她?”
“她晚上有没有饭局儿?能不能推了?帮着推了吧啊小张?”
王建安想着,他提前在哪定个位子。找个风景宜人的,气氛温馨的,没孩子在,唠唠他的喜悦心情。
“这个……”小张一脸为难:“一般的我是能推,但今晚这个得楚总定。咱们公司最近在跟进铁路电气化工程,还是外地的,正好那的领导来咱京都开会,楚总要宴请他们。”
“几点啊?”
“七点半。”
半瓢凉水浇下,王建安坐在楚亦清的办公室里,有点儿闷闷不乐的喝茶水。
这也太忙了。
以前不说了,老人孩子病了都指望不上楚亦清。
那时候他心里除了有点儿不舒服,过了那个劲儿了也无所谓,毕竟她也不是医生。
但他每每想找她唠嗑时,尤其现在他们这个关系,要知道他鼓足多大勇气来的?她也没空,这就太憋屈人了。
王建安抬腕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嘟囔道:“七点半。”现在才四点多点儿,先跟他简单吃一顿?
王建安开车走了,他打算去远郊小库房见到楚亦清再说。
要说这半年,王建安和楚亦清也不知怎么处着处着,又成了王建安有点儿被动了。
一句话能概括他的内心:有几分能说的清楚,还有几分是糊里糊涂。
春风拂面,王建安卷起白衬衣的袖子,手拄车窗摸着下巴:
他要提出说咱好好过吧,妻子都犯了那么大错误了,到头来要是他还让步,以后还有她不敢干的嘛?怎么也得她写个保证书。
但他俩要是继续这么下去闹离婚……
刚闹这阵儿咬咬牙,为了脸面和那口气挺住了,备不住一跺脚也就那么地儿了。
可缓了这么久,理智了,冷却了,又开始追寻内心了。
他开始拿儿子说事儿,开了一次头,说童童不听话,这就控制不住有第二次第三次。
毕月说,童童有音乐细胞,或许乐器学错了,老师拜错了,他屁大点儿事儿也不敢做主,给楚亦清打电话沟通。
也是怪了。以前觉得自个儿窝里窝囊,啥都得听楚亦清的。现在却觉得这些借口真好。
王建安很清晰的意识到自个儿又被动了,又彻底没出息了,是过年那天。
楚亦清总得回家吧?总不能大年三十回娘家吧?
而他那天清晨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大早上就给卧室弄的香喷喷。也不知道妻子以前都喷啥弄的那么香,没招了,洗衣裳,洗衣粉香味儿飘满屋。
中午回来了,他母亲埋怨孩儿他妈,他又像以往那些年一样,赶紧掏那些礼品袋子打圆场:“妈,你看亦清给你买什么了?快去换上。我做鱼,今儿我主厨。”
一直兴奋着盼啊盼,到了晚上了,他王建安才明白自个儿盼的是个啥。心里也唾骂自己看他那点儿出息!
大年三十,当父母面儿,得一个屋吧?你看这一步一步的,是不是?
反正他一寻思得在一个屋一张床上睡觉,心口热。
可,唉,点儿背。
你说弟媳妇哪天不能生孩子?偏偏那天生。这给他气的。
得,从那天开始,童童他妈扯着弟媳生娃这面大旗,就说回娘家了。气的他母亲今年都没去楚家走动,到现在还磨叽着。等近两个月就更方便了,如出一辙的忙碌出差。
实际上,半年来他们总共也没见几面。
可王建安却觉得,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她。
……
李春兰笔直地站在那,身后是半米多高的草甸子,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小库房的后窗。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无比的光,随着脑海中浮现的那些画面,眼神变的越来越炽烈疯狂。
那个名叫楚亦清的死女人,小小年龄时就会勾引人。难怪现在三十多了还能这么不要脸,那十年都过去了,不正经早就得练得如火纯青了吧?不定躺在多少个男人身下,还得倒找人家钱。
贱人!
那都多少年前了,她总是穿的跟学校里的女生不同。
别人系红头绳,楚亦清偏偏黑色的,别人穿红衣服,她偏偏大冬天跟守孝似的弄身白招人眼球。
有钱有势怎么了?连主席都说了,所有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没有劳苦大众,她楚亦清是个啥?她家算个啥?是给我们服务的,不是四处显摆秀优越的。
还有一样的吊辫儿吊起,她李春兰只要扎起来为什么就不掉?为什么楚亦清额前总会掉绺碎发?难道她的头发其他都长,就那绺碎发不长吗?
心机的女人,弄个头发都是为了勾引汪海洋给她掖耳后!
李春兰脑海里想象着她当年就想干的场景:给楚亦清那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剪掉,拿剪子戳穿那张脸,留个疤,看汪海洋还喜欢不喜欢她。
从十年前,一直想到去年跟踪他们的第一次。
她当时多想冲进去,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扇死楚亦清,拿着大喇叭在人最多的地方告诉大家:
那个女人不正经,破坏别人家庭。
然后给楚亦清挂上破鞋游街,让所有人指责谩骂扔臭鸡蛋。
李春兰咬牙恨啊,这时代怎么就变了。
人人该喊打的事儿,怎么就变成破坏她家庭的吃香喝辣,她护住自个儿的家倒成了那些局长、处长眼中的泼妇了。
就连她的丈夫,他自个儿做错事儿了,他没跪地求原谅,怎么就成了她去求原谅。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每一次汪海洋跟她提离婚,她都恨不得给楚亦清下药,给楚亦清暴打一顿后再扒光扔街上,恨不得让楚亦清不得好死。
一个雷过来,老天要是真长眼,怎么不把楚亦清劈死!
她女儿在她跟踪汪海洋时,脚烫伤了。
那死女人的儿子呢?吃的跟个小肥猪似的,一副蠢样子,还撒娇耍猴学琴呢。也配?
不正经的妈能生出来什么好货色?呸!
一幕又一幕,新仇旧恨一层又一层的撕扯着李春兰的心。
她心里就一个念头:
我丈夫不要我?我不好,你也甭想好。
我烧了你那张漂亮脸蛋,我要看看你男人还守不守着你?你还能不能那么好命,给人戴了绿帽子还搭理你。
恐怕三年五年的,你丈夫都得带着新欢回家躺在你身边,让你作孽。
让你开着车一副很风光的样子,烧死你,让所有人看见你不再是谄媚,而是看一眼你的脸就恶心的想吐。
让你生儿子,让你儿子提起你这个毁容的妈都羞于开口。你楚亦清不再是楚总,没了美貌钱财,没了你丈夫儿子,你这辈子就不如我李春兰了,不如我这个工厂女工,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