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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实话,确实听到甩巴掌声了。
那巴掌声甩的他楚亦锋也挺心情复杂好吗?
打的是亲姐,这也就是他姐吧。都不用是外人,这就是换成毕月,他都揍。
对于男人来讲,这是什么事儿?这是毁了人王建安尊严的天大事儿。男人尊严比生命重要,他姐就是欠揍!
楚亦锋攥紧了下拳头,他也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越想越生气,胃越来越疼,
他承认,基于以上几点,也多少基于他对他姐的怒气,当时硬着头皮,确实装听不着巴掌声来着,再加上烦躁的一摸裤兜没烟,想起烟盒被姐夫随手扔座位上了,干脆出了院子。
取烟,从后备箱卸下姐夫的自行车,又碰到他母亲,他妈再追问两句,等推车进院儿……
哪知道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人打成这样。
楚亦锋两手搓着脸,无话可说的状态,可梁吟秋却一肚子话,她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梁吟秋扶起楚亦清先坐稳,她看到女儿仍然蜷着身体捂住肚子,脸色一变,手伸了过去:
“这疼?这呢?怎么个疼法?是骨头折了还是什么?说实话。”
楚亦清咬紧牙关,忍住疼的吸气声:
“妈,没事儿,岔气儿了。”
王建安眼珠儿也动了,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那对儿娘俩。
梁吟秋又想揍又想骂又心疼女儿,几种情绪交织,袭击攥紧她整颗心。
她都顾不上抱怨是冤家啊!
梁吟秋又抬起楚亦清那张红肿不堪的脸,给女儿的头发顺到后面,用手心给楚亦清擦鼻血,发现根本擦不净,她看起来很镇定的站起身。
先是把脚上碍事儿的高跟鞋脱掉,随后光脚直奔卫生间,没一会儿就一手拿着湿毛巾,一手攥着卫生纸重新出现,半跪在楚亦清的面前给擦着,给冒血的鼻子堵上:“仰着头。”
楚亦清听话的仰着头,可她眼泪却抑制不住,顺着眼角流进了头发里。
她母亲看起来很镇定,只有她知道,那手是颤的,那手挨到脸上是冰凉的。
梁吟秋确定女儿肋骨和鼻梁骨都没断,由半跪到站起身时,她又审视般看了眼楚亦清红肿的脸,这才转身看向沙发上的女婿。
她就坐在她女婿的旁边,一巴掌拍在了大理石茶几上。
严厉的态度吓的楚亦清一抖,楚亦锋也瞬间看向母亲。
“楚亦清,你用我余下的寿命发誓,你所说的话,不能有假,否则你妈我不得好死!能不能做到?”
楚亦锋不干了,简直儿戏:“妈!”
“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坐下!”
梁吟秋扭头看向女儿:“你跟那个汪海洋,到底发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楚亦清赶紧摇头,她慌张道:“妈,妈我一定说实话。您一定会身体健康。”
瞬间哭出了声,被吓的不停摇头脱口而出,能说的都说了,并且语速极快,梁吟秋呵斥都没有机会:
“我错了,我真错了,妈,我发誓没有做难堪的事儿!
我只跟他见面吃饭聊天,还喝过几次咖啡,给他买过东西。
对,买了几件衬衣。他在高中时穿衬衣好看的印象太深了。
我出差是真的出差,不过我知道他跟我同一天去同一个城市,有那么两次巧合。但我哪有时间跟他见面,我去外地都是处理急事儿,我还着急回家看童童。我不管孩子是不管的,我几天不见孩子我受不了。
再说回京都聊呗,我在外地我聊什么,每单生意最少都是几十万的交易额!”
楚亦锋没等听完就站起身看窗外,胃疼也狠狠的吸烟。
梁吟秋看到身侧女婿那攥紧的拳头,她闭了下眼。
招了就招了吧,没有比现在更坏的了。
“建安,她错的离谱,是我和你爸没教好她。妈给你道歉。
我知道这不是受委屈的事儿,换谁谁都过不了心理那关。
可人呐,真得往前看。
我这还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不疼,那是我生的孽障。
妈没脸说别的,我就表个态,说一说当你足够有勇气往前看时,我的态度吧。
你决定选择原谅她,我办理退休接手她公司。
让她在家带童童。
平常人家的媳妇什么样,就让她什么样。
你看她表现。你也踏下心来,她没有什么可仗着的资本,糊涂事儿能少干。”
楚亦清捂着肚子站起身,眼中有错愕,有惊疑不定。
梁吟秋就跟没听到一般,只看向眼里也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王建安。
“你要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也由你。我和你爸要登门对你父母道歉。总之,两种向前看的路,选择权都在你。”
说完,梁吟秋这才看向女儿:
“楚亦清,你听清楚了没有?你没有资格决定该怎么办。”
“知道了。”
梁吟秋忍住翻搅的心绪,在茶几下面掐了下大腿,这才继续道:
“但是建安!
法理有法官,情理方面她有父母,你告诉哪个都成,你选择哪条路也都成,你动手打她。
你给我女儿打成了这个样子!”
梁吟秋还是落泪了。
第五六九章 强盗逻辑(一更)()
楚亦清一步一挪,挪到梁吟秋的身边。
她都不知道该捂哪了。
被几巴掌扇的头疼欲裂,肚子疼,脚疼。
“妈,您别哭。”自个儿却哭的不行。
从没有过如此凄凄惨惨模样的楚亦清,她再次站起来,依旧像是不服输般扭头看向旁边的酒柜:
“您哭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亦清,你是死鸭子嘴硬还是就是个混账东西!”
梁吟秋仰头看着身边的女儿。
这也就是她生的吧,没办法了,但得有其他招,非得给这性子,给这死丫头都一起回炉重造。
气的不行还得往回找补,声泪俱下的质问女儿:
“你当你这么多年的婚姻是儿戏?你们两个当初是不是自愿结婚的?谁给你们绑一起了?王昕童还要不要了,让他成为可怜的孩子,让他缺爹少妈才叫有个大不了的?!”
这话说的王建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麻木的伤口立刻被儿子又撕扯了下。
随后,听着丈母娘以下的话,更觉得真不值。
梁吟秋还在继续指着楚亦清骂道:
“建安这么多年对咱家怎么样,你心里没数是吧?
你爸昏了,是谁背着你爸往医院跑,来回折腾着伺候照顾?这么多年,也许他自个儿爸妈都没借上什么力。
倒是咱家。还有小锋。他从前线回来,是谁在医院一宿一宿的陪着?建安冲的是你弟弟,没有你,他至不至于!
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亦清,你是脑子不好使心大的可以啊,还是想要气死我。
当初建安又是怎么对你的?
当初要娶你,他跟全家人保证对你好,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那些过着过着就变了的,但人家建安却真做到了。
我跟你,跟小锋,你们俩有一个算一个,这几年操了多少心,倒是人建安,我没什么可挑的。
你不惜福,你得寸进尺,思想败坏,过分的可以!
你硬生生给建安这么憨厚的人逼到这份上,他明知道这样做是最不理智的,却只能动手打人了!”
梁吟秋话落,楚亦锋忽然突兀的站起。
“干嘛去?”
楚亦清一双泪眼也看了过去,能看出来,她眼神中还有几丝错愕之色。
楚亦锋沉着声音回道:“不是打不起来了?”保家卫国,哼,说完转身就走。
他懒得听这些糊涂事儿。懒得听她母亲像领导似的,一会儿手段硬一会儿话音儿软。懒得听到双重标准生气。
而王建安在楚亦锋离开后,他觉得自个儿好像真耳鸣了。
光看着岳母那张嘴在动,从各个方面剖析他打人有多不对,得讲道理,或者去找他们,哪怕去告。打人多伤人家父母的心。
父母的心?
他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没走。
他只知道梁吟秋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后悔打人,甚至觉得打了也没出了那口气,尤其在听了这些。
大脑也会不自觉的陷入自己的世界。
王建安想象着,如果此刻坐在他的旁边的是自个儿的父母,那应该能说些什么。
恐怕是我儿子被戴了绿帽子,去找人要个说法,还被打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楚家女儿所赐。我儿子好好的过日子,忽然晴天霹雳,他招谁惹谁了?
王建安想着这些,眼圈儿有些发红,梁吟秋以为女婿听进了心,再接再厉道:
“建安,你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现在都不怨你一句。就是这个打人,这种方式就不行!从现在开始,两条路,你什么决定都不能再动一根手指头,那能解决什么问题……”
王建安垂下头。他双手搓了搓脸,搓掉了讽刺和冷笑。
听听,话外音儿就是谁让他倒霉,他活该,他没睁开眼睛娶媳妇,他自不量力找了个翅膀硬的可以的岳丈家。
就比如他现在要是制止岳母声泪俱下的滔滔不绝,讲道理,说他的委屈,说他被莫名其妙戴了绿帽子为什么不能出那口气?
恐怕以岳母现在这做派就得告诉他,谁让你去找汪海洋的?你打不过自个儿不清楚吗?自不量力。
跟给他两条路走,要么对付过,要么离婚,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差明说发现就发现,受不了那就离。不想离就对付过,咽下去,从此不能提,动手就不行。
呵呵,是啊,离了能把楚亦清怎么着?
人家楚家,不在意离不离婚,人家在意女儿挨没挨打。
两条路,过与不过,楚亦清都能全身而退,人家照样是大老板,是童童妈。用丈母娘刚刚说的法理,运用法律手段照样见儿子。
他惹一身腥,他成了不是人。
他十年青春因为眼瞎,因为娶的是楚亦清,因为他打人了,还得被人说至于吗?好聚好散不好吗?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强盗逻辑。
妈的!智障没天理的强盗逻辑!
王建安腾的站起身,继楚亦锋后,他又再一次突兀站起打断了梁吟秋那些哭着讲的大道理,火气腾腾的出了门。
梁吟秋捂着心口窝,惊愣地看着院子里王建安的背影,伸出手指指了半天儿,也缓了半天,才转头看向也傻愣在原地的楚亦清:
“你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你有没有意识到!
打你也不多,换成你爸就得剁了你!
还有,你到底是过还是不过了?你刚刚是什么态度,你有没有脑子?赔礼道歉不会啊?
楚亦清,你天天惹事儿,天天捅大篓子,我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你还这幅模样,给你把刀,你捅死我得了!
我问你,是谁给王建安送信的,你心里有没有数?”
发现女儿马上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梁吟秋再次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拍的手掌心通红:
“糊涂!还毕月呢,你弟弟要是知道你要拿车撞死人媳妇和孩子,你爸爸要是知道,再加上你奶奶,不用人王建安打你,他们就得给你打个半死!”
梁吟秋深呼吸:
“不问青红皂白!门卫说有个三十多岁的女的,是变压器厂叫李春兰的。”
“李春兰?”楚亦清瘸着腿奔电话去,走的太过气愤和着急,她拳头捏的死死的,几个号拨过去,干打没人接。
楚亦清忽然双手捧起电话,对着地面就砸了下去。
第五七零章 贫贱夫妻百事哀(二更)()
梁吟秋看到女儿这反应,明白李春兰是谁了。
“你招惹人家丈夫,人家能不报复你?”
却得硬生生咽下了活该等难听的话。
“先不说她,你少为这些没用的人着了心魔。我问你,你居然敢开车撞人,你撞谁也不行啊,更何况是毕月。你爸他不是皇上,你妈我也不是哪国老佛爷能给遮住这片天。你是太狂妄还是脑筋已经不清楚了?”
撞人?一脸伤的楚亦清扭头看母亲,皱起秀眉:
“我什么时候撞毕月了?她这么跟您说的?”
“撞没撞自个儿心里没数吗?”
楚亦清有点儿委屈,她低声犟道:“我有什么数?妈,我现在就是罪该万死,我也不能什么错都担吧?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梁吟秋气愤的一指:“你还知道丧心病狂?这是毕月没什么,有个万一,我先让你看看我怎么丧心病狂!”
楚亦清急促的解释道:
“我真没打算撞她。您怎么不信呢?
早上碰见她,叫都叫不住。我不是制不服她?
我承认,刚听到信儿,确实认准了就是她告诉的,因为就她跟我有仇,她看见了。
可我开车离挺远就打双闪,我真想撞人我开什么车灯?
我是要让她给我站住下车。我质问我得能见到她吧?得她跟我对话吧?
您不清楚就毕月那样儿吗?要不然她就得跟瞎子似的看不见我。
结果可倒好,开半天,她个缺心眼,还在犹豫不站下呢。
我以为她心虚要躲我,一那么想更生气了。最后才提速。我不信她敢真撞上来,她又没傻透呛。”
梁吟秋被气无语了:“好哇你。就为了质口气,为了问你那点儿破事儿。她要真逞强跟你想的一样呢?你想没想过后果?你还试试她能不能站下,那是汽车,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她?相信你的车技?你拿生命和你弟弟的孩子任性?楚亦清啊,真的,你妈我……我对你无话可说了!”
楚亦清咬了咬唇。她就是觉得毕月没有那么缺心眼。
好不容易站起来,梁吟秋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
她像是有第六感,总觉得一定会早死般想着:
亦清,你这么没脑子,冲动易怒,霸道不讲理,无法无天,你妈我还能活能多久?还能护你多久?
我死那天,你身边还能不能剩下个知冷知热的真心人。
等我和你天各一方,也看着你过乱糟糟的日子?
你就作吧!
梁吟秋在说话时,声音哑的厉害:
“建安跟好人一样了,我给毕月约出来,你给我道歉。
还有,李春兰是可恨,可错误在谁?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你要意识不到,离了吧。我也离你远远的。”
“妈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梁吟秋侧头看女儿,一脸的疲惫:
“你不是答应我不跟汪海洋联系?
你妈我生你养你一回,没求过你什么,能给你的也都给你了。
就求你别惹祸,求你别管你弟弟的事儿,昨天儿刚刚求过你别再和汪海洋见面,你就这么糊弄我?
你是我亲闺女吗?你是我冤家吧。
今天被建安打成这个样儿,别人打了我孩子,我都没有底气还手!”
楚亦清踢掉了脚面上是散落的电话筒,略弯着腰僵硬地扭头看梁吟秋。
“就为你这声妈,我能丢的人都丢了。为了你,不如个扫街道的大妈明事理。
不说人毕月和王建安那两个外人是怎么看我的,看到你弟弟的态度了吗?他都得这么认为。
亦清啊,你能不能清醒清醒,你心疼心疼你妈成吗!
我就差给没进门的儿媳妇鞠躬,给人建安的父母行礼了!”
楚亦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