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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月忽然出声问道:“你这么大岁数了,那你那个大学怎么念的什么都会?”
她也不管楚亦锋能不能听懂,疑惑地看向楚亦锋等着答案。
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好奇。
不细想还好,一细想发现好多方面根本就没了解过。
按理说楚亦锋念大学的年头是刚恢复高考,也就是后世传说的老三届。
那老三届有很多是托孩子带爪子的,都成家了。有的大学生的孩子甚至都能打酱油了。
这老三届招考完了,各个大学就出规定:不准谈恋爱。
而眼前这位,正好高中毕业参考,估计在老三届人的眼中,那就是个毛孩子,这种正常考的倒是奇葩。
楚亦锋能懂那么多,比她一个穿来的知识面还广,当时的教育水平可没到那种程度啊,又没出国镀金。
楚亦锋边喝汤边斜着眼睛瞅毕月。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怎么那么不招人听呢?什么叫岁数挺大的。
不过也就他吧,真听懂了毕月的问题:“呵,这世间有几个我?”
毕月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就走。太能吹牛了。
“嗳?再吃两口啊?”
话题怎么就稀里糊涂拐到这了?
楚亦锋站在窗边看着毕月的背影,他自个儿也挺纳闷。
但控制不住的是有点儿开心,眸中是复杂的神色。
逗闷子也行啊,至少跟他有话说了。他已经不想探究发生变化的原因,怕答案伤着自个儿。
也有很多话没说透,现在也不想说了。至少他不敢在刚回来的第一天就进一步。
就这么什么都不掀开的相处吧,陪伴往往比其他更重要。
那些不好的,不愿意面对的,或许随着这么一点一滴的相处,能被这些掩盖住。
……
楚亦锋一手拎着浴兜,一手拉着穿老头衫的毕月,走进人声鼎沸京都最大的澡堂子。
在收银台拿过钥匙套在毕月手上,微弯腰嘱咐道:“进去好好蒸蒸,不用着急,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等毕月都要掀帘没影子了,他又提高嗓门嘱咐道:“看着点儿脚下,小心别滑倒了。”
狭窄的车厢里都是俩人沐浴完的香味儿,味道相同,楚亦锋嗓子有点儿发干,手中攥个尺子。
毕月拧眉:“这是干嘛?”
楚亦锋摸了摸毕月的长头发,潮乎乎的,这才舔舔唇回道:“量量你腰围。”
“量腰围干嘛?”
“你也不跟我去医院。我总得知道咱家孩子多大了吧。”
毕月不吭声了,眼神落在挂挡处,过了几秒才说:“等我忙完就去。”
“去医院?”楚亦锋意外的咧了下唇,毕月这样,让他心里又没底儿又总是控制不住惊喜,随后又收敛笑容:“我知道你回来是忙什么,大鹏跟我提了几句。钱上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在给你跑贷款,下周三你……”
“钱上的事不用你操心。小叔给了我三十七万。”
楚亦锋送毕月回家这一路上再没吱声,他也上火了,跟自己。
第五五一章 需要他的帮助(一更)()
楚亦锋一路没吭声在想什么?
不是三十七万这个数字刺激了他。
是他在琢磨着:毕铁林只用大半年的时间,不包括已经承包大大小小煤矿的费用,光是目前的现金积累估测就得有近百万。
是他的好哥们刘大鹏,现在最起码也折腾出二三百万的资产。
晚饭的时候,他们还讨论了高考。
楚亦锋一直用着很自傲的态度,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那几届大学生中的佼佼者发展很一般的。
比如叶头的妻子,那位嫂子现在在外交部干的风生水起。
而他,说句不服不忿的,乔延之类的大学同学跟他也没有可比性。
家庭原因是一个,学识上不如,乔延现在却只比他低半格,也算发展不错的。
至于军辉根本就没念大学,更没有对比性。
自傲中有着种种不甘心。
部队就是这样,军功大于天。
而尴尬的是,新旧时代交替,不是你想挣军功就能挣到的。
现在的领导叶头、雷明、包括他父亲,成就于在有仗可打的年代。到了他这,百炼成钢不知道该往哪使劲,学再多也开始有了熬资历的迹象。
这就是他错过那场战役,为什么会直到现在仍旧耿耿于怀。理想理想没完成,目标不知道在哪里,想起来就会一身热汗的惊醒。
而现在即便是名特种兵,虽然总能经历一些足够血腥刺激的场面,但还是觉得缺了很重要的东西,毕竟他当兵就为了上战场。
尤其是毕月现在正缺钱的时候,他掏不出太多,帮不上自己的女人,这种感受很差,这点太刺激人。
他相信只要给他大半年时间,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他才是那个会成为支撑住毕月前行的人。
最可爱的人,最有意义的事,有没有浪费时间和机遇?
楚亦锋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
在开到快拐进毕家胡同里时,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军装。
毕月也随着楚亦锋这个动作,松懈了紧绷一路的神经。
别看楚亦锋没吭声,可一向心粗的毕月,此刻全部猜中了楚亦锋的心思。
干嘛啊?这不该是楚亦锋这种人该有的情绪。这世间有谁是无所不能的?没有。
……
客厅里,毕铁刚一脸愁容的佝偻着脊背喝茶。
回来就听到女儿介绍情况,然后就感觉像是头上咔嚓一声炸个响雷似的。
用好几十万,而且好几十万还不一定够用。
毕铁刚的那颗心脏有点儿受不住。
那可不是农村盖房,就农村招的那些人能行吗?
“爹,小叔让我转告你,要相信我能行。”
毕铁刚犯愁的事情可多了,憋啊憋,憋半响问道:
“你身体这个样,你小叔咋就能信着?他这是给你往脑袋上绑紧箍咒。”
“爹,小叔光是现金,前后加一起就给了咱家四十二万了。
我跟他说了,都算是借的。要是不等开口就有人借钱,这样的紧箍咒谁都喜欢。
他比谁都不容易。
其实早在买这块地时,我就蹲在道边儿想过。
如果我能挣到盖楼的钱该多好,不是发包给别的建筑公司,而是亲手盖起来。亲手带出一个能盖出一栋又一栋高楼的队伍。几十年后,它们依然坚挺的立在那。爹,你想想,不心热吗?
我小叔帮了我一把,说心里话,之前我还有点儿别扭,别扭不是完全靠自己。但确实很高兴能有个帮我的叔叔。因为目前靠自己太难了。”
“大妮儿啊,我这脑袋忽悠忽悠的,不敢想。你身体还这个样,咱家能有那个本事吗?唉!”
客厅里的谈话和毕月安抚毕铁刚说的话,站在院子里的楚亦锋都听到了。
要说以前,他不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天天国际的前身就是一群在农村盖房子的二把刀,有些人甚至都没盖过房子。
他之前也怂恿过毕月要干就往大了弄。
但这是之前,现在毕月怀孕。
他不想让孩子有什么茬头,这是此刻的真实想法。
……
楚亦锋一直跟在后面回了毕月的屋,两个人的状态像极了合作者。
进屋楚亦锋就是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态度:
“最便捷的方式是发包给其他建筑公司,比如天天国际,你等着收楼就行,钱上不够可以贷款。”
毕月的态度更干脆:“我没钱发包给他们。自己的建筑队如果需要十万,天天国际得黑我三十万盖楼钱。”
楚亦锋强制自己冷静,劝服道:
“花钱买的是省心。
先不说没干之前那些琐碎的手续,就是工地上需要的人、材、机器等等,不仅要有上千人的队伍,就是手边儿没有三五个得用的专业人才,你根本干不来。
比如,塔式起重机吊起钢筋木愣脚手管,你不去工地监工?出事儿就是人命的大事儿。就你现在这身体情况,我不放心。”
毕月仰头直勾勾地盯着楚亦锋,她倒不唇枪舌剑了,而是像审视一般望着楚亦锋,问道:
“我要是挺着肚子一定要干呢?”
“你和小叔太想当然了。不够理智,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我就问你会支持吗?”
楚亦锋神色复杂,和毕月对视了好半响,心里叹了口气,终还是退了一步。
他也没废话,直接用行动表示道:
“现在我说你记。你先去勘察设计院,让他们出一个对待建项目的制作报告书。”
毕月一愣,她对这时代各种不健全的手续问题确实不懂,马上拿出日记本和钢笔开始记录。
“必须得有他们出具详细的规划设计参数,用于上报审批。你要想自己拉开队伍干,也必须得给那块荒地定性为非招标工程。这块我去给你找人。”
毕月笔尖一顿:“你最近不忙吗?”
“不忙。”楚亦锋干巴巴说完,抢下毕月手中的钢笔,猫腰趴在桌子上刷刷写字,边写边说道:
“你得有建筑、消防、工商,包括爆破的审核同意书,拿着这些到建委才能申请审查。我写的这都是地址,让毕成去跑。”
两个人因为写字凑的很近。
毕月看着楚亦锋的侧脸:“谢谢。”
楚亦锋也回眸盯着毕月,两个人保持了三分钟无言状态,彼此的洗发水味道都能闻个真切。
楚亦锋直盯到毕月不自然地微侧头看向旁边:
“我都能给我姐跑厂子,这是自己家的事,谢什么。”
毕月脸色微红,脑袋还看向一边,手指使劲戳了戳本子,像是忽然烦了般说道:“还有什么赶紧写。”
“饿不饿?”
第五五二章 饶不了你(二更)()
毕月端着一碗冰糖红豆粥,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能偶尔“嗯”一声,这就算回答。
楚亦锋看着毕月吃东西,咽了下口水还得继续白话着,用钢笔点着本子说道:
“好的施工员能节约很多施工时间,这个其实很关键。寻找人才,你得当回事儿。明天你去勘察院找老周打听两句,我也会提前跟他打声招呼。”
“嗯。”毕月用手指蹭了下唇边儿,糯糯的、甜滋滋的红豆粥让她心情很好。放下空碗,瞅着楚亦锋:“还有呢?”
在楚亦锋眼里,这一刻的毕月,少了白天冷着一张小脸的犀利,头发披散在肩膀处,略弯着腰坐在床边看他,眼神里也有了温度和柔和。
他俩好像没吵过架,找到了从前的影子。
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有就是你得休息了。去洗漱吧。我把能想到的都给你记在本子上。明天早上再说。”
毕月离开时,脚步顿了一下,咽下了嘴边的那句“你什么时候走?”
选择默认了楚亦锋爱走就走,爱留就留,这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就在楚亦锋刚松口气,闭目养神按着太阳穴时,外面院子里的毕月“呕”的一声,吓的他立刻眼睛圆睁,有幸第一次听到了毕月的孕吐声。
“呕。”
“怎么了?”
毕月一手端着牙缸,一手扶住院子里的水龙头,吐的都要直不起腰了,刚才吃的那点儿东西全倒出去也就算了,胃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似的。
“啊?怎么了?”惶恐、手足无措的楚亦锋,一边给毕月顺着后背,一边抢过塑料牙缸甩手扔在了水池子里,似乎只会重复一句话:“怎么了?”
毕月只觉得瞬间心烦的要命。
怎么了怎么了的,眼瞎啊?看不到在吐啊!
楚亦锋捡起牙缸涮了涮,接了杯水喂毕月嘴边,扭头就开始埋怨:
“爸,你红豆粥里放什么了?你这做的也太难吃了,看看给我们吐的。行了,以后我做吧。”
毕铁刚站在房门口一脸为难。是经常吐好吗?这不正常吗?
毕月吐的直喘,气愤地拍楚亦锋一下:“孕吐,你讲不讲理!”
“你总这么吐?我看你吃饭坐车都没有啊?我以为你不吐呢。这不行啊,你这得……”
毕月漱口摆手道:“我多点儿啥?你别磨叽了,都这样。”
“这怎么能是磨叽呢?”
毕月没吐哭,要被楚亦锋折磨哭。
她是被他架着胳膊回的房间,都没敢看她爹一眼,丢死人了,楚亦锋还絮絮叨叨一连串的话。
毕铁刚无奈地扭头和小儿子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听见那小屋里,毕月耐着性子告诉道:
“现在确实不怎么吐了,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就闻到怪味儿和刷牙不对劲儿了才这样。别磨叽了,我大部分时间是打嗝。”
楚亦锋脸色不好看地望着毕月的肚子,以前把他儿子当最美丽的意外,此刻有点儿嫌弃:
“这什么孩子?等他出来的,欠揍。”
……
这天晚上,毕月在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悄悄进了屋。
闻到跟她一样洗发香波的味道,她装睡。
也感觉到有双手试探性在她肚子上方乱晃悠,一副想摸摸看的架势,她更是装作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
只不过那双手,不知因为什么又缩了回去。
就在她以为楚亦锋要撤时,好嘛,她都没控制住自己,在黑夜里挑了下眉。
死心眼,干什么事儿都较真儿的人,拒绝也没用,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楚亦锋不知道在哪找了个破卷尺,不摸肚子,到底偷偷摸摸的量到她的腰围了。
……
毕铁刚始终在他的小屋里望着楚亦锋东一趟西一趟的。
他睡不着,被几十万要拿去盖楼刺激的没觉了。
再说还有这俩像是“过家家”的倒霉孩子,他能睡着觉就怪了。
侧头看了眼石英钟,又看到楚亦锋大半夜的往门口走了,毕铁刚这才露面出屋,撵了几步,顺手拿起门栓问道:
“咋地?要回去啦?”
“啊?我不走。去车里取公文包,今晚在这对付一宿。”
毕铁刚尴尬的将门栓递给楚亦锋,给孩子台阶下:“那你回头把门插上。你住大成那屋吧。”
“不用,我客厅沙发上对付一宿吧,还有个电话要打。”
已经迈步离开的毕铁刚愣住:“这都几点了,你都打好几个电话了吧?人家谁不都得睡觉啦?”
“没事儿,给自家人,我姐夫。”
“啊。”毕铁刚迟疑了一下,才问出了一晚上纠结的话:
“你觉得能行?”
“行不行的……”楚亦锋笑了下:“我不敢惹她不高兴倒是真的。”
这话回的毕铁刚心里更是没底儿了。
他今晚听到了楚亦锋和毕月在屋里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听起来很难。也听到了楚亦锋在客厅打的那些个电话,他一脸愁得慌说道:
“挣多少钱是多?唉。她是不是被你小叔给搅合的魔障了?别再是穷折腾。大学再毕不了业可咋整。”
楚亦锋拍了拍毕铁刚的肩膀:“不会的,您去睡吧。我也想好了,我要是真不放心她,就该多帮帮她,咱们都应该这么想。只要孩子能安全落地,她身体健康,其他都不是问题。”
毕铁刚还是没睡,他蹲在墙角下听着里面说啥。帮不上忙是真的,惦记上火也是真的。谁劝他也没用,除非他自个儿找到安心丸吃上。
楚亦锋在半夜十一点多钟打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