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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楚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一天一宿要折腾死了,她得回家睡觉。
别重孙子出世,她再没抱到手死啦,那不白忙了吗?
歇着,养身体,歇口气揍楚亦清。
“我不碍你眼,反正你退烧了,改天再来瞅你。”
楚老太太从容地离开,等楚亦锋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复杂心情趴在阳台,担心他奶怎么回大院儿时,探头一瞧,得,他奶真行,让人司机小张和他爸的专用车,愣是在楼下停一宿。
楚亦锋都能看见她奶上了车,还拿着小扇子扇风。气的他心颤。
——
毕铁刚气哼哼地猫腰坐在床边儿,刘雅芳疑惑地跟着进了屋。
“那房子,能不能卖?”
“咋的了?大妮儿说刚买就卖,得等一阵儿。这孩子买的时候也不说,你瞅瞅这事儿整的。”
“那你别跟她嘟囔了,怀孕上火不行。”
刘雅芳忽然明白了这人为啥去店里转一圈儿就回来了:
“你不说给铁林打电话?动烟酒行的钱?他不同意?”
毕铁刚叹气:“没找着铁林,大鹏说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我寻思直接用,结果……唉,就是瞧不起我啊。”
“咋的了?”
“别说来福了,就是别人都能呛我,说是账目清晰不能借用。他们都是那么做的,有急事儿宁可管别人借。”
刘雅芳不干了:“啥意思啊?他们知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你是铁林亲哥,他们充什么大瓣蒜?这就臭不要脸!”
“别吵吵。说白了就是不服我。别看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但他们只认铁林,咱也理解。”
刘雅芳气的不行:“那咋整啊?贴出卖房也得有人买啊。还能装傻不还人钱?就赖那死小子!你说不是真心的,给那些钱嘎哈?真心的,现在整成这个样,不上门再求求,他还来脾气了!”
毕铁刚站起身:“别说了,大妮儿睡了没?我去问问金枝。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不抓紧还,还是觉得矮人家一头。”
两口子都怕毕月听见,放轻脚步去了客厅。
养殖场里,技术员小王正在劝毕金枝,得乘胜追击,抓紧扩大规模,垄断附近县市往外扩张。
毕金枝问道:
“再抓猪羔子?咱刚扔进去好几万买牛。这再抓?那么多头,我算了,那还得一万七千五。呵呵,我闺女学费都得没了。”
就在她咬牙想说“好”时,外面来收羊的手扶车到了,院子里立刻忙碌起来,电话也在同一时间响了。
毕金枝接起来一听,借两万?
“哥,我这有。下午给你汇,挂了。”
她匆匆跑出门,对收羊的喊道:“现钱,不给现钱今儿不行!”
刘雅芳还没等夸关键时候得自家人时,刚挂的电话又响了。
赶回工地的毕铁林,紧握电话,他倒是问的很细,足足说了十来分钟,听说了这个意外的答案,他静默了好一会儿。
“还他。住院、落户,孩子将来上学,都不用他楚家。哥,我这就去市区给你汇。”
毕铁刚着急道:“别,铁林,我都跟金枝说了。我就是磨叨磨叨,你还得折腾去……”
“哥,我给你汇五万,我第一批煤款到了。让侄女别瞎琢磨,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我姐那头我通知,我也得给她汇钱盖奶制品加工厂。”
干脆利落的毕铁林说完就挂了,毕铁刚眼圈儿通红却还拿着话筒:“苦了铁林在外头,一直折腾着。”
……
二十万的存折在毕父手里握着,只等上门就还给楚亦锋。
可几天下来,毕家院子只多了两包东西,大清早发现的,没露过面儿。
那个大兜子里装着八十年代孕妇们能吃上的所有营养品,还有很多真丝纱料的衣服裤子裙子平底鞋。
毕成看着他姐,这面吐完漱口,那面就拿起吃的往嘴里放,边吃着,手上的书本还不离手。他问道:
“姐,为啥这次非要考第一?”
毕月平静地继续写字,随口回道:
“我这身体,暂时能让爹娘笑一回的,也就是考个第一,力所能及。”
毕成说:“我也去复习。”
第五二四章 各自安好(三更,为舵主吾爱堂和氏璧+)()
“刘哥,楚哥是不是你们包房的?”
“呦呵,徐老四,你也在这吃饭。”
“快点儿,楚哥摔厕所里了。”
刘大鹏一听,和刘立伟、左涛对视了一眼,赶紧往外跑。
边跑边听到来人说道:
“哥们进去蹲位,干拽门拽不开,旁边俩还坏一个蹲一个,问话还不回话。嘿,我这暴脾气,一脚踢开就看到楚哥倒里面了。”
刘大鹏喝的涨红的一张脸,大大咧咧骂道:“你给他吓废了呢?”
等几个人到了厕所一看,无语了。
楚亦锋在饭桌时可嘛事儿没有,喝了一瓶又一瓶,还讨论生意经要重出江湖。
问他怎么调回来了,他指指胳膊就说个借调,其他再不多提。别人说什么还附和,看起来挺正常的。
左涛扶额,搞半天,强撑着,早就多了。
地上一片狼藉,楚亦锋人歪倒在一边。几个人合力扶着抱着抬着,从狭窄的厕所里给楚亦锋拽了出来。
“开个房间吧?让他醒醒酒。”
楚亦锋躺在套间的大床上,他想说他还好,可他起不来。发生什么也都知道,感觉酒精只麻痹了他的四肢,却没麻醉他的大脑。或者是,酒精让他泄了气。
外面的几个人小声唠嗑,刘立伟率先说道:
“我说,不会是那个毕月当咱们面儿报警,被军辉使劲一追弄到手,想和楚哥拉倒了吧?
要知道军辉以前可说过,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弄到。喝最好的酒,睡想睡的妞。”
左涛也听说了,他啧了声:“你们猜刚才那徐老四跟谁喝呢,就是军辉。他们几个给军辉送行。估计明天走吧,隔壁包间。就没通知咱几个。”
刘大鹏下结论:“锋子指定是不对劲儿。从来没这样过,他要酒醒知道自己这么丢人,估计会臊死。咱别提这茬。嗳?你们说……”
刘大鹏不说了,他发现那俩人都看他身后。
“什么时候的事儿?”
“疯子?”“楚哥!”“亦锋!”仨人拽愣是没给拽住。
楚亦锋一脚踹开了包房门,屋里的男男女女全都看了过来。有不明就里的还问道:“楚哥?你怎么也回来了?”
而楚亦锋已经直奔军辉,军辉也将手上的纸巾扔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很从容道:“都出去!”
没一会儿,门外的刘大鹏,他们听到里面传出凳子倒下,酒瓶子碎裂以及闷哼声。
而门里的军辉也只用一只胳膊和楚亦锋对打。
两个人全程无话,却都彼此心里知道,打坏的不是伤口,是打碎了二十多年的友谊。
酒店门外,瓢泼大雨中,两个人全都是鼻青脸肿。
军辉说:“对毕月好点儿,不是谁都能有勇气在二十岁给你生孩子,还没名没分。
我目睹全程,你家真是一团糟。
可惜了她宁可大学不念,宁可为你在父母面前……很多,你自己去想。想不到,那就是你对她不好。
下一次我回来,她后悔了,楚亦锋,我来给你打个样,再用礼炮迎接我大儿子出世!”
“放屁!”楚亦锋撸了把脸上的雨水,缓了缓自己,眼中是浓浓的嘲讽:
“她只是暂时不想考虑婚姻,想嫁人那天,一准儿还是我。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戏!”
说完,楚亦锋率先背对军辉。
这就代表他放下了二十多年的发小情。
也再不会有他和军辉骑着二八锰钢,在绿荫遮蔽、郁郁葱葱的小路上对《追捕》的台词。
只因为那天,他和军辉同时在电影院道口转弯,在人海茫茫中,不经意的遇见了毕月。
军辉在大雨中逆风而跑,像个疯子一般,边跑边学着当年的毕月,喊道:
“糖炒栗子,快进场啦,还有买的吗?”
——
半个月后……
梁笑笑站在黑板前,兴奋的手舞足蹈:
“啊!月月,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天天学,我才考十一,你什么脑袋啊?”
闹哄哄讨论成绩的班级,静了那么一瞬。毕月走到前面大言不惭的吹牛皮道:
“我你不知道吗?要么不出手,出手必伤人。比如伤到了……”她回身看向摘下眼镜正哭着的付晓琳。
这位心理精神压力过大,考砸了。
毕月看着付晓琳哭,她笑的异常灿烂。
她也是刚知道大字报是谁贴的,教务处关于她的小报告是谁打的。还别说,只有楚亦锋找的人,才叫真的用心照顾啊。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对手太弱了,她都跟付晓琳吵不起来,没有成就感。
梁笑笑挎着毕月的胳膊出了教室,撇嘴道:
“聪明,美貌,财富,女人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幸,毕月,你注意点儿吧。”
毕月笑道:“一样没有才是不幸。不信你试试?少看武侠书,少听古龙胡说八道,他可是男的。男人可不就盼着你没这三样,好把在手里能玩耍,别傻。”
梁笑笑还是有点儿不可置信。毕月多懒呢?从来不背题:“真的,你是真天赋异禀还是怎么着?交流交流经验。”
“我不想讨论学习。”
“可我们是学生啊。你瞧不起学习,你占第一干嘛。要不我能考第十。前十,那一样吗?”
“哄我爹娘高兴,还有……分配实习点的时候,也让那人好办一点儿。我不是为他,只为我面子问题。”
梁笑笑眼神中全是了然。你不在意楚亦锋,你要什么面子?在乎,才想注意形象。
毕月有点儿尴尬地赶紧转换话题:“别听我吹牛,我可是苦学二十天,现在见书都晕。暑假你有什么计划?”
“去看看浩宇。我俩约好了,我给他买了很多东西。再去趟山西,看看你小叔呗,嘿嘿。”
毕月脚步一顿。
梁笑笑赶紧摆手:“放心。你这么个前车之鉴摆在这,我让他叼不走。我还得想招骗我爸。你呢?”
毕月仰头看天空:“我这个前车之鉴得回趟老家。最近要买地的,有三家都上门了。他二十五万,他三十万的。我总觉得天天国际还得找我,怕扛不住金钱诱惑见利就走,得躲出去琢磨琢磨。我家三层小楼盖完了。”
两个女孩儿絮絮叨叨的走在校园中。
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另一个别看是小孕妇,小脸儿还是那么粉嫩,穿着她娘买的水蓝色连衣裙。
这裙子,刘雅芳想起就磨叨,自己骂自己脑袋有泡才花八十五块,真敢花。
就在毕月火车票都买好了时,二十多天没露面的楚亦锋,出现在了毕月的窗前。他不得不和毕月对话道……
第五二五章 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一更)()
“中俄大劫案破了,左涛说,多亏有你拍的照片。”
毕月心里一紧,随后又一松。
她放下了要叠好装行李包里的衣服,坐在书桌前。
楚亦锋抬眼看向毕月的窗,翠绿色的窗帘阻隔着他和毕月。
他人在京都,却有大半个月没有看到过那张小脸,现在他只能看到她坐在那的影子。
楚亦锋喉咙动了动,咽下其他的话,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没有情绪,保持理智。
“明天下午两点,铁路中院,你要不要去旁听?”
“我会去的。”
“那我明天过来接你。”
“不用。我和毕成一起去,你回吧。”
毕铁刚和刘雅芳也站在院子里,看到这俩人这么对话,说不清楚是啥滋味儿。
楚亦锋盯着窗帘抿了抿唇,一两分钟后才答应道
“好。”
刘雅芳使劲拽了拽毕铁刚的衣角,毕铁刚赶紧掏兜拿出存折:“你等会儿。这是你那二十万的存折。”
楚亦锋这回终于流露出了情绪,语气不是很好道:“爸,你什么意思?”说完也看了眼刘雅芳,刘雅芳歪头看向一边。
楚亦锋又回眸看向那扇窗。
毕铁刚叹了口气,他不想把话说太死,没必要雪上加霜:
“别误会。这钱现在用不着。家里现在也不缺钱,你小叔煤款陆陆续续全回来了,你拿着。”
楚亦锋将嗤笑自己,嘲讽自己找不清位置,全部压在心底:“行。那我走了。”
刘雅芳这回也跟着毕铁刚出门送楚亦锋,她憋半天,眼瞅着楚亦锋要倒车了,几步上前敲了敲车窗:
“你别稀里糊涂的给它揣丢了。那是钱,多难受也记得不能把钱整丢了。”
楚亦锋冲刘雅芳笑了下:“知道了妈,你回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可等他开出没几米远,有个小少年脚下踩着足球,手指指着他的方向,呵斥他:“停车,你给我下来!”
毕晟对着楚亦锋的膝盖猛踢,楚亦锋不躲不闪地靠在车边点烟抽烟,直到毕晟心里受不住了,太过激动,眼圈儿发红质问道:
“你家里人为什么骂我爹娘?为什么要欺负我姐姐?说话!你给我个解释!”
烟圈儿飘散在俩人面前。
“狗蛋儿,我也想找个人问问。”
“你这算什么回答?你就这个态度?”
“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等你长大了,你最好能告诉告诉我。”楚亦锋说到这一顿,微皱眉头态度恶劣道:
“踢够我了就回家。不要在你姐面前踢球!”
毕晟很失望地望着车影。楚大哥变了。
……
第二天下午两点,毕月和毕成坐在了旁听席的第二排。
当牛三和二姐他们出现时,毕成捏紧两拳,咬紧后槽牙。
一幕一幕,曾经他抱头趴在地上,被这些人拳打脚踢。被剁掉手指头的,女人被扒衣服检查的,都在他眼前一一浮现。
而毕月也要靠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激动。可手却不自禁地放在脖子处,那里有道疤,照镜子时,总会觉得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
全程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毕月紧盯牛三的后背。
牛三刚被带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敢认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就是当时穿着长皮夹克威胁她又放过她的人。
直到被强奸的那个女人出庭,她手里拿着那个相机,那一刻,毕月心里搅起惊涛骇浪。
她在列车上,那个狭窄的厕所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当看到相机,那时那刻的感受又浮在心底。
一切一切经历过的心理挣扎。
从蹲在那发现纸篓里的相机,到她站在水桶上都控制不住全身发颤,以及下定决心拧开厕所门的那一刻。
还有对峙。对峙刀、枪,恶人……
如果没有遇到抢劫,她毕月现在会不会还当着倒爷。
会不会因为手里握有大量钱财,跟她娘就不会为八万块吵架。
会不会把所有的时间全挤出来,挣钱有瘾,一趟又一趟的爬上国际列车,扯着脖子喊不正宗的俄语,数着美元。
弟弟没空谈恋爱,她也不会怀孕了……
毕家的姐弟俩随着审讯的进程,心里百转千回。
他们不知道的是,楚亦锋就坐在他们的身后,从他们出家门开始就一直跟着。
楚亦锋看到毕成双肩颤抖。他知道,这是哭了。或委屈,或释然,或是想起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