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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吟秋一下午没上班。
在楚亦锋走后,她躺在床上无力地对楚亦清挥了挥手,十分希望她女儿闭嘴:
“你该领童童看牙就看牙去。”
“我看什么牙呀妈,小锋要疯了,您听见没?他要结婚,还要结给我们看!哪天抽冷子打了恋爱报告了,什么都晚啦!”
梁吟秋深呼吸:我看你要疯。
她无奈地闭眼假寐。耳朵边儿还得听着客厅里的楚老太太念着小磕骂道:
“作吧,一个个就作吧。可下回家了,把你们能耐的,屁股都没坐热呢,又给骂跑了。你们娘俩一天天不干好事儿。”
楚亦清发现她母亲不动地方,就躺在那不吱声,脾气急躁,围着她母亲的床直转圈儿:
“妈,你赶紧着啊,给他喊回来。我现在跟他那说话不好使。你给他叫回来,管是好好说还是臭骂一顿呢,一男一女,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梁吟秋强挺着爬起来,就在楚亦清以为她母亲要听她的时,梁吟秋对着楚亦清的后背砸了一拳头,崩溃道:
“回你自己家!”
楚亦清怕给她母亲气过去,一跺脚,摔门出去了,冲着楼上不顺气的喊道:
“刘婶儿,呆楼上下不来啦?给童童领下来,听没听见?!”
楚老太太手指点着楚亦清,结果楚亦清比她奶奶气性还大,又一次不顺心眼子拿老太太撒气道:
“以前也没见到您多偏心小锋,现在见他又哭又嚎的,您那是害他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被气的心口一疼,这回是动了真气。
以前?原来她在孙女的眼里,就是个偏心的不得了的奶奶。
刚才埋怨对孙女不好,现在又说她对大孙子也不好。
她刚才承认看不上亦清是想跟孙女犟犟,实际上她偏心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慈那不是小疙瘩嘛,小慈他没爸爸了。
“放你奶奶个屁!”
气的老太太骂上了自己,气的都快糊涂了,眼睁睁看着孙女扯住曾孙子骂:
“你敢哭一个试试?给我憋回去!”
汽车声前脚消失,后脚老太太拍着心口,接过刘婶儿递过的水杯喝了一口,大喘着气,对梁吟秋的屋门,有点儿打商量的语气。
不商量不行啊,弯腰弯腰吧,为了老楚家,为了大孙子,说道:
“我别的都懒得说你。
就亦清这脾气,就她那样,她能管明白谁?不作出事儿就不错了!
拢共家里几口人?你看看就小锋找对象这事儿,她就能给作的底朝天。
我听她手里过的账都是几万几十万。
我的个老天啊,哪天她脑子一热,再给大天儿乌纱帽干丢喽。
万一再干赔了,咱们家这几口人榨干骨髓也赔不起!”
楚老太太半个身子倚靠着刘婶儿,一手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一闭眼睛,终于下决心吐话小慈一分钱不要:
“梁吟秋啊,我不管是你哥给你开的,还是给小锋和亦清,你就是不给小慈,你也得寻思寻思你儿子。
就小锋赶明儿生的孩子才姓楚,你别给我犯糊涂!
我是没文化,不如你有文化,我也岁数大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备不住骂我千八百遍老糊涂了。
可你知道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你闺女那性格,你自个儿品品,她要是被捧的再有点儿本事儿,都能上天。
我算是看好了,她管不明白谁,你好好给我寻思寻思有用的,别老在毕丫头身上打转。
自古胳膊就拧不过大腿儿,你看我不就知道了嘛?!我谁也不服就服你!”
说完,楚老太太一扬脖子,示意扶她上楼。这给她气的,。
梁吟秋腾地坐起,话都到了嘴边儿了,又深呼吸咽了下去。她等着楚鸿天下班,等她丈夫叫儿子回家。
……
毕成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就似能看到楚亦锋气冲冲的脸似的,他不服气地双手插腰,一手甩开自行车,自行车倒地,车轱辘还在慢慢悠悠地转着圈儿。
那是他姐,他亲姐,他和毕月才是一家人,楚亦锋算哪根葱啊?敢训斥他!
梁笑笑推着自行车在毕成的身后出声道:“大成?”
毕成赌气囊塞转身看过去。
“你姐昨天还发低烧呢,腮帮子都肿了,今天才去看,你知不知道?”
“哼,有家不回,自己作的呗。”
就毕成这态度,梁笑笑这一刻忍不了了:
“她现在回去干嘛?你这个她一手带的弟弟都对她没个好脸色。
你们从来没人想过,她能把玩命挣的钱往水坑里扔吗?
她有楚亦锋,她马上就要实习上班了,她可不可以不折腾,为的是啥?
都是一心使劲想让家里更好再好。
你娘和你姐一吵架,毕成,你马上偏心了是吧?
你只记得你姐说的那些狠话,包括骂你的,就没想想她说那些话之前你娘说了啥?
让她去死。你一心为家,被家人咒骂怎么不被雷劈死了,你伤不伤心?
做不到换位思考,也让她也喘口气吧!”
梁笑笑说着说着更生气了,她本来想等毕铁林来着,跟毕铁林好好说道说道他那个嫂子可真差劲儿。
此刻再一看毕成挺倔挺哏的不说话,她微皱着鼻子气愤道:
“毕成,给她留点儿脸吧。你这两趟来学校哪次没喊?本来你姐开个车上学就是我们学校名人。
你不知道你姐好面子?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就挺可怜的了,再看看你姐,我比她幸福多了。
你们谁有点儿什么大事小情的,她得护着,管你们被指责,当初不让你瞎处对象,她给自己气病了。
父母该提供的好环境,她得担起来。
她怎么那么倒霉呢?她干的哪是平常人家姐姐该干的事儿?赶上当爹当妈了。
她心心念念要给自己个家,却私下里让我打听给你看房子。
现在不够惨吗?不想吵架只能躲着,饭店都不敢去。
挣那么多钱,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你还一次又一次跑到学校大门口,吵着嚷着戳她心窝子。
她白对你好了。
你一直跟你姐在一起摸爬滚打挣钱,我不明白,谁不理解她,你也应该理解她。
现在你这个样,真让人失望!”(。)
第三八九章 玉兔颠(二更)()
先是他姐,又是他妈,这又毕成,不怕大事,就怕说不清的家庭琐事,只一天下来,楚亦锋就有点儿扛不住了。
顺手抓起毕月的左手,两只手叠加,一起放在车档上。
他身边这姑娘,这些天是不是都没有过过消停日子?
侧头看过去,毕月一脸坦荡荡地看着前方。
这样一副表情,看的楚亦锋心里一疼。
看毕成刚才那副德行,就猜都能猜到争吵当天。
没人替他的毕月说一句话,她就只能靠牙尖嘴利说狠话替自己出头。
楚亦锋拧眉看着车窗外,心情有点儿糟糕。
等红绿灯的功夫,望着街上那些匆匆行走的人群,他想象着身边这丫头拿着个皮包,比他回家呆半个月的行李包还小。
就拎着那么一个小包,听着她娘骂咋不死了被赶出家门,自己拿着包走在街上,开他的房门,屋里空荡荡的,他还不在身边。
即便这样,看起来挺聪明挺厉害的丫头,却在哭诉时哭糊涂了。
跟他哭诉说百货大楼那段,她还能用手背擦泪说她娘捡大骨棒的一幕。
能听出来她特别难过,就跟一根刺儿当时扎了她的心一般,她现在表现的越是看不上她姐,就说明她当时越心疼她娘。
想到这……
“月月,我跟你说过吗?”
“嗯?”毕月心里一松。
上车以来,她俩就没说话,不吭声的气氛下,她感觉无所适从。
楚亦锋莞尔一笑:“我啊,在那面想起你,心里叫的都是月亮。”说完赶紧装作看倒车镜,给毕月个侧脸。
“不能,我哪是月亮,我备不住是颗星星。”
“呵呵,不爱当月亮啊,那是哪颗星?”
毕月回眸望过去,望着楚亦锋笑呵呵的侧脸,她一本正经自黑道:
“扫把星呗。”
楚亦锋无语转头,给了毕月正脸,很认真道:“胡说。”
随后执起毕月的手放在唇边儿,又换了笑模样商量毕月:
“晚上想吃啥?我给你露一手。一堆心堵的人,咱俩自个儿吃好喝好。下午上课牙疼了没?”
“没,随便。”
“你们是不是快实习了?有想去的地方吗?
呵呵,找个管的不严的地儿,到时候咱月亮当老师了,我也去旁听。
要是哪个学生不听话,咱一起抽他。”
……毕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楚亦锋。
她心里明白,楚亦锋是在哄她,哄她能心情好点儿。
越哄,她越觉得脸热。
她此刻除了挺起胸膛,还能怎样?没面子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哪个姑娘不想在恋爱对象眼中是个美好形象?
她形象惨点儿罢了,不对,是一直就没好过。
早餐摊卖油条,电影院门口淋的跟落汤鸡似的卖榛子,至于后面,后面更是不敢想。
她也想在楚亦锋面前表现各方面都是好的,也想让楚亦锋高看她一眼。
家里很温馨,要啥有啥,她这个人优秀的不得了,父母疼爱,弟弟们对她好还听话,全都护着她。
男朋友高大上,她跟公主一般配他。
毕月和楚亦锋聊天的空挡,头靠车窗,鸟悄地叹了口气。
楚亦锋真是想不开,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
毕成被梁笑笑最后那种失望的眼神刺激的,失魂落魄地骑车往饭店去,闯了个红绿灯都没意识到。
到了饭店门口,还没等推门进去呢,里面人声鼎沸就传了出来。
隔着玻璃窗望进去,里面的大厅都要坐满了,估计包房也是爆满的状态。
大山哥扶着戴寒菲从厕所正好出来,戴寒菲那脸又跟菜叶子色似的,一准儿吐了,饭店再忙也没招,他大山哥又要提早扶着未婚妻离开了。
弟弟狗蛋儿就在收银台那写作业。
他爹走路又有点儿瘸了,这是累的。他爹正拿着本子赔着笑脸在听顾客点菜。
他娘穿着个跟服务员一模一样的工作服,也是满脸堆笑。
边喊来了来了,3号桌鱼香肉丝,边带小跑的上菜,还比比划划指挥其他服务员。
毕成心累地想,他爹他娘要是听到他姐又没回来,还能对他这么笑就好了。
脚步踌躇,想了想,毕成转身推着自行车又走了。
他不想看见他娘捂着心口掉眼泪吓唬他,也不想听他爹大嗓门骂他。
谁行谁去叫去!
晚上七点,毕铁刚频频开门关门的,他跑街上望了好几遍了。
这大成,说是放学找大妮儿去了,这怎么去一个还搭一个是咋地?
气的毕铁刚嘟囔骂道:“没一个省心的。也没个电话号,唉!”
毕成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仰脖一口喝进去一两白酒,辣的他捂嘴直咳嗽,心里却觉得这酒真甜。
对他对面的哥们罗麻花儿,大着舌头扯嗓门喊道:
“麻花儿,就你这外号都是我姐起的!
她这么叫你,我就跟着叫。我姐对我够意思,她咋不想想?我对她也够意思啊。她凭什么那么说我?”
罗麻花儿无语瞪眼:“你姐这么能耐?搞了半天,你家钱都是你姐挣得,不是你爹你叔啊?”
毕成酒劲上头,听到这句话瞬间怒了,青筋暴露冲罗麻花儿喊道:“我、我姐,我俩一起!”
晚上八点,也有一个人饮酒醉,醉了后欲火焚身。
屋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和外面的霓虹灯遥相呼应着。
女人惹火的身材,上面的花衬衣敞开衣襟,内衣包裹住酥、胸半裸半露,下身是光溜溜的,她正趴扶在玻璃窗前。
美足蹬高跟,酥、胸玉兔颠。
唇红齿白的嘴里,随着身后男人越顶越用力,她不自禁地发出猫叫一般连续嗯嗯嗯的声音。
男人越干越解气,一个挺深,却忽然停下动作,掐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一脸邪气,喷着浓重的酒气笑问:
“听到楚亦锋回来了,你身体僵个什么劲儿?”
“我,我没。”夏海蓝还尚在意识不清中。
刘大鹏想起安排王建安他们吃饭时,跟王建安提楚亦锋,结果这女人跟了他还惦记呢,坐他旁边后脊梁骨居然一僵。
就听一个名字就受不住了?他是不是太惯着夏海蓝了?
随后,昏黄的屋里响起了女人差点儿叫岔气的嗯嗯声。
“干你只能关灯。谁规定的?
我告诉你,从今儿开始,小爷不惯你这臭毛病。你要闭灯想谁?嫌我胖,我减肥,你还关灯!
你惦记我兄弟,在我胯下叫唤的别特么这么欢实啊。你给我睁眼看着干你!
夏海蓝,我告诉你,楚亦锋能倾尽所有给他女朋友投钱。
现在他也许跟我一样,不过他在床上当的可是三孙子哄着人,你啊,重新托生,他都不会这么对你!”(。)
第三九零章 晚上汉子难(三更,为雾夜幻影和氏璧+2)()
刘大鹏刚抽出去,夏海蓝立刻瘫软在地。
她跪坐在窗户边儿,眼睛始终看着外面的霓虹点点。
练舞十几年,女人即便跪坐在那,也是挺直着脊背。
昏黄的灯亮照在她光滑的背上,白皙的皮肤更显白嫩。
夏海蓝拉上滑落掉的红色暗花衬衣,拽了拽已经到胸口上方的内、衣。将它拉回原位,又哆嗦着手指,从最上面开始,一颗接一颗地系着衣扣,系的严严实实,似像是想包住所有的难堪。
刘大鹏仰靠在床头边儿的椅子上,手中的白毛巾胡乱地擦着他的那块“犄角旮旯”,擦完甩手将毛巾扔在了床上。
借着拿烟点烟的功夫,他抬眼看了一眼上身穿戴整齐,下身却不记得穿裤子的夏海蓝。
心里叹了口气。
那女人就跟傻了一般。
是,他承认这次他过分了,借着酒劲发泄了。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对她。
以前捧的她如珠如宝对待,可就是因为他这么惯着,惯的她不知道自己个儿是谁了!
刘大鹏透过烟圈儿看着跪坐在那的背影,眼中很复杂。
犹记得他俩第一次滚上床,事后夏海蓝居然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他是捡个漏,她喜欢的是楚亦锋。
这臭娘们任性吧?喜欢别的男人都喊着通知他,不听都不行。
行,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知道,认了。
想着就是块石头,早晚也能慢慢捂热。
夏家的大事小情,他跟亲儿子似的给张罗,给夏海蓝洗脚洗袜子,喝汤都恨不得给吹吹晾凉,伺候祖宗也无非这样了。
紧接着在一起一个多月,他和小六子说对账的事儿让她听到了,没听明白呢嘿,居然就指着他鼻子,警告他:
“这世间除了你爸妈,没几个楚亦锋实心眼带你,你给我好自为之。要是因为我生分了,咱俩就拉倒!”
刘大鹏单手搓了搓脸。
今个儿又是,半年了,不是三天五天啊,这怎么楚亦锋一回来,她又……又是听到楚亦锋的名字一愣神的,又是拿筷子往汤碗里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