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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把一歪,那时候路面哪有栅栏和马路牙子,她就进了骑进了旁边的壕沟里,也没注意,继续边哭边蹬车。
毕铁林无奈地哈出一口冷气,开着车窗灌他一肚子凉风,没招了,将车吱呀一声往路上一停,下车把袄前大襟一抿,急跑着进壕沟一把拽住付娟的后车架子。
“你这孩子,脾气也太大了,跟谁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毕铁林紧蹙眉头,当舅舅的也挺闹心,付娟都是半大的姑娘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命令道:
“下车,我拉你回去,有话跟我上车唠。”
付娟被押解到车里了,毕铁林装好自行车,上车就听到外甥女哭的直抽搭,一声接一声的,就跟要过不去了似的。
“娟子,跟你娘就不能好好说话?见面就非得干架啊?”
付娟继续哭。
毕铁林叹息,试着谈话:
“快别哭了,拿围脖擦擦脸。你跟老舅说,真是你妈不对,老舅指定不偏她,我找她谈。
你都十来岁了,我不信你能比小时候还不懂事儿,事出有因你得说,你不说谁能知道?光哭有用吗?”
随嘴说完,毕铁林看了看车外,他姐新家在哪啊?
付娟被一安慰,更委屈了,她为她妈好,她妈还打她,她是捡来的吧!
哭着喊道:“老舅,我为啥比我姐遭罪啊?我都不想活了我都!真的,我死了得了,她就能生个小子了!”
毕铁林吓一跳,顾不上问家搁哪了,开车慢慢绕,侧头看付娟:
“少胡说八道!啥事儿说开了拉倒,几岁啊?要死要活的。”
“我爸他”付娟哭的异常委屈开始诉说上了。
听的毕铁林脸色很不好,听十三岁的丫头东一句西一句的。
付娟有些感觉说不出来,只强调她就是想看着她爸,今晚干等不回家,有种直觉想去看看,可毕铁林却很明白。
也终于搞懂,孩子不是不懂事,他姐是真有问题。
夜深进院,毕铁林对着急上前的毕金枝说:“谁也不许骂娟子,先让她回屋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
“铁林。”付国上前一步。
毕铁林没等付国说完,干脆利落道:“明天再说。我开一天车了,也挺累的了。”
走之前,毕铁林虽脸上带笑,和付大娘说着话,但他只扫了眼他那个缺心眼的姐姐,却没正眼瞧付国。(。)
第三二六章 一叶障目(二合一)()
“铁林啊?听你姐说去市里啦?咋样啊”
付国抱着全新的被褥进了屋,一脸笑容。就跟那天跺脚离开赵家屯不是他似的。
毕铁林正在揉着太阳穴。
被外甥女哭俩仨点儿,哭的脑仁疼。那孩子记性还挺好,从小时候的委屈一直能说到十年后。
再加上这一天,来回开了快十个小时的车,又喝多吐了两次,状态很差,也确实没精力大半夜再废话了。
闻言斜睨了眼付国,不冷不热道:“嗯。放那吧。”
眼前这小舅子咋又跟他摆上谱了呢?
得,大老板爱甩脸子。钱没挣多厚,脾气却水涨船高。
付国本来是想说孩子又闹了,想跟毕铁林说两句客套话啥的,可看见毕铁林这个态度,他也没了心气儿唠嗑。
心话了,借谁那俩钱都不容易!
扭身走了,干巴巴扔下一句:“那你也早点儿睡,明儿早咱再唠嗑。”
付老太太给付娟舀洗脸水,围着她孙女身前身后地转悠。
老太太咋不惦记呢?
孩子一走三个来小时,还是个丫头大半夜离家出走,要是遇到坏人可咋整?
她儿子和儿媳刚回来找孩子时,那给她吓的呢,当即抹上了眼泪,现在想想心都直折个儿,得亏孩儿她老舅跟着来着。
毕金枝刚一露面,老太太又像是喊,又像是求似的,推搡了把毕金枝,意思是你给我出去,说道:
“金枝啊,你听娘的话,快回屋睡你觉去吧!有啥话明天再说,啊?这都快十二点了,管孩子你不能大半夜管!她老舅不都说了吗?孩子都哭的迷摸的了!”
娘俩都挺委屈。
毕金枝无奈透顶。你说她还没说啥呢,婆婆就拦着,这还有个好?
管孩子最怕有老人在跟前儿护着,护时间长了,啥孩子都得皮实了。
不过毕金枝倒是没和老太太顶嘴。
比起去年,现在婆婆也不知是因为条件好了,还是婆婆老了,已经算是脾气有了很大改善了,反正是不再挑刺不再骂人。
而付娟则是连眼皮都没抬,一眼都没瞅她妈,跟她老舅不说还好,说完后吧,全想起来了,现在越想越生气。
小丫头觉得,她对毕金枝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这回她可是正确的,她老舅都夸她了,说是她长大了。
付娟用水撩着肿眼泡,哭也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儿,简单洗了洗,一扭身直接进了屋。
夜深了,毕金枝心情本来很差,出了付娟和婆婆的屋,冷冽的夜风一吹,吹的她心头更是凉哇哇的。
可回了自个儿屋,一抬眼就看到付国坐在被窝里,脱的只剩下个背心了,还脱呢。
先是脱光膀子了,紧接着手伸进被窝里,又脱了线裤裤衩。
毕金枝瞟了眼从被窝里飞出的大裤衩,有点儿赌气囊塞道:
“你心咋那大呢?等你闺女以后走顺腿儿了,哪天兜里钱再多点儿,直接给你坐火车跑,我看你还咋嘚瑟!”
“可别嘚嘚了,这都几点了?要说她也得明个。你不冷啊?来,金枝,上炕,痛快的,就这点儿热乎气,一会儿该抖搂没了!”
毕金枝坐在炕沿边脱袜子,她还没倒出空来找付国算账呢,那在她娘家人面前都啥样了?赛脸!
再一个她嫁付国这些年了,自个儿丈夫啥样,她认为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就说两口子之间那点儿事儿,她俩其实做的挺勤的。
一天不那啥,两天早早的。
年轻那阵,经期时付国都急三火四。床头打架床尾和,她是体会的透透的。
以前穷也好,生气啥的也罢,那都不耽误付国半夜钻被窝。
就是她掉了孩子之后的那个小月子,她和付国闹的最凶。
她都怀疑那时候是不是冷不丁给付国断了那事儿了,才心里不痛快打她的。
本来在毕金枝看来,付国属于犯错先回来的,现在再求着她行夫妻之事,她离家好几天了,付国急她可不急,她手里掐着付国的“命脉”,更是底气十足骂道:
“我告诉你哈,你给我滚边儿俩去,我弟弟可在这呆着,我还被娟子气个要死,像你似的呢,臭不要脸,你给我消停点儿!”
毕金枝没等咋地呢,先警告、摆谱。
但耐不住刚才还和毕金枝说话态度一般的付国,一看媳妇坐跟前儿了,他耗不住了。
一把拽过毕金枝的胳膊,脸色发急、语气商量,哄道:
“你快点儿进被窝,我给你脱。一人一屋,你弟弟还能进咱屋是咋地?啊?媳妇?啥事儿明个的,我给你脱。我给媳妇脱衣裳。
来,哎呦,哎呦,咱俩都好几天没那啥了,想的我那啥都疼了”
付国直吭哧,大厚嘴唇子直接贴在了毕金枝的脖子上。
两手更是不老实,一手拽毕金枝的袜子,像是真帮着脱似的,一手往胸那块一顿又搓又揉。
“你这是要干啥啊?死一边去!你搁我哥家,跟头大活驴似的说走就走,你忘啦?还摔我哥家杯子!”
“我错了,媳妇,唔,我错了,真的,赶明儿再不那样了。逮空我给大舅哥赔礼道歉去。”
“放开!我告诉你,你今儿要不跟我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我这不一直说着呢吗?媳妇对不起。”
“你放手,付国,你先放手!我还没洗脚呢,拔凉的。”
付国拽住毕金枝的脚丫往肚皮上放:“有我呢,用啥热水,一会儿我准保伺候的你哪都热乎。”
又哄又捧的,拽着毕金枝,俩人双双倒在了炕上。
挤压啊,揉搓啊,亲啊摸啊的,为达到那点儿事的目的,死皮赖脸中。
付国一会儿咬毕金枝耳朵,一会儿伸舌头非得让毕金枝松口,让他舌头进去,不让进就对着他身下的毕金枝啃啊,逮哪啃哪。
忙活的一脑门汗,舒服的、渴望的,各种感受袭击付国的大脑,搞的他自个儿先哼哼上了。
今晚的付国,他在被窝里的表现就俩字,卖力。整个状态激情澎湃。
粗糙的大手就跟带火星子似的,没过三五分钟,毕金枝就缴械投降,配合着被付国扒了个溜光。
付国借着毕金枝五迷三道有点儿晕乎的劲儿,又硬又狠,下足了力度,一个挺腰就进去了。
毕金枝“啊!”的一声惊叫。
付国慨叹道:“暖和没?”停顿了几秒,慢慢蠕动了起来,等着里面彻底湿呼了,他得劲了,开始彻底摇头摆尾了起来。
白色被头、绿色被,早已被激动的俩人,踹在了脚底下。
付老太太端着一碗窝着俩鸡蛋的热汤面,站在门口。
听着里面儿媳妇嗷嗷瞧叫唤,无奈地转身,咋来咋走,就跟没出现过一样,可见她早习以为常。
付老太太每次不小心撞见了,她除了搁心里骂句:“整的倒挺勤,竟瞎整,倒是再整出个孩子啊?”再不觉得有啥尴尬的。
这边付国,今晚就跟恶豹上身似的,一直坚挺,咬牙想多整一会儿是一会儿。
毕金枝呢?孩子生了,结婚多年,更有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生理需要,俩人越摆弄越协调。
屋里连续不断肉拍肉啪啪啪的声音,付国忽然一个向前送挺,腰板僵硬了,脑袋扬起看棚顶,随后萎靡了,长呼一口气。
毕金枝还在急促喘息中,付国对准毕金枝的屁股,啪的一声,上手就是一巴掌。
说话呼哧带喘,还不忘评价道:
“你这屁股咋这么小,又瘪又没肉的。干起来没劲儿,跟老太太裤腰似的,稀松。”
说完,一歪身子,躺在了一边儿,平缓着起伏的胸膛。
毕金枝坐起身,窝在那,打开炕柜拿纸巾。
多年的夫妻,有时候行房按部就班的厉害,挺没劲儿。
可刚刚付国又是身体勇猛,嘴里嘟嘟囔囔还说着语言暴力的小黄磕,毕金枝尝到了那么点儿意思。
所以听到这话,心里只有一丝丝不舒服,心情还算尚可,听到这句没当回事儿。
她是谁?她认为只有自己嫌弃付国的,付国那也就是随嘴说说罢了,她配得起丈夫,比付国强百套。
随嘴回道:
“你瞅你那个死样子吧,你还能嫌弃个人?谁屁股不稀松的你找谁去啊?”
“哼,我真找,你就得哭!”
毕金枝不屑道:
“我还哭?我放鞭炮!省得你烦人。”
付国转过身,瞅着换上跨栏大背心的毕金枝,假模假样开玩笑接话道:
“那我可真找去了?找个年轻的,屁股不稀松的,看看你到时候哭不哭。”
“还找年轻的?人年轻的能不能看得上你啊?你还挺拿自个儿当香饽饽的!我找你都眼瞎的不行,瞅你那一脸褶子吧。”
“我这是表面老化。”
“胡扯你可有能耐了,咱能不能说点儿正事儿?”
毕金枝摆好了枕头,躺在那,过了激动劲儿了,拽了把付国的胳膊:
“你说娟子这孩子可咋整?
我在哥家,一顿被批评啊,还都说我也有问题。
那咋地?像嫂子似的就没问题啦?
就跟哪辈子缺儿女缺害怕了似的,抬脸看仨孩子脸色,大声骂都得寻思寻思。
到底谁是谁妈啊?
这要搁过去,我娘拿笤帚疙瘩,我们几个都不敢吱声,再看看现在。
嗳?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娟子到底是因为啥啊?喊你吃饭就能吵起来?”
毕金枝说说说,说了一大堆,一扭头,人付国早就睡着了。不愿意跟她唠这些话题,觉得没劲极了。还特意打了两声呼噜,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毕金枝叹了口气,给付国的肩膀搭好了被。
结婚多年,不在意的细节,慢慢变的越来越多。
所以毕铁林的开场白是:
“姐啊,你一天天的,瞎忙什么呢?”
“我咋地啦?”
毕铁林面对他姐瞪着俩眼珠子,那眼神里满满是费解,他很无力。他家里人是实在大劲了是怎么着?
“娟子说昨晚那女的,前几天来过你家。我姐夫给人家送到大门口,半天不进屋,有说有笑的。”
毕金枝眨了眨眼睛,微皱眉头,继续不解道:“那别人来家串门,不说话啥的,还能哭?那孩子咋那么能瞎巴巴呢!”
毕铁林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不信自己孩子,是吧?
有些话,就是哥说,也轮不到我。可姐啊,你真得留个心眼。
娟子说她不管不顾大吵大闹,是因为那天她恰巧看到我姐夫送人时盯人屁股看。
明白没?我都替他脸红!
你要是这个没明白,你明不明白你闺女昨晚是护着你?”
“我当时就、就轻拍了一下。寻思是买自行车的,她不分场合大呼小叫,让人传出去多难听,我哪知道”
“你打那么大的闺女,传出去就不难听?
娟子长大了,有自尊心,被同学总说她妈妈打她,你觉得她有面子?
连一起玩的小同学都知道,娟子无论对错,她们只要上门告状,你就能帮她们做主。
而昨天,你是没打疼她,孩子坐我车上哭两个小时,说以前也习惯了,昨天却受不了。
姐,她敢那么横,是以为你会站在她这头。而你却当着那女人的面,动手打她。她不明白她哪错了。”
毕金枝一时哑口无言。
她半张着嘴,神情有点儿怔愣。心里酸酸涨涨的。
这种复杂的感受跟付国无关,被弟弟一提醒,心里想的全是孩子。
咽下涌向嗓子眼酸酸甜甜的滋味儿,毕金枝词不达意嘟囔了句:
“那平时可能说了,昨个儿就跟哑巴似的。那就说呗,跑啥啊?”
毕铁林端起缸子喝了口茶水,两手拄在膝盖上,很正式地问毕金枝:
“孩子那事儿先不提。我姐夫这是嫌生活没滋味儿,要加点儿味精啊。”
这回毕金枝说话透亮了,蹙着眉头打断道:
“铁林啊,你别听娟子瞎说。她刚多大点儿?能看明白啥事儿?连好赖脸都看不明白呢!
备不住是误会。
你不知道,那老许家以前跟我婆婆家前后院儿住着,一家子正经人。
虽说我跟小凤不算熟,但估么着也不是那样人。这么些年,没听说过啊?
要不男人死的早,你就笨寻思吧,是那样不正经的早找了,能守住吗?
昨个儿娟子跑走了,许小凤都跟我说了,路过进屋说了会儿话,这孩子就不让了,她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咋还能往那上寻思呢?”
说到这,毕金枝一顿,她心里对毕铁林也有了点儿不满,直言道:
“再说了,你自个儿姐夫啥样你不知道吗?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别的不敢说,结婚这都多少年了,除了没事儿喝两口,扒眼看人玩会牌,对,你要说他出去跟赌博去,我备不住都信。
说他有那肠子,铁林,那不可能,你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