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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钰卿道:“大娘,其实那是在下未过门的娘子。”
这厢,大娘本已经喋喋不休的感慨开,听到这话笑的越发暧昧:“我就说嘛,兄妹怎么可能长得这么不像,花丫头脸皮薄不好意说,我也就没多问。她其实很紧张你呢,一个姑娘家昨天哭着喊着跑来叫门让我家男人过去帮忙,公子你又发着烧,她一夜没睡为你擦着烧酒降温。”
想起刚醒来时空气里弥漫的酒精味,慕容钰卿一阵怔忪,他原以为是她喝了点酒驱寒,却没想过原来是给他降温用的。
正要说些什么,院门传来轰隆的巨响,似被人毫不客气的踹着。
“人呢?!快点出来!误了上头的任务你们担待不起!”
大娘的表情霎时巨变,掉头:“公子你……”
话头打住,一颗黑色的药丸意外滑入喉中,呛得大娘连连咳嗽,眼前一黑,扶住门框。
再看清,面前nǎ里还有人影!
“咦?我怎么跑房里来了?”
柴扉被揣得剧liè摇晃,大娘顾不得思虑刚刚发生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跑入院中,拦住官差们的去路:“几位大人,不知道您几位……”
为首的官差眉宇染着厉色,看起来很是骇人:“这位大娘,我们们几位奉命办事,还麻烦您配合,否则上头怪罪下来,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大娘被吓的脸色惨白,“唉,您说。”
领队的手一挥,底下三个人立刻提着刀剑冲进室内厨房,大娘想要阻拦却被另两个提着画像的人挡住了去路。
“可见过这两个人?”
画像上的一男一女,男的风华独绝,女的清秀活泼,奇怪的是男的手上居然拿着柄挂着铃铛的扇子!
大娘搜刮着毫无印象的大脑,哆嗦着如实道:“未曾见过。他们是什么人?”
领队扬手,画卷一收,冷冷道:“不该问的就不要乱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这个男的中了毒,女的不会武功,都应该跑不了多远,你若见到了来报,重重有赏!”
大娘连忙点头。
“报告!房内没有人,但是被子是热的!”搜查的士兵很是效率,很快来报。
大娘赶紧解释:“我家男人定是乘我不在又偷喝了酒,还偷懒去了!”
领队的铁着脸不说话,看向刚刚扫查房间的士兵。
“房内确实有酒味,还有半壶没喝完的烧酒。”
大娘抹了把额前的冷汗,点头不止:“您看,我怎敢骗您。”
领队的这才移开目光,在院子内扫视一周:“那打扰了。走!继续上山搜!”
山上小径,慕容钰卿着揽花晚照的腰飞速向前掠去,后者手上拿着只洗完还未来得及放进柜子里的瓷碗。
以及勺子。
“我说慕容,咱逃难能不能不要逃的这么喜剧成不?”
花晚照无比怨念的举起勺子在瓷碗里敲了两下。
“叮叮!”
“噗!”步伐一滞,慕容钰卿从半空中跌下,长袖挡脸,侧身抽肩。
“哎呀,笑什么笑。”花晚照不满他的反应,淡定地又敲两下:“你瞧,以后我们们逃跑也不担心没饭吃了,要饭的全部装备都被你顺来了。”
慕容钰卿终于转身看向她,左手背在身后,面上努力装作正经严肃,但眸子里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嗯,那晚照可得多要点,我胃口可不小。”
花晚照白他一眼:“应该你出去讨,我负责吃。你见过正常男人被女人包养的么?”
慕容钰卿眨眨眼道:“我生病了,晚照怎么忍心让我去?”说着,还假装病发的样子咳嗽两声,那架势简直都能把肺咳出来。
花晚照慌地拉他:“好啦,好啦,我去讨!您老人家只要负责快些将病养好就成!”
慕容钰卿笑着依她,可任凭背在身后的左手如何紧握遮掩,也遮不住咳在掌心的一片黑红。
第003章 围困()
可是事情似乎没有花晚照想的那么简单。她原以为王勃会忌讳自己的身份而只是秘密搜寻,却不曾想短短一日功夫,凤凰镇上已是风云变幻,人人告危。王勃竟然公开自己的身份大张旗鼓的封锁城镇搜查,来往的商贾均要经过官府的排查。而药店、旅店等地更是着重安插了人手,个个排查,宁可错认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花晚照简直觉得自己要急疯了,才回镇安顿下来,慕容钰卿便再次陷入了昏迷,这一次不同上次的高烧难退,薄唇紫黑,呼吸减缓,甚至连心跳都开始减弱了。
她不通药理,根本无从帮忙。
终于熬到天色完全擦黑,街上几乎无个行人,花晚照再坐不住了,抓起屋里方才被慕容顺来的黑色斗篷,打开密室的门,闪身出去。
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出门寻医!
可皇帝不愧是皇帝,公子的心思摸不准,花晚照的心思却是一摸一个准。
看着前方被她先遣去求医而被带走的小丫头,花晚照顿时全身冰凉!
不用说,王勃不仅知道慕容钰卿中了毒,更是铁了心的要抓获两人。且料定了花晚照会铤而走险跑去问诊,因此哪怕是有询问相似病性的人都会被严格排查!
怎么办呢?!
回到屋里,握着他冰凉的手指,花晚照几乎落泪。
凤凰镇,定宁门。
“皇上,夜里寒气重,这里有微臣看着,您是否先行回林科府中?”秦笛抱拳,目光微垂,落在男人的下摆处。
距离他们逃脱已一天有余,任何蛛丝马迹都没能寻到。凤凰镇本是江南商贸中心,如此大规模的戒严却是先前从未遇到过的,虽然只是十四个时辰却已严重影响到了百姓们的生活和商贾的来往洽谈。
面前的男人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此举的后果。
“戒严有多久了?”听到响动,王勃几不可察地点点头,仿佛刚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向城中缓缓走去。
“快十四个时辰了。”秦笛答道,立刻低声遣了身边的随从去唤马车。
“你说他们还在城里么?”
这问题该如何回答,倘若换做是抓捕别人,秦笛一定会说在,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在中毒至深的情况下还能活着走进城,早在林子里的时候就毒发无救了。
可是对方是慕容钰卿。
按梦使生前交代的言语来说,药是专门针对他配的,轻则神魂颠倒,重则长眠不醒。而他却能在中毒后大战菁菁,还险些要了她的命,最后甚至带着毫无功力的花晚照成功脱逃,修为之深可见非同一般。
自己曾与他日日相处依旧无从察觉,叫他如何再相信自己一向自视甚高的判断力?
对一个以谨慎敏锐著称的优秀剑客来说,这无疑是在他的剑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身后的人沉默不语,王勃回头瞥他一眼,笑着叹气:“几时连你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说白了,不过是一场博弈而已。赌得就是药效完全发作的时间。”
“传令下去,明日只开定宁门。慕容钰卿再厉害,一旦毒发也形同废人,依花晚照的性子,城中求医不得定会拼了命的送他出去。这样一来,我们们便可知道他们到底还在不在城中了。”
“那露使那边?”
连夜的忙碌奔波使得清秀的眉目间沾染了一丝倦怠,眼中印着城中闪闪烁烁的万家灯火,光华灼灼。王勃开口道:“被影使重伤,暂且养着。”
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叫胡勤的似乎对花晚照很是衷心,见主子遭了意外便主动联合露使妄图保住花间阁。你日后与露使行事时还要多留个心眼。”
正说着,服侍的侍从已领着轿子来到跟前,王勃本就是个不爱高调享受的人。若不是恐秦笛分心于他的安危,他反倒更偏爱步行回去。
撩袍上轿,王勃低声吩咐侍从:“往人少点的地方行。”
侍从应到,手势一打,轿子已掠出三丈之外。
目送一行人消失不见,秦笛原路返回城门口。城壁上未贴花晚照两人的画像,不知为何,王勃的这一举动让他长松一口气。
奇怪的是,脑中挥之不去那日她决然挡在慕容钰卿身前的决绝表情。
平静,镇定,还有敌视。
身在他这样的位置,明里暗里有多少人敌视着他呢?他不知道,不是因为粗心忽略,而是因为毫不在意。
直到那日对视花圃,他才第一次明白,原来被人敌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就像随身惯用的佩剑突然易主,剑尖不偏不倚指向胸膛。
他不太懂,也很困惑,为什么心里会这样奇怪的反应。然而眼下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慢慢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比如,找到事发后人间消失的杨媚儿。
比如,找到最后一样信物。
比如,找到慕容钰卿……
花晚照掀开几乎遮住半边脸颊的黑色兜帽,夜风幽冷,湿露沾身,青黛秀眉上染着曾薄薄的雾气。拢在长袖中的双手却未因急急的赶路而变得暖热。
她抬头,支离破碎的树杈上呼啦啦飞过几只乌鸦,叫声凄厉尖锐,盘旋在破旧的庙宇上空,久久不散。
稍作平复略微紊乱的呼吸,她坚定的抬脚,踏进漆黑的门洞,从未有过的冷静。
“没想过,你居然还真敢来。”庙殿空旷,熟悉的讥讽在耳边打了个转转,冰冷的钻了进去。
“我是来谈交易的,助我们们安全出城,条件你开。”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立在中间的女子,依旧一身冷傲的火红。
原以为来的人会是公子,没想到却是杨媚儿。不过罢了,只要能离开,谁帮都是一样的。
“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杨媚儿道,向她走来。
“公子留着我有用。”
脚步顿住,鹅黄纹边的红鞋停在她的裙摆前,“你说的不错,是公子让我来的,所以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背脊挺得笔直,宛如绷紧的弦,花晚照轻笑一声,扯了扯嘴角:“我一定记得这都是拜谁所赐,放心,我手无缚鸡之力,反正也活不过多久,他若喜欢可以随时来取我的命。啊,我倒忘了,他关心的只是我身体里的东西罢了。”
这次杨媚儿破天荒的没再反驳,似笑非笑地丢出一句话:“明日午时三刻,永定门。”
第004章 金蝉脱壳()
秋雨季,薄雾层层,才晴了不到两日,早晨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茫茫一片,朦朦胧胧的,特别清冷。
时及正午,雨水方歇,进出凤凰镇的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显现出几分人气热闹。
城门边上一个穿着兵服的年轻男子,表情肃然,一路小跑至城门口:“大人。林大人邀您过去用饭。”
墨袍在空中翻飞,秋水剑别腰,银带束发,剑眉清冷,秦笛一瞬不瞬扫视着来往进出的商贾,只在听到叫喊的时候轻轻瞥了一眼。城口两旁个列队八人,皆持枪挺立,表情严肃。另有四人负责检查来往人员及货品物资。
秦笛看了看进出零星的几个百姓,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哒哒的马车声停在跟前,拦路的士兵收了手中长枪,大声道:“里面坐的何人,还请掀了帘子检查过再通过。”
车中传来隐隐的咳嗽声,似乎是位老者。
帘子一角被掀开,露出个十三四岁大小丫头的脸庞,她也不怕生,声音脆生生的:“我爷爷生病了,大夫嘱咐不能受风,这位兵哥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们通行?”
面对如此讨人喜爱的小姑娘,负责搜寻的士兵也不禁柔和了语调:“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们也是奉命搜查还请您配合一下。”
秦笛也看向这边,张口说了些什么,却淹没在一阵由远及近的唢呐哭喊声里。
谁家的亲人过世,到了下葬入土的日子,一大家子的人披麻戴孝哭喊哀乐声震天。
对面的侍从照例上前拦人检查人员物品。
这边,秦笛清了清嗓子,走到马车前大声道:“老人家,请允在下失礼了。”
车内的人想回答,却被咳嗽连连阻断,隐隐可听到“欢儿”,“不可无礼”之类的话,车内一阵衣料毯子摩挲的声音,半晌,帘子被那小姑娘从内撩开。
秦笛拦住想探进去仔细查询的士兵,跳上车梁向内扫视一圈,车内宽敞而温暖,中央的小几上放着个烤好的炭炉子,病中的老人却正襟危坐,眼光囧囧,完全不似平常老人家的病态,身后是一团绣着木棉花的蓝段锦被。而方才探头出来的小姑娘此刻跪在几前,为爷爷挡住外头涌进的冷风,倒着中药茶。
“打扰了。”秦笛隔空弹指打散帘子,跳下马车,车子在车夫的驱使下缓缓驶出城外。
“刚刚那群丧葬的人呢?”
对面的士兵小跑过来,报告:“已全部仔细核对过,并未发现有画中人,也没有使用过易容术的迹象。所带物品皆是随棺材要一同下葬的祭品。”
顺着方向看去,还能看到走在后面的几位亲属哭得不能自已。
秦笛点点头,收回目光:“仔细些,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是!”士兵得令,小跑回原岗位,继续排查工作。
**********城郊,荒山,坟冢旁。
“噗!”棺盖被打开,花晚照松开怀里昏迷的慕容钰卿从棺材里爬出来。
“憋死我了!原来葬个人要这么久!”花晚照努力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边扶坐起棺材里的慕容钰卿,一边帮着杨媚儿的人将他抬上小道上准备好的马车中。
“我家小姐吩咐过了,你们可以一路南行,沿路城镇山林都很多,方便藏匿。”说话的不正是方才那车厢里服侍“爷爷”的小姑娘么!
花晚照正忙着将慕容钰卿的被角捏好,车厢里烧着水炉子,自是比棺材里暖和舒服千倍:“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还是公子意思?”
“这个小翠就不知道了。这位是赵爷,武艺身手均属上层,小姐说花小姐也许会用到。”小翠的笑容甜美的恰到好处,若不是亲身参与计划的一部分,花晚照简直以为她就是个平常人家的小姐,活泼又亲切。
只是,配上这样的身份,那些亲切就全变成了警觉防备,她毫不怀疑,若是以自己平时马大哈一样的行事风格,百分百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想到这,心理任何想亲近的欲望都没有了,花晚照想了想,疏离地笑笑:“替我多谢你家小姐好意,既然如此就麻烦赵爷送我们们到安全的地方吧”
小翠笑着福了福身:“那花小姐和慕容公子一路走好,小翠这就回去给小姐复命。”
淡粉描边的秀色布鞋在小径间微微一点,再看清时人已经几丈开外。
“请花小姐上车,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请允许老叟称您为大小姐,称慕容公子为少公子。”不知是不是经历太多又上了年岁的关系,赵爷一双擦黑的双眼,目光炯炯,寒威阵阵,看的花晚照头皮发麻。
她明白杨媚儿的心思,说的什么保护实质上就是监视。不论她肯或者不肯,最终都会派手下紧跟着自己。与其拒绝让她派人私底下跟,倒不如大大方方接受降低对方的警觉,偶尔还可以充当免费劳动力使,何乐不为?
“好的,那麻烦赵爷了。行程就按照杨小姐说的往南行吧。”
皮鞭声骤起,马车微微颤动一下,向前方平稳飞快地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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