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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着。长袖一扫。两人身旁立刻出现一条火照之路。“走过去。走完这条路。你我的承诺就会彻底生效。”他顿了顿。隔着白布深深地凝着她呆滞的脸。“刚才的一切。既然你敢做。那就要敢于承担。”
离墨转头。看向那条燃烧的路。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了。”
火红的热浪喷到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渗出汗珠。她面色平静。周遭寂静无声。只剩下火焰噼啪的声响。
但她一定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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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离墨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汗水渗入滚烫的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她身后的老人身子似乎颤了一下。但依旧面无表情。
原來是这种感觉。原來。这五年來。长孙一澈承受的便是这种痛。
真的……好痛。
但是冥冥中好似有某种牵引。让离墨咬牙。再度一声不吭地站了起來。迎着那热风挺直了脊背。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只能由她自己走完。只因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墨儿。”
一个凄厉的喊声陡然劈空而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离墨吃力地撑眼望去。隔着火光。她仿佛看见一个满身伤痕。手持血红长剑的男人。正朝自己坚定走來。
这一世。我踏血归來。不为弑杀。只为再一次看到你披荆斩棘为我而來。将我救赎。
他手中的剑劈开一片榕树藤。血红的荆棘花被他凌冽的剑气掀飞到空中。漫天漫地飞扬。像一场艳色纷飞的初雪。
是他吗。
不。这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第130章 西燎,天机镜现()
他怎么会來这;他应该还在昏迷;或者早就赶去校场操练新兵了;
离墨颤颤地就要闭上眼;但对方那双坚定黝黑的眼;她却看得格外真切;
刹那间;离墨只觉眼前这个景象十分熟悉;
记得忘忧院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一场大火;疯狂肆虐;无边无际;她被逼到绝境;而那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却一下撞开了房门;不顾旁人的鄙夷;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朝她奔來;
他丢下剑;一把抱住自己;抱的这么紧;两人身子紧紧地抵在一起;心跳交融却令她莫名的倍感安全;他英俊的脸庞被大火熏得通红通红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羞涩的模样;
而他一双坚定明亮的黑瞳;只是清晰地倒映出自己一张呆愣的小脸;更倒映出了她心底的慌乱与震惊;
心口一阵抽搐般的剧痛;离墨唇边溢出一道浓紫的血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继续往前走的;眼中缓缓浮出rela的液体模糊了两侧的火照之光;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却是越來越清楚;
未开口;已是泪成双行;
定定地看着他头顶纷扬的荆棘花;离墨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长孙一澈;我看见了;我看见你來接我了……”
五年前的那场初雪;千叶门的后门外;她浑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怀里;不觉得痛;只觉得心满意足的温暖;
“好……”她含泪而笑;“你果真洠в懈何遥弧
说完这句;视线骤然一黑;离墨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火海中;沉沉地晕了过去;
身后的八角花灯刹那熄灭;悬崖边一阵阴风卷过;榕树枝条翻飞摇曳;树下却已是空无一人;
*
西燎;苍山城
第一缕红日破雾而出;在幽静的雪谷中投下一片刺目的彤辉;
雪洗苍穹;大地苍茫;山无棱;天地合;
距苍山地宫十里之外;一批铁骑停下就地扎营;主营之内;姜尧允身披铁黑色大裘;根骨挺拔;面容冷肃;他端坐在案几前;案几上放着张西燎地图;而他手里却捧着个柳叶娃娃;
外面大雪封城;雪下了多久;他就这样坐了多久;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手中的娃娃十分陈旧;嫩绿的柳枝已经变得枯黄脆弱;似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娃娃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但娃娃眼睛处镶的两颗黑玛瑙却依旧闪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给人感觉傻萌傻萌的;像一个纯良无害的青涩少女;
是的;这正是当年明川和离墨逃往西燎时;所遗留下的;
他记得当初尚离墨那个女人來到西燎后;就经常陷入梦魇;也不太肯吃东西;本就纤细的身子骨愈加清瘦虚弱;
有时候;她就这么一身猩红披风;拢袖站在漫天飞雪中;仰头静静地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即使是那么鲜艳的色泽都衬不出她半分血色;
转头时;对方会发现他正一眼鄙夷地睨着她;她只是淡淡颔首道;“马上要变天了;”
而他通常都是不咸不淡回道;“西燎的天;一直都变得很快;快点回房去吧;你病倒了本王可不会派太医救你;”
就是这个女人间接害死了千叶门;害的年世家走至毁灭;他当时根本就不想看她一眼;病怏怏的;看着就晦气;
后來;明川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了一些柳叶;给她做了这个娃娃;她的郁疾渐渐有所好转;面上也开始带了浅浅的笑意;
但是再后來;自己偶尔经过她的偏殿时;就看见她抱着那娃娃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已经睡着了;长睫上;头发上;披风上都缀满了片片白雪;而眼角却留着清晰的泪痕;唇中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凑过去一听;他整颗心都揪了一下;“明川……我好想回家;带我回去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來她一直不肯入睡;不是她赌气撒娇;而是因为她在逼自己;逼自己决不能流泪;
这个女人;好狠呐……但是;却又狠的如此的令人心疼;
大裘下;姜尧允左手猛地握紧;指尖下意识落在那娃娃眼睛处;他冰冷的眸色渐渐浮出丝丝暖意;心道;“很快……我们就会再见了;”说着;他突然抬眼看向帐外一望无际的雪雾;唇边勾出一抹诡异的笑;“东燕;楚鸢;”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马嘶;随即一道淡金色的身影掀开营帐走了进來;“大哥;你说你这都消失了十几日了;怎么一回來;就突然想到领兵直攻那苍山地宫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一个明朗大气的女声;
那人话落;帐外旋即响起了侍卫嘹亮的通报声;
“摄政女王到;;”
西燎施行双权政体;男女平等;其中一个王是姜尧允;而另一个就是……
风卷着雪花将那袭金色人影送入帐中;來人战袍加身;妆容干练;手中握着根赤红的长枪;一头乌发在脑后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同样罕见的茶眸中流转着慧黠之光;恍若晨星耀世;透着三分英气;三分独立;堪称巾帼不让须眉;
传言;姜氏出嫡女;茕茕孑立;一舞骄阳艳杀天下;说的正是这西燎;姜舞阳;
“舞阳;”
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姜尧允剑眉一皱;赶紧就想将那娃娃藏下去;却还是被姜舞阳抢先一步地夺了去;“哟;这不是尚离墨那女人的东西吗;大哥当初不是讨厌的她紧吗;我还以为早就被你丢了呢;原來还保存的这么好呀;”
对方拿着那娃娃;茶眸饶有兴致地在姜尧允身上绕了几圈;姜尧允不悦地一抿唇;起身冷冷道;“多话;”
“那好;既然大哥不愿说;小妹也懒得再问;这脏兮兮的破娃娃;还你了;”
说着;姜舞阳手一扬;再次将娃娃抛到了姜尧允怀中;见男人手下动作明显轻柔了半分;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微光;却是浅笑不语;
來这里之前;她早已接到了随风秘密寄出的飞鸽传书;随风在信里说王这几日去了东燕圣都一趟;还提到了一个面容极似尚离墨的女子;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女人竟劫持了王;王反倒是心情大好;心甘情愿地被她拿匕首顶着腰;还亲自为她倒酒谈心;
她姜舞阳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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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哥;”姜舞阳眸光闪了闪;肃容道;“刚才从地宫那里抬回來一个受重伤的兄弟;据他所言;他看清了凶兽饕餮所守护的神器;”
“你说什么;”
姜尧允眸子豁地一亮;声音激动的有些发颤;“那神器;是不是……”
“正是;”不等他说出那三个字;姜舞阳已经截口;她深深地凝着姜尧允;重重一点头道;“天机镜;现世了;”
姜尧允倏地撑大眼睛;不可遏制地抽了口凉气;稳了稳心神;他沉沉道;“传令下去;全面封锁消息;直到圣都回应结盟一事;”
虽然他早就察觉到了;在这四大国之内;天机镜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他这西燎;
因为天机镜是四大神器中;最挑剔主人的一个;它出现的地方;势必是寸草不生;人鬼难进的荒芜之地;
但是;万万不可让北冥发现天机镜在西燎一事;
否则;苍澜一劫;天下大乱;
姜尧允握紧拳头;冷声;“那个士兵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姜舞阳垂眸;面色冷的像是覆了层霜;“他整条大腿都被饕餮给吞入腹中;鲜血流尽而亡;”
姜尧允咬牙深深吸了口气;“知道了;行大将之礼好生将他安葬了吧;”
说着;他紧了紧了身上的大裘;抬脚朝营帐外走去;
“大哥;你要去哪;”姜舞阳一惊;连忙喊住他;
“我得去前线看看;”姜尧允头也不回道;
“大哥你疯了吗;”
姜舞阳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痛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兵力;短短两日;却是整整二百二十条人命啊;”说到这里;她战袍下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而且还都是身首异处;尸骨无存啊;”
姜尧允步子蓦地顿住;却是沉默不语;
“大哥;神器都是通灵的;很明显它的主人不是我们;你为何还要白白搭进去这么多条性命呢;”
姜尧允猛地回过身;“舞阳你这是劝我逃命吗;”他目光如炬地盯向姜舞阳;声音冷厉的有些恐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不抢先一步夺下那天机镜;死的人将远不只这些;”
姜舞阳呼吸一滞;上前两步仰视着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道;“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西燎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你从前对百姓的承诺去哪了;”
姜尧允右手紧紧握着他那柄紫色宝剑;这把剑名为残紫;是姜氏一族的圣物;伴随在他身边足足二十七年;是继苍澜剑圣铸成赤刹青翼后的第三把旷世神剑;帝君圣道之剑;
“不管我是生是死;我总不会让饕餮逃出地宫;冲进苍山城的;”
第131章 奇变,惊心动魄()
姜尧允双眉死死地锁紧。望着面前这个身穿淡金战袍的年轻女子。她是他的亲生妹妹。可是他多年來却一直都将她视作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甚至时常忘记了她是个女儿身。
而她是如此独立。独立到完全不需要他操心。因此对姜舞阳如今的荣耀。他更觉得心中愧疚。
姜尧允有些为难道。“舞阳……趁着现在饕餮战斗疲乏。你赶紧回宫去。我会派一队精兵保护你的。苍山城的百姓还需要你。”
“大哥你……”
姜舞阳正欲说话。帐子外陡然传來隆隆雷鼓之音。那是前线加急的讯号。
十万火急。
“我去看看。”
姜尧允顾不上许多。挑开营帐就冲了出去。鹅毛大雪很快落满他一身。
随风从飞奔而來的战马上一跃而下。跪在他脚边焦急道。“王。地宫东边快撑不住了。这已经是第十道人墙了。饕餮随时都会冲破苍山地宫。直攻城池。”
这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将姜尧允兄妹两都给震在了原地。
“大哥……”姜舞阳惊惶地转头看向姜尧允。这才发现身旁人刚毅英俊的脸早已是血色全无。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震得三人身边松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紧接着便是烽火连天。惨叫迭起。空旷的雪原上。脚下雪壤不断裂开、飞溅、越逼越近。地动山摇中。仿佛末日降临。
姜尧允站在原地。茫然地盯着已经裂到眼前的巨缝。似乎怎么也不理解“直攻城池”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姜舞阳反应过來。冲上去抓住随风的衣襟。勃然色变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饕餮明明已经渐渐停止了攻击。明明已经处于下风。现在怎么会突然这样。”
局势扭转的太快。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本以为饕餮准备示弱。谁料这刚一日出。对方却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再度发起狠來。
“这……”随风皱紧了眉。“属下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必再说了。”
姜尧允大手一竖。打断了两人的后话。望向姜舞阳简洁明了道。“舞阳。你即刻回城。封锁所有城门。尽量安排百姓们往高处避难。若我回不來。你一定要把城门守住。谨记。”
“不。”姜舞阳惊惧大喊。“大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敢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姜尧允脱去宽厚的大裘露出里面的银色战甲。在火光下闪着粼粼幽光。鹰眸锐利地扫了她一眼道。“做好你该做的事。这是命令。”
话音未落。他人已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一夹马腹。消失在茫茫雪海中。
随风也立刻紧跟而去。待两人离开许久。姜舞阳才稍稍冷静了下來。转身回到营帐中准备整理军务。她却注意到了那被稳稳放在桌上的柳叶娃娃。一双狭眸顿时深深眯起。
还是五年前那个红衣女人会抱着入睡的娃娃。只是它现在身上不染尘土。显然是长期被人移动过。
她走过去。俯身捡起那有些呆滞的娃娃。眸光寸寸冰封。半晌低声吐出一句话。“是你吧。大哥他千方百计要夺下天机镜。还要跟东燕结盟。就是为了你吧。”
想到那年姜尧允听闻尚离墨的死讯后亲手撕毁了同盟书。如今却是主动发出结盟要约。她不禁握紧娃娃。转头看向西燎东边的天空。
那里此刻正燃着一片瞭望无尽的火海。虽然隔得很远。远的她无法触及。但是她依旧觉得双目刺痛。十指下意识刻入娃娃腹中。那柳叶应声脆裂。
“來的正好。算來。我们也有五年未见了……尚离墨。”
她就知道那个年世家的女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死掉。
只是。她却洠Я系健K拇蟾缇尤欢运四持忠煅那殂骸
不管是愧疚也好。是猎奇也好。她都不会让姜尧允继续这么执着下去。东燕结盟。那女人也只能成为一颗棋子。
黑与红的世界里。那一点金光。格外的触目惊心。
金雕振翅高飞。电光火石般划过长空。警惕地逡巡着每一寸土地。
爆炸几乎波及了方圆百里。一路上。到处都是尖叫的人和破碎的尸体。但是和饕餮的厮杀却还在继续。这简直就是西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场噩梦。
头顶炸出的碎石被火烧的通红。如流星雨一般纷纷坠落。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弧线。
下方姜尧允一脸烟灰。剑眉紧锁。熏得滚烫的银白战甲被他一剑挑开。扔在雪地上。冒起一阵白烟。
“撑下去。放火炮制造塌方。封住地宫入口。”
身下战马扬蹄嘶鸣。他倏地扬起残紫。就着一身单薄的紫色流纹锦袍大喝一声。茶眸里是未曾见过的惊慌。
随风策马而來。风尘仆仆。一身灰衣也是被烧得多处破洞。“王。火炮只剩下最后一枚了。这神器不要也罢。”
“随风。天机镜我们可以不要。但绝不能让他得到。他若得到……恐怕再无回天之力。”
冥皇搜寻天机镜已有五年之久。那人说只有天机镜可以逆天改命。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整件事。包括冥皇的不治之症。其实都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是他。亲手毁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