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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独孤伽罗被胡海抓得有些疼痛,一把推开情绪激动的胡海。
胡海没有防备地被独孤伽罗这一推向后退了好几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问道:“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独孤伽罗垂下头,摇了摇,神色黯淡。清澈漂亮的双眸满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不知所措。
独孤伽罗不是苏威,就算是千年的妖物也未必有能耐在那么大的皇城中找一个人,更何况独孤伽罗与杨坚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并没有所谓心意相通这一说。
趁着胡海分神之时,独孤伽罗扭过头朝着角落中啐了一口血,纸鸢是她施法种在杨坚右肩的,此时纸鸢被破,法力的反噬让独孤伽罗受了点内伤。
“我去找他们,你留在这里。”独孤伽罗轻轻拭去自己嘴角的血渍,对着胡海说道。
“伽罗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让你一个姑娘家去找人?这不可能。”胡海见独孤伽罗想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话语里暗藏着独孤伽罗听不出来的关心。
“你现在的样子能做什么?”独孤伽罗的一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插在胡海的心上,鲜血直流。
独孤伽罗瞥了一眼胡海,看到他一副自尊被击碎后颓败的神情,稍稍放软了语气,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伤还未痊愈。”
不给胡海再说话的时间,独孤伽罗抽出胡海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匆匆离去,她不敢稍作停留,杨坚若是有什么好歹……当初就应该跟着杨坚去赴约,至少出了什么事,两个人一同也有个照应。
独留在小木屋内的胡海垂着头,方才抓着独孤伽罗的手仿佛还留着那人特别的淡淡清香。
就算胡海一直看不清这个女子的容貌,就算独孤伽罗一直对胡海不冷不热,但是她身上毫不掩饰的神秘感让人对这个女子有止不住的好奇,以至于最后是怎么爱上了,都不知道。
杨坚与韦孝宽躲在深巷中,杨坚不断喘着气,右肩上的伤不断朝外渗着鲜血,疼痛使冷汗止不住地从杨坚消瘦的面颊滑落,贺若弼的飞刀上藏有毒。尽管他们一路躲藏时候韦孝宽已经尽力在抹去一路滴落的血迹,但免不了还是有几滴落在了深巷的石板路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杨坚与韦孝宽都不禁屏住呼吸。
“找到没有?”是方仲生的声音。
贺若弼:“跑了。”
“真该死,皇上说过一定要抓住他俩。”方仲生重重砸了一下墙壁,“这侍卫不能进这窄巷,不好搜索,怎么办?”
贺若弼忽然蹲下身子,一抹地上的血迹,血还是黏稠的并未干涸,显然是不久前才滴落在这里的,“他们一定还未走远,你派侍卫在这巷子的所有出口蹲守着。”
血滴落的地方是在巷子的岔路,贺若弼与方仲生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去。
脚步声渐远。
杨坚与韦孝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韦孝宽赫然发现石板路上杨坚所站之处不知何时竟然积了一小摊血迹,他忙死开杨坚的外衣露出肩膀,发现因为毒的关系,杨坚的伤口因为毒性太强渗入伤口深处,表面的伤已经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
若是再不找人医治,怕伤口殃及到整只右手,杨坚的右手不但会废掉,这样血流不止说不定还会殃及性命,“贺若弼这小人!竟然下毒!萧公子您没事吧?再忍忍,我韦孝宽就算是拼了这老命也要护您周全!”
独孤伽罗才赶至引壶楼楼下,就见到在引壶楼的二楼上,数名店小二正在收拾一地狼藉,独孤伽罗几步冲上二楼,不顾楼下招呼客人的小二哥阻拦,上一把抓起一个店小二的衣领,问其今日这引壶楼是否曾有一位样貌英俊的男子来找过人?
店小二被眼前这个相貌清秀俏丽却意外凶悍的女子吓到,怯怯地点点头。
独孤伽罗又问,同那男人相见之人长得什么样?
店小二想了一下,似乎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独孤伽罗脸色沉了下来,难道真的是韦孝宽下陷阱陷害杨坚?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
“那英俊的男人和壮硕的男人去了哪里?”独孤伽罗冷冷问道。
“后,后来来了一群官兵,姑娘您问的那公子同那壮硕的男人一同朝对面楼跳窜逃走了!”店小二想要挣脱独孤伽罗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怎奈何不论那店小二如何挣扎,独孤伽罗抓着衣服的都纹丝不动,“姑娘,您,您请高抬贵手,我就一小二,您打死我,我也不太敢管人官家的事儿呀!”
独孤伽罗一把放开那店小二,继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杨坚与韦孝宽逃走时那样,一把翻过护栏跳向对面楼的平台,吓得那店小二目瞪口呆,和路过百姓的一阵哗然。
那店小二久久没有回过神,本以为那姑娘只是身上的气场强些,怎没想到连身手都如此了得!早些时候逃跑的那公子还需要借助墙沿为撑跳点,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竟然连着力点都不需要,就这么凭空跳了过去?不,那不应该叫跳,怕是用飞更合适!
飞身跃上屋檐,又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楼下仰头好奇的百姓眼中。
跳上另一个屋顶,独孤伽罗四处环顾,这长安城如此之大,若要一点点找,怕是找到杨坚之时早就没命了。独孤伽罗企图再通过纸鸢来找寻杨坚的下落,可自己手上又没有同杨坚密切相关的东西,只是徒劳罢了。
突然想到什么,独孤伽罗的担忧烟消云散,可手边却有些犹豫。独孤伽罗怀袖中,有一样东西一直卡在她的心头,可现在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独孤伽罗缓缓从袖中取出那个当初陈宣华交予她的玉佩,那本是属于杨坚的东西,是早该交予杨坚的东西,可独孤伽罗却迟迟没有把它交还出去,这本是独孤伽罗一个久久挥散不去的心结,可此刻却派上了大用场,这令独孤伽罗的内心好过了些许。
将玉佩放在手中,上好的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流光,玉佩上的缠龙栩栩如生。
独孤伽罗将其反手一握继而朝空中一甩,一只被碧玉雕成的纸鸢浮在半空中,通体发出淡淡的绿光。
独孤伽罗一挥手,那玉纸鸢便朝一个方向飞去,独孤伽罗忙跟在其后。
韦孝宽一脸热汗,扶着一旁快要失去意识的杨坚,靠在石墙后,小心翼翼地撇着那群守在巷口处的巡逻兵。
若此时是他与杨坚二人,大可以冲上前硬拼,只要没有贺若弼,这几个侍卫还不够他俩打的。
可现如今杨坚身中剧毒,解毒迫在眉睫,还有贺若弼不知何时会突然窜出来,仅靠韦孝宽一人,怕今日两人便是得交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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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生路无望()
一阵脚步声临近,韦孝宽一惊,转头,看到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后一脸狞笑的贺若弼。原来,之后韦孝宽虽带着杨坚四处寻找侍卫守在巷口的防卫漏洞,却大意忘了杨坚一直滴血的伤口。
韦孝宽不解,贺若弼虽好战,可其秉性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他也算是忠心为国的良将,怎会变得如此阴险。
“韦将军,若您与杨坚乖乖同我回去面圣,在下保证你们俩死得不会太难看。”说着,贺若弼从怀中又取出一把方才伤了杨坚的毒飞刀。
“呸,今天就是死在这,我韦孝宽也不会向那狗皇帝低头!贺若弼,我本以为你也算是忠良之士,未曾想到你竟然昧着良心为那狗皇帝卖命!”
韦孝宽扶着快要失去意识的杨坚缓缓向后退,却被巷口处守着的侍卫发现,侍卫正欲冲上前之时,看到朝着韦孝宽缓缓逼近的贺若弼后停下脚步,只是堵在巷口为贺若弼堵住杨坚二人的退路。
“噗——”杨坚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色的毒血,神志总算清醒了些,喘着气,想让自己好过些,“韦孝宽,你走!别管我,皇兄主要是想要我的命,你逃,别担心我。”
说到着,杨坚停顿了一下,又喘了几口气,继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仿佛对此刻前狼后虎的情形毫不在意似的,道:“反正,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
独孤伽罗飞快地从这处的房屋顶跳到另一处的房屋顶,身轻如燕的感觉让她的长发随着自己的动作一同飞舞着。
“娘,我好像看到一个仙女姐姐从屋顶飞过去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扯着正在晒衣服妇人,天真道。
那妇人忙着手中的事儿,没空管自己的孩子,嘴上不耐烦道:“大白天瞎说什么胡话!”
独孤伽罗一瞥方才说话的孩子,又跳上另一个房顶,怎料独孤伽罗无意地一瞥让那孩子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将妇人吓了一跳,忙将孩子抱进屋内安慰着。
杨坚感觉到毒性似乎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内脏,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失去了意识。
独孤伽罗见眼前的玉纸鸢突然停了下来,忙朝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扛着杨坚的韦孝宽。
正当贺若弼与韦孝宽对持之时,韦孝宽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力掀翻,撞在窄巷的石墙上,这一撞把韦孝宽撞得不轻,生生喷出一口鲜血,除杨坚之外的众人纷纷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
贺若弼心中一边暗骂那方仲生的不知所踪,一边四处张望究竟是何人能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又把韦孝宽一招打成这样。这力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更何况韦孝宽还是个练家子,连贺若弼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在十招之内拿下韦孝宽。
只见一个女子从屋顶翻身落地,一把掐住还没缓过劲来的韦孝宽,单手硬生生地将他提起来,独孤伽罗面无表情地将韦孝宽摁在墙上。
韦孝宽睁大眼睛,抓着独孤伽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腾空的脚不住地挣扎着。韦孝宽只觉得眼前这个掐着自己的女子好生面熟,可韦孝宽未曾记得自己有招惹过这样清秀脱俗的女子。
不禁心中着急万分,一旁的杨坚还生死未卜,韦孝宽竭力想跟独孤伽罗解释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独孤伽罗的手愈发收紧,似乎是铁了心要下死手。
四周狂风大作,独孤伽罗的乌丝张扬地飞舞着。一旁的贺若弼同众侍卫皆是目瞪口呆,心生惧意。贺若弼更是想一走了之,无奈有皇令在身,自己的一家妻儿老小均在那皇帝手中,若是没达成目标怕自己一家上下包括自己在内均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只见不消片刻,韦孝宽已经开始双眼泛白,挣扎的动作也越显迟缓,贺若弼心中斟酌片刻,权衡利弊后决定先将杨坚带回去复命,而韦孝宽就禀报杨素说他尽心护杨坚突围不成,被自己失手杀掉。
想着,贺若弼便想去将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杨坚带走,谁知,才将双手伸出,独孤伽罗立马便甩了一个巴掌过来,“别碰他!”
这一掌将贺若弼打飞数米远,贺若弼一下子动弹不得,一口呕出嘴里的咸腥。贺若弼的这一摔,竟然将小巷的石板路摔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一旁的侍卫纷纷抽出刀,护在贺若弼身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连拿着刀的手都在抖。有一个侍卫悄悄逃走,企图去寻求还在其他巷口蹲点的侍卫。
因为刚刚贺若弼的行为让独孤伽罗原本抓着韦孝宽的手送了开来,让韦孝宽有了喘息的片刻。大把的空气涌入呼吸道,韦孝宽捂着脖颈不断咳嗽。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继而雷声轰鸣。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仿佛原本清澈的水中被人滴入了墨汁。此刻压抑的气氛,预示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贺若弼吃力地起身,走出侍卫们的挡护,对着一脸寒霜的独孤伽罗恭敬作揖道:“姑娘手下留人!!”
听到贺若弼这么说,独孤伽罗抬眼瞥了一眼这个留着山羊胡的消瘦男人,眼中写满了不屑,独孤伽罗以为那男人与韦孝宽是同伙,便不想与之过多交谈,想转过身给还在不住咳喘的韦孝宽最后一击,谁知独孤伽罗才一转身,贺若弼便从袖口中一连飞出三支毒飞刀,直往独孤伽罗后背招呼去。
忽闻身后风声起,独孤伽罗立马转过身,便看到呼啸而来的飞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伸出二指“唰唰”三下,三把飞刀便被牢牢夹在独孤伽罗食中二指之间。独孤伽罗反手一甩,飞刀反朝贺若弼飞去,贺若弼侥幸躲过一刀,剩下两刀分别插在其腹部与左手。
贺若弼双目怒睁,倒地,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剩下的侍卫们见贺若弼如此,终是按耐不住,纷纷企图逃离这条巷子,那身着青纱衣的女子简直不是人!
谁知,侍卫们还未往后退出几步,全都撞上一堵无形的墙,被一股莫名的弹力弹了回来,身上剧痛倒地不起。侍卫们瞬间心中了然自己已被困在这巷中,难怪救援的方仲生等人迟迟未到。侍卫们忙纷纷朝独孤伽罗求饶,想让其放过自己一命,却被独孤伽罗置若罔闻。
“你……”好不容易缓过劲的韦孝宽,吃力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伽罗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来杀你的人。韦孝宽我本以为你对杨坚忠心耿耿,怎想你竟然设计害他。”
“你说什么?!”韦孝宽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独孤伽罗的眼,瞳孔收缩,“你,你不是……你不是当日与杨坚同来聚富赌坊的那男人!”
独孤伽罗冷哼一声道:“正是。当初竟被你那虚伪的一身正气所蒙蔽双眼…”
“放屁!”韦孝宽忍不住打断了独孤伽罗的话,“若我有心害你俩,早在那日表明身份之时将你俩一举拿下,何以还要到今天才下手!那人!”
说着,韦孝宽又指了指到在地上没了动静的贺若弼,“贺若弼!本为忠良将士竟背叛良心为那杨素卖命!他假意放话邀我同杨坚今日引壶楼约见,为的就是想将我俩一网打尽!”
“啪嗒”天空终于承受不住越发阴沉的云层,一滴雨水落在了干燥的石板路上,溅起几瓣水花。
紧接着雨水接二连三地落下,形成了成片的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昏迷的杨坚身上,杨坚发出一声闷哼却并未转醒,独孤伽罗忙蹲下身子查看杨坚的伤口。
独孤伽罗将自己白皙的手掌覆盖在杨坚溃烂黑紫的伤口上,柔柔的绿光源源不断地传入杨坚的右肩,暂时是抵住了毒性进一步入侵。
独孤伽罗心中一直在犹豫是否应该相信韦孝宽所说的话,毕竟杨坚现在昏迷着,单凭韦孝宽一人所言独孤伽罗无法相信他,独孤伽罗除了苏威外,只相信杨坚一人。
直起身,独孤伽罗背对着韦孝宽,扶起杨坚,冷冷道:“你跟我走,等到他醒来,我要亲耳听到他说你不是跟朝廷一伙的。”
韦孝宽苦笑了一下,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既然独孤伽罗敢让自己跟在她身边一起回去,想必独孤伽罗是料定了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想不到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是个高手!
独孤伽罗就着平地扶着杨坚双脚一蹬便跃上屋顶,韦孝宽讶然,双脚靠着墙上的撑力翻上屋顶,倾盆的暴雨让韦孝宽差点脚底打滑又摔下去。独孤伽罗不等韦孝宽稳住身形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韦孝宽只好在身后吃力地跟着独孤伽罗丝毫没有因为雨势而减弱的速度。
独孤伽罗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