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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腊梅要在家里算卦,王张氏、王廷耀、王长锁、王长柱,都走了过来,马惠恩也抱着王晓叶来看热闹。
每次算卦,腊梅都充当抬簸箕之人,这次自是也不例外。
王晓华新鲜,自报奋勇当了另一个抬簸箕的人。
“谁先算,快着说。”王晓华笑着催促道。
“先算算咱家的木料还能不能找回来?”王廷烁叼着旱烟袋,“嘿嘿”笑着说。在他看来,这纯粹是瞎胡闹。
腊梅:“这样说太笼统,必须依照一个人,是谁家的就必须报上这家主人的生辰八字。”
于是,王张氏报上了王长锁的生辰八字。
腊梅和王晓华抬了一会儿簸箕,待拿开以后,沙土上出现了很多弯曲的道道。
腊梅解释道:“家里盖房子的时候就回来。”
“真的吗?”
王廷烁和王长锁闻听,都来了精神:王廷烁连忙问道:“是不是连寿木一块儿给?”
腊梅指着一个圆圈圈说:“等家里盖好房子以后,有地方放了再给。”同时心里想:我这样说,也好督促你尽快帮父母把房子盖起来。
“嘿!白头发老奶奶考虑的还挺周到。”一听说他的寿木能回来,王廷烁喜不自禁,又有些着急地问:“那什么时候能把房子盖起来呢?”
腊梅想起王张氏每次骂人,都以父母在这院里住为要挟,骂的父母亲十分狼狈,早已憋足了给父母盖房的信心,不由说道:“明、后两年间!”
王廷烁和王长所都嘬了嘬牙花子,王长锁说道:“明、后两年间,不大可能吧!就算要回来了木料,也不够,还差一间房的檩条。砖没一块儿。就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两年里,不可能准备的齐全!”
腊梅眼珠一转,说道:“卦上是这样显示的,那就一定要在这一、两年里盖成。我想,既然‘白头发老奶奶’这样说了,说不定能给以帮助。
“如果违背了她的意愿,错过了这一、两年时间,她一生气,保不住就不管喽。难度是有,尽量克服呗!”
王长锁望了一眼马惠恩:“看来,我们得往这上面使劲儿了。”
马惠恩皱了皱眉头:“咱现在手里一分钱也没有。明年孩子的书费学费都没着落。哪里还有钱准备木料、砖?”
王廷烁却很高兴,挥了挥旱烟袋:“要不,你们到咱过去的地头上拣着能用的树刨几棵去。我看了,咱那里没被炼钢场锯了去。”
王张氏白了老伴儿一眼:“我听说大树全锯走了,没锯的全是小树,会能用?”
王廷烁:“能用不能用,让他们看看去。他们盖起房子来,我们的寿木不就回来了吗?要是紧着盖不起来,我们别再用不上。”
王张氏撇撇嘴,赶紧扭转话题:“给老三算算,什么时候能成家?女方是哪个方向的?”说完,报上了王长柱的生辰八字。
腊梅心中暗笑:看来这一招管用。忙抚平沙土,又和王晓华抬起簸箕。
这一回,沙土上出现了一些圈圈点点。
一家人都看着腊梅的嘴。
腊梅:“六零年结婚,东北方向的。”
王张氏惊道:“怎么会是东北方向的?调着角哩。现在说的可是东南方向的。现在刚刚进五九年,还得等一年啊!”
“准是又不愿意了呗!”王翠霞把嘴一撅,不高兴地说道。
王长柱的婚事,直接影响到她的婚姻。王张氏已经放出话来。王长柱不结婚,不给她订婚。
“算算二霞的婚事。”王张氏又说,随即报出王翠霞的生辰八字。
一番抬簸箕,腊梅指着沙土上的图画说:“东南方向,六二年以后成婚。”
腊梅自是知道她的婚姻。六二年春,已是二十三岁的王翠霞嫁给了东南方的窦庄村,男方比她大七岁。
“还能改变吗?”王翠霞郁郁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卦上就是这么显示的,我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再来一遍。我亲自抬簸箕。”
王翠霞说着,从王晓华手里接过簸箕,脸色却越来越红。
腊梅能猜出她的心思。印象中,前世里这个时候,她已经和八队的朱来顺好上了。
不知道是怎样开始的,但后来是朱来顺被选拔到公社当了材料员。由于写的一手好钢笔字,文章写的也跟形势,又被来下乡的一个县领导要了去。朱来顺前途光明,也就疏远了她。
但她一直穷追不舍,只闹的朱来顺不敢朝她的面,每次回家都躲着她走。由于错过了青春年华,嫁了个比她大七岁的老光棍。
两个人感情不和,王翠霞经常住娘家,直到有了女儿苗苗以后,日子才稳定下来。
腊梅尽管想着心思,但抬簸箕的次数多了,已掌握了抬簸箕的技巧,能凭着手劲儿带动对方,画出簸箕下面自己想要的画面。而对方全然不知。
画面又与上次差不多。
“没多大改变。”腊梅说:“看来可能性不大。”
“什么破卦,纯粹糊弄人!”
王翠霞也看出了画面没多大变化,气得把簸箕一扔,跑自己屋里去了。
场面闹的很尴尬。人们再无心算卦,只好收摊子。
腊梅却多了一个心思:是点拨她呢,还是顺其自然!
当然,要看小姑和奶奶对自己的态度了。要是一直拿自己当小傻妮儿拒之门外,就不管她的事。
如果态度转变了,她或许暗中点拨,谁让她是自己前世的亲姑姑呢!她丢了人,父亲脸上也没有光彩不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贴灶王爷神像()
不知不觉中,年节到了。
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灶王爷上天的日子。这时各家已经没了灶王爷神像,何况灶台上也没了锅,大部分家庭也就没了这个过程。
只有心细又有钱的人家,买来几块糖瓜,点燃了三炷香,愿为了愿为,算是送灶王爷上天了。
腊梅是重生的,深信神的存在,尤其信奉灶王神。
传说,灶王神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家中的灶火,保佑家人并观察家人的善恶行径。
灶王爷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就一直留在家中,到了腊月二十三日,灶王爷便要升天,去向天上的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
玉皇大帝根据灶王爷的汇报,再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
因此,对一家人来说,灶王爷的汇报实在具有重大利害关系。
用麦芽糖祭灶,本意是在请灶君吃了麦芽糖,粘住他的牙,使他不能调嘴学舌,对玉帝说家里的坏话。
为此,腊梅特意从前世买来了两斤麦芽糖,给了母亲马惠恩一斤,干娘瞿希景一斤,让她们供奉灶王爷然后送灶王爷上天。
瞿希景自是知道这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心里无比高兴。但家里没有灶王爷神像,想想把祭灶仪式搞的隆重一些都不可能。
今年就这样过去了,明年家里说什么也得有一张灶王爷神像。
四处一打听,有卖的,却很不理想。
原来,上面虽然破除迷信,不让摆牌位贴神像供家堂,不过暗地里还是有偷偷卖的,一毛钱一套,灶王、天地、家堂都有。
要是有家谱的,就买半套,五分钱,只有天地和灶王爷。是家庭作坊偷偷印刷的,一律用红线条勾画,很是粗糙,也就是有这么一说罢了。
瞿希景心想:既然白头发老奶奶重视这个,说明灶王神很重要,说什么也不能贴个四不像应付。
可买好的又没处买去。想来想去,想到了白头发老奶奶。便对腊梅说:
“腊梅,背地里卖的灶王神像一点儿也不像,你能不能给白头发老奶奶要张好的、像的,年三十贴上,也像那么回事。”
腊梅自是应承,很快从前世买来了两套,给了母亲马惠恩一套,干娘瞿希景一套。灶王爷和灶王奶奶雍容华贵,呼之欲出,印刷质量比现实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瞿希景高兴得没法。
马惠恩却发了愁。
王张氏已经偷偷地买了一套,贴在了北屋的灶台上面。东厢房里虽然也有灶台,是为了冬天烧炕取暖、平时蒸干粮用的,往年不贴灶王爷。
自从吃食堂,这个大家庭也就算被打乱,分开过了。尤其后来按人头分饭,也是打两份儿,王长锁打妻子和孩子的,王贵强帮着二姑王翠霞打爷爷、奶奶和王翠霞的。
后来王长柱从炼钢场回来以后,就完全接过了打饭的任务。
吃饭也分着,一家在北屋里,一家在东厢房里。
“这算不算两个锅灶——分家了,咱可以贴灶王爷神像了?”马惠恩问丈夫王长锁。
王长锁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反正这个也是偷偷摸摸的,上面不提倡,贴不贴的吧!”
马惠恩:“我是想,既然白头发老奶奶给了,说明让咱贴。咱手里有不贴,别再让白头发老奶奶怪罪。”
王长锁:“你要这样想,就贴。咱不能得罪白头发老奶奶。这半年,咱没少受到白头发老奶奶的恩赐。老人终究是自己人,她要不愿意,我再给她解释。”
贴上的第二天,就被王张氏发现了,气势汹汹地说:“还在一个院儿里住着,这就给我分家了?”
马惠恩赶紧解释:“娘,是这样的:白头发老奶奶让腊梅给了我一份,说是让我贴上。我知道你买了,可是,白头发老奶奶又给了,不贴不好,我就贴上了。”
王张氏这一回没有骂。她可以骂马惠恩,可以骂孙子孙女,可以骂傻梅,但她不敢骂白头发老奶奶。
白头发老奶奶已经在队上被传的神乎其神,人们说,白头发老奶奶是善良之神,有福之人才能得到她的保佑,谁要是得罪了她,也会受到惩罚。借她一百个胆儿,她也不敢骂白头发老奶奶。
“哼!你就拿白头发老奶奶说事吧!”王张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既然是白头发老奶奶让你在这个家里供奉,以后有了好处,也不能少了我。”
“那是,那是。”
马惠恩见老太太没有骂人,心里放松了不少,忙说:“我们自然还是一家人,有好处我不会忘了老人的。”
腊梅听说以后,高兴的不行:原来你怕“白头发老奶奶”啊,那我以后就拿“白头发老奶奶”说事。
前世、今生挨了你不少骂,只因你是我奶奶,不与你一样罢了!现在知道了你的软肋,不治过你这个小脾气,我岂不白重生一场!
过了二十三,年味儿更浓了。家家户户都大扫除、糊窗户、贴窗花。对联是队上分的,都是红色宣传。
这时人们的思想都单纯的很,虽然大食堂里的饭食日趋下降,人们还是感念大食堂的好,都早早地就把对联贴到了门框上。
街上也有了年味儿。小男孩儿们满街上撒欢,左手举一小截土香,右手忙着从兜里往外掏小鞭儿。
红红的半寸来长的小鞭儿一挂一百响,一毛钱。大人只给买一挂,放一年下,所以谁也舍不得整挂地放。拆开,每次只舍得揣出十个出来显摆显摆。
但这也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般的家庭没这个条件,孩子们便追随着有小鞭儿放的孩子,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人家放,自己过“听响”的瘾。
王贵勇就属于这类孩子。马惠恩手里没有钱,买不起小鞭儿。
王贵勇在外面看的眼馋了,回来就左手拿根树枝当香,右手做拿小鞭儿状,将树枝凑近右手里的“小鞭儿”,“点燃”了,往虚空里一扔,嘴里“叭”地一声,算是过了放小鞭儿的瘾。
还逗得王晓叶笑得“哏儿哏儿”滴!
腊梅赶上了一次,看的心里酸酸的。想起前世的王贵勇过的幸福美满,要什么有什么,这世里却如此寒酸,也太亏欠他了吧!
其实小鞭儿现实中才一毛一包,一百头。但腊梅舍不得给他买,她的钱已经不多了,年前还有很多用项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 买猪肉、要烟花()
过年了,说什么也得给前世的弟弟妹妹买几斤这世的猪肉。这世的猪都是户里半放养着长大的,生长期一年多。宰杀时还不灌水,是真正的好猪肉。
前世的猪肉没一个不是灌水猪肉,还都是吃催肥饲料长大,三、四个月就出栏。用前世王晓叶的话说:“集上和超市卖的猪肉没有猪肉味儿,能以吃腊梅送来的猪肉一口,不吃街上买的猪肉一斤。”
这个时期,现实中只有县食品公司开门市卖肉,而且是敞开供应,主要卖给县城各个食堂。
也有农村生产队上来买的,但很少。因为各生产队都自己喂着猪,只有接不上又急用的时候才来买。
腊梅人小买的又少,引起了售货员的怀疑:“你一个小人儿,买猪肉干什么?”
这个时候都是吃食堂,连城里的居民也是如此。个人买肉就成了一大奇葩。
“我爹是队长,让我来买的。”腊梅撒谎说。
这时的肉是敞开供应,不凭票证介绍信,售货员虽然将信将疑,但人家拿钱买肉,也只好卖给。买的次数多了,售货员都记住了她这个小买主儿。
“怎么?过年哩,你当队长的父亲还让你来买肉?”售货员笑眯眯地逗她说。
腊梅:“嗯呐。他在别处里买别的东西,让我过来把肉买了。”
售货员:“今天要多少?”
腊梅:“两份,一份五斤。”
售货员:“怎么还分着?不是一个食堂里用?”
腊梅“嗯呐,是给一个当队长的叔叔带的。”
看这小瞎话儿说的滴水不漏,不由售货员不信。
猪肉是六毛七分一斤,花了六元七角。腊梅心里虽然很心疼,但这是给自己的弟弟妹妹的,疼并快乐着。
董倩倩放寒假回家过年,一米六五的个头,苗条的身段儿,白净的面孔,活脱脱王晓叶的翻版。
董倩倩对母亲的这个好小朋友十分喜欢:“我妈说,你带给她很多欢乐,还经常送来很多绿色食品。谢谢你,小腊梅。”
“倩倩姑姑(既然喊王晓叶奶奶,只好喊这个外甥女姑姑了,腊梅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奶奶也帮了我很多忙,要说感谢,我应该感谢你们一家才对。”
倩倩给了腊梅一个漂亮的发卡,一条丝质围巾。腊梅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美得不行。
倩倩见状又说:“你要喜欢,我还有两条过去的,买了也没围几次,你可以拿去倒替着围。”
“你不围了?”腊梅问道。
“现在很少有人围围巾。我是考虑到你来回骑自行车,往脖子里灌风才买的。我的很早就不用了。”
腊梅立刻想到了王晓华、王秀春和郑家姊妹:“你要用不着我就拿着,给家里的姐姐去,刚才还担心她抢我的呢!”
“要这样,我把我的旧围巾都给你,你去送人。”
倩倩又给了她几条围过的围巾。说是旧的,其实没怎么围,跟新的差不多。有丝质的,有毛料的,也有棉线的,拿到现实中,哪一条也是超前卫。
“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没有?”董倩倩又问。
“有啊!我弟弟吃了初一的饺子就七岁了。我的小妹妹过了年就两周岁。我带她来过,人们说,小妹妹长得与叶奶奶很相像。”
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