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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奶奶把话说死了,王晓华…梅决定先不与奶奶照面。又没处里躲,便将小身子藏到门后,想等他们过去了再离开。
一行五人表情各异地走过去了,王晓华…梅正要出来,只听王张氏喊道:“二华,把大门闩上去!”
王晓华转回身,正好看到门后面的王晓华…梅,吃惊地小声说:“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吧,让我奶奶知道了,又要骂我娘了。往后你也不要再来啦!”
王晓华…梅低着头子走出来,眼里浸满了泪花儿:被别人撵被别人拒绝,她觉得很正常,也容易接受。
眼下却是被前世的自己撵了出来,并声明以后不允许再来!这可是自己的家呀,我就是前世的你,如此对待,也忒绝情了吧!
王晓华…梅一口气跑到南坑沿儿上,抱着大柳树默默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抬泪眼望了望昨天重生的地方,那里的杂草都被踩倒了,想必是因为打捞这具小身体的结果。
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是可笑:怪谁呢,现在自己顶的是傻梅的身体,又没对人说过,前世的自己又怎能知道?
王晓华…梅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自己一番。
“傻梅看我们洗澡哩!”
坑塘里传来一声喊叫,王晓华…梅向另一侧望去,原来有一伙儿小孩子在那里洗澡,打打闹闹的声音并不小。是自己刚才太专注了,所以没有发觉。
王晓华…梅赶紧转身往回走。
然而还是晚了,小孩子们爬上坑沿儿,飞跑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都是八、九岁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赤(裸)的身上挂满水珠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王晓华…梅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们。
“你凭什么看我们洗澡?”
一个男孩儿上来推了她一把,把她推了个大趔趄。
“打她!”
“打傻梅!”
“让她趴下骑大马!”
别的孩子起着哄地嚷嚷起来。
先推她的那个男孩儿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摁着她的脖子,呵斥道:“跪下,让我们每人骑会儿大马就放过你,要不然让你吃土!”
被一伙儿光腚孩子欺负,王晓华…梅又羞又恼。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脖子一梗,胳膊一扽,摆脱了小男孩儿的控制。
“嗬,你还敢反抗了怎么着?打你个傻妮子。”大概这具小身体没有反抗过,小男孩儿怒极,照着王晓华…梅的胸膛就是一拳。指着地怒喝:“跪下,让爷爷骑骑大马!”
王晓华…梅直直地站着,怒视着他,小手攥成了拳头。
“你还要打人怎么着?”男孩儿见自己的“命令”失效,不由恼羞成怒,狠狠踢了她一脚,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地上拉。
别的孩子见状,也都叫喊着上来帮忙,拽头发的,抻胳膊的,摁脊梁的,搬腿的
王晓华…梅一人难敌众手,被实仆仆地摁在地上。
王晓华…梅心想:完了,这一回被欺负到家了。
“你们都住手。”
就在一个小男孩要骑到背上的时候,忽然被另一个男孩儿拽到一边,厉声说道:“她一个傻子,昨天又刚被淹着,欺负她干什么?”
然后一手一个,把围着的孩子们都推到一边,拽起了趴在地上的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抬眼一看,这个小男孩儿她没印象,吃饭的时候也没见过,估计是别的生产队上的。
“她是你家里的人啊?你管得着吗?”被拽的男孩儿不服气,气呼呼地说。
拽人的男孩儿:“你欺负傻子我就管!”
被拽的男孩儿:“你以前也骑过大马!”
拽人的男孩儿:“那时她还没淹着。你没见昨天在牛背上驮她,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被拽的男孩儿:“她是你媳妇呀?你这样关心她!”
“哇!傻梅是梁子的媳妇!”
“梁子护着媳妇来了!”
小男孩儿们一下哄嚷起来。叫“梁子”的男孩儿脸涨得通红,狠狠给了被拽的男孩儿一拳,嘴里骂道:“我日你娘!”
被拽的男孩儿也还口骂了一句,两个男孩儿扭打在一起。
别的男孩儿见了,也上去帮忙。战争一下转移到男孩子内部。
王晓华…梅被这一突发事件震惊了,又怕帮自己的那个男孩儿吃亏,怔怔地愣在那里,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梁子”的记忆。
望着圆鼓鼓的娃娃脸,忽然想起来了:“梁子”不就是十二队上的郑存梁嘛!前世里从小学到完小毕业,一直在一个班里学习,自己还曾经暗恋过他。
只因那世自己家里条件不好,他父亲又在县城工作,是十二队上有名的富裕户,也就一直没有表露心意。
这世自己重生了,家庭条件肯定好过前世。那,是成全前世的自己,还是这世自己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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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篦虱子()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不睡觉偷跑出来洗澡,还打群架!”
王晓华…梅正无耻地想心事,一声怒喝把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冲冲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红荆条。
滚在一起的男孩子们一见,打人的和被打的立马都作鸟兽散,跑到坑塘边上找衣服去了。男子也追了过去。
王晓华…梅忙离开,向队部走去。
队部里却关了门,并从里面上了门闩。大门框上虽然写着“食堂如我家”,“生活集体化”,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家,这具小身体又是个傻子,她没有资格敲门。
去哪里呢?
王李氏家是不能去了。三房儿媳妇与婆婆住在一个院儿里,老少十几口人。住的紧倒是小事,主要是她家是富农,很快就会挨批斗,别再因为自己给人家增加“罪恶”。
不过,那家人也在疏远着她,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在房阴凉儿里坐一中午?
凭着这具小身体的形象,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此刻占据她的是一个重生的清醒的灵魂,虽然还在装傻,这败坏形象的事也尽量少做或者不做。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人们说到了碾棚。大意是有个小脚老太太在摊碾子的时候崴了脚,差点儿被拉碾子的毛驴踩着。下工后对队长说,再也不去碾棚干活了。
王晓华…梅对碾子印象很深,小时候没有机器加工,吃的米面都是人工用碾子解决。她可没少与母亲、弟弟、妹妹们一块儿推碾子。
十一队的碾棚就在队部道南的西南角上,离的很近。中午肯定没有人,又有房子遮阴,何不去那里待一中午!
碾棚里外两间。碾子在里间屋,碾棍上拴着牲口套,碾道的四周有很多驴粪蛋子。
外间是个筒子间,没有门,是用来放粮食和罗面的地方。靠东山墙放着两根旧檩条,上面很光滑,看来是干活的人在上面坐着休息磨的。
碾棚里到处是面尘,散发着一股臊臭味儿。不过这里比坑沿儿上强多了。王晓华…梅用手抹了抹檩条上的面尘,躺在上面休息。
一静下来,头又痒的难受。
生虱子是不讲卫生的结果。前世小时候不知道洗头,脑袋上虱子不断。后来大了,知道干净了,经常洗头,虱子也没了踪影。
这具小身体傻成这样,还不知洗过头没洗过头呢?何不到坑塘边上洗洗,也好缓解这难耐的刺痒。
听了听坑塘那边已没动静,王晓华…梅走出碾棚,来到坑塘边上。
此时大人们正午休,孩子们来也是在吃过午饭后偷着来的。只要撵了走,就不会再来。
王晓华…梅知道这个规律,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踏踏实实洗起头来。
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过了,浸透一搓,头发黏糊糊地成了一坨。抓开了,一搓,又恢复了原样儿。
像这样洗多会儿也洗不干净,去哪里找肥皂呢?
王晓华…梅忽然想到了坑泥。这里的土壤都是弱碱性,把坑泥抹在头发上,既能闷死虱子,还能起到去污的作用!
王晓华…梅想到做到,抹了一头稀坑泥,晾晒了一会儿,然后到水中冲洗干净。
还别说,头发滑溜了不少,刺痒也减轻了很多。
往回走的时候,见坑沿儿上有堆垃圾,纸屑布条刮得到处都是。如果有谁家扔出来个破梳子破篦子就好了,正好用来梳梳水湿的头发。
王晓华…梅走过去,用树枝挑了挑——
哇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想瞌睡就有枕头出现!
在垃圾堆里,赫然翻找出一个破篦子。虽然篦齿折了一多半,仅有两、三公分的连接处。
这些就足够了!
王晓华…梅如获至宝,跑到水边洗洗干净,拿着回到碾棚,一下一下地篦起头发里的虱子来。
可能是刚才被坑泥呛的晕头转向,虱子很好往下篦,不一会儿,地上就散落了一小层。而且虱子只会动,不会爬,里面还有很多白色的虮子。
哇哈!这样好消灭呀!
王晓华…梅信心满满,篦了足有一个钟头。直到队上的钟声响了,才用手收起篦下来的虱子、虮子,扔到附近的一个厕所里。
厕所是露天的,里面用砖砌着一个方形便池。由于下雨的缘故,便池里面很稀,有很多蛆在里面涌动。把虱子和虮子扔里面,是最好的消灭方式。
虱子能传播,只要爬到人身上就能生存,而且繁殖特别快。己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想把自己头上的虱子传播给别人,殃及无辜。
钟声敲过三遍,社员们下地以后,王晓华…梅知道食堂里也有人了。由于母亲马惠恩在那里做活儿,她又回到了队部。
“嗬,傻梅的头发顺溜了?谁给你洗的?”峰婶儿一眼看出王晓华…梅的变化,不无惊讶地说。
王晓华…梅笑笑,没做回答。刚刚重生一天,她觉得还不到显露自己的时候。好在峰婶儿正忙着,没有追问下去。
还是和上午一样,马惠恩做什么,她也做什么,像个小尾巴一样。反倒闹的马惠恩有些不自在起来。
一下午很快过去了。蚂蚱眼儿的时候,社员们收工回来了,食堂立时开饭。
天虽然还不是很黑,饭厅里还是点了两盏马灯,高高地挂在屋顶上,把饭厅照的很亮。
接受中午的教训,王晓华…梅端着饭碗找了个角落坐下。角落里放的是长板凳,两条并起来,上面能躺一个人。这让王晓华…梅心里一亮:她看到了晚上住的地方。
不过,随即又让她堵心起来:她看到了三个中午欺负她的小男孩儿,由于都跟着他们的父母,她想起了他们的名字和谁家的孩子。
那个拽着她胳膊非要让她趴下骑大马的,还是他们一大院里没出五服的王贵安。
王贵安比王晓华大一岁,在三年困难时期(忘记哪一年了)得肺炎,没钱看又营养跟不上,连病带饿死掉了。
这一世要不要帮助他呢?
王晓华…梅在心里“哼”了一声,感觉自己胳膊还有点儿疼。
仍然没有小孩子来凑她。
在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人后,王大肚和孙能吃坐在了她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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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 定打赌()
与别人不同的是,两个人都是用海碗盛的粥,用箅子盛的干粮。两个人的箅子里都有十几个大馒头。
吃这么多!
王晓华…梅心里吐槽。
前世就听说他们很能吃,但由于那世有父母领着,还真没与他们在一起吃过饭。
“这吃食堂,可救搭了我了。”
王大肚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粥,夹一口菜在嘴里嚼着,边吃边对孙能吃说:“咱饭量大,吃得多,过去光为嘴忙活了,还每天闲着半截肠子。现在可好,干完活儿就吃饭,还管饱。这共(产)主义就是好!”
“就是,尤其咱这大饭量的,最沾光了。”孙能吃嚼着嘴里的饭菜,“呜呜呀呀”地说:“听说共(产)主义是按需供给,现在刚进入,穿的住的虽然还不能,吃的先解决了也好。”
“对,只要肚里有食儿,别的都无所谓。没听说吗,这叫‘饭食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真希望这样的日子长期坚持下去。”
不一会儿,王大肚的海碗见了底,箅子上的干粮也净了,又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拿了几个馒头。
“能全吃了?”朱能吃望着王大肚的干粮箅子问。
“吃了!一顿没个二十多个压不住饥。晚上了,少吃点儿,再吃这几个也就算了,”
“最多能吃多少?试过没?”
“没有。各人过的时候,我一个人吃多半锅,还不尽兴。”
“试试,尽兴地吃一次。反正是公家的,又管够!”
“别别别,传出去多不好!”
“怕什么?个人的肚子,别人想吃还吃不下哩!”
“你陪着我!”
“我不行,比你差远了。”
“我吃两个,你吃一个,总行了吧?”
“行!老朱,给他比!”邻桌的王秃子听了二人的对话,起哄架鸭子地嚷道。
“比什么呀?”
周围吃饭的人们都把目光投过来,好奇地问。
王二秃子站起来,号召性地对大家说:“王大肚和朱能吃要比赛吃馒头,你们愿意看不?”
“愿意!”
吃饭的人们一下哄嚷起来,七嘴八舌地鼓动道:
“光知道他们吃得多,还真不知道吃多少,让他们比比看。”
“对呀,别光闷头吃饭,也给大伙儿找点儿乐呵!”
“就是,权当看场演出。”
朱能吃本来就是个人来疯,见大家都怂恿,站起来说:“比就比,你们说怎么个比法儿吧?”
王秃子翻白了一下小眼睛:“比赛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自己定赌物。”
王大肚:“我刚弄了两斤好旱烟叶,劲儿大着哩,我赌这个。”
朱能吃:“那我就打两斤白干酒,我输了,两瓶酒是你的,你输了,两斤旱烟叶是我的,怎么样?”
王大肚:“行。不过呢,这事还得给队长说一声。队长要是不同意,这事也等于白说。”
王秃子摆摆手:“给队长说什么呀,让厨师多蒸两笼屉馒头不就得了。反正队上有规定:吃多少都可以,只要不吃到肚皮外头就行。你们是往嘴里吃,怕什么!”
“我去叫厨师去。”一个小伙子唯恐王大肚反悔,立马把厨师叫了过来。
厨师也是本队人,姓王名现起,蒸的一手好馒头。没吃食堂的时候,村里过红白大事,所用馒头都出自他的手,人送外号王馒头。
王馒头性格开朗,爱热闹也爱管闲事。谁家婆媳闹矛盾了,邻里之间闹纠纷了,都愿找他调停,在队里口碑很好。
当他了解清了以后,爱热闹的脾性上来了,推波助澜地说:“既然是比赛,也得定个数量吧。”
王大肚:“定了,我吃两个他吃一个。比如说,我吃了三十个,他吃了十五个半,就算他赢;他吃了十五个,我吃了三十一个就算我赢。”
王馒头:“那不行,这样忒随便。应该先定个数,吃到了这个数才能算赢。如果你们两个都吃不到,你们两个人都算输。两斤旱烟叶和两瓶白干酒归伙房,让大家享受。”
“好!这样最公平。”
“我们不能光给他们当拉拉队,也得落点儿实惠。”
人们一下群情激昂起来,有的甚至拍起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