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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坐在了小炕炕沿上,小姑娘直拿眼睛瞅炕里坐着的王晓华。
王晓华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小姑娘很面熟,好像自己前世一块儿玩儿大的小伙伴儿王秀春。
由小姑娘又联想起了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是王秀春的奶奶,家里是富农成分,老伴儿王占林在土改运动中被斗身亡。
她本人姓李,人称王李氏,也在四清运动中倒在批斗大会上,从此一病不起,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前世的王秀春与自己同岁,看她的年龄,自己重生到了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末期。
可这具小身体和这个中年瘸腿男人,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王李氏扭头望了望王晓华,对中年瘸腿男人说:“下午就来过,门锁着,屋里没动静,晚饭又没见她去食堂吃,怪不放心的。我过来看看有事没有?”
“没事。这不,喝了一碗粥。傻人命硬,死不了。”中年瘸腿男人没好气地说。
“别这样说,好歹是条性命儿。这孩子也真够大命的,光捞就捞了多半个小时,愣控过来了。”老太太说着摸了摸王晓华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热,这孩子体格真壮。”
“真不如死了好。”中年瘸腿男人磕了磕烟袋锅,又装上一烟锅旱烟,点燃了,抽了两口说:“傻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九岁了不识一个数,养着这个有什么用?”
“咳!”王李氏叹了口气:“跟着她娘投奔了来,就是这家里的人了。她娘是为这个家生孩子没的,看在她娘的份上,把她拉大,然后给她找个婆家,也算对得住她娘了。”
瘸腿男人:“大了还不知找到找不到婆家哩?”
“小女孩儿,好找。找个年龄大的,家里穷的。有寻不上媳妇的不嫌。你赶老了,也有个端茶送水的人。”
“咳,难以说。我先受累是真。”
“现在吃食堂,不个人做饭,好得多。我成分不好,要是好,来回吃饭领着她也不费劲儿。因为这个成分,我不敢,怕你受连累。”
“三婶儿,别说了,我听你的。她娘带着她投奔了我,我怎么样也不能推给别人。我也想过了,养着她吧,反正吃队上的,我白搭点儿工夫,来回领领她。”
“那好,你歇着。你顾不过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儿,小小不严地帮帮你,我想还行。”
王李氏说完,理也没理炕上的王晓华,领着王秀春走了。
从二人的对话中,王晓华知道了这具小身体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一个拖油瓶。她的生母带着她嫁过来以后,生孩子难产死了。这个瘸腿中年男人是她的继父。
怎么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王晓华赶紧搜索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记忆。
哇嗬,想起来了,少儿时确实有过一个一闪而过的小傻妮儿,也有过一个男性瘸子。
这个男性瘸子在前世与王晓华是一个生产小队,姓王,名叫长耕,由于兄弟间排行第二,腿又瘸,人们送外号二瘸子。
二瘸子人性差的不要不要滴。好逸恶劳不说,还光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据说,他的腿就是在年轻时偷东西被人发现,让人们给打折的。
四十岁上,连哄带骗,把邻村的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小寡妇弄家来成了亲。那小寡妇带来一个七、八岁的傻女儿,傻得话都说不清。具体名字忘了,只知道人们叫她傻梅。
傻梅的母亲嫁过来一年多,难产死了。随后不久,傻梅也掉到坑塘里淹死了。
有传言说是二瘸子嫌拖累把她扔水里的。不过没人站出来指证,傻梅又没有一个亲人,扒个坑埋了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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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魔继父()
还传闻说挨饿的时候二瘸子偷挖刚死之人的坟墓,把尸体上的肉都剔下来煮了吃了。也是由于没证据,才没受到制裁。
二瘸子死于三年困难时期,不是饿死的,而是因为强(奸)了一个年轻媳妇。那媳妇想不开上吊自尽了。第二天人们发现他也死在村南葫芦沟里。浑身溃脓,是被打死的。凶手始终也没有找出来,后来便不了了之。
由于他死的早,又不住在一条胡同里,王晓华与他接触的很少,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
悲催的是,却让自己重生在了这个了解不多的傻梅身上,成了一个无赖的继女。
想到这里,王晓华又把崔判官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让我重生到谁的身上不可,为什么偏偏重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这岂不是小傻子身边睡着一头恶狼!!!
果然,王晓华的担心应验了:
二瘸子送走了王李氏祖孙,闩好大门、屋门,灯影里把自己脱了个净光,四仰八叉地躺好以后,才用手搧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也太放肆了吧,你面对的可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就算傻,也不可以这样一丝不挂地(裸)睡吧!”
王晓华腹排着,赶紧把头扭向里面。
然而她却睡不着,脑海里想的全是前世自己的家人。
前世里,她的家里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算上她,一共七口人。
通过他们的对话,再看王秀春的年龄,还有晚饭喝的那碗粘稠的玉米面粥、拿来的白面馒头,王晓华分析,自己重生到一九五八年夏天无疑了。
因为历史上是这一年吃的食堂,并且管饱管够,饭食也很好。到了五九年春天,就是大饥荒年代了,根本没有玉米面粥和白面馒头。
一九五八年是大跃进的年代,也是历史上最折腾的岁月的开始。这时自己的家人都还健在,正好在以后的吃食堂挨饿、三年困难时期,用自己几世为人的经验,帮助家人度过难关。
因为在那最折腾的年代,她的家里失去了父亲、哥哥、姐姐三个顶梁柱的生命。
哥哥王贵强最先,是在一九五九年吃食堂时期,由于营养不良得浮肿病死的;
父亲王长锁在六一年挖灌溉渠时砸死的;
姐姐王晓玲在文(革)期间,与男朋友约会被抓后游街示众,不堪屈辱跳坑塘死了,她男朋友被绳之以法死在了审讯室里。
母亲马惠恩一个人拉着她和弟弟王贵勇、妹妹王晓叶过,日子比黄连还苦不说,还多次被大伯逼嫁。每次夜晚醒来,她都能听到母亲压抑的低泣。
她之所以要重生到自己的少儿时代,就是为了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王晓华这里正浮想联翩,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在她的小身体上到处乱摸。
王晓华一激灵赶紧坐起,把后背紧紧贴到东山墙上,愤怒地瞪着面前这只粗糙的大手。
“妈、的,躲什么躲!”
二瘸子爬起来,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拽着王晓华——不对,此时应该叫傻梅了。叫傻梅也不对,因为身体是傻梅的,灵魂却是王晓华的,那就合二而一,去傻留梅,叫王晓华…梅吧!
二瘸子拽着王晓华…梅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恶狠狠地说:“死不了就侍候老子,老子不能白养活着你!”并把她摁倒在身子底下。
王晓华…梅几世为人,如何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
“畜生!祸害八、九岁的女孩子,你也算个人?”王晓华…梅心里狠狠地骂着,用嘴狠狠咬住了二瘸子的胳膊。
已是黑夜,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弱小的王晓华…梅手无寸铁,再没有别的自救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咬了。
王晓华…梅拼了全力来咬,把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
“啊!妈、的,你咬我!”
二瘸子吃疼不过爬了起来,用另一只手狠狠搧了王晓华…梅一巴掌。不过,身子却挪开了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获得自由,赶紧从炕上出溜下来,光着脚丫顺着炕沿往屋外跑。开开屋门,又向大门口跑去。
跑出去,离开这个恶魔的家!王晓华…梅边跑边想。
然而,就在抽开大门门闩的时候,二瘸子光着身子赶到了,抱起她又往回走。
王晓华…梅一看跑不掉了,再顾不得装傻装呆,扯着嗓子招呼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同时在二瘸子的怀里又踢又打又抓。
这时还亏了她傻没人给她剪指甲,长长的指甲扎进皮肤,一拉五道血印子。没几下,二瘸子的脸上就开了花。
二瘸子忍着疼,把她挟在一只胳膊里,一只手攥住她的两只小手儿,继续往屋里走。
王晓华…梅见呼救立时来不了人,到屋里惨剧就可能发生,心一急,两只小手一用力,将二瘸子的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一股血腥流了出来。
“妈、的,把我手指头咬断了!”
二瘸子抽了抽手指没抽出来,“啪!”把王晓华…梅扔在了地上,一只臭脚踩在王晓华…梅的脸上。
颚骨被踩的生疼,王晓华…梅再也用不上力,二瘸子的手指被抽了出来。又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把王晓华…梅提溜起来。
“二耕,怎么啦?”王李氏闻声赶了过来。
“二耕,大黑下的打孩子干什么?”是男人的声音。
“嗬,还光条着呢!”
“嘻嘻嘻”
“哈哈哈”
一伙子男人嬉笑着走了进来。
二瘸子闻听,才知道自己一丝未挂,“啪”一下子把王晓华…梅扔到一边,跑屋里顾身子去了。
“咳,黑灯瞎火的,跟孩子一样干什么?”王李氏说着,抱起了趴在地上的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抱着王李氏的脖子,瑟瑟发抖。
“看把孩子吓的。浑身抖得厉害。”王李氏用手给王晓华…梅擦了一把鼻涕眼泪,不无心疼。
“怎么啦?好好地打孩子干什么?她今天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难道你不知道?”
二瘸子穿好衣服出来后,一个中年男人口气严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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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梳头、洗脸()
“她不听话,叫她睡觉就是不睡。我打了她一巴掌,这不,就给闹起来了。”二瘸子满嘴跑起舌头:“你们看,我的脸都给抓破了。这个死柯杈子,真不如死了好!”
“你的脸是她抓的?”
“不是她还有谁?我往屋里抱她时抓的。”
“奇了怪了,她一个傻子,也知道用指甲抓人?”
“光抓呀,还下口咬呢。你们看,手指头,胸膛上,都是她咬的。”
二瘸子唯恐自己的“委屈”别人不知道,把手指头和胸膛上的伤口指给人们看。
“咬的好呀!这说明她开窍了,知道反抗了。”
王晓华…梅抬泪眼望了望说话的人,原来是生产队长王贵兰,人送外号瞎兰子。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特征明显,又当了二十多年生产队小队长,王晓华…梅对他印象很深。
“妈、的,老子非治过她这劲儿来不可。傻x妮子,还反了她了!”二瘸子说着,两手掐着王晓华…梅的小胳肢窝,就要强行抱过去。
王晓华…梅紧紧搂着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松手。把王李氏拽了个大趔趄。
“你别拽了,再拽我这脖子就断了。”王李氏痛苦地嚷道。
二瘸子松了手。
王晓华…梅浑身抖作一团,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看今晚上你是抱不走了。就让她跟着三奶奶睡吧。明天再说。能跟着你,尽量跟着你。不行的话,队上安排。”队长王贵兰说着,又问王李氏:“三奶奶,你家睡的开吗?”
王李氏:“睡得开。一个孩子,能占多大地儿。让她跟三个孙女挤一晚上。只是我成分不好,别再连累别人。”
队长:“没事。有人问就说我安排的。”
王李氏放下王晓华…梅,牵着她的小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家走去。
王李氏家住房并不宽绰,一处小四合院住着三房儿子儿媳。大儿子一家住北屋西里间屋,二儿子一家住西厢房,三儿子一家住东厢房。
三房儿媳给她生了五个孙子,五个孙女儿。三个大孙女都在北房东里间屋里给奶奶作伴儿。
东里间屋里垒着一大一小两条土炕,有一个与王李氏通脚,有两个睡在小炕上。王晓华…梅被安排在王李氏的里边,头挨头,脚头里是王晓华…梅的少儿伙伴儿王秀春。
没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她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她也没说,知道说了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何况刚刚重生,也不可表现的太突兀不是。
一是身体虚弱,再就是逃离了恶魔心里踏实了,王晓华…梅一觉睡到天明。
生产队上的钟声响过三遍以后,王李氏的儿子、儿媳都去出工了。
王李氏把三个孙女喊起来,让她们都回自己父母的屋里,照顾小(弟)弟小妹妹去了。
王晓华…梅也跟着爬起来下了炕。王李氏递给她一把梳子,关切地说:“自己学着梳梳头,梅!”并把一个方框镜子支在炕沿上。
无意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背带裤被恶魔继父扯坏了,已经盖不住羞。臊的她赶紧又爬到炕上,用被单盖住身子。
“脱下来吧,奶奶给你缝缝。”
王晓华…梅的这一举动没躲过王李氏的眼睛,脸上爬上一抹欣喜:凭着这个动作,凭着昨天晚上她喊“救命”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不松手来看,这孩子已经开窍了。
短裤从中间被撕开,没补丁的地方被扯的四分五裂,必须打补丁才能缝住,要缝好不是三针五针就能办到的。
王李氏摇摇头,到西里间屋里找了条王秀春的四角短裤,给王晓华…梅穿上。短裤是上裤腰的,又肥又宽的裤腰能达到胳肢窝里,王李氏又找来一条布袋子给她扎住。
“奶奶,你给她扎腰带,她不会解,有手儿的时候还不全装在裤子里?”跟进来的王秀春笑道。
“也是的。”王李氏脸上爬上一抹愁云:“梅,你学着解解腰带,学会了你才能穿这样的裤子。”
王晓华…梅很麻利地解开了。
这是生活常识,她必须表现出力所能及。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儿,是无法摆脱恶魔的手掌的。
“那你再扎上。”王李氏高兴地说。
王晓华…梅又麻利地扎上腰,还系了个活结。
“她开窍了!”王李氏高兴地对王秀春说:“你看她扎的多好!”
“看着她这会儿不傻,奶奶,我给她梳梳头。”王秀春也高兴起来。
王李氏:“你轻着点儿,她头发都絮成了毡,不好梳。”
王秀春:“奶奶,我会的。”
可哪里梳得开!梳子插在头发里,根本走不动,还扯得头皮生疼。
“我自己。”王晓…梅想起头发里的虱子,怕被王秀春看到,便要过梳子,自己一点儿点儿梳理。
然而,她也梳不开。正想王李氏说的那样:头发都成了一个一个的毡疙瘩。
“奶奶,剪了!”王晓华…梅拽着一个头发疙瘩说。
“也只能这样了。”在一旁观看的王李氏说着,拿起剪刀给她剪了下来。
“老天爷,这孩子得多刺痒呀!”王李氏把剪下的头发举到王秀春面前:“你看,头发里光虮子,还不知有多少虱子哩。你快拿个豁子碗盛头发,一会儿烧喽。”
王晓华…梅脸上火辣火辣的,觉得很对不起王李氏一家人:人家好心收留自己过夜,别再把一家人传上虱子。
费了一早晨的时间,剪了多半碗头发疙瘩,终于疏通了,并剪成了一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