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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背后;隐隐有卫栖文的影子
安保卿思虑再三;终于按捺不住拨了那个号码;赵永璋气定神闲。似乎早料到他会打这个电话;说话也没那么多遮掩;提到自己不过是受人之托;但可拍胸口保证;这件事无论对度娘;还是对安保卿。都是天大的喜事。
安保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这些事赵永璋当然不可能说的直白;甚至连一点口风都不能露;透与不透全看你自己的悟xing。他先是心中一沉;后来转念一想;赵永璋说的不错;此事果然是福非祸;度娘虽然离开了蒲公英;但大世界终不是她久留之地;此去吴州不说一步登天;至少后半辈子有了着落;那家茶社说是赵永璋的产业;其实是白送于度娘;这还不过是见面礼罢了;以后种种好处自不必提。
相识一场;也算对得起她了。
安保卿既然打定主意结这个善缘;也不瞒着度娘;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利弊祸福全都说的清楚明白;本以为问题不大;毕竟比之身若浮萍、朝不知夕的漂泊生活;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料度娘断然拒绝;安保卿勃然大怒;他无论如何也没勇气对苏海那人说不;更承受不了得罪那人的后果;只好给了度娘几天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度娘当然知道拒绝后果;别看安保卿对自己一向关照;也从没有过什么过界的举动;但她心里很清楚;归根结底;自己也不过是这些人手中的货物罢了;区别只在于有些主人面狠心狠;而有些主人面慈;心却更狠
青州教父的名头;从来不是做好事得来的
温谅沉默不语;也怪不得安保卿;从他的角度看来;此举既能巴结了那人;又给度娘找了一个归宿;别说她这样一个女子;就是多少身份地位比她高了百倍之人;也许还巴不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但温谅终究是不同的;他之所以不同;就在于许多事情;他会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那世上好的;却未必是我要的
“你为什么要拒绝?”
度娘凄然道:“这些年我托庇在九哥门下;可说是我懂事以来最知足也最安稳的时光;所以无论如何我对九哥都充满感激。度娘的身子早已脏了;如果去了苏海;既能报答九哥的恩情;又能为自己寻一处落脚的地;我不是不知足的人;早该欢欢喜喜的答应才对;可……可……”
她终于哭了出来;泪花顺流而下;冲乱了脸上的淡妆;却更见清丽脱俗;秀丽不可方物。
“可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哭声渐消;珠泪涟涟;温谅安立不动;连眼角都没有跳动一下;仿佛早料到了这一层;淡淡的道:“那又如何;世间不如意者十有;我还以为你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是;我明白;但我真的舍不得;”度娘眼眸中突然流露出让人心醉的温柔;她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清冷的月;轻声道:“我舍不得啊”
“我七岁时父母因为车祸去世;被邻居家的好心人收养;十岁那年却被那个我叫了三年父亲的男人强暴。十一岁时离家出走四处流浪;直到两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进入蒲公英;我在那里整整呆了十年;学琴棋书画。学社交礼仪;学茶艺;学品酒;学如何取悦男人;更要学怎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直到那一年遇到九哥。他只见了我一次;尝了一次我的茶;就让猫娘点头放了我走……”
“九哥从没说过他带我走花了多少钱;但我知道他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几年我在大世界容身;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心尽力替他招揽更多的客人;如果能有机会报答他的恩情;哪怕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
度娘唇边微微翘起;那种幸福的笑容。像极了温谅身边的女孩子在某一时刻的样子。
纵然苦难;可人世间终归有属于每个人的幸福吗?
纵然沉沦;可人世间终归有属于每个人的未来吗?
温谅叹了口气;道:“他对你好吗?做什么的?”
“他是一个种菜的农民;家就在青州郊外的乡下;前两年开始种了一种叫什么大棚蔬菜的东西;就是冬季也能吃到夏季的菜了;听起来挺新鲜的是不是?去年冬天他正好在我住的地方卖菜;大冷的天还下着雪;他叫卖着却招不到一个客人。大家都以为他这菜有问题;价钱又贵;不敢买也不敢吃;我瞧他可怜;就随手买了一点;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也从那以后每天他都会来这里卖菜。每次也只有我一个人买那么一点点……”
蔬菜大棚虽说八十年代就已经出现;但直到九十年代后期才开始逐渐被世人接受;这个人有这样的眼光;倒也有几分才干。
“也许是这样熟悉起来的吧;他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说话;身上总是搞的脏兮兮的;可也只有这样一个人;会对我毫无芥蒂的笑。我告诉他我所有的一切;他没有鄙视;没有谩骂;没有嘲讽;却只是把我抱在怀里;就那样守了整整一夜。”
度娘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对着温谅再一次屈膝跪下;道:“这几天我想了许多;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有这样的奢望;我决定到苏海去;做那人的林中鸟笼中雀;只求温少能劝一劝九哥;别去为难他好吗?”
安保卿当然不是傻子;那天度娘刚一拒绝;他就明白其中另有隐情;小小的青州;只要安保卿留心;又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第二天度娘就收到了他在大棚里种菜的照片;安保卿一句话没说;却胜过了世间所有的折磨。
温谅这一次没有躲开身子;看着跪伏在地的女人;犹豫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安保卿未必再为难他……”
度娘抬起头;秀目含泪;红唇如血;道:“我不去;他是个死;我去了;他更得死;温少;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温谅又叹了口气;道:“你都想明白了;又何苦要去苏海呢?”
“至少我去了;我才有脸来求温少……”
没有人可以不舍去任何东西;而只要求别人无偿的相助;度娘十岁时就懂了这个道理。温谅跟她不过几面之缘;可他跟安保卿却是相交莫逆;一边是一个种菜的农民;一边却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何取舍。
她不能既奢望幸福;又要别人来帮她抵挡苏海那边的怒火;那不仅侮辱了别人的智商;也太高看了自己。所以她舍弃了所有;才肯跪在温谅面前;只求他说一句话;保心上人一个平安。
她知道;如果青州还有一个人能让安保卿俯首听命;只能是眼前这个少年
温谅慢慢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道:“我再问你一次;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愿意做一个衣食无忧甚至很可能身家万贯的林中鸟笼中雀;还是做一个ri出而作ri落而息但一生都普普通通的郊区农妇?”
度娘凄然一笑;道:“我这样的人;会有选择命运的机会吗?”
“如果我说有;你会选哪一个?”
度娘的眼中迸shè出不敢置信的光芒;颤声道:“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我当然会选后者……”
温谅微笑道:“这不是傻子才会做的选择吗?”
“那世上好的;却未必是我要的;我愿意做这样的傻子……”
温谅沉吟不语;在度娘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来回走动;窄窄的小巷;只能听到皮鞋击打水泥地面的声音;却不知怎的;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过了许久许久;温谅停了下来;无奈道:“好吧;我好人做到底;成全你这份心意。”
度娘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本以为温谅能答应劝说安保卿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却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小人物;连苏海那人也敢得罪。
“温少;你……你……”
温谅苦笑道:“我就是那第二个傻子”
不在局中;谁也想象不到得罪一个封疆大吏需要多大的勇气;尤其碧螺chun在苏海的发展还需要对方的大力支持;换句话说;帮度娘出头的预期效益为负无穷大。
这个决定很傻;但温谅觉得很值得
目送度娘离开;温谅搓了搓冻的冰冷的手;转身又回了大世界;安保卿显然没想到温谅会去而复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迎了过来。
温谅先喝了杯水暖暖身子;然后仿佛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道:“度娘那件事;先拖一拖吧。”
安保卿手颤了一下;身子霎时变得有些僵硬;支吾道:“温少;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温谅笑道:“这没什么瞒不瞒的;度娘是你大世界的人;怎么安置自然你说了算。不过人家既然有了合适的对象;我觉得吧;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你说是不是?”
安保卿的额头都快有冷汗;道:“对;对;可是;可是……”
“放心吧;先拖一拖;苏海那边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温谅重复一句;喃喃道:“总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总会有的……”
正文足量
度娘事件;伏笔在第四卷五十五章千秋功过;有兴趣的可以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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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不及马尾忆前尘()
当温谅还在苦思如何才能避免一位封疆大吏的怒火时;远在关山的顾时同却已经直接面对了这个难题。如果不是两人间势成水火的关系;温谅其实还可以考虑从顾时同那里学一点前车之鉴。
关山省委大楼。
虽然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早上顾时同来时那一脸的yin沉和急匆匆脚步;已经让这些人jing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各类八卦以超光速的频率瞬间辐shè到了整座大楼;当传到扫地大妈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明华偷税漏税即将倒闭”等匪夷所思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培东早上的行程因为这起突发事件被完全打乱;省委秘书长数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却还是忍住了前去敲门的冲动。一个小时后;顾时同才从书记办公室出来;以他的城府;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但一路上遇到相熟的官员也不打招呼;低垂着头匆匆离开;可见跟于书记的谈话;并不是多么的舒心。
青州;明华总部。
齐舒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穆泽臣正在接听电话;只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就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身份。大概过了四五分钟;穆泽臣放下电话;在办公桌前静立了片刻;才走到齐舒身边;低声道:“顾总一会就到。”
他们也是刚刚得知陈太平在昨夜凌晨时分已经招供;并将所有矛头指向了顾时同;往省报投匿名信;诽谤温怀明;跟踪盯梢、意图偷拍取证等等等等;全都是在顾时同的指使下进行。这份口供杀伤力极大;要不是顾时同在江东地位稳固;换了其他身份略差一点的人;都很有可能逃不过牢狱之灾。
齐舒静默无语。穆泽臣突然一阵焦躁;恶狠狠道:“我早说陈心靠不住;顾总还总不听;今天如何?换了我手下任何一个兄弟。也不会连一夜都顶不住”
也难怪穆泽臣恼火;昨晚才跟齐舒商议了许多计策;包括如何改善陈太平在里面的环境;怎样坚定他守口如瓶的信心;怎样打点关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这个一直被顾总看重。视为心腹的家伙投敌了……
这就仿佛为了追求女神;练肌肉练口才买车买房;最后扑倒了发现竟然是人妖;换了你你什么心情?
穆泽臣能忍着没有说脏话;已经是近年来修身养xing的辉煌成果了。
齐舒却仿佛一切都不在意;身子后仰;双腿交叠而放;整个人都窝在柔软的沙发内。长长的睫毛垂下;剪水双瞳只顾盯着自己白皙的手心;道:“我们棋差一着。也怪不得别人;心哥招了;肯定又他非招不可的理由。现在刘天来看管极严;曾智又靠不住;我们睁眼瞎子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等顾总来了;再做决定吧。”
穆泽臣看着她;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他似乎有点受不了房间内的气氛。说了一句我先出去安排一下;转身开门而去。齐舒这时才流露出一点颓然和疲态;她的心情;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和无谓。
虽然这次行动由她执行;但一切细节也和顾时同穆泽臣多次商议;并最终由顾时同拍板通过。但她跟随顾时同多年;深知他的为人;只看结果;不问过程;这一次搞成这样;真不知会被训斥成什么样子。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梳妆盒;补了下淡妆;然后将身上坐的有点褶皱的l套装重新抚平;确认全身上下无一瑕疵之后;才云淡风轻的走了出去。
算算时间;顾时同也该到了。
顾时同这一次单车独行;跟以往的大张旗鼓泾渭分明;从专属通道直上三十七楼;进了房间之后一言不发;只是坐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面部轮廓同顾文远有五六分相似;整个人看上去文秀多过威严;但一向无法无天的穆泽臣和见人先笑三分的齐舒却都乖乖的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平常这个时候都由齐舒开口活跃一下气氛;但今天明显不太合适。穆泽臣又等了一会;终不能这样下去;试探着问道:“顾总;于书记怎么说?”
顾时同依然闭着眼;冷哼道:“怎么说;哼;严惩不贷”
穆泽臣心头一紧;道:“撇干净不行吗?于书记也不能只听陈心一面之词啊;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指使的?”
“啪”
顾时同从早上憋到现在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证据?你去跟于培东讲证据?我的心腹去整我的仇人;说到天边能脱得了干系?”
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于培东还肯见顾时同;就是说不愿意将事情搞大;若你真要舔着脸非得跟人家装傻;那就不是严惩不贷四个字可以解决的了。
穆泽臣和齐舒同时身体一震;多少年了;何曾见过顾时同发这么大火;穆泽臣一时诺诺不敢再说;齐舒妙目一转;却去旁边倒了一杯茶;款款端了过来;柔声道:“严惩;要到哪种程度才能让于培东满意?”
直到此时;齐舒还没有意识到她即将要面对的命运;在青州;在关山;乃至整个江东;哪怕于培东发了话;可只要顾时同愿意;他仍旧可以将影响压到最小;无非是多做一点幕前幕后的交易;多付出一点金钱上的代价而已。
这是身为明华集团掌门人的自信和底蕴;也是凝聚他们这些下属的动力和源泉
顾时同接过了茶;喝了一口又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道:“泽臣;从集团拿出一千万成立明华慈善基金会;联合红十字会、市民政局;今年chun节无偿向全青州的贫困党员、五保户、生活困难群众及失学儿童提供御寒、财物、食用和学习用品;另外;在老城区改造、经开区开发等正筹建或进行中的项目上做出大的让步;投资额再往上浮动三到五个百分点;还有在省市两级报纸上登文致歉;明华在青州城区改造项目上没有按照市委市zhèng fu的意见充分照顾到被拆迁户的诉求和利益;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为弥补市民的损失;特拿出五百万元交由市政、城建和民政部门进行补偿……”
顾时同每说一件事;穆泽臣立刻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就会分毫不差的深深的印在脑海;这份过耳不忘的本事;就算是齐舒;也是远远不及。
每一个能走到人生高处的人;都有他的成功的理由;穆泽臣当然也不例外;如果只当他是顾时同的走狗和打手;那只能是自己瞎了眼。
“都记下了?”
“记下了;一周之内全部执行到位”
顾时同摇了摇头;道:“一周太久了;于培东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解决这件事……”
穆泽臣犹豫了一下;先不说涉及到的巨额金钱公司账上拿不拿的出来;单单打通zhèng fu部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