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挫败与无力感弥散在每一个仰望星空却为了方向而迷茫的年轻人心里,于是崔健穿着破烂的短裤用饱含沧桑的嗓音,嘶哑的高喊一无所有,于是海子穿着白衬衫和蓝西裤安静的躺在山海关的一辆慢车道上,等待生命的终结和灵魂的重续。当作为社会jing神生活的主要内容的传统观念和古典情境消失得无影无踪,整整一代人就此抛弃了作为时代心灵的最后依凭的理想主义。
这是一个真正在jing神和心灵上无所期待的时代!
“思想是zi you的……”
长发女孩带着穿透力的清越嗓音唱起这首德国民歌,一直吵吵闹闹的车厢顿时安静下来,在她身后的下铺上坐着四五个年轻男女,随着她的歌声轻轻的打着拍子,上铺本已睡下的中年男子也坐了起来,闭着眼一副聚jing会神的样子,还有三三两两如同温谅这样围观在过道上的旅客。而其他隔间也不时的有人好奇的探出头来,打量着旅途中新鲜的一幕。
那个一直追着温谅叽叽喳喳的短发女生追着温谅出来,看到长发女孩后差点雀跃起来,道:“哇,歌手哎,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梦想这样,一个人一把吉他去天涯海角流浪……不过嘛……”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神,后面的话温谅不想知道,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生吐吐了舌头,乖巧的站在一边,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温谅听着歌,突然发现上官晨露从最前面的隔间里出来,站在人群的最后,随着歌声悠扬,梦幻般的双眸中突然有了点直指人心的悲伤。
她也同时看到了温谅,温谅友善的笑了笑,女人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不过,这与自己无关,温谅不以为意,听完了这首歌,热烈的鼓起掌来,跟着起哄的人群大喊着再来一首。
长发女孩拨了一个音弦,再一次弹起了吉他,用纯正的俄语唱起了一首流传很广的俄罗斯民歌《白桦林》。女生捅了捅温谅的肩膀,低声道:“这是哪国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唱的什么,叽里呱啦的?”
温谅的俄语没有英语那么的流畅,仅限于跟老毛子做生意的时候偷学了一点,不过对这首《白桦林》却是耳熟能详,因为……因为这是柳雁最喜欢的一首歌,多少个京城的雨夜,两人就是这样对坐在窗前,静静的听那优美又悲伤的旋律回荡在耳边。
……
为什么树叶在忧伤的飞舞,
抚慰我衣襟下的心灵,
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变得沸腾,
却一次又一次的得不到答案。
叶子从白桦树上落在肩膀,
它就像我一样离开了生长的地方,
和你在故乡的路上坐一坐,
你要知道,我会回来
不必忧伤
……
那样的夜,是前世里温谅拥有的最快乐的时光!
你要知道,我会回来,不必忧伤!温谅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梦里似乎见到了许多人,说了许多的话,可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张清秀的脸,和那一声“起床了,懒猪“的问候。
一夜无话,早上醒来已经八点多钟,温谅去洗簌的时候才发现昨晚那个唱歌的女孩已经不在她的那个隔间,不知道是去吃早餐还是在中途下了车,回来后突然觉得百无聊赖,靠着车窗呆呆的看起铁路沿线的景致。
此去京城,有太多的回忆和留恋,也有太多的眷念和不舍,可惜的是, /》
范博看了看他的脸sè,识相的没敢惊动,自去餐车买了早点回来,不外乎豆浆稀饭鸡蛋之类。温谅没有胃口,正好两个女生也起了床,招呼她们一起吃饭。女生们倒也不扭捏,道了谢,围着小茶几痛快的大吃起来,短发女生还因为吃的太饱打了个嗝,羞的都不敢抬头去看温谅。
温谅打趣了几句,立时化解了女生的尴尬,却引来了更多情意脉脉的目光。等吃过早饭,温谅收拾心情,教她们玩起了德州扑克,虽然以女生们的智商能难有什么jing彩的杀局,但至少打发了接下来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广播里开始通知午餐的种类,温谅扔了扑克,笑道:“走吧,我请你们吃饭。火车上的饭虽然难吃了点,可到站还得几个小时,咱们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糟蹋京城的名胜景区啊。”
短发女生听他说的有趣,咯咯直笑,不过却拒绝了温谅的好意,道:“不了,你们快去吧。我们早上吃了那么多,自己也带有零食,随便吃一点就饱了。”
短发女生虽然有点花痴,却也知道进退,早上是看温谅确实没有食yu,才接受了邀请,毕竟早餐不值几个钱,要是中午再死皮赖脸的跟过去,那成什么样子?
温谅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也不强求,不过对这个女孩多了点好感。和范博到餐厅点了餐,刚坐下没多久,上官晨露和年轻女孩也走了过来,坐到过道的另一边,和温谅两人斜着错开了一个餐位。
年轻女孩落座后才看到了温谅,哼了一声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道:“我这里很痛,你说,准备怎么着吧?”
要是在后世,温谅第一句话绝对会说“好白”,不过流氓罪要到明年才会在重新修订《刑法》时删除,这个时候对一个陌生、有仇、还明显有点背景的女孩口花花,温大叔又不是智障,不会嫌自己命太长。
“别说我昨天根本没碰到你,就是碰到了,这又不是金庸的武侠小说,什么样的伤能到第二天才发作?”
年轻女孩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痛,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赔偿,有你好看!”
说“有你好看”的时候还特意做出一副凶恶状,温谅笑道:“小姐,目前来看,在火车上你应该是拿我没有办法,可咱们素不相识,等下了火车再不相见,你又去哪里要我好看?所以,这样的威胁毫无用处。”
年轻女孩啊了一下,道:“就是,我怎么没想到?”突然把脸一黑,道:“身份证拿出来!”
尼玛,这谁家的野丫头啊,温谅真是啼笑皆非,侧过身对上官晨露道:“上官小姐,我以为昨天的过节已经了了……”
上官晨露低首垂眉,淡淡的道:“你们的事你们解决,她不叫我,我一概不管!”
有个xing!
温谅终于跟范博的感受同步了,碰到这么一对,能沟通的太冷淡,冲动的又沟通不了,确实挺倒霉的。年轻女孩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晨露姐姐的名字的?你是不是跟踪我们?”
温谅差点将“尼玛”二字脱口而出,当你戴安娜呢,还有人跟踪?
“这样吧,你先回去吃饭,我也得想一想,赔偿这么大的事,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话音刚落,餐车的门被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砰的撞开,身后还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声:“抓小偷,抓小偷……”
正是午餐时间,餐车里坐了不少乘客,鸭舌帽愣了一下,听到后面追兵更近,一眼看到离他不过三四步远,站在过道中间的年轻女孩,略一迟疑,眼里闪过一道狠sè,猛的窜前一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弹簧刀横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过来,谁过来我杀了她!”
年轻女孩听到“抓小偷”的喊声,一脸好奇刚要回头,却没想到会飞来横祸,顿时呆在当场,一动不动。温谅背对着车门,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看着鸭舌帽手中的弹簧刀闪烁着寒光,心头猛的一沉。
九十年代的火车是小偷集团的乐园,本是见怪不怪的事,可为了一点钱拿刀劫持人质的却不多见!
这个鸭舌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
追的人也出现在门口,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是昨晚唱歌的那个长发女孩,在她身后还有几个见义勇为跟过来的男乘客。
“走开,你们走开!”
就餐的众人早吓得四散逃开,鸭舌帽声嘶力竭的叫着,拉着年轻女孩退到车窗前,挥手打翻了一桌的饭菜,道:“让车停下,快把车停下,不然我杀了她……”
上官晨露早站了起来,她比温谅离的更远,更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出手,此时见年轻女孩形势危急,纤细的身子竟迸发出一股沛然凌冽的强大气势。
尤其她垂在腿侧的右手微微往上拉起,这是很明显的掏枪动作,温谅察觉到这一点,眉头一皱,往前跨了一步,引起上官晨露的注意,不动声sè的摇了摇头,然后高举起双手,道:“有事好商量,兄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昨天一章绿皮火车,收藏掉了十几个,我哭,有那么晦涩难看吗)
第六十五章 旧游无处不堪寻()
第六十五章 旧游无处不堪寻
温谅从不是一个伪善的人,也信奉“以直报怨”的圣人之言,可当眼前的地板被鲜血染红的时候,却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固然可恨,却未必真的该死,不过偷人钱财于前,劫持人质在后,又曾试图划花年轻女孩的脸,更不定真有临死拉人垫背的狠辣,落个如此下场也没什么可的。
真正让温谅震惊的,是那个心志决绝、一枪杀人的上官晨露!
其时鸭舌帽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跳车yu逃也没有继续伤人的主观意图,更何况公安部有鉴于多年来jing用枪支无限制滥用的局面于96年1月8ri刚刚颁布了《人民jing察使用jing械和武器条例》,并由国务院191号令发布实行。《条例》明确规定,人民jing察使用jing械和武器,应当以制止违法犯罪行为,尽量减少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为原则;遇有犯罪分子失去继续实施犯罪能力的,应当立即停止使用武器。
公允的,鸭舌帽之死,完全是一起违法违规事件!
不过,更公允的,在这个国度,执法犯法也从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晨露收了枪,脸sè平静而淡然,仿佛刚刚亲手剥夺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头猪一只鸡,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她转身走了过来,对尚处在震惊状态的乘jing们亮了亮证件,由京城公安局印制的蓝皮jing官证凝重庄严,尤其午后的阳光照shè其上,将jing徽映衬的耀眼而夺目。
年轻女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吓到了,在上官晨露走过来的时候,竟然往温谅身后躲了躲,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角,偷瞄一眼地上的尸体,忙转过头去,俏丽的脸蛋隐有不忍之sè。
这个女孩虽然无礼刁蛮,但危机关头不乱阵脚,听闻温谅交换人质的提议后一力承担,不愿连累他人,此刻又为曾伤害过她的鸭舌帽心生怜悯之意,可见本xing并没有多坏,可能只是因为家世的关系一向跋扈嚣张惯了,固然不会讨人喜欢,却也不能以偏概全,贬的人一无是处。
在和平时代,又刚经历过禁枪运动,一辈子能听一次枪响的国人并不多,能亲眼看到jing察开枪更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一枪爆头这种万年不遇的血腥场面,碰到了一定要去买彩票。幸好乘jing刚才已经疏散了人群,这一下枪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sāo乱。上官晨露跟乘jing长低语了几句,然后走过来对年轻女孩道:“走吧,先去休息室坐会,我去打个电话,放心吧,不会有麻烦。”
年轻女孩连连点头,道:“千万别让我爸知道,晨露姐姐,一定要帮我隐瞒。”
上官晨露微一颌首,转眸往温谅看去,温谅平静的道:“我也不想有麻烦……”
劫持,对峙,开枪,死人,这么大的事,不仅不用做笔录,不用进公安局,更不用被前后问询调查,对上官晨露来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轻描淡写的跟吃饭喝茶一样简单。
这何等可怕,又何等讽刺!
上官晨露略一沉吟,拉着年轻女孩转身先行,温谅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鸭舌帽,带上范博跟在两女身后缓缓而去。
不能改变,就要适应,不仅要适应,更要融入,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喝了一杯热茶,年轻女孩的情绪稳定下来,拿出镜子照了照脸蛋,确认不会留下疤痕后又来了jing神,瞪着温谅道:“臭流氓,刚刚竟然敢胡八道,败坏我的名誉!”
温谅淡淡的道:“不败坏的名誉,现在已经死了!”
年轻女孩缩了下脖子,显然又想起鸭舌帽的惨状,却又不愿在温谅面前失了威风,扬起头怒道:“好,我大人有大量,这件事不跟计较!那昨晚欺负我的事怎么算?”
温谅此时没心情跟她废话,起身向外走去。年轻女孩叫了两声没有回应,眉头一挑,恶狠狠的盯着范博,问道:“老板叫什么?”
范博心里有点泛苦,连这个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女孩都能看出来温谅是老板,难道自己真的长了一副打工仔的脸?
“这个,我不好……”
“不,不我要好看!”
没理会身后的闹剧,温谅来到了两节车厢连接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鼻端突然传来一股女人的清香,上官晨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旁,晃了晃手中的香烟,道:“不介意吧?”
温谅摇摇头,扫了下烟盒,道:“黑sè装?这个劲很冲。”
女士香烟特有的烟草味弥漫开来,上官晨露本就显得有些梦幻的脸笼罩在一片轻薄的烟雾中,轻声道:“习惯了!”
接下来是静寂的沉默,一向能言善辩的温谅也仿佛变成了哑巴,上官晨露更是不可能主动什么话题,两人就这样并肩而立,默然了一支烟的时间。当最后一口烟雾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上官晨露转身离开,走到车厢门口时停住身子,道:“谢谢!”
她刚要推门而入,温谅背对着她,突然道:“是故意的!”
手停在门上,上官晨露垂下眼帘,没有话。
“以的身手,本不必将人扔的那么远,随便一个擒拿都可以让他无力反抗。可却任由他脱身逃跑,为的就是有借口开枪杀人,对不对?”
就算鸭舌帽再怎么恶贯满盈,以上官晨露所表现出来的势力,她绝对有无数种合法的手段来达到报复的目的,可她偏偏选择了最暴力、最血腥也是最简单的一种。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女人!
温谅转过身,盯着上官晨露的背影,轻笑道:“上官姐,真是好手段,好枪法!”
这话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上官晨露从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身影消逝在门内的瞬间,留给温谅一句似劝解似jing告的话:
“京城di du,天子脚下,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张扬!”
跟昨晚过道同样的话语,此时听来,却多了几分jing示人心的份量!
下午三点,火车抵达京城站,早有准备好的车辆和人员悄无声息的将尸体运走,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包括乘jing在内的目击者都被下了封口令,好似在火车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人流川涌,熙熙攘攘,
活在世上,无知是福!
上官晨露和年轻女孩没有在站内从特殊通道离去,而是混在普通乘客中走出火车站,一辆黑sè的奔驰缓缓停靠过来,上官晨露拉开前门坐了进去,年轻女孩手都放在后门的车把上,突然咬了咬嘴唇,掉头跑了回来,再次挡在温谅身前,不屈不饶的问道:“叫什么?”
又是这个被追问了一路的话题,温谅再没有抵抗的心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