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如今看来,一切却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自古帝心难测,能得上位者无不是cāo控局势和人心得个中高手,温谅毕竟层次和级别太低,此时木已成舟,大局笃定,才惊觉此案别有洞天。
房中一片寂静,直到服务员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才让众人回过神来。温怀明不yu再深谈下去,先道了声“进来”,然后对左雨溪道:“这道‘八仙过海闹罗汉’来头可是不,是衍圣公府上喜寿宴的第一道菜,选鱼翅、海参、鲍鱼、鱼骨、鱼肚、虾、芦笋、火腿为‘八仙’,将鸡脯肉剁成泥,在碗底做成罗汉线状,称为‘罗汉’。制成后放在圆瓷罐里,摆成八方,中间放罗汉鸡,撒上火腿片、姜片及氽好的青菜叶,再将烧开的鸡汤浇上即成,吉时这道菜一上就开锣唱戏,是最喜庆不过”
温怀明转眼讨论起了美食,左雨溪不置可否,淡淡的听着,刘天来却没这样的好xing子,刚被温谅一番话惊的嘴都合不拢,脑袋一时没没转过来弯,迷糊道:“秘书长,这个衍圣公是什么玩意?”
温怀明笑道:“衍圣公不是什么玩意,就是孔子孔圣人!”
“哦,我知道,天老大,孔老二嘛可顺义这挡子事”刘天来突然闭上了嘴,不错,正是天老大,孔老二,在江东这一亩三分地上,于培东老大,吴文跃老二,如今老大跟老二起了冲突,神仙打架,作为他们这样的喽啰,此时此刻除了吃菜看戏还能怎么办?
刘天来明白了温怀明话里的意思,对这位秘书长的认识更深了一层。谁能想到在顺义粮案中雷厉风行、锋芒毕露的他,骨子里其实是何等的谨慎和心?
温怀明见刘天来终于冷静下来,问道:“刘局去过孔府吗?
刘天来又是一愣:“没去过!”
“那真是遗憾了,三年前我还在政研室,跟着文化局去过一趟。孔府门前有副对联很有意思:与国咸休安富尊容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刘局,知道有意思在哪里吗?”
刘天来终于死了继续讨论顺义的心,苦笑道:“我大老粗一个,懂什么对联文章的,请温秘书长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温怀明饶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道:“这副对联里的富字无点,章字一竖直通立下,意思是从来富贵无头,文章自能通天。”
刘天来被他言语中的机锋搞得怕了,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个中深意,感觉似乎抓到点什么,却又不是那么清晰,一时倒噤了声。
温谅和左雨溪相视一笑,既然牵扯到于培东,有些话就不好当着刘天来的面讲,不过既然辛chun生开了口,手中又有拖孟伟华下水的死证,青州这边的活应该做完了,剩下的就得看于培东的打算,是要以进为退,还是要赶尽杀绝,都跟温怀明他们的关系不大。
这顿饭备怀心思,自然吃的不够尽兴。准备结束时,温怀明的电话响起,他看了眼号码,对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去一边接了电话。
几分钟后,温怀明走了回来,对刘天来道:“许书记让咱们立刻回顺义,今晚连人带卷宗全部移交”,温谅插话道:“省里来的人?”
温怀明摇摇头:“中纪委!”
三人再次愕然,久久无声!
温怀明和刘天来急匆匆离去,左雨溪起身坐到温谅身边,轻声道:“怎么看?”
温谅没有答话,以手蘸水在桌面上画了几条交错纵横的线,好一会才答道:“中纪委的人,应该早就到了江东!”
左雨溪眼睛一亮,思路瞬间活络起来,道:“不错!”
温谅细细想来,自从介入青州尔虞我诈的官场斗争之后,许多似是而非的内幕到此刻都有了脉络可寻。
于培东铁腕经营江东数载,虽然算不上跋扈,却绝对一言九鼎,政令之下莫有违抗,连吴文跃叶退避三舍,轻易不敢一较锋芒。却不料此次高层内斗于培东不慎涉水,消息传来,江东震动,曾经被强压下去的矛盾和冲突喷薄yu出,短短几个月局势竟有了崩盘的可能。
政治无非是一个强者上弱者下的游戏,一旦失去对江东的控制力,对本就在努力修复跟高层关系的于培东来更是雪上加霜,要知道此时国内政局涤荡,总书记全会之后多次巡视讲话,无非是为了安定人心,稳住大局,要是这个关节于培东治下的江东重地再起波澜,无疑给他的政治生命划上了句号。
见风使舵是官场生存的必备则,眼见于培东前程黯淡,往吴文跃身边靠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省里的话语权也在向zhèng fu一边倾斜,可于培东身处嫌地,又投鼠忌器,只能步步退让,形势已然不妙。恰好青化厂案发,许左两系合力,对吴系干将周远庭发动猛烈进攻,成为这盘死局的一招活棋。所以才有了之后于培东的高调表态,对温怀明大加褒扬,对许复延鼎立支持,所图不过围魏救赵,先缓一缓吴文跃蚕食脚步和胃口。
结果许温不负所望,硬是于不可能中打掉了这个堡垒,给了吴系一个沉重打击。吴文跃由此察觉步子有点快,对于培东也不无忌惮,态度收敛许多,可于培东枭雄心xing,明面上看偃旗息鼓,两人相安无事,却暗中布局,推动顺义粮案一步步走进他预定的轨道,直至今ri一剑封喉。
所以温谅才猜测中纪委应该早在暗中调查江东粮食系统的贪腐弊案,于培东必然做了大量配合工作,而吴文跃却被瞒在鼓中。至于中纪委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来调查江东,只能于培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布局更胜一筹。
至于顺义粮案,温良估计应该只是一个偶然!郭昌盛拦车告状之后,消息怎么传到于培东耳中并不重要,对一个省委书记来,这都是毛毛雨了。显而易见,中纪委对孟伟华的调查并不成,很可能尚在外围游晃,不得其门而入,顺义之事很可能被他们当作了一个突破口,并不一定要从中拿到什么铁证,因为无人可以断言一个的县级粮库可以牵扯到省里去。但正因为县级粮库的目标太,通过暗中运作搞大声势,并不会让对手察觉到什么异常。加上许复延在青州斗跨了周远庭,都当他抄家上瘾,又在大题做借案子来铲除异己,从而不会跟中纪委联系到一起。
对于培东来,他先是借青化厂一案jing告了吴文跃,要是旋即再起大案,党同伐异之心表露太过,对他的处境非但没有帮助,反而更加有害。就算借此打败了吴文跃又如何,要知朝中省内不知多少眼睛盯着这边,一旦失了人心,随之去位,不过跟吴文跃前后之间。
所以顺义这个地方才成了争斗的重中之重,一子盘活了整个局面!
这一招打草惊蛇,投石问路,温谅曾在青化厂一案陷入僵局时也用过,结果证明确实是用来破局的不二选择,顺义越闹越大,孟伟华必然露了马脚,被中纪委抓到把柄,所以辛chun生才苦等不来省里的奥援,必死之下全招了出来。
以此上下呼应,铁嘴钢牙也得撬出一个洞来,中纪委今晚公然亮相,相比手中的证据足够了了这次粮案。
单从顺义就可以想见,此次江东粮食系统必然被一扫而空,影响之大,牵连之广,后果实难预料。吴文跃受此沉重打击,虽不至于一蹶不振,但绝对要雌伏许久,可对于培东来,这样的结果就一定好吗?
温良了这个疑虑,左雨溪道:“虽然上面要求稳,但前不久境内处置的高层就是以反腐的名义上定罪,于培东此举不能违背上意。
何况这一次由中纪委牵头主办,棍子怎么也打不到他身上来,要不以为于培东单单为了打击吴文跃就借了中纪委这面大旗?那中纪委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这倒也是,左雨溪毕竟久在官场浸yin,这一层看得更透,中纪委不仅要遮风,还得帮于培东挡雨,至于幕后二者有什么交易,温谅不想知道,也没资格知道。
疏通了前因后果,温谅感叹道:“无论是把握时机,cāo控布局,还是层层推进,步步为营,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等手段我只能高山仰止,心向往之”左雨溪探手过去,轻笑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已经够坏了,再坏下去可怎么办呢?”
温谅哈哈大笑:“那就再坏给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埶列之位而可以养名()
深夜十点,客厅的闹钟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丁枚放下手中的针线,一件灰sè的针织毛衣平铺在她的腿上,只差两个袖子就能完工。
今晚又不回来了?
丁枚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房门,困乏的伸了伸懒腰。这段时间温怀明忙碌的连家都没回过,习惯了曾经清闲的ri子,丁枚总觉的缺了点什么。不过当她转头看到沙发上的温谅时,嘴角就会露出温和的笑意。
温谅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丁枚瞄了一眼,又是晚间新闻,正在播什么领导去什么地方视察等等。她叹了口气,儿子这半年来长大了许多,也比过去懂事了,可心里却又不时会想起他以前孩子般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还没老呢哪来这么多感慨?
丁枚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毛衣走到温谅身边,道:“起来,让我比比看,要是的话还得改……毛孩子,心眼没长多少,个子倒长的挺快!”
温谅不知老妈哪里来的火气,陪笑道:“这不是您养得好吗?隔壁范主任家的那二胖子想长个子也得老天爷开眼呐……”
丁枚扑哧一笑,在温谅脑门敲了一下:“就嘴贫,人家范范才多大点?况且胖也是有福气的,我就想把羊的胖胖的,看着也能顺眼一点!”
“别,千万别,”温谅坐起身,双臂上举,配合丁枚试衣服,道:“如今女孩子都喜欢肩宽腰细的男生,真要胖成那个样子,将来怕是要打光棍了。”
丁枚一把扯住温谅的耳朵,似笑非笑的道:“好子还不给我实话,在学校有没有早恋?”
“当然没有了,”见丁枚有加重力道的趋势,温谅忙道:“有的话我肯定第一个向老妈汇报!”
丁枚松开了手,摸着温谅的脑袋,笑眯眯道:“乖!”
笑了一阵,丁枚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半了,温怀明怕是又回不来了,眼神中有些焦虑:“爸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工作工作,哪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
“别cāo他的心了,刚升了官自然要好好表现,”温谅听出丁枚话里的埋怨之意,得找个时间跟老爸谈谈这个事情,话题一转,问道:“农机厂最近怎么样,张长庆有办没?”
起这个丁枚就没了心思,收起桌上的针线盒,抱着毛衣往卧室走去:“老张也是在强撑,不定明天厂子就要倒闭了,这年头,谁的准呢!我先去睡了,爸不一定能回来,也早点睡!”
过了不知多久,温谅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门声响起,一转头就看到温怀明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眼神却依然坚定有神,并没有多少疲惫。
“结束了?”
温谅泡了杯浓茶递了过去,温怀明接过喝了一口,长长的舒了口气:“结束了,不仅咱们的事结束了,有些人我看也快要结束了。”
移交过程十分顺利,中纪委的人高度赞扬了青州市市委市zhèng fu所作的工作,算的上皆大欢喜。
送走来人,许复延又单独和温怀明谈了许久,起此案的种种,虽然没有点透,可基本情况和温谅的猜测差不多。
温谅身子前倾,低声问道:“觉得,许复延事先知不知情?”
温怀明沉默片刻,凝视着儿子,道:“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不管他知不知情,对我们来,一点都不重要,明白吗?”
温谅呆了一下,用手拍了拍额头,笑道:“不错,都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温怀明刚刚到办公室不久,政研室的白薇推开门露出脑袋,带点雀斑的脸蛋红扑扑的,不停喘着气,明显跑了一段距离。
温怀明一看是她,温和的笑了笑:“白,有什么事吗?进来……”
温怀明在政研室多年,混的并不得意,别孟山水,就是科员毛正永和李泉都能呛他几句,也就这个白薇对他从来都很尊重。如今仕途有了起sè,却不能忘了旧人。
白薇吐了吐舌头,她也是推开门才发觉自己太冒失了,幸好是温怀明,换了别的领导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温主任,今天的江东ri报您看了没:”她一直叫温主任叫顺了嘴,一时半会改不过来,郑启航还特意训斥过,温怀明却一笑置之,由得她去。
“嗯?”温怀明看了看桌上,平ri放报纸的地方还是空白,“委办还没送过来,怎么了?”
白薇从背后拿出报纸,双手摊开送了过来,大眼睛神采奕奕,毫不遮掩的布满了崇拜。温怀明笑道:“怎么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哦……”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省报头版以三分之一的版面刊发的人物评论:《时代先锋,反腐标兵——记青州市委副秘书长温怀明》,旁边配着一幅大型照片,碧天如洗,阳光四shè,粮库大门洞开,如山的垛架一眼看不到边,一个人独自站在门外,脚边是一个破开的粮袋,坚毅的脸庞,伟岸的身躯,指尖的沙土纷纷而下,一股悲壮和铿锵扑面而来。
不得不,唐叶的摄影技术在温怀明的认知里,属于一流!
他心中震惊可想而知,脸上却不露声sè,拿着报纸坐回椅子,轻笑道:“这照片都有点不像我了。”
白薇佩服极了,这才是领导该有的风范,上了省报还这样波澜不惊,沉稳大度,别政研室那帮子人,就是整个市委,也不见得能有几个。
“……在担任政研室副主任期间,通过细致的调查研究,结合自己深厚的理论实践经验,多次献言献策,为市委市zhèng fu的经济决策提供了具体依据……”
“在成绩面前,他戒骄戒躁,仍然坚持不懈进行理论研究工作……对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的认知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尤其是对国企改革的几点意见更是深度契合党zhong yāng、国务院的长远发展规划,极具战略眼光……”
“……他廉洁奉公,严于律己,面对决不手软,顶得住压力,打的开局面,在青化厂案和顺义粮案等重大经济犯罪面前立场坚定,正气凛然……”
“面对人民大众,他是公仆,面对分子,他是利剑,他既是青州人民的骄傲,也是江东全省的骄傲,是我们广大干部的榜样和标杆……”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有理有据,深情并茂,极易打动人心,温怀明的目光落在署名上,本报记者唐叶——果然是她!
白薇一脸兴奋,自然是为了温怀明能上省报而开心,可对温怀明来,这突如其来的褒扬,实不知是吉是兄。许复延肯定不知情,不然昨晚就应该跟自己交个底,他会怎么看?而直接领导顺义粮案的牛贵清又会怎么看?
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想,而是立刻去见许复延,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怀明当机立断,刚要起身,房门再次被推开,市委办龚主任和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蜂拥而入,看到白薇在,龚主任指着她笑道:“好,白,我特地把报纸扣下来,就是想亲自来给温秘书长报喜,倒好,反而抢了个头彩……”
白薇红着脸跑了,几个主任哈哈大笑,温怀明在他们的恭贺声中应酬了几句,径自去了书记办公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