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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刘天来见温谅久久无声,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温谅思索片刻,突然问道:“赵建军现在什么情况?”
刘天来呆了一下,没想到温谅会突然问起赵建军,道:“还关押在第三看守所,一审判死刑后,赵建军在上诉最后期限决定向省高院上诉。放心吧,上诉不过走走过场,高院二审又不开庭,只审卷宗不审人。我知道该怎么办!”
刘天来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以为温谅担心赵建军的案子会有反复,心里已经决定不出一个月就送赵建军上路。赵建军犯罪事实清楚,证据链完整,二审不可能改判。只是夜长梦多,那家伙凶名在外,早一天吃花生米,大家早一天安心。
本来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公安侦查期限是三个月零七天,检察院过检起诉期限不超冯天,法院政策审理妈天,一般刑事案件都在半年结案。赵建军团伙被温谅和刘天来设计一网打尽。特事特办,不到两个月就判了下来,算的上神速。
温谅轻拍了一下额头,幸亏今天多问了一句,不然说不定要坏事。他最近事情太多,大意之下忘记现在还是石年,是基层法院都能枪毙罪犯的时代。而最高法自酚年7月日起,才以法律的形式强制要求全国各高级人民法院对所有死刑二审案件开庭审理,直到四年;月;日才正式收回死刑复核权。
在温谅的谋划里,赵建军必须死,却不能现在就死。
“你错了,他还得活着!”
刘天来又是一呆,判赵建军死刑不是你以前交待的么,怎么又变了卦?可温谅面色平静,眼眸如墨,看不到任何波澜起伏。刘天来心中一凛,愈加觉得眼前的少年高深莫测,试探着问道:“那温少你的意思”
温谅不想刘天来知道太多,道:“二审可以先按程序走着,但赵建军什么时候行刑就需要灵活把握。这方面有什么可以拖延的办法吗?”
刘天来还是摸不着头脑,赵建军这样的小人物至于费这么大劲?却没胆子多问,笑道:“办法自然多的是,一般犯人等判决书下来会在看守所留一到三个。月才上山,”哦。上山是犯人们的说法,指移交监狱,这一方面是因为所里需要劳动力制造经济效益,另一方面也得等监狱方面调控计划。像赵建军这种情况,二审能托上一两个月,等判决下来什么时候上刑场也可以跟法院沟通,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要紧。看守所里羁押了四五年还没枪决的死刑犯有很多,还说不定哪天才能吃枪子,”
“你分管看守所,这些就交给你操作。”温谅拍了一下手,低声道:“先在看守所里关着吧,这个人还有点用。”
至于具体有什么用,他不说,刘天来自然不会问。可少年唇边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冷峻,还是让刘天来的心口突的一跳。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个清冷的西郊”慌。抓捕赵建军后十六岁的少年冷冰冰说的那向话!你真以为我费了这么大心力,就只为了谈雪那档子事?(详见第二卷第一百零三章)豪华包间内一阵沉默,温谅闭着眼所不知想些什么,刘天来端坐在沙发上,双手平放,低首垂眉小恭敬的姿态跟见许复延时不逊多让。
安保卿推门进来打破了房中的静寂,他已经准备好了酒席,请温谅和刘天来移步。温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进书包背在肩上,浑然一个简单纯正的高中男生,微笑道:“我还有事得先走,喝酒就免了。安老板你好好招待刘局长,今晚的开销算我的!”
安保卿不好挽留,看着刘天来打趣道:“有人请客,刘局你可得好好照顾下鄙店的生意”
三人大笑着前后出了门,温谅示意两人不用送,刚要转身下楼,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从三楼拐角处走下七八个醉醺醺的人来。
这几人一个个衣冠楚楚,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为首两个中年男人正低声说笑,左边一个大腹便便,头顶头发稀疏,额头光亮、浑圆,耳朵上半部稍微突出,耳角胖嘟嘟的样子,脸颊宽广,颜色淡红,从面相上来说,极有富贵气。另一个身材中等,鼻高口阔,可惜下颌尖耸,双眼狭长,虽然也有几分官相。却失了威严气度。他有意的比左边男人落后半步,身子微微侧弯,两人间的地位高低一眼可知。
温谅知道能来大世界的人非富即贵,也没多想,突然那身材中等的男人喊道:“安老板,半天没见你人影,在接待什么贵客呢?”
这话说不好是调侃还是讥讽,温谅停下脚步站到一旁,静静的看着对方走到近处。安保卿迎了上去,陪笑道:“夏局长这不是笑话兄弟吗,能来大世界都是我的贵客,何况你老哥还是哂会员?肯定是一等一的贵客了,我有几个胆子敢得罪衣食父母,你说是不是?”说着话风一转,对那大腹便便的男人道:“韦处长,我们青州是小地方。不能跟关山比,条件简陋了些。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您多担待,多担待!”
夏局长,韦处长?温谅立刻明白眼前这帮人的来路。之前安保卿说过邮电局夏鸣显要招待省局来的处长,想必就是眼前这几位了。
韦处长笑着摆摆手:“安老板谦虚了,你这里有品味有乐趣,我看呐,比起关山来毫不逊色。尤其是你这里这个,”老夏,那叫什么来着?”
夏鸣显听韦处长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找安保卿麻烦,表情有点悻悻然。安保卿忙道:“曲,就是尊贵会员制,得缴纳会费,评估身份,一般人就算有钱达不到标准也不行。像夏局长这样的客户,我可是求了好久才拉过来的”
“对,就是这个!”韦处长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安老板真是不简单啊,有头脑有手段,单单这一下就把其他地方拉开几个档次,想不发财也难呐。”
安保卿看了旁边的温谅一眼,笑道:“都是靠朋友们捧场,尤其像韦处长这样的大人物,我们请都请不来”
夏鸣显突然打断安保卿的话,仿佛才看到刘天来一样,道:“这不是刘局长吗?我说呢,安老板刚才急匆匆的从我们那出来再不见人影,原来是刘大局长来了。安老板,这就是你不对了,早说一声我还能拉着不让你过去?至于偷偷摸摸的就跑了?”
这番话极有水平,同时把刘天来和安保卿得罪个够,连温谅也吓了一跳,对这位夏局长侧目不已。这人要么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么就是跟刘天来不对付,不然不会这么不上道,当面给人难堪。
不过也说不好,邮电局是垂直管理单位,人事财权都归省局直管,对同级市里的部门一向不放在眼里,加上财大气粗,是嚣张惯了的主。
随便换了别人,谁敢在青州同时得罪安保卿和刘天来?那是傻子也不肯干的事!
“夏局,这也不能怪安老板小刘局长的威风我前不久才领教过,扣帽子泼脏水,打人恐吓,业务熟练,由不得咱们老百姓不怕啊!”
温谅着着一人从人群后转出身来,英俊的脸庞,高大的身林,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神色,心里一阵阵腻歪。
潘国飞,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还不够深刻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四章小小大世界()
听了潘国飞的话,刘天来哈哈大笑,走到夏鸣显跟前,眼睛却看也不看潘国飞一眼。。。他并没忘记这个在邮电家属楼前被温谅教训过的龌龊男人,对这种没有实力却常常想要狐假虎威的小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的存在,让他自取其辱。
何况以刘天来的身份,在这种场合跟他计较,反而让夏鸣显看笑话。
“这不是夏三刀夏局长吗?怎么,这一段没见,又捅了几个人刀子啊?”
这番话比起夏鸣显刚才的冷嘲热讽更不客气,温谅有点好笑,刘天来虽然常以粗犷示人,其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家伙,做人行事十分注意分寸。今天说话如此不留情面,看来两人间真的是势同水火。
夏鸣显一脸怒色,他也知道自己在局里被那帮下属背后埋汰,说他两面三刀,逮谁砍谁,但没一人真的敢当面这样称呼。刘天来不知从哪里听到这些闲话,竟然当着韦处长的面说了出来,真是他祖母的熊!
正要发作,安保卿忙上前一步,道:“两位局长都是我的贵客,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说不开的?今天给我个面子,两位的单我请了”
别说刘天来跟安保卿的关系如今大不同往日,就算没有温谅夹在其中,单冲安保卿这个人,刘天来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笑了笑准备掉头回包间。夏鸣显虽然好充门面、摆身份,却不是一个傻帽,平时调侃安保卿几句,找点小麻烦自然不要紧,可真惹恼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要搁其他场合,说几句场面话顺着这个台阶也就下了。可今天到大世界,就是为了招待好韦处长,顺便让他看看自己在青州地面上的能力。如今闹这么一出戏,要是能忍了这口气,那就不是夏鸣显了。
但他盛怒之下,还没有丧失理智,话里留了后路:“安老板,这是我跟刘局长的事,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这顿多少钱直接记我账上,咱们邮电出来的人,不差这点酒水钱。”说着还看了韦处长一眼,见到他脸上挂着笑,似乎并没对自己这番话有什么反感,心里大定,口气也大了起来,斜瞥着刘天来,嘲笑道:“要不把刘局长的也记上?听说公安口最近不太稳,刘局长的报销单在赵局长那里不好签吧?”
这话纯粹是恶心人,公安局主要领导都有自己的业务招待费,分管局长对分管部门的年度经费也可以统一协调使用。别的不说,就刘天来分管的经侦支队和看守所两个部门都是油水丰厚,外快不断,他要想报销都不用走局里的财务,直接在下面就给报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赵新川年纪大了,干完这一届就要退休,对权力的**没有那么大。不像有些部门的一把手对财政的掌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比如青州建设局,多么有钱的单位,可超过五百元以上的支出,都得局长签字才能生效;比如温谅姥姥家所在的云水县,下面有一个乡镇,书记跟镇长争权,把财政所所长换成了自己人,结果镇长釜底抽薪,规定超过五十元的支出必须由他签字,直接把财政这一块给盘死。这些都是极端的例子,但并不少见,碰上这样的领导,下面人背后骂娘是轻的,有泼辣的甚至敢当着领导的面指桑骂槐。
但从夏鸣显话里也能听出另一层意思来,刘天来跟林震起冲突的事,看来在青州官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连跟青州本地关系并不紧密的邮电口能知道了,还能瞒过谁去?怪不得夏鸣显今天这样放肆,想必是以为刘天来得罪了林震应该没几天好日子过,这才忍不住跳出来痛打落水狗了。
安保卿见夏鸣显如此不知好歹,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在生意场上长袖善舞,笑迎八方,骨子里却还是阴沉冷血的黑道教父。可惜的是有些人总被他表面的和善所蒙蔽,忘掉了笑容背后的冷厉刀光。
场内气氛顿时一窒,夏鸣显只觉心头猛的一跳,被安保卿阴冷的眸子盯的浑身不自在,想起安保卿的那些传闻,已有了几分悔意。但当着众下属和韦处长,万万不能流露出一点退缩,下意识的又看了韦处长一眼。韦处长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脸带微笑,四平八稳的打量着安保卿和刘天来,没说什么话。
夏鸣显略微放心了一点,由于省局老大的个人风格太过浓烈,江东省邮电系统护短成风,甚至比最护短的公检法犹有过之。只要韦处长站在自己这边,以他在省里的关系,安保卿跟刘天来加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这种微妙的气氛,也只有安保卿,刘天来,夏鸣显,韦处长以及温谅等数人看的出来。潘国飞听到夏鸣显说话刻薄,把刘天来着实恶心了一番,如同把刚才那个献茶的度娘狠狠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一般,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舒爽。他忘不了那天被刘天来踩在地上侮辱的情景,更忘不了自己像孙子一样摇尾乞怜的模样,所以有了机会才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至于出了恶气之后会怎样,他天真的以为,有夏鸣显做靠山,刘天来敢把他怎样?
可怜人必有可恨处,潘国飞就是鲜明的例子。
“夏局说的对,我总听市井里抱怨,说有些公安爱吃霸王餐,摸摸嘴打张白条当人民币,老百姓怨言很深呢。虽然大家不是一个系统,可都是为人民服务,咱们能帮就帮点,就当支援兄弟单位党风文明建设,免得刘局长好不容易来趟大世界,还得自己掏腰包。”
这个潘国飞倒不是一无是处,要是夏鸣显真的占尽上风,有他这样凑趣自然是锦上添花,说不得回去以后会被大大的夸奖。可夏局长见安保卿已经变脸,心里正忐忑,想着怎么能不伤面子又不伤和气的把场面给圆了,结果潘国飞了来了这么一出,他杀了这蠢货的心都有。可话赶话逼到这份上,难道还能回头?只好干笑几声,眼神中透着亲切和鼓励,让潘国飞大喜若狂,腰身恭敬的弯了几分。
小小一个大世界会所,小小的几个人物,可就有说不尽的人心,道不尽的丑态。古人作官场现形记、儒林外史、老残游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却仍道不及官场之万一。
温谅暗叹口气,在这个红尘打滚,不褪去几层皮成不了人上之人,更别说有朝一日能随心所欲,逍遥自在。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刘天来哈哈一笑,道:“听两位的口气,原来你们邮电系统吃喝嫖赌都是公家报销的啊?好,真好!早听说邮电待遇好,福利好,却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处,韦处长,这话可是你亲耳听到的,我老刘没污蔑吧?”
韦处长先笑着对刘天来点点头,然后看着夏鸣显让他解释。夏鸣显有点急了,道:“你别乱扣帽子,什么吃喝嫖地公家报销,我这是招待费,属于正常开支”
话一出口,在温谅,刘天来和韦处长脑中同时浮现了两个字:蠢货!
招待费从中央到地方,从省市到区县,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俗话说“酒杯一端,政策放宽”,不吃请,不办事,国情确实如此。可真要拿出来说事,它还有一个被老百姓深恶痛绝的名字:公款吃喝。每年被公款吃喝挥霍掉的财政数字近3000亿,和公车消费,小金库一起被列为公务支出三大难。
刘天来脸上轻蔑之意一览无遗,冷冷道:“是不是正常开支,你说了不算。说不得明天得让经侦支队的人动动了,最近没什么大案子,那帮小子早急的受不了了,挪用公款,吃喝浪费,我看你夏局长哼哼!”
从头到尾,温谅一直站在楼梯口,静静的注视着场内众人。他穿着一般,年龄又在那里摆着,夏鸣显一方都把他当成了服务生,潘国飞的注意力都在刘天来身上,并没有看到温谅。
眼见刘天来和夏鸣显两人不顾身份,如同半大孩子般互相嘲讽,然后互相威胁,虽然看上去剑拔弩张,其实屁用没有。夏鸣显不可能对刘天来有什么威胁,刘天来也不可能真的去调查夏鸣显的经济问题,就如同西游记里猪八戒和沙和尚第一次交战,互相喊着你下来,你上来一样可笑。
温谅将书包拨到屁股后,施施然走了过去,不等夏鸣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