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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内躺着的苏乔北,本就因为人们的不断闯入没有睡熟,听到苏朋的那些话更睡不着了。
可是,他是多么难受,多么生气啊。本来就病了,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呢?
苏乔北把脑袋藏在被窝里,每一次有人进来他真的在忍,头疼的发胀,却还要费脑子想,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生生的让他睡个好觉呢?
他一忍再忍,终于在安与遥她们进来的时候发了火。他知道她们很无辜,可是他也真的难受的要死。
是的,他觉得好难受,尤其在听完苏朋的那些话的时候,自己是有多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突然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嗓子也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屋外刚才还熙熙攘攘,此刻安静的好像这个房子里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人们呢?一瞬间都去哪了?他呢?怎么没有人来关心他了呢?
不知何时他咬湿了自己的被角,眼泪也忍不住的直下。他以为他就要这样没人管没人顾的难受的要死去了,却突然又听见开门的声音。
“给,尝尝,看看这次娘买的苹果甜不甜。”
母亲还没把苹果递到他的嘴里,就看见他哭的样子,紧张地说道:“怎么了这是,太难受了吗?都这样了还扛着,我赶紧给你叫医生去。”
母亲着急的想走,苏乔北却拉住了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进来?”
“你刚才不是叫我了吗?说你想吃苹果。烧傻了?”
苏乔北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紧紧地钻进了母亲的怀里。即使他知道他这个年纪不该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但那也是后来才想到觉得会害羞的事情。
苏乔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厌恶的打扰,竟也会成为他那么迫切的需要。
小的时候,他们常常盼望自己得一场严重感冒,让家人把自己从学校接回家,或者直接让家人通知学校老师今天他家孩子不能去学校了。即使鼻涕不止,头疼脑胀,浑身难受的要死,甚至输上液一整天无聊的窝在被窝里,都好过在学校里背课文,做卷子。
那时候他们可以因为感冒在家休息。长大了的他们,却开始觉得感冒并没有什么,因为无论多么严重,好像只要不晕倒不死,那都不能成为他们不去工作,不去出差的借口,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没有谁能体谅自己,就连自己也是。
感冒不再是能让他们放下责任去休息的理由,感冒变得无足轻重,所以并不需要一群人大惊小怪,嘘寒问暖,他以他自己惯以为常的方式处理着,却不知在不经意间冷落了最亲的人。
第3章 3。刻在墙上的名字()
安与遥跟小安是和苏朋一起从苏乔北家出来的,安与遥家跟苏乔北家是邻居,只是大门的方向正好反着,明明连一分钟都不用走就能到家的路,她们硬是磨蹭了快半个小时,只因为谈起了小的时候的事。
说起来她们和苏朋有些缘分,刚才她们还聊起此事。小的时候,还在上幼儿班的时候,具体小安和苏朋的弟弟苏乐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人们都忘了,只记得安与遥当时看见苏乐欺负小安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空冰袋迅速咬开一个口子,在自来水管那灌满水,就冲着苏乐泚了一身。
苏乐那时哭着说去告诉他哥,两个小姑娘都吓坏了,因为安与遥没有哥哥,小安也没有。当时还是让苏乔南哥哥冒充的安与遥的哥哥,正巧苏乔南和苏朋是一个班的,那件事才不了了之。而安与遥也因此和小安成为了好朋友。
现在想想虽然隔着几岁,可是她们也算一起长大,以前在一个学校里,一个村子里,那么多的路上谁都曾踩过谁的脚印,甚至一起肩并肩走过。岁月啊,真的流逝得太快了。
安与遥还记得她们待在整个幼儿班的时光,后面黑板上一直写着一句话:“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是那时候怎么会明白那么高深的话。
好像也就慌约的一瞬间,打了个盹,回了个头,她们都已二十五六岁,哥哥们也都年近三十而立。或许再过几年,她和小安都嫁了人,这里她们就更难回来了。
可是这里的记忆,就像此刻风吹起的地上的黄土,在地上时觉得不起眼,空空旷旷的;扑到脸上时,就总想去摸,摸着摸着竟摸出一把一把的眼泪。因为你越来越开始害怕,到了最后,别说人,连这些都找不到了。
安与遥在村子里还有一个胜过她本名的外号叫做“小掉”,因为她小时候总是忘记拿钥匙,所以放学后她经常去刘婶家蹭饭,当然她家斜对过的崔奶奶家她也没少去。后来她母亲就把钥匙藏在大门角下的一个大木头下面用土埋着,所以现在即使她母亲不在家,她也能开开门。
可是小安那家伙却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安与遥喊了她两声她也没理她,于是安与遥走过去看了看才知道,让小安移不动脚步的是什么。
“南烈”那刻在墙上的名字已经在岁月的摧残下脱落了一部分,但是知道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尤其是这个昨晚还为他喝过酒的人。
安与遥假装没看见,也没提,硬生生地把小安拉到了她家里。她不想小安触景生情,不想小安昨天才为南烈哭过今天还要继续。
“又给家里打电话了吗?这都快一天了,婶子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安与遥也是好意,可是她怎么知道这是个高危时期,就这电话二字也能又让小安想起南烈来。
或许是不是都这样,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无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与曾经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你都能从中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第一次接到他电话还是在你家。”
小安说这话时看上去一脸的平静,但是安与遥知道回忆南烈的这个过程是省不掉了,即使她现在找出各种理由打破小安对南烈的想象,最终剩下小安一个人的时候,小安还是会想他想得痛彻心扉。那就不如她陪小安回忆回忆那个人,回忆回忆那段青春。毕竟没有人规定失去的人,走过的岁月,就只能待在过去了。
安与遥知道南烈还是在上初三的时候,那时候她们都还没有手机,她家里也是安装固定电话没多久。不过小安家那时还没安,所以小安给同学们留的电话号码都是安与遥家的。一开始小安本没想留,但是后来一想反正每次放假回家她都会到安与遥家玩,就留了一个。
南烈第一次打电话到安与遥家,当时还是安与遥的母亲接的。南烈说找小安,安与遥的母亲就以为是找自己的女儿,因为虽然很多人都管安与遥叫掉儿,但是自己的母亲还是习惯叫她小安。
“是个男生。”当时母亲转告给安与遥时的口气并不是很好,安与遥也很奇怪除了隔壁那两个男生外,还有谁能给她打电话。聊了两句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苏明安这个小安,正好那时候小安就在她家,安与遥就让小安接了。从此南烈这个名字就在她们青春里晃荡了好些年。
虽然安与遥也调戏过小安,但是小安和南烈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因为初三成了同桌,所以关系好些。但是在那个年代,村子里的人很保守,一个人跟一个异性的关系好,只限于近处的,一旦远了,不定就会被别人说什么,更何况南烈跟她们还不是一个村的。因为安与遥曾被同村的人喜欢过,家里也知道了,所以每次南烈打到安与遥家找小安的时候,都是拿安与遥这个小安当挡箭牌。
那时候她们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其实南烈也就每个月才打一次,可是久了还是会被人察觉,尤其像苏乔北那样的异性。可是他并没有去刻意打听,也是临初中毕业才见到过南烈的真容,但也没有打过招呼说过话。
南烈并不是那种一眼帅哥的类型,只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精神,虽然苏乔北有一丝不是滋味,但是并没有看到南烈觉得特别讨厌。
苏乔北没有跟安与遥讨论过南烈,因为他不喜欢跟她讨论那个话题,或者说不喜欢跟她讨论别的男生。所以他也不知道她跟南烈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只是那一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里再也没敢秘密地加一个字。
但苏乔北也曾为南烈心烦意乱过,毕竟就算不从安与遥那里听到南烈,还是能从小安那里听说,而且还全是南烈的一些好话。他本以为初中毕业后安与遥和南烈就不会再有关联了,可是没想到高中他们又都被命运安排在了一个学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南烈的关系,有一阵苏乔北总能从去食堂路上、去厕所路上、回教室路上看到南烈,甚至也有巧合的时候,看见安与遥、小安还有南烈并排走在一起,他就在后边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乔北从小就擅长乒乓球,这或许是因为小学学校里唯一的运动设施就是前院有个乒乓球台,但那还要是上了三年级以后搬到前院才有机会去打的。也或许是他接手了他哥哥的乒乓球拍但是丢了后,安与遥花了她的压岁钱送了他一副新的的原因,他很喜欢打乒乓球。
那次赶上学校举办活动,有乒乓球比赛,也有篮球比赛,而南烈参加了篮球比赛。苏乔北知道安与遥会去看南烈的比赛,毕竟大部分女生都是偏爱打篮球的男生,可是他还是对安与遥发出了邀请,他倒是想看看,他这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人和那个南烈在她心中到底是谁的位置高一些。
尽管最后她来了说是因为想要林俊杰的磁带,可是苏乔北还是很兴奋,他不管她因为什么而来,他那时只知道,她来了看了他的比赛而不是坐在操场上看的南烈的。
安与遥不知道小安在怎么回忆南烈,可是当她回忆那段记忆却发现大部分的故事还是在围绕着苏乔北转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些恐慌,生怕那时候会有人叫她,开口就提到苏乔北的名字,她会浑身打个冷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惶惶不安。而偏偏那时有人叫了她,还提了苏乔北的名字。
刘婶说隔壁那个胖婶子跟她提过好几次了,想给苏乔北说个对象,那姑娘长得挺漂亮也在北京工作,觉得跟小北非常合适。正好这个周末两个人都回了老家,想让他们见一面。所以刘婶想让安与遥明天过去她家一趟,帮小北参谋参谋,因为刘婶一直觉得,苏乔北这么些年没谈女朋友是对那方面太木讷,所以想让她们女生帮忙去参谋一下。
到了安与遥她们这个年纪,谈恋爱结婚生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很多同学其实已经做到了,但是突然就这么塞给她这个消息,安与遥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她不知道为何那时候想要找个理由回绝,就那几瞬的光景里无数的借口涌上心头,可是她还没有开始语无伦次,小安便先开了口:“婶子,这种场合,我们是不能去的,即使是朋友,女方也容易误会。”
“这有什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正好都在家,瞅瞅呗。”刘婶依旧没有考虑到安与遥她们的立场,觉得这并没什么?反而还追问了安与遥一句:“掉儿,你觉得呢?”
“我也是觉得,不太合适。”安与遥不好意思的说着,小安好奇的追问了句:“苏乔北不是病着嘛,怎么相亲?”
“明天应该能好些,就见一面又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要都不去,那就算了。”刘婶有些失落的走了,这也是安与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拒绝了刘婶的要求。
刘婶走后小安还说了一些关于苏乔北的话。
“你说那家伙长得又不赖,又有学历,家庭条件也不错,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我觉得他不是会相亲的性格,这是病了躺在床上没办法了,咱要不要帮帮他?”
“帮?怎么帮?”
小安凑到安与遥耳边,呼出两个字——绑架。
安与遥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小安咯吱咯吱的笑了,看来南烈的事算告一段落了。但临走小安还不忘感叹一句:“说不定下一个该相亲的就是咱们了。”
相亲这两个字,在小时候都不敢想象,总以为遇见那个自己喜欢的人是顺其自然的。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或许都要走那条路。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要承受那两个字的年纪。
送小安出门,安与遥望着那长长的街道,她仿佛还看到她和苏乔北跟在苏乔南哥哥他们一群人后面玩耍的样子。他们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天真,天真的以为,日后的每一天都会那么无忧无虑的活着。他们不害怕日复一日,甚至期待着每天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都有同样的人在那里等着他们去嬉戏打闹,乐此不疲。而如今,却最害怕把日子过得日复一日,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混混沌沌着,敷衍了事着。害怕没有些改变,就是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怠慢。
然而现实是,她还是重复着昨天的路走着,路上陪她一起走的人却没有重复着。
第4章 4。明天再走()
第二天,安与遥早早就坐上了回天津的大巴,她没有等苏乔南哥哥的车,也没再去看望苏乔北一眼,只是让她母亲帮她跟他们知会一声。虽然昨晚听到了刘婶家有争吵的声音,但是最终苏乔北有没有相亲她并不知道。
安与遥今天上车有点赶,因为她也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早饭也没来得及吃。
临走母亲塞到她包里几张昨晚烙的大饼,省得她又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昨晚母亲烙饼的时候还嘲笑她,小的时候为了吃饼她和苏乔北还跑到邻村去,害得她们当母亲的担心了好久。安与遥不自觉地笑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什么记忆里都有他。
苏乔南哥哥赶上了最后一批五年制义务教育,到了安与遥和苏乔北的时候,她们都变成了六年制义务教育的一份子。初中,哥哥也要到县城去上学了,临走前他把他的一些宝贝给了苏乔北。而苏乔北他们的教室也终于如愿以偿的从后院换到了前院。
上三年级的时候,苏乔北终于可以拿着现在属于他的乒乓球拍站在乒乓球台那和别人对打了,从他哥哥手里接过乒乓球拍的那天晚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乒乓球拍上的他哥哥的名字毁掉,他哥哥的名字本来是用圆珠笔反复涂写的字,他却硬生生把自己的名字用小刀刻了上去。那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了,他心里这样叫嚷着,小刀却在自己的名字上加深了又深。
开学那天早上他来到了安与遥家门口,问她放学的时候能不能等会儿他。安与遥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可是就是不想如他意。
“凭什么?”
“凭,你可以放学了也多玩一会儿啊,踢会儿毽子啊,跳会儿皮筋啊。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呢。”
“我不。”
“再说,婶子又不会早回家。”
“那我也不,我还得早点回家写作业呢。”
“一个蛋卷。”
“两个。”
苏乔北虽然很无奈,但最后还是妥协于安与遥。
那天放学后苏乔北可是痛痛快快的打了回球,安与遥跟小安先是在教室里把作业做完,又出来踢了会儿毽子,累了,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打,后来小安熬不住,怕家里人着急就先走了。
安与遥真不知道苏乔北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大兴致,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们才收了工。苏乔北来叫安与遥时,安与遥都趴在教室里睡了一小觉了。
苏乔北履行了他的承诺,真的给安与遥买了两个蛋卷,但是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