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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你。”
他的手搭在魏敏的肩膀上,嘴里发出一声悦耳的低笑,说道:“那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冲过来了?万一要不是我呢?你这样做不是自投罗网吗?到时候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魏敏抬头笑骂道:“就会贫嘴,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兰庭随着她在床上坐下来,闻言笑着摇头:“不是,只是今儿没什么睡意,想了想,就来找你了。或许见到你能睡个好觉。”
魏敏被他滚烫的视线注视着红了脸,这人总是这么不含蓄,她犹豫一阵说道:“不许不规矩,不然我现在就撵你走人。”
兰庭苦笑着揉揉额头,笑道:“我这阵子一直忙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哪儿有欺负你的心思呢?就是想着你,白天见面还不怪,我想天天见到你才好。我真是困得厉害,但是却睡不着,在你这里倒是安静下来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歇着吧。真香。”
魏敏在这之前已经沐浴过了,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花瓣香味,这人真是她实在没办法,瞧着他满脸倦容,只得认命地挪到最里面,他像座山异样挡在外面,他的身体很壮实,占了大半的地方。
魏敏原本背对着他,但是想了想还是翻身面向他,他已经闭上眼睛了,在淡淡的光下,他的脸俊朗,但是疲惫满满,很让人心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犯了迷糊,就这样睡着了。以前身边空无一人,而现在却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温暖了许多,夜晚的凉意再不能吹到她,因为全都被他给挡在外面了。
这一夜十分好眠,她原本压在心头的戾气暂时被压制,只剩一片安静与青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份早已经没了那个人,想他跟贼一样的出入魏家,只觉得十分有趣,她坐起身伸展懒腰,没一会儿若初进来伺候了。
魏敏洗过脸,坐在那里让若初帮自己束发,脑袋却是转了转,好一会儿说道:“你让人将我那位二姨母这阵子做什么,全部给我查出来。”
京城的人虽然多,但是想查清楚一个人的来龙去脉却不是件难事,当然前提是你不刻意隐瞒,就像那个婆子,魏敏觉得肯定她的身份也是多变的。没过多久,若初就带了消息来,将柳云这阵做了什么全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魏敏,魏敏摸着下巴笑:“倒是没想到我这位姨母还有心思做买卖,这倒是简单的很,我倒不用留情面了。我让她什么都做不下去,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出面阻拦,也教教她什么是经商之道。”
魏敏这么说完,手下的动作却是半点都不含糊的,说了便让人准备了,不管柳云想要做什么买卖,魏敏都会在适当的时候将客人给抢走,这些没有半点隐瞒,任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位魏家的小姐是在刻意的针对。
柳云气得火冒三丈,但也只能吞下去,做生意,就算明知道人家是故意的,但是也不能破口大骂,谁让她是魏敏的姨母,和自己的外甥女吵闹这是什么事?而且也只能给魏亭然丢脸,她更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现在就对魏敏不好,嫁过去不就是后娘了?所以她只能将全部的愤怒和痛苦全都咽下去,任它们在自己的身体里造反,而她只能重新拿出一笔银子去做别的买卖。
柳云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而且现在亭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生意,家里的开销全是她在撑着,但是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所以她想着做点合适的买卖,也省得到时候真揭不开锅了。但是遇到这种事,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想着大不了和别人一起开个铺子,哪知道魏敏就这样了还没收敛,硬是让那位夫人对她发了脾气:“柳云,我不管你和魏家的那位小姐是什么恩怨,但是要是再这么影响生意,你还是不要一块做了。所有的损失全都从你的银子里扣出来,你自己想你的法子去。”
就在她急得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人找上门来,那是个生得满目白净的男子,说话很和气,见了她也很客气:“小的是从南阳来的商人,听说小姐正在找寻赚钱的买卖,小的这里有一批好货色,只是在这京城实在连家像样的铺子都盘不下来,又舍不得白瞎了这些好东西,本打算回去,但是听到您想做买卖,小的就斗胆找上门来了。我瞧您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来见过的东西不在少数,您不妨看看小的带的这些货色,您就该知道了。”、
柳云确实是有些好奇的,等那人打开一看,她满脸惊讶,这些可真的都是上等的玉石,做出来的首饰,件件独特,就连她都想全部一口气都收入自己的眼底。但是京城的人总是惯与讲究的,就算再好的东西,只要不是出名铺子里出来的东西,她们都会当成草芥,一眼都不会多看。柳云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撞到了好运气,所以才能得到这样的人上门来自荐。
柳云当即就痛快地答应下来,说道:“找铺面的事情就放在我身上,但是咱们提前可把丑话说好,若是你敢动别的心思,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色。”
那人满脸的欢喜,但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您放心,小的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着来试试运气,您现在答应了,就是小的的恩人,小的怎么敢骗您呢?”
柳云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说到底她就算身份再怎么尴尬,和京城里的这些贵人们也是有来往的,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到时候给它们安置个好地方,还愁卖不出去?到时候靠的可不是这些小手段,全都是凭人两只眼睛看得,放着这些好东西,谁能舍得放弃?就连她魏敏的那个小铺子,想来也是比不上的。
柳云先让他回去,说是等自己找到合适的铺子会通知他,那人喜滋滋地离开了,而柳云也没耽搁,在这京城想找个没人占着的空铺子是十分难的,正好前阵子她砸外面闲逛的时候看到一处,也不知道这会儿如何了,若是没人占用,她可得早些盘下来。那里人来人往,是极好的铺子,所以是极有可能被人给定下来的。
果然等她找过去的时候,那东家刚送走了个人,听到她的来意,有些为难地说:“方才那人说是要定下来,这会儿回去取银子了,我们这就要立字据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柳云哪儿能放过,当下说道:“他给你多少钱,我再他给你的基础上,多加些,你就把这个铺子租给我吧。我这也是急着开张的好买卖,耽搁不得啊。你不妨与我说说。”
那东家稍作犹豫,想了半天点头道:“那成,就给你吧,你现在就让人回去拿银子,若是比那人慢,可别怪我反悔了。”
柳云这回倒是聪明了一回,她这次是带着银票来的,让身边的丫头当下点清给了老板,并定了字据,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了,你先收拾着,明儿我就让人来。”
她在路上嘱咐身边的丫头,让她去张罗,若是敢在里面使手段,可别怪她扒了这些贪心人的皮。跟在她身边的人是最为明白她的人,就是给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柳云手里是真没多少银子了,要是换成以前,她还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她和魏亭然还靠着这些银子活呢,所以哪怕是个散碎银子也得主意着花,在爹和娘来京城之前,她得省着花才行。等娘来了,她可得好好的哭诉一番才好,不管怎么说柳竹终究还得叫娘一声母亲,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敢处处给自己这个嫡女不痛快,还真把她自己当什么能耐人?这一次她非得让柳竹吃尽苦头才好。
没过多久,柳云的铺子就风风光光的办起来了,那天有不少头脸人家的夫人来买了些首饰,虽然她们看不起这个自以为高人一等,却十分土气的人,但是也不好真的就不来,这样会显得自己没气度,她们都是重面子的人,柳云那天可谓是十分的风光。正热闹的时候,魏敏从铺子前经过,两人的视线相对,柳云缓步走过来,站在魏敏面前:“瞧我这记性,我本来想给魏家的人也送个帖子去,但是突然发生了别的事情,就把这茬给忘了,敏姐儿,可不会怪我吧?老夫人那里还得劳烦敏姐儿帮我说句好话,免得老夫人说我没规矩。”
魏敏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刚好路过,想着今儿谁家办喜事这么热闹呢,原来是二姨母的铺子开张啊,这怪意外的,我手边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东西,就不给你送礼了,二姨母可别怪我啊。不知者不怪罪嘛。诶呦,瞧着里面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啊,我一个未出阁的就不进去凑热闹了,二姨母好好的招待人家,这些人有些可是心眼十分小的,若是有半点不如意,只怕是要记恨你一辈子的呢。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得铺子里忙。”
柳云被魏敏这番不咸不淡的话给激的直冒火,真是怕了这个丫头了,好像天生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等自己撑为将来的魏夫人,到时候新账旧账全都一起算。
魏敏走了两步,笑着回头道:“说起来,外祖父也已经快来了,紧赶慢赶也是时候了,我祖母可是等了他们好久了。”
柳云十分不喜欢她这般口气,当即说道:“别这么没规矩,说的和你无关似的,那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你不只是魏家的人,更是柳家的人,你躲不开的。”
魏敏没理她而是快步走到铺子里,心里却是一阵冷笑,若是是真的亲人就不会费尽心思想要害魏家的人,更不会这么狠心的由着自己的女儿打扰了外甥女的生活,所以有什么脸面可讲的?回到铺子里,魏敏见那天见过的那位公子在里面心不在焉地挑着首饰,眼睛却时不时地看着里间,瞧着情深义重的样子,怕是真的将程静给放在心上了。
那人见到魏敏,赶紧迎上来拱手说道:“魏小姐,许久不见了。”
魏敏也客气地点了点头:“公子可是来选首饰的?可有瞧中满意的?我便给你便宜些。”
只见那人脸上闪现出一抹尴尬和苦恼:“不瞒小姐,若是程小姐能出来见我一面,我就是倾家荡产将这铺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都买下来都成,可惜她不给我半点机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若是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说出来告诉我,我改就是了。”
魏敏笑着摇头说道:“公子,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了你,这是你们两人的事情,十分对不住。”其实她倒是觉得这位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前阵子程静说了,她不喜欢这个人,魏敏若是帮着,指不定要得程静的埋怨。自己也是从情海中挣扎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就算对方再好,如果不喜欢,只会徒惹烦忧。
那位公子垂着头站在那里,魏敏也不好说什么,就快步回到里间了,而那个将人折磨的失魂落魄的程静却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看账。魏敏忍不住说道:“你好歹去见见人家,什么事情还是和人说清楚了好,我瞧着他怪委屈的。”
程静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看向魏敏说道:“这事啊,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的。我现在真没这个心思,那天徐宁说要让外祖母将我给打发出去,我那个时候还怀着点希望,希望外祖母和舅舅的心能偏向我,但是我还是天真了,在国公府的利益面前,我算个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帮人达成目标的东西罢了。我忍着什么都没说,但是我不打算妥协,魏敏,你知道吗?我若是和他来往只会害了他,更何况他也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时间长了他就放弃了。我出去和他说什么,反而才不合适,我本就和他不过是个初初相遇没什么关系的人,你明白的。”
魏敏想了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当即点头说道:“既然你心里有了打算,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外祖母和舅舅若是真逼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程静叹了口气:“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我这个外孙女再怎么不值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指给的,他们自己的女儿反倒宝贝着几番相看好家世,我怎么会答应?”
魏敏听着怪心酸难受的,她们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魏敏很少见她有不开心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她都会自己承受,这还是第一次她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给说出来,魏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张了张嘴,说道:“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一定会帮你。程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轻易妥协。”
程静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明白的。”她的心里早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像她这样的身份,没了爹娘就是错,哪儿还有资格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没人给撑腰,谁都想着来欺负她,这种可悲的人生。她要想办法找一个身份显赫的人给自己撑腰,哪怕就是伏低做小也成,这样她就可以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了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烦忧()
魏敏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以后知道她要嫁给那个名声十分不好的人时,魏敏当即怔楞在那里,直骂她是不是疯了?当时的程静苦笑着和她说,这是她能给自己的最后尊严了,这样那些人就不能欺负自己了,而且那个人其实对她很好,能给这样的人当正妻其实是她的福气。但是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说的太清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铺子里的生意一直很好,程静忙着的时候压根关心不到太多的事情,现在魏敏这个经商的行家来帮忙,她倒是轻松了很多,这些事情还是魏敏坐起来游刃有余,魏敏比她聪明太多了,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
程静忙完回家,短短的路上被那个人给拦了去路,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公子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我与你并没有什么约定,这样胡搅蛮缠,有什么用?往后请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我不希望你的出现带给我诸多的困扰。”
谁知道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严肃地站在那里,她笑了笑,客气地说道:“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不妨进来说罢。”
那位嬷嬷摇摇头:“不必了,老奴来带小姐回去见老夫人,她老人家十分关心您的婚事,这两天挑了不少合适的人家,这会儿久等小姐过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程静冷笑着摇头:“不必看了,劳烦嬷嬷回去和外祖母说一声,就说程静不想嫁人,不必张罗了。我现在独身一人过日子十分舒坦。”
那嬷嬷脸色不快道:“小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老夫人也是为了你好,这么大的年纪全都说好亲事了,你难道不怕你的爹娘担心吗?”
程静脸上的冷意更甚:“为了我好?如果我爹娘活着,绝对不会用我的一辈子去换取利益,这种话说出口未免太可笑了些。嬷嬷走吧,恕我不送了。”
嬷嬷寒着脸气息不稳道:“小姐说这种话可真是伤了老夫人的心了,她一把年纪为了你的一辈子挂心,你不知感恩若不是老夫人,小姐如何能长大成人?”
程静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家,让下人做饭,但是自己却坐在那里红了眼眶。不管再怎么坚强,多少次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是等它重新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刻骨的难受和悲凉。她虽然不像魏敏担心会遇到性命危险,但是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握在别人的手中,何尝不是又是一种断了活路?她知道自己必须死死咬着牙撑住,因为但凡有半点妥协,这一辈都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丫头从外面进来,这个丫头是她亲自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