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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怎的,总也睡不着,于是点了灯烛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本用来催眠的书,不仅没让颜月夕生出困意,反而越来越清醒。
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颜月夕愣了一下,以为会是被掳走的花子墨偷跑了来,于是赶紧套了一件衣服,起身跑去开门,可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颜武。
借着屋内的烛光和屋外明亮的月光,颜月夕发现颜武的鬓角竟然出现了好些白发。这些日子杜清羽和颜武之间的矛盾,即便是身处偏僻静园的颜月夕都是知道的。
而自杜清羽和颜武的矛盾越来越深后,将军府的佣人们似乎对她的态度也渐渐的发生改变,至少从绣心每日领来的餐饭上便体现了出来。
颜月夕满脸意外的看着颜武,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颜武会在这个时辰跑到自己的屋里,而他会敲门,那便意味着颜武知道颜月夕已经可以听到的事情了。
两人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颜月夕侧身让到一边,颜武便走了进去。
走到桌旁坐定,颜月夕倒了一杯水放到颜武面前,手微微的抖动,水洒出来一些。颜月夕匆忙的用手擦着,面前的脸和记忆里爸爸的脸再次重合,让颜月夕心里越发的不能平静。
“夕儿,爹爹知道你已经可以听到了,对吗?”
颜武没有等到颜月夕的肯定,又继续说到:“爹爹这些年对不住你,明明该是拼了命好好呵护的宝贝,却被丢在这破落的静园里,受了许多的委屈。而这些,爹爹明明知道,却从不曾给你帮助,你恨爹爹,对吗?”
听着颜武的话,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统领千军上过无数次战场的将军,说着如此的话,颜月夕心里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原主对于被父亲冷落的伤心,可另一方面她本人对爸爸的思念却无论如何对面前的颜武埋怨不起来,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颜月夕无从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夕儿,这些年爹爹一直以为对你最好的保护便是冷落,可后来我却渐渐发现,我始终不能忽略这当中我把对你娘亲突然离开的愤怒都加在了你身上,而你却又何其无辜?然而现下说这些却又有何用?”
颜武眼圈微红,颜月夕一直以为颜武对于原配并没什么感情,故而对原配的孩子也不管不顾。可猛然间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将自己的情感隐藏的那么深沉,而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如何成为今日的护国将军,这一切的一切怕是都值得深究。
颜武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木盒递到颜月夕手里说:“夕儿,这个盒子是你娘亲留下的,现在我将这个交给你。”
颜月夕愣了一下,接过木盒。木盒上雕着细细的花纹,看起来非常精致,角落里刻着一个初字却有点模糊,可见是经常摩擦所致。
颜月夕正在看着木盒,颜武又递过来一个布包说到:“夕儿,爹爹本想你年纪差不多了,便将你嫁给我的副将,他为人可靠,你此后的人生也会有保障。可偏偏因为造化弄人,你被赐婚给了睿王。
这一切虽在意料之外,可是几年并肩作战,我认为睿王这人虽看起来冷清,但为人却并不坏,有了她的庇护未见得对你不是好事。
谁承想又发生这样的事……爹爹这一辈子征战在外,失去了你的娘亲,冷落了你,现下却无论如何不能再将你终生的幸福再毁了。
虽然作为一个堂堂的大丈夫,此举未免太不磊落,可若让你此生与一个呆傻的人生活,我却无论如何于心难安,更何况,自睿王中毒后,圣上对新国师越发的信赖,包括我手上的兵权也都被慢慢收回了,所以这玉良国怕是要变天了。”
颜武像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一番话,微微停顿了片刻,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继续说道:“爹爹听到消息,再过两三日圣上会按照新国师的建议再下圣旨,让你提前嫁给睿王。
所以今日爹爹深夜前来,这布包里的银票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应该足够你傍身。明日子时,我会使人来带你离开,从此你便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颜月夕被颜武的消息惊的半天合不拢嘴,这一切剧情的反转让颜月夕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颜月夕开口道:“那,那我走了,你怎么办?圣上不会追究吗?”
颜武微微笑了笑说:“不会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
第24章 肖若兰的怨气()
颜月夕思索片刻说到:“圣旨若是下了,我不在那就是欺君之罪,欺君可是要砍头的。我绝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将你们置于这危险的境地。”
颜武抬手轻轻摸了摸颜月夕的头顶说:“我的夕儿长大了,懂得替别人考虑了。”
颜武亲昵的举动,和满是硬茧掌心传来的温热,让颜月夕心里暖暖的,也越发觉得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逃开。
“夕儿,爹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嫁入王府。过些时日便会传出睿王妃暴毙的消息,所以你不用担心。爹爹不会有事的。”颜武一脸轻松的说到。
颜月夕听完颜武的话,皱眉思考了片刻,这主意听起来似乎不错,“那扮成我的人会不会丢了性命?”
颜武笑了笑说:“不会的,夕儿相信爹爹,爹爹不会让任何人丢了性命的。”
看颜武笑的坦然,整个计划听起来似乎也可行,颜月夕才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那,那好吧。”
得到了颜月夕的同意,颜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年他和颜月夕几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交谈过,颜月夕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也完全不了解。
于是当他得到消息要将颜月夕提前嫁入睿王府后,他就思索了很久。想起自己的原配秦若初向来心善,于是也特意想好了所有的说辞,没想到颜月夕果然和秦若初一样,不愿意其他人为自己而死。
“好,时辰不早了,爹爹回去了。明日,明日爹爹就不能来送你了,也不知日后还会否相见,但不管怎样,只要夕儿能过的幸福,爹爹便安心了。”颜武起身,满脸欣慰和不舍的看着颜月夕说。
颜月夕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涩,好不容易能再次感受有爸爸疼爱的感觉,可却就要分开了,接连的分别让颜月夕整个人的情绪都沉了下去。
颜武看着眼神渐渐暗淡的颜月夕,抬手揉了揉颜月夕的头说:“我颜武的女儿,怎能如此纠缠于儿女情长?江湖何其广大,以后会发生什么虽未知,却也充满新鲜,好好去见识见识吧,大可不必桎梏于女儿身份。”
听着颜武的话,颜月夕惊喜的抬起头,没有想到一个古人居然能有这样开明的思想,颜月夕用力的点点头,说:“爸,爹爹,我一定会好好的生活的。”
颜月夕终于开口叫了爹,颜武眼眶渐热,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纵有万般不舍,却也依旧提步离去。
颜月夕小跑着跟着颜武,一直将颜武送到静园门口,直到颜武高大的身影彻底隐没在夜色中,才满是落寞的转身。
不远处,绣心拿着一件薄衫静静站在那里,见颜月夕满脸失落的转身,连忙跑过去将薄衫披在颜月夕肩上。
颜月夕抬眼看向绣心,绣心眼睛里泛着柔柔的光芒,握着颜月夕有点冰凉的手,缓步走向屋内。
一夜无眠,颜月夕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在天微亮的时候便立马爬了起来。因为晚上就要离开,绣心伺候完颜月夕洗漱,便开始收拾并不多的那几件衣服。
绣心刚刚整理好包袱,门外便传来了阵阵的嘈杂声。绣心和颜月夕对视了一眼,绣心正要将包袱放入衣柜内,门口便有声音传来。
“若兰姐姐,就是这里了。”颜月影指了指屋内,对一脸高傲的肖若兰说。
肖若兰淡淡扫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提着裙角,满是嫌弃的转身回到院中。
颜月影紧随着走了过去,对正在行礼的绣心说:“让你家小姐出来说话,有贵客来了。”
颜月夕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对绣心微微笑了笑,起身拉了拉衣裙,缓步走了出去。
站在院中的肖若兰和颜月影看着颜月夕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却依旧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两人周身的气焰顷刻便消弭了不少。
肖若兰冷着一双眼,上上下下将颜月夕扫了两遍,扭头对颜月影说:“影儿妹妹,你们平日里是如何和一个聋子说话的?”
肖若兰眼睛里满是恶意,嘴角挂着一丝不屑。颜月影斜睨了颜月夕一眼,说:“若兰姐姐,平日里影儿被娘亲安排了好些功课,并不曾有时间和她讲话。”
“哦?”肖若兰下巴冲了绣心扬了扬又开口道:“你,过来。”
绣心看了颜月夕一眼,颜月夕微微颔首,绣心对着肖若兰又行一礼道:“奴婢见过肖小姐。”
肖若兰哼了一声说:“你和你家聋子小姐是怎么说话的?”
绣心虽对肖若兰称呼颜月夕为聋子小姐感觉颇为刺耳,可却也无可奈何,她回到:“奴婢自幼陪着小姐,故而很多时候即便不言语,也能明白小姐的意思。”
“哦?既然如此,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家小姐,便由你来转述吧。”肖若兰对绣心说。
绣心伏了伏身子。
肖若兰向前走了两步,迎着颜月夕的目光沉声说到:“我肖若兰活了这十多年只对一个人动心,可没想到他竟瞎眼看中了你。而你,不仅又聋又哑,还在宫中丢尽了他的颜面。更没想到不过赐婚数月,他竟遭此厄运。”
肖若兰说的越发动气,一双眼狠狠的盯着颜月夕,满是不甘和愤怒的继续说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这充满霉运之人所赐,你天生便是一个不祥之人。他原本那样高傲一个人,现下竟连喝水都要下人伺候。”
肖若兰边说,脑中便浮现出她前一日探望花彦钦看到的情景。花彦钦眼神无光,由着下人喂水,边喝却还边散出不少。
明明是那样一个清俊骄傲的人,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肖若兰越想心就揪的越疼,心越疼她就越觉得这都是颜月夕带来的厄运。
因为颜月夕不仅自己的娘跑了,好端端的人还突然聋了,所以这一切足以说明颜月夕生就带着晦气,而现在更将晦气带到了花彦钦身上。
第25章 逃跑 上()
肖若兰辗转一夜,按捺不住心里怒火,一早便借着探望颜月影之名,跑来颜府。虽不能对颜月夕怎样,但心里的不忿却必须要发泄出来。
“我今日过来便是要警告你,将来你若进了睿王府,不管他如何,你都必须善待于他,否则我肖若兰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放过你。”肖若兰眼睛里泛着泪光,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颜月影扭头恨恨的看了颜月夕一眼,也赶紧追了上去。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来,又呼呼啦啦的离去。颜月夕看着地上纷乱的脚印,倒是忽然间对这蛮横无理的肖若兰讨厌不起来。
虽然对于花子墨簪花节的事故,颜月夕一直存有怀疑,总是隐隐觉得肖若兰恐怕脱不了干系。
可是并无证据,而这宫里的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操心,所以只能将所有的疑问暂且按下不提。
但是此次肖若兰气势汹汹的来访,说话虽咄咄逼人,可是却也透露出对花彦钦的爱和疼惜。颜月夕长了这么大不曾真的爱上过什么人,也轻易不敢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他人,所以对于这种饱含真情的恨意,她能理解。
肖若兰离开静园,虽撂下了狠话,可一番发泄过后,却是满满的身心疲惫。颜月影依旧喋喋不休的在肖若兰耳边责骂着颜月夕的晦气,可肖若兰此刻却一个字也不想说。
肖若兰匆匆敷衍两句,便离开了颜府,只剩下满是莫名其妙的颜月影。
颜月影悻悻的回到自己倚竹轩,一进门就看到了已经等在屋内的杜清羽。
“娘,您怎么过来了?”颜月影笑着倚到杜清羽身边问到。
“肖二小姐走了?”杜清羽轻轻拨了拨颜月影有点乱的额发问道。
颜月影点点头,表情有点闷。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杜清羽关切的继续问道。
颜月影点了点头说:“本来说好了,和若兰姐姐去过静园,就一起去新开的锦绣阁看看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若兰姐姐对着那聋子说了一番话之后,她就不开心了,提也没提锦绣阁的事就走了。”
杜清羽笑了笑说:“不去便不去吧,改日你再下个帖子约她就是。娘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再去那静园,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
颜月影嘟着嘴看着杜清羽说:“影儿才不想去那聋子的破园子呢,要不是若兰姐姐非要去,影儿这辈子都不再看见那张脸。”
颜月影提起颜月夕,脑中便不由自主的出现那张让她格外嫉妒的脸,于是眼角眉梢都存着恨意。
杜清羽微微叹了口气,自打簪花节后,她跟颜武之间就莫名的隔了一层屏障,两个人都静静的观望,谁都不肯先开口,仿佛谁先开口便是输了。
母女二人静静做了一会儿,忽然颜月影想起什么了一般,拉着杜清羽说:“娘,影儿今天早上去静园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杜清羽不以为意的问道。
“我进去的时候,那聋子的丫头正在收拾包裹,看到我仿佛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包裹塞到了柜子里。”颜月影一边回忆一边说到。
杜清羽拧眉思索片刻,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沉吟片刻,又微微笑着对颜月影说:“不必管她,想来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颜月影摇摇头说:“娘,她该不会想跑了吧?现下听闻睿王已经傻了,嫁过去怕是也不好过。”
颜月影看似不经意的话,让杜清羽心里的担忧越发的加重,她随意的又和颜月影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倚竹轩。
回到凝翠苑,杜清羽便叫来吴麼麽细细交代了一番,吴麼麽听完即刻就叫了车直奔丞相府。
静园内,绣心将包裹都已悉数整理完毕。可颜月夕不知是因为晚上要离开的缘故,还是真的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心里隐隐觉得不踏实。
而越是心里有事,时间就仿佛越被拉的长,颜月夕在屋内屋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始终都无法平复。
最后,颜月夕只好在绣心的建议下,找出纸笔开始练字,才略微的安心了一下。
随着落日最后的余晖隐没在山下,夜晚如约而至。
自下午吴麼麽神色凝重的跟杜清羽汇报了调查来的消息后,杜清羽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她一直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却宁可用一家的性命来保全那个聋子的幸福。
杜清羽整个人委顿了好一阵,才在吴麼麽的安抚下重新打起精神。
夜色降临,颜武披星而归,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径直回到了好些时日都不曾进来的凝翠苑。
杜清羽看着神色如常的颜武,心里疼的越发厉害,她承认自己嫁给颜武是用了些手段,可是这都是出自一片真心。
她为他生儿育女,事事处处替他打点照料,可到头来却始终敌不过那一个莫名消失了的人。若是今晚颜武不来,杜清羽或许还能说服自己接受颜武此番的安排。
可杜清羽万万没想到,颜武对她竟是提防到了这个地步,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