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思成疾,爱极生恨,原来亦是会夺人性命的。
柒寐的身体自小就弱,只因昔日大将军战死沙场,惊闻噩耗的夫人痛不欲生,早早产下一体弱多病孤女便一命呜呼了。
以前住在太后宫里,喝尽天下良药来调理。此时她备受冷落,便是请御医亦是十分的难。她只这样的熬着,病着,亦是不愿去求旁人。
那日梅花凋落,残雪融化,原来有些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
不顾母妃的阻拦,他不顾一切的来看望柒寐,此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终究要抛下他撒手而去,终究被这冷血的后宫蹂*躏,践踏而死。
他拉起她纤柔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无限怜爱地摩挲着,此时的她已经骨瘦淋漓,那样的瘦弱。
她瞧着他,虚弱的说:“祁哥哥……他喜欢那样多的女人……为何不喜欢我……”柒寐闭了一下眼睛,却又那样费力的睁开。
“祁哥哥……你自小便最疼寐儿……我如今亦是放不下皇上……我只听人说今生同棺而葬的人,来世便能做那并蒂莲,能做那连理枝……那比翼鸟。你答应我,让我今生和皇上葬在一起……”
说完这话,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掉了下来,她欲和皇上葬在一起竟成了她的终生遗愿。
她又是何须残忍,明明知道,他爱她如厮,却要他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他绝望的大声呼唤“寐儿”,可她再也听不见了。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自此以后,他一生都不会再流泪了,只因为再也遇不到比失去她更绝望和伤心的事情了。
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让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即便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君主。
那日他那尊贵的皇兄终究来了,只瞧着眼前香消玉殒的佳人,眼里瞧不见半丝的悲痛。
永安二年,梅妃薨,葬于妃陵。
李祁此刻终于明白,所谓的生死,所谓的是非对错,只有一个人掌握。只有得到了皇位才能左右旁人的命,才能为自己至爱之人报仇雪恨。
第40章 何处峨眉有怨词()
祁王府。
金碧辉煌,庄严绚丽,雕花镶金的朱门。
整个王府,此时已是热闹非凡。因着今日是王爷的寿辰,太妃一早便驾临王府,府里的下人亦是不敢出什么差错。
殿内早设有九桌宴席,各色的菜肴都摆在了大宴的桌上。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直让人看花了眼,所用的器皿均为纯金,纯银的碗盏。
既然是王爷的寿辰,京里的权贵自然早早的赶到了。众人只瞧着奢华异常的王府不由得感叹,昔日先皇在时便百般的提携毓太妃的娘家,毓太妃的弟弟年纪轻轻便被封了国公,家里更是家财万贯。
王大人举着杯盏,酒已微醺,“王爷,微臣听闻您喜得绝世佳人,为何不让我们瞧瞧,亦让我们一睹芳容。”
一旁的众人,亦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位美人,便随声附和起来。
只有一旁的云义,依旧不喜不悲,自顾自的喝着婢女端上来的酒水。
毓太妃坐在上首,未待李祁说话,反倒笑着对众人道:“王大人,您或许不知,这阮小姐乃是乡野出身,自然是见不得台面的,若是见了各位大人失了礼数,您还要莫怪。”
说完,她吩咐一旁的婢女道:“还不将她叫上来给王爷敬酒。”
“娘娘,阮姑娘来了。”
浣月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众人赶忙向殿外去瞧,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从月华中走来,身着一件流彩的锦衣,梳了一头如意高寰髻,髻边插着几支宝石簪子,下面坠着碎珠流苏,长长的垂至耳边。随着她的行走,是不尽的潋滟华贵。
美而不妖,媚而不俗。
众人眼里都是惊艳,那王大人的酒霎时间醒了,酒樽滚在地上。眼珠子瞪得欲要夺眶而出一般。
银盏滚落在地,他却浑然不知。直至一双莹润如玉的手,轻轻拾起地上的酒杯,徐徐的递至他的面前。
“大人,您的杯子。”
他好似被人夺走了心魄一般,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绿萼那张脸。
一旁的林大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收回魂魄,面红耳赤的说道:“谢谢姑娘……”
众人亦是嫉羡不已,只暗暗后悔这样错过了近眼瞧美人的机会。
绿萼拿起丫鬟呈上来的酒杯,走至李祁面前。
轻声道:“祝王爷福寿安康。”说完她举杯向他一敬,一饮而尽。
她不会饮酒,又饮得急了,顿时面红耳赤,脸颊上红彤彤,好似一朵潋滟绽放的桃花。李祁将一切放在眼里,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样傻气的一个姑娘,明明不会喝,还要学别人给自己敬酒。
李祁嘴角上扬,亦是将杯盏里的酒水喝一干二净。
绿萼从衣袖里掏出一物什,递了上去,只送上来的寿礼。锦囊包裹着,外人实在瞧不出里面乃是何物。
倒是毓太妃兴致高昂,“快拿来哀家瞧瞧,我倒要看看……”
丫鬟甫递上去,她便将锦囊打开。待瞧见囊里的东西,顿时变了脸色。
那里面不是别的,正是那条龙纹镶玉的腰带。
第41章 何处峨眉有怨词()
往日素来风轻云淡的李祁亦是变了脸色,那八爪金龙后面的“胤”字让他愣住了。他瞧了瞧好似浑然无事的绿萼,淡淡的道:“这寿礼本王甚是喜欢……”
一旁的的王大人眼尖,只瞧着那寿礼,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先皇昔日赐给皇上的腰带吗?为何会在阮姑娘手里?!”
众人一瞧,亦是觉得吃惊的很。为何皇上之物,会在祁王的女人身上。
毓太妃的拿着那腰带的手猛地一哆嗦,那腰带连同顿时摔在了地上,一旁的丫鬟赶忙拾了起来。
“皇上与祁儿,兄弟情深,如今托绿萼赏赐些东西亦是常事。”她这些话说的风轻云淡,一股脑的打消了众人的言辞。
“祁儿,你明日便要去宫里好好的谢恩,免得辜负了皇上这般的抬爱。”
说完她将琉璃盏中的佳酿轻抿一口。只这一抿,只瞧着她的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却漾着一种让人不战而栗的感觉。
她言语之间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声音微微的发颤。
绿萼瞧着众人的脸色,亦是觉得十分的奇怪,原本好端端的为何忽然之间好似各怀心思一般。
李祁瞧着她,梨涡透出红晕,如芍药拢烟,风韵天琢。这样的美人,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不会动心,即便是那个阅尽群芳的天子。
如今一切都好似来的那样快,一切快的超乎了他的计划,他瞧了瞧正襟危坐的云义,眼底风起云涌。
他执起盏,一口气闷下,醇酒入喉,竟是有些苦的。欲要夺取皇位,必要将李胤身旁的支系剪断,太后家族的的势力若是不除,那么他在朝中亦是举步维艰。而挑拨圣上和太后的关系,乃是重中之重。
************
绿萼随着浣月甫入寿安宫,便立即有宫女走上来,将她身上的披风脱下。
太后倚在绣塌上,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的给她揉着腿。她的眼睛眯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她跪下请安:“民女阮绿萼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哀家可承受不起。”太后徐徐的睁开眼睛。
绿萼只瞧着她头发已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她与先帝乃是结发夫妻,年纪比毓太妃大上十几岁。
太后睥睨着她,亦不让她起来。
“哀家听闻昨ri你给王爷的寿礼乃是一条腰带?”
“是。”绿萼规规矩矩的答道。
“那旁人说的便是真的了,你告诉哀家这是皇上的东西,为何会在你的手里?莫非是你偷窃得来的?”
绿萼听到这样一番话,不住的摇着头“太后,您冤枉我了,这腰带乃是皇上赠与我的。我只瞧着珍贵异常,便转赠给了王爷。我实在不知乃是皇上的贴身之物,犯了禁忌,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只按着浣月交代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太后轻笑起来,嘴角却毫无笑意,冰冷似千年寒冰一般。
“果真是个美人,亦是个会装傻的人。”她紧紧的咬住牙,怒道:“你还不快给哀家坦白,究竟是谁让你去接近皇上的,是谁让你在众人面前拿出皇上的东西的?”
第42章 何处峨眉有怨词()
绿萼只觉得双腿好似麻木了一般,却又不敢起来。
“没有人让绿萼这样做,是太后娘娘误会了,皇上待我和王爷如同兄长,未有半分的越过规矩。”
太后的脸上泛起冷笑,“难不成是哀家冤枉你不成,本哀家宫多年,你这样的小心思还是趁早收起来罢。”
绿萼低垂眸华,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回太后娘娘,你若不信,不妨去问皇上,那腰带是那日叫顺公公私下里给我的。”
“你瞧瞧,难道你还要我叫顺公公过来跟你对嘴不不成?”
浣月在一旁道:“娘娘不如叫顺公公过来,和阮姑娘对质一番,便能真相大白了。莫非娘娘在袒护皇上不成。”
太后将茶盏重重的磕在卓子上,恼怒万分:“好胆大的奴才,哀家的事情何有你来插嘴,来人,拖出去杖毙……”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却是万分的冷冽。
绿萼直觉得恐惧如同雨水兜头兜脸的浇灌而来,她重重的磕着响头,“太后娘娘,您放过浣月吧,你要责罚便责罚我罢。”
“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狠狠的打!”
忙有人架着绿萼下去,一旁的太监没有法子,来问太后“娘娘,到底要打多少仗。”
一旁的姑姑将足一顿“糊涂东西,打死了算数。”
**************
李胤赶到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换衣袍,依旧是朝服。这样寒冷的冬日,脸上竟有微微的薄汗。
他眉宇间倒是十分的镇定自若,先行下礼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淡然道:“你巴巴的赶来,来叫人停了手,莫非想给她求情不成?”
皇上有些吃力,苦笑一声:“这原是儿臣的错,还请您给儿臣一个薄面。”
“我瞧你昔日继承大统之时当着列祖列宗说的话,全然忘记了。”太后语气冷冽:“如今你为了她求情,莫非果真对她动了心不成。”
皇上早就跪了下去,默默低首不语。
太后见他不置可否,顿时火冒三丈“皇上,好一个皇上,哀家的好儿子。哀家今日便放她一命。”
说完扶起一旁姑姑的手,站了起来“传哀家的旨意,阮绿萼训彰礼教,端赖柔嘉……特封为祁王王妃,下月十五日完婚。”
说完拂袖而去,大殿内只剩下皇上,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皇上自从太后的宫里出来,徐公公赶忙急匆匆跑了过来。李胤见着他问道:“她如何了?”
“阮姑娘整整挨了二十板子,已经是皮开肉绽了,人已经昏过去了。奴才已经叫太医去诊治了。”
顺公公说完,偷觊皇上的脸色,只见李胤的一双眼睛里,似燃着两簇火苗,在暗夜里似乎要噼里啪啦飞溅而出。
他在皇上面前侍候多年,从未见如此恼怒过,心里打了一个哆嗦。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随朕瞧瞧。”
绿萼躺在*上亦是认识不知,身旁素锦的袍子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一旁的太医正诊着脉。
第43章 灭烛怜光满()
皇上闻着屋里的血腥气味,亦是万般的心疼,一直沉默不语。只瞧着一盆盆的血水被宫女们端了出去,触目惊心。
徐公公赶上前来,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您快些回去罢,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只怕又要恼了。”
皇上并不理会他,直直的向*榻上走去。他便紧紧的抱住皇上的腿,“皇上,您便放过奴才一条狗命罢,奴才求您了。”
李胤此时已经急迫万分,举起脚便向徐公公的胸口上踹了过去。只踹的他跌坐在地上,整张脸霎时间乌青了一大片。半晌缓不过神来。
一旁的太监,宫女和御医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皇上,阮姑娘遭此责罚,不过是因为皇上。”他瞧了瞧皇上的脸色,硬着头皮接着道:
“您可要三思……若您依旧留在这,最后受责罚的只能是祁王王妃……”
祁王王妃……呵,祁王王妃。
皇上一怔,脚步顿住,手终于缓缓的垂了下来。手上那颗硕大扳指摇摇欲坠,头地上的那颗明珠更好似要压垮他一般。
他瞧着那火红色的帐子之后,那孱弱的身影,心里却是万般的无可奈何,他本是一国之尊的皇上,如今便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绿萼此时却在沉沉的昏迷里,她那样痛,伤口处好像火燎一般。
她恍恍惚惚的想起自己小时候任性胡闹,将隔壁的林婆婆家里的孙子失手打伤,那孙婆婆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只添油加火的在父亲那里告了一通。
父亲不问原由经过,只抽起地上的藤条便向她瘦弱的身板上狠狠的抽。她只觉得那时候火辣辣的疼,疼到心里。
她的母亲亦是不敢给她求情,只坐在椅子上呜呜的哭着,嘴里还叨念着“我的女儿,你来日便好好的听你父亲的罢,莫要再惹是生非了。”
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世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被打时再也没有人会给她求情了。
绿萼蹙着眉,眼泪向断了珠子一般往下掉着。
浣月手里拿着一块帕子,一直替他擦汗拭泪,素锦的帕子,不过一会的工夫,早已湿透了。
她心下可怜,便轻声道:“小姐,你忍忍罢……”
“王爷,王爷……你救救绿萼罢,真的很疼,很疼……”她说完声音又细又小,李胤却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那语气里所包含的情深和依恋,亦是那样的明显。
徐公公见皇上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直如失了魂一般,心里有害怕又惊慌。过了良久,李胤才低声道:“去王府,将此事报知给祁王。”
“皇上,这里便交由奴才罢……丽妃娘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您快去罢……”
丽妃更是出了名的泼辣性子,若是误了时辰,那些奴才保不准又要受气了。
李胤出了宫门,此时脚下虚浮,扶着走廊的柱子定了定神。只瞧见院子里的人直挺挺的跪着,四下静寂,唯有寒风吹过,呜咽有声。
第44章 灭烛怜光满()
绿萼醒来时,屋子里竟是漆黑如墨,连半丝的光芒都看不见。她可以听见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不见半丝的人影。
她好似从未见过这样黑暗的夜,漫无尽头的恐惧。
“王妃,你醒了?!您已经睡了整整四天了,您快些把药喝了罢。”浣月的声音带着些许高兴。
她紧紧的皱着没有,双手紧紧的攥住*褥,挣扎着要起来。
“天为何这样的黑,掌灯罢。”
瓷碗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滚落至绿萼的*榻边上。
“王妃,现在是白天!”
王府里顿时又陷入一片混乱,王妃失明了。
原本是些外伤罢了,不过养上数十日便就能下榻了,为何那眼睛就瞎了呢?
杨太医从宫里急匆匆的赶过来,只拿着数跟银针扎进绿萼的身上,顿时找出了缘由。
他拿着发黑的银针,恭恭敬敬的呈给李祁看“王妃是中了毒,还望王爷给臣几日的工夫,让在下配置解药。”
绿萼眼睛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