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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李琮猛地将潮湿温热的嘴唇贴到绿萼的脸颊上,眼中的火花顿时将他焚烧了一般,“如此良辰美景,我们……”
绿萼几欲作呕,此时殿内的合欢树不知为何猛地断裂,惊起了树上的寒鸦,发出凄厉的叫声。
她猛地一推,终于挣脱出他的怀抱,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这宫里人多眼杂,小郡王还是快些离开罢。以后妾身就是您的人了,您何必如此的心急呢?”
李琮虽有一万个舍不得,可还是离开了。
待他离去后,绿萼依旧笑的动人心魄,只是自己知道,这笑里究竟有几分的真实,几分的虚假,只有自己知晓。
云义从合欢树后走出来,眸底略过一丝的阴霾,“你为何这般的作践自己?”
“作践?”绿萼冷声的质问,“我原本就是这般轻贱的人,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你真让我失望至极,你怎么能派人去行刺殿下?”
“就凭那些不入流的杀手自然杀不了他。”绿萼的唇角勾出一丝的冷笑,“我要让他知道我阮绿萼与他恩断义绝。我要让他知道,我来日定会要他为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云义有些黯然的看着她,“这次我帮你,倘若下次你还做这样的事情,我便不会再帮你了。”
“是啊,我倒是忘了,你亦是他的人。”绿萼发出阵阵的冷笑,“那你亲自揭发我啊。”
…本章完结…
第38章 迷惑()
“皇上澹台娘娘见。”
“他来做什么?”李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清冷。
“娘娘为圣上做了一件龙袍,前来呈给圣上——”
“这些东西让内务府操办便是了,何必亲自去做?”李胤的语气里有些疲惫,“罢了,传。”
不过片刻,一袭若雪的纱裙从殿外走进来,婢女们小心翼翼的替她脱去身后的披风。
幽幽的香气中,澹台云瑶姗姗而入。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皇上寿辰将至,臣妾替皇上赶制了一套龙袍,还望圣上莫要嫌弃才是。”
“爱妃的寿礼朕如何能嫌弃?”李胤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般温和,“倒是难为你有这般的心思了。”
澹台云瑶瞧着他脸上凝着的温柔,那么浅,几乎未达心底。
她身上的熏香渐渐的散去,空气里,流淌着浓郁的龙涎香。
“那臣妾侍奉圣上更衣。”
她小心翼翼的手里的龙袍递给身后恭立的宫女,接近李胤时,她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衣裙掠动见,忽然听见他淡淡的启唇,她的手一哆嗦,纤长的指甲险些勾起团龙的丝线。
澹台云瑶微微的抬脸,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略过他的脸,李胤眼底竟有一丝痛楚。
“朕记得以前宜妃喜欢做这些,你的性子倒与宜妃有些相像。”
“臣妾卑贱,如何能与宜妃娘娘相提并论。”她小心翼翼的将龙袍的盘扣悉数解开,慢慢的宽去袍衫,一边接过宫女呈上来的龙袍,替他更衣时,指尖在绣袍处恰巧碰到了他的手指。
触到的是冰凉的一片,李胤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她嫣红的脸上扫过。
李胤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拂向一旁的顺公公,御前的奴才都擅长察言观色。顺公公微微的摆了摆手,那些奴才们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顺公公十分识趣的轻轻的掩上了厚重的殿门。不过片刻,殿内只留下他们二人。
澹台云瑶抬起粉脸,颊畔有隐隐的红荤,抬起眸子,手勾住他的肩膀,“臣妾侍奉圣上安置。”
她的袖口,金丝绣着一对鸳鸯交颈缠绵,此时瞧起来竟带着几分的旖旎之色。
就在此时,澹台云瑶只觉得身子腾空,他打横抱起她。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起来竟是那般的熟稔。
他抱着她的身子往龙榻上走,她紧紧的将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手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肩膀。
他揽住她的腰的手缓缓的收紧,薄唇轻触到她的耳畔,气息缓缓的拂在她的颈畔。
铜炉里的木炭爆出细微的毕剥声,火光暖融融的,挡住了窗外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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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一弯新月如勾挂在树梢,月光似水,照在侍卫的甲胄之上,如同从天而降的天兵。而林间的草木皆蒙着一层厚厚的银霜,北风一吹,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娘娘。”
那守在殿外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见了柒婉,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吁了口气,“太妃娘娘,他们奉太妃之命,有事禀于殿下。这事关重大,殿下却不叫人打扰。”
柒婉凝眉,只见他身后几名黑袍的男人,恭然立在门口。
李祁的侍卫们皆知道,只有这柒侧妃见殿下,从不用通禀,在殿下面前亦是最得脸的。
“你们可是要有东西交予殿下吗?”
“倒不是什么东西,只是有些话要亲口禀明圣上,这乃是掉脑袋的大事,便是耽误片刻都不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既然是这般中要的事情,你便随我去见王爷罢。”柒婉身上的环佩轻响,步履已经踏进了殿门。
她领着那男人转过屏风,却见殿内突然传出暴喝声:“本王不是叫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的吗?还不快滚。”
“殿下,是臣妾。”柒婉微微的点可点头,让那男人退到身后。
“太妃娘娘从京城派人过来,说是有要事启奏与殿下,臣妾已经叫他进来了。”
“母妃派人过来了?”李祁转出屏风,快步而来,身上的衣衫凌乱,脚步略见虚浮,亦不知喝了多少的烈酒,整个人依旧醉的厉害。
“是关于阮绿萼的事情。”那黑衣男人脸上表情凝重,精光微微的一闪。
“萼儿?!”他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冰凉的地上。
柒婉的脸色有些暗淡,可还是上前去扶他,“殿下,小心些。”
就在这一霎那,柒婉却觉得背后寒光掠起,那侍卫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刺刀。
“殿下,小心——”她不假思索的紧紧的扑向了李祁。
几乎同时,那黑色身影扑到眼前,举刀向他们砍下。她的身形一晃,刀刃砍中了她的肩头。
她身上剧痛,再也承受不住他,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来人——有刺客。”
柒婉只觉得李祁厚重的衣袍身上,似乎有什么硬物冷冷的咯在她的腰间,这是李祁随身的短剑。
她咬牙拔出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削铁如泥的铁刃刺向了那刺客。
“殿下,殿下……快走。”
李祁依旧怔怔的坐在地上,浑身浓郁的酒气呛人,好似对殿内的一切都似乎不关心。
柒婉身子娇弱哪里是哪个黑衣壮汉的对手,手里的利刃片刻之间已经掉落在地上。殿外的传来了厮杀的起来,只怕是那听到自己呼喊的侍卫要冲进来,被剩余的几名黑衣人给拦截住了。
她猛地抬头,却见那男人竟杀红了眼睛。一张脸十分的骇人,拔出剑,猛地向李祁刺去。
柒婉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爬起来从后面死死的拖住她,抱住他拿刀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那刺客见似乎有破门而入的迹象,便深知自己在殿外的同伙支撑不住了,便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欲要将刺刀再次刺向那个满身鲜血的女人。
柒婉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料原本烂醉的李祁竟恢复了一些神智。猛地飞身跃起,片刻之间夺过了那刺客的利刃,然后将狠狠的扎进了那刺客的身上。
剑刃直没至柄,扎进血肉的闷声清晰入耳。柒婉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血溅在李祁的脸上,那张俊颜泛出鬼魅般嗜血的妖娆之美。
那刺客的脸转入死灰,唇角的鲜血直涌,不过片刻便断了气息,倒地而亡。
“寐儿,寐儿!”李祁俯身,伸出了满是黑褐色血迹的手。
“本王马上叫人过来替你诊治。”李祁有些慌乱的扯开她衣襟,却见她臂膀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殿下,你认错人了,我是柒婉啊?不是姐姐。”她双目无神,大口的喘着粗气。“臣妾……”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猛烈的推门声打断,一身铠甲的侍卫一见李祁完好无恙,便长长的吁了口气。
“殿下,殿外刺客都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活口!还请殿下发落,”那侍卫跪地禀道。
李祁的身子一僵,陡然间大怒,“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查究竟是何人这般的嫉恨本王,想要本王的性命。”
他紧紧的抱起浑身是血的柒婉,急吼“马上宣女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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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十分,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窗纸被寒风吹得蔌蔌作响。如此的寒冷至骨,众位侍卫还是加紧了巡逻。
守卫森严的暗牢里,明明灭灭的烛火照着悬在铁索上,血迹斑斑的人。
那扑入鼻端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阴影的深处,一个神应该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让人战栗。
魏明跪在森冷的石砖上,以额触地,砰砰连声,“微臣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璟王府里的死士,奉命前来行刺殿下的。”
“胡说。”
李祁毫无起伏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本王与叔父虽并不亲厚,但并无什么恩怨,好端端的他为何来派人暗杀本王?只怕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叔父罢。”
跪在地上的魏明身体僵硬,“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他说是奉了小郡王李琮的命。”
“把他泼醒,本王亲自审问与他。”李祁语声悠缓,却冷如坚冰。
身后的侍卫得了命,便忙不迭的将冰凉的水倒在那刺客的身上,那男人痛苦的哀嚎了几声,却幽幽的转醒。
李祁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投在地上斜长的身影仿佛一道寒刃。
黑暗的地牢中,嘶哑微弱的声音,“我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为何还不将我处死?”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你以为冒充璟王府的便可以瞒过本王?”
那刺客冷哼道:“我为何要骗你,我身上有一件信物,被您那些属下拿去了,王爷一瞧便知。”
…本章完结…
第39章 流萤明灭锁宫深()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给本王拿上来。”
魏明诚惶诚恐的赶忙命人将从那此刻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李祁有些随意的揭开沾满鲜血的绢布,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的错愕。
他的胸口顿时像有芒刺一扎,痛楚,弥漫胸臆。
李祁发狠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仿佛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幻一般,他此刻竟连伸手去触摸的李祁都没有了。
耳边隐隐的传来魏明的声音,说着什么木梳,什么几把匕首,却都嗡嗡的如同回声,无一字听得分明。
“这把木梳你们从何处得到的?”
“何处得到的?”那此刻嗤嗤的笑着,“自然是要取你性命的人亲手相赠,让我们还给祁王殿下的。”
他用冰凉的手,拿过那把木梳,小心翼翼的放在鼻翼间,恍若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那淡淡的香气还在,他回忆起当初他送她这把木梳时,脸上的笑容。泣露牡丹,烟雨海棠,也抵不过她颔首微笑。
他曾经那样的算计着她,可她却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这是本王送给阮绿萼的。”李祁闭了闭眼,“你们璟王府的人如何得到的?”
黑暗的地牢里,那死士疼的发出粗重欲窒的气喘,“自然是那个女人给我们小郡王的,临行前我们小郡王早已交代,定要将这个东西扔在你的尸体上,以示与你已经恩断义绝。”
“萼儿给你们的?!”李祁深垂广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握紧,似有霜刃握在手里,那把小小的人木梳好似无形的利刃。
“她已经死了?如何能再给你这些?”
“死了?祁王殿下果真心狠。”那刺客仰天长笑,“天下人孰不知魅惑祁王,无贞无德,被废为庶人。”
烛光投下的暗影落在李祁的脸上。
他从没有觉得这般的欣喜过,如同一直活在混沌的梦魇,陷入噬魂的沼泽里,当以为无路可逃之际,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你有半句假话本王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李祁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她如今过得可好?”
锁在铁索上的死士,冷笑道:“我陪小郡王进京不过数日,哪里知晓?不过前些日子险些被皇上活活打死。”
魏明抬头,见李祁那双杀机炽的眼睛,便赶忙道:“这人只怕是胡言乱语,皇贵妃当初从城楼上跳下,那城楼几十丈,跳下去哪里还有活路?”
“殿下在这破落的地方果真是孤陋寡闻,孰不知当初皇贵妃没有死,反而惹得龙颜大怒,在后宫里卑贱的苟且偷生。”
那刺客冷哼道:“倘若不是她使出狐媚的手段勾搭我们小郡王,试问殿下与我们璟王素无冤仇,为何我们会来刺杀你。”
李祁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猛地夺过一旁侍卫的刀,手掌一翻凌厉的削出,将刀口狠狠的插向了他的胸口,那刺客的头歪垂下来,口角冒出鲜红的血,顷刻间一命呜呼了。
“她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在清楚不过了,她便是死,亦不会如此的作践自己。只要本王在这世上一日,便不许任何人再去玷污了她……”
萼儿,他的萼儿还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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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又是一场暴雪,宫内的甬道上,内侍们都忙不迭的打扫。
由于今年百年不遇的寒冷,内务府原本备下的炭亦是供不应求。然而煤炭是按着宫内品阶分配的。
李胤的宫里素来用的是御用的银骨炭,而那些银炭,自然卯足了给几个重要的柱子娘娘。而那些位分地下的宫人,便是连普通的木炭都分不到了。
而这些冷宫里的妃嫔罪奴,更是连最差的炭都分不到。
李琮素来畏寒,待进了洗桐宫才发觉这殿内的冷气比外面更甚。而那放炭的盆子,几乎是锈迹斑斑。
这样的寒冷使原本就破败不堪的洗桐宫,显得愈发的萧瑟。
一抹淡绿色的身影靠在窗下的竹榻上,她的神情比这恶劣的天气更为寒冷。乌黑的发丝悉数披散在肩膀,发髻间,却见一直灼灼的梅花,映着她翦水般的眸子,更见璀璨夺魂。
绿萼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微转过脸,接着又转向了窗外,嘴角若有似无的略过一丝的厌恶。
她兀自用有些粗劣的手,抓了一把飞进窗棱的雪,小心翼翼的捏成了一团。
寒冷的雪团在温热的手心,渐渐洇出些许的水意,原本苍白的手,却是懂得通红。
“我的小祖宗,这大冷天的你穿的这般的单薄,还玩这些做什么?仔细回头冻着了,又要受苦了。”李琮脸上满是担忧。
“这世上真心爱绿萼的只有小郡王了。”绿萼的声音很淡,指甲更用力的叩进雪块中,直至那雪水顺着她的指缝淌出来。“您怎能对绿萼这般的称呼?您可是皇亲国戚,您的祖宗可是尊贵的很啊。”
“他们哪里比的上美人你?”李琮的脸上满是讨好之态,“你就是我的命啊。”
李琮忙不迭的走上前,拿出洁白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手上的残雪,“我们很快就要去江南了,小美人,你可觉得快活。”
“绿萼何德何能。”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