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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被奴才们死死按住的女子,心里还是忍不住了一顿,不过数月未见她竟变成这般的境地。她知晓她已经疯癫了,可未想到竟这般的严重。
舒墨宝的眼泪扑簌簌的滚落,“皇上,是我非要拉着阮姐姐过来的,您倘若非要怪罪的话,便只管拿我问罪,与旁人无关,要杀要剐臣妾绝无怨言。”
“您怎么能这般的与圣上说话?”顺公公刚忙对舒墨宝道:“您还不向皇上赔罪?”
李胤好似并未将她大逆不道的话放在心上,“放开她。”
按住绿萼内官赶忙撒开手,用将她嘴里的布帛拿出来,又好似怕她伤害龙体,便退的都不远。
李胤俯下身用微凉的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再看清楚她容颜的一霎那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拨动,他不由得微微的眯起双眸。
她的头发上满是污泥,裙子亦是破的不成样子,头发早已经松散几缕细发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上。
他似乎有一霎那的失神,几乎有一个声音从心底迸出,“萼儿”。这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爱及如命的女人,如今却如同蝼蚁一般在后宫里苟延残喘着。
李胤捧起一旁婢女奉上来了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声音却已经平静的如同朔风初静。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
这是她应得的,是报应,着这原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一切吗,为何他的心口还是觉得疼痛不止。
她匍匐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薄薄的衣衫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了。她似乎没有了半分力气了,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起来,恍若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
她紧紧的抱着头,嘴里不住的叨念着,“不要……不要……”
有手伸了过来,明黄色的龙纹,袖口上龙眼上的东珠如指甲盖般的大小。
冰凉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忽然一滴冰凉的泪从眼底慢慢的沁出来,悄无声息的掉落在他的手心。
他紧紧的盯着消匿在自己手里殿外的泪珠,用一种几乎无情的声音道:“你觉得你这样便可以逃避了一切吗?朕告诉你,朕会让你痛苦的活着,让你日日都承受自己当初犯下的错。”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会给她一种错觉,仿佛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柄锋利无双的利刃,即将无声的穿透骨血,插入对手最紧要的心脉。
那眸中闪烁的神光,便突然掠过一缕根本无法捉摸的轻傲与得意,他嘴角轻抿,浮起天高云淡的些微笑意,重又是不可亵渎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舒墨宝单薄的身影已经摇摇欲坠了,她猛的跪在地上,眼泪滑落到苍白的脸颊上。
绿萼看到了她眼底的绝望,她或许此刻才明白自从踏进这宫门,便是再深的情都是要断的。
“皇上,洛修媛求见。”
李胤退了几步,顿住,说到:“让她进来。”
李胤负手而立,冷冷的望向前来传话的内侍,眸黑如夜,一片寂然,仿佛眼前这个女子卑贱的如同尘埃一般。
不过片刻洛婷倾便进了来,待看见屋内的情形,顿时婉转一笑,“阮庶人和舒妹妹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这天寒地冻的一直跪着别伤了身子。”
一抹倨傲高贵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她轻轻的扬起下颌,故作矜持道:“她不应该在洗桐宫禁足吗?怎么跑到舒妹妹这里来了?”
此时绿萼的手紧紧的攥住,是的,你如今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我如同一只任由你碾压的蚂蚁,可是待我来日翻身,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你过来做什么?那日在阖闾门外欺负阮姐姐不够,还来这里落井下石不成?”舒墨宝气的眼睛发红,恨恨的盯着她。
“皇上恕罪,臣妾那日并不知晓她是您昔日挚爱的皇贵妃,只以为是在那里被罚的普通宫女,所以才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泫然欲泣,一副委屈十足的样子。
巨大的红菱纱灯下,李胤的面色倏变,眸中的星火迸耀,看来罗婷倾的话果真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朕挚爱的人?朕怎么不记得了?”他的声音冰凉刺骨,却有着深深的厌恶。
久远的记忆仿佛被打开,绿萼记得那日她在太后手里险些丧命。那晚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声音几乎有些哽咽,“朕爱你……今生只钟爱萼儿一人,朕发誓今生不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他说着软语的话,结实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前胸。
她从未见他如此的软弱过,从未见他如此的难过过。
回忆里的剧痛,猛然间将她撕裂开来,让她痛至麻木,无法呼吸。
昔日一切的美好,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讽刺。
李胤毫不掩饰他的嫌恶之色,冷哼一声,却将罗婷倾紧紧的搂在怀里,脸上转而化为g溺“朕还以为挚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皇上就会诳臣妾。”罗婷倾却是满脸的得意之色,几乎充满挑衅的看着舒墨宝和绿萼,“不知皇上如何处置舒妹妹和阮庶人?”
“朕只听你的?”李胤盯着她紧紧嘟起的嘴唇,嫣红的同初夏的红杜鹃。
“臣妾哪里敢自作主张?”洛修媛眉目含情,语气里满是撒娇,“只希望皇上能够严惩不贷,让后宫之人皆臣服。
他低沉的笑声从她的头顶传来,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了挑她的下颌,缓缓道:“来人,将舒修媛的贴身宫女立即杖毙。”
李胤冰凉的手指划过洛婷倾的脸颊,用一种似乎绝情的声音道:“阮庶人拉出去鞭笞三十。”
跪在一旁的侍女被门外的侍卫拖走,那奴婢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求情,“小姐,您救救奴婢罢。”
舒墨宝猛地爬过去死死拽住李胤的衣角,“皇上,彩儿与臣妾从小一同长大,您放过她罢……阮姐姐病成这样,您怎么能不念及往日的情分……”
李胤不动,站在那里,目光如利刃,定定的看着蜷缩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女子,神情有一瞬间的古怪,轻蹙剑眉,似有些不忍,而这神色也只有一眨眼间的变化,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徐徐的开了口,却是那般的冷漠和薄凉,“现在朕只要一条命,若是在求情,朕便诛你九族……”说罢,撩了撩衣摆,在众人的拥护下,搂着洛修媛扬长而去。
李胤刚走,舒墨宝方敢走上前将绿萼从柜子里搀扶出来,她的眼珠扑簌簌的滚落,软语抽泣道:“阮姐姐……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绿萼此时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冷笑,她如今为了那个男人让自己沦落至此,可宫外的那个男人呢?说不定正陷在温柔乡里,搂着娇柔佳人一醉方休呢。
“姐姐……”舒墨宝唤她,声音哽咽难语。“皇上不是爱您吗?她见你如今这般的模样,怎么能甩手就走了呢?”
殿门外厚重的板子被大大的力道抡起,又重重的落下,挨在彩儿瘦弱的身子上,发出闷重而沉实的声音。
彩儿惨绝人寰的叫声渐渐的弱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彻底没有了声音。
舒墨宝麻木的跌坐在地上,双眼瞪大,一张俊俏的脸惨白如纸。
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绿萼,只见她光艳耀眼,只觉得美不可言,可这种绝色里分毫未见一丝的恐惧和怜悯,就像是九天隔世的神,全然无心。
不过片刻的工夫,行刑的太监进来,用尖锐的声音道:“阮庶人,轮到您了……”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二章 绝情()
浣月几乎被几个狠毒的嬷嬷刁难的几乎虚脱,饥肠辘辘的胃里再也吐不出任何的东西。
她一个踉跄跌坐在满是污泥的地上,眼里看见的依旧是那个巴掌大的天。
她原是罪奴,虽继续住在冷宫里与绿萼,可还是日日得去掖庭做活,来换得微薄的一些银两,来勉强度日。
肮脏不足以形容这个恍若人间地狱的地方,地面上满是湿滑的黑泥。四处都有女子凄厉的求饶声,依旧无情的呵斥声。
“起来……起来……今日的活计做不完别想领到银子。”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猛地踹了浣月一脚。
浣月吃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赶忙继续拿着冷冰冰的木桶去舀水。她洗的都是宫里最末等的奴才们的衣服,一包一包的堆积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
她亦算是小家碧玉,自小便入宫,一直侍奉太妃,享受过盛世富贵,无限的受人尊敬。后来侍奉绿萼,更是风光无限,便是宫里的嫔妃都对她百般的客气,更别提那些奴才丫鬟了。
天色黑沉的似乎将一切都要吸进去一般,而整个院子里只点着几根火把,噼噼啪啪的好似烧灼着每个人的心。
浣月将舀来的水倒进木盆,水里夹杂着无数的冰渣子。她木然的揉搓着衣服。
“我刚才去给舒修宫里送东西,听说当初那秽乱宫闱的皇贵妃私自出宫惹怒了圣上,挨了笞刑,听说被人抬回洗桐宫的。”一个刚刚进门的老太监满脸幸灾乐祸的对适才踢打浣月的老嬷嬷道。
浣月刚刚抡起的木棒猛地砸在了她冻裂的手上,猛地抬起了头。
“呸……你怎么还能叫她皇贵妃?她如今连我们这些奴才……”那老嬷嬷的话尚未说完,便猛地被浣月打断。
“你胡说,我离开的时候我家夫人明明好好地待在宫里……”
那老太监两眼一瞪,狠狠的盯着她,“我胡说?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家那位不知廉耻的女人罢,我瞧着她根本没有疯,否则怎么会故意去想再次迷惑圣上呢?”
说完哈哈大笑,又觉得不痛快,继续道:“说不定你现在回去还能送她最后一程啊。可惜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薄命啊……”
浣月颤抖的手抠着洗衣用的石板,猛地站起来,在辱骂声中跑回到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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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冬以来,凉州愈发的冷。李祁又是被贬斥至此,自然远远比不上昔日在京城。倒是她的王妃玉蕖自小便在边关长大的,反倒在这里亦活的十分的自在,
倒是侧王妃柒婉,哪里受得了这般的苦,一直都病着,任由喝了多少的良药都于事无补。
李祁在屋内喝着烈酒,屋角的明明灭灭的烛火慌得人眼生疼。不知过了多久,酒壶里的酒空了,他有些醉意的喊了声:“来人,上酒。”
慧儿原本就站在门外,此时应声,并朝着一旁欲要进去的侍卫们道:“你们在此守着,我进去侍奉。”
几个侍卫知道她毕竟是殿下从京城带回来的丫鬟,自然不敢得罪,便只让一个人进了殿。
慧儿进了屋,见李祁坐在桌旁,整个人都已经醉了,便俯身轻轻道:“殿下醉了,让奴婢侍奉您休息罢。”
屋内很安静,只噼噼啪啪的烛火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突然间她的手被他攥住,一张满是醉意的眼紧紧的盯着她。
她从未这般直视过他,眉星朗目,气宇轩昂,难怪世人皆叹祁王之风姿,举世无双。
她只看了一眼,便涨红了脸,赶忙垂下眼帘。然后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轻移莲步,从门外接过了侍卫呈上来的酒。
“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那群侍卫相互对望了一眼,顿时心中清明,都是军中的人,自然说话没有拘束。
“姑娘放心,我们绝不会打扰到您与殿下的雅兴。只是改明儿还得向姑娘讨杯喜酒喝。”
“说什么呢?小心让王妃听去了仔细掀了你的皮。”
“王妃再是怪罪,不还是有姑娘替我们担着吗?”那些侍卫呵呵笑,‘‘只可惜我们这些人比不得殿下,在这般的苦寒之地,竟还有这般佳人作陪。‘‘
她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只呸了一声,娇笑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合上门,缓缓的穿过房内的几重纱帘,悄悄地将怀里藏着的药轻轻的倒在温热的酒壶里,她心中不安,又怕被人察觉,便拿着头上的珠钗轻轻的搅了搅。
这迷情粉乃是她从京城里带来的,
待到李祁面前,她才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殿下,请……”
慧儿轻轻的将酒盏递到了她的手里,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他的手心有一点点的暖意,从指尖传到了她的心里,红光映得腮畔潮红一片。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下了那掺着药的酒水,看着李祁清朗的眉目,苍白的脸庞。
“殿下……让妾身伺候您罢。”
她开始解着自己的盘扣,媚眼如丝的挤进他的怀抱。
随着一层层的衣衫落地,她看着他眼底的逐渐涌上来的晴欲之色。
李祁的眼神迷离,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层奇异的酥麻战栗,柔软的唇轻轻的触碰到她的,有些微凉。
她毕竟尚未出阁,这种闺阁之事却是生疏的很,待他抱着她双双跌入锦榻的那一刻,她几乎战战兢兢的道:“殿下,轻一些……妾身害怕。”
“萼儿,你莫要怕。”他在她的耳边呢喃,“不要怕……”
一室的旖旎好似突然间退去,慧儿心口微微的一凉,却乍然间露出一张笑脸,“萼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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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点灯的时分,去往洗桐宫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雾气,道路却是那样的灰暗不明。
脚下的积雪尚未化尽,浣月又行走的匆忙,摔了亦不知多少个跟头。只知道自己都摔得麻木了,都不觉得疼。薄薄的鞋袜早已是湿透了,冰冷的贴在脚上,原本满是冻疮的脚有着撕裂般的疼痛。
浣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飞奔进殿的,只见原本沉静的洗桐宫却难得的来了两个陌生的老嬷嬷。
“真是件晦气的事情,摊上这样的差事,把这样一个罪妇送回这阴森的地方。”说完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浣月,冷笑道:“浣月姑娘还是赶紧找个破席子卷起来扔在乱葬岗罢,没救了。”
“闭上你们的嘴,小心我要了你们的命。”浣月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尖锐。
待她看见绿萼之后,顿时心凉了,绿萼只穿了件中衣,上面满是血迹污物,里面却是早已皮开肉绽。
破乱不堪的锦榻上满是猩红的血迹,孱弱不堪的身子疼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皇贵妃是如何的c冠后宫,如今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啊。”一个老嬷嬷笑道,笑的却是那样的突兀,“如今你那些狐媚子手段还有什么用处?哎,可怜了这样一张脸啊……”
说完捂着鼻子十分厌恶的离开了,连殿门都没有关上。
寒风吹过大殿,扬起窗前早已是破破烂烂的布幔。绿萼只觉得血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失,每流一分身上就凉透一截,神智亦越发的模糊起来。
浣月嘤嘤的在她的身旁哭泣,哽咽的喊着:“夫人……夫人……”
她只觉得自己如同躺在刀尖上,她隐隐约约的昏过去,却在最后的一霎那,眸子紧紧的睁开,不,她不能放弃,她的仇恨尚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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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婷倾与李胤刚刚到了霞光殿,便觉得饿了,只叫人去御膳房备膳。
不过片刻的工夫,御膳房便巴巴的送来了一大桌子的菜,又有百年的陈酿,二人便喝了起来,不过片刻洛婷倾便脸颊驼红,面红耳赤的愈发趁的她娇媚。
洛婷倾心里得意万分,笑道:“臣妾在家中素来不许臣妾饮酒,如今进了宫倒愈发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