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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公公忽的见云义若有所思的脸,便赶忙不再说了,“瞧奴才这张嘴,怎么能私自议论圣上呢。”
云义并未置声,心里却如同被石头堵塞住一般的难受,他疏忽之间想到了洗桐宫里那孤零零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热,头也不回的竟去了洗桐宫。
夜里的洗桐宫愈发的慎人,四周静悄悄的,细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
他转过层层的宫墙,却见一个素衣的女子倚坐在假山的碎石上,未着丝履的脚在水里拨动着,惊起池中的锦鲤,她脚腕细腻如玉,在水里掀起阵阵的涟漪。
隔着池水,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他一时竟不由得想起了在宜州初遇之时,亦是如此让人惊艳,又不忍去亵渎。
绿的听到声音,见是云义,却是一声轻蔑的笑,“云大人如那房梁上的乌鸦一般,时时的来洗桐宫。”云义见她神智已经恢复,可脸颊苍白,并无半分的血色,亦不计较她将他比作乌鸦,“这里夜凉,您还是回宫里去罢。”
“云义!”她的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月下望去,如同狐媚,可又是那样的夺人心魄。“抱我起来。”
云义自知身份尴尬,她虽是庶人,可毕竟曾经是煊赫一时的皇贵妃,如今孤男寡女的被旁人看了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绿萼仿佛料到了一般,嘴角漾起若有似无的哂笑。
云义尚未来得及反映,便听到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她已经跳到池子里了。
池子底下满是石砾,顿时腥红的血染红了池水,在清凉的月光下,显得愈发的红艳。
云义怕她轻生,便赶忙下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愈发的瘦弱,楚楚的纤腰不过盈盈一握。
他抱她上岸,却见她衣衫已经湿透,及腰的长发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他刚要将她放下,却见绿萼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她的柔软唇含住他的耳垂,然后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心里只有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媚,让他顿时浑身失去了力气。
“你放手。”云义的声音极低,额头上冒着细汗。
她吐气如兰,轻轻的拂在他的脸上,“怎么,如今连将军都嫌弃绿萼了吗?”
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之上,冰凉的手似乎感觉到了,他跳动的几乎要停的心,“既然将军挚爱绿萼,不如将军替绿萼杀了他如何?。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将她置于冷宫的天子,还是将她的心伤透的王爷。然而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敢,亦不能。
“云义不敢……”
“绿萼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们都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原来都是唬人的。”
她在他的怀里,湿透了的衣衫几乎能让彼此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她伸出手,一颗颗的解开他胸前的盘口,他不敢放开她的身子,生怕将她摔伤,任由自己的袍子和玄色的披风掉在地上。
“今夜就让绿萼侍奉将军罢。”她的声音媚如酥,她紧紧攀附着他的脖颈,然后极尽温柔的,*的吻住他微凉的唇。
她的衣衫亦不知何时滑落,露出细瓷般的肌肤,他的身上微凉,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顿时觉得浑身的雪,沸腾了一般。
“绿萼如今朝不保夕,早已没有了顾及,将军若是不帮我,但凡你爱慕我的事情被圣上知道了,亦不知要如何处置将军呢?”月色轻徽,斑驳的落在她的脸上,恍若狐媚一般。
他猛地一惊,惊诧道:“原来这些时ri你根本就没有疯。”
绿萼不置可否,反倒欲将滚热的唇贴上去,“我素日里得罪了多少人,谁不想要了我的命?只有苟且偷生,方能逃过一劫!”她的唇再次触及到了他的唇,他看着月色里的她,恍若不识……
“啪”的一声,她狠狠的摔在地上,地上满是碎石,砖砾,她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却见云义脸上满是怒意“你何苦要这般的作贱自己?”
“作贱?”绿萼的脸上满是讥讽,“是你们所有人都来作贱我的,我就像个傻子,任由你们戏弄,如今我沦落至此,你们可都满意了?你们所有的人都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可是你们有事如何待我的呢?”
第30章 是冷宫凉()
云义的脸上的怒火渐渐的褪去,漫上来的却是无尽的懊恼和悔恨,他满脸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玄色披风,轻轻地拢在了她的身上,亦掩盖住了她满身的狼狈。
她抬起眸子,目光却忍不住落到了他肩膀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上。
“那日在宫外你为何要舍身救我?莫非亦是你们的苦肉计?”
她抬起头来,萤白如美玉的脸上挂着泪珠,更显得乱人心魄。
他瞧着她,目光真诚至极,“我当初是骗了你,可我从不曾伤害过你,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放心罢,只要有我云义在一天,便不会有人欺负你。“
乌云掩盖住了明月,原本满地的银辉晦暗了下来。
“那你帮我回到李胤身旁如何?”她有着费力的爬起来,全然不顾碎石划破了她细嫩的玉足,“那个男人不是想要皇位吗?我一定不会让他得到,我要让他失去切所在乎的东西,名利,权势以及尊贵的身份……”
云义看着黑压压的乌云,眸中亦如这皓月一般,一寸一寸的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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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宫中的甬道为露水浸润,在月华下如同水银铺就的一般。舒宝墨放轻脚步,可依旧惊到了笼子里的飞鸟,不断地发出嘶鸣声。
“你小点声,若是被人发觉了怎么办?”舒宝墨有些气恼的对身后的婢女彩儿道:“不叫你来你偏生的要跟着。”
彩儿有些委屈的道:“小姐在家里便爱闯祸,如今进了宫便安生些罢,奴婢惶恐的很,不如咱们回去罢。”
舒宝墨并未理会她,反倒加紧了脚步。不知不觉的瞧见了宫门上金色的流彩凤凰,冷冷的映着月色,四下悄无声息,连灯火都没有一星半点。
“这便是洗桐宫罢。”舒宝墨有些得意的说:“若论气派整个皇宫除了朱鸾殿便只剩下此处了。”
“小姐,咱们看过了之后便回去罢,这可是禁地,您刚刚入宫,莫要……”
“好不容易到了,怎么能回去呢?我们进去拜访一下如何?”
彩儿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小姐,这大门紧闭的怎么进去?还是回去罢。”
夜中风冷,吹得梧桐簌簌有声,“你在这里候着,我爬墙进去。”说完便不顾彩儿的惊呼,攀附这低矮的梧桐树便进了去。
她顺着台阶走下去,四下愈发的静寂,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嗓口不断的跳动。夜色深深,唯听见虫蚁唧唧声,整个宫竟这般的颓败。
黑暗之中不辨方向,只觉得自己穿过数重角门,最后经过数重角门,终于看见远处的假山处有一个明明暗暗的宫灯,似乎听到了有女子走动说话的声音,隔了很远听不清楚。
似乎远处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声音,急声惊斥,“什么人?”
浣月拿着宫灯疾步走来,见竟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头发有些松散,发髻上落着些许的枯叶,身上鲛丝的纱裙亦是被树枝勾破。
浣月黛眉轻蹙,犹未说话,便听见那女子犹如银铃般的声音,“我是舒宝墨,进宫不过几日,今日过来瞧瞧阮姐姐。”
“奴婢给娘娘请安。”浣月不急不慢的行礼,“我家夫人时常病发,只怕会伤到娘娘。”
“阮姐姐不会伤到我的,我有些贴心话要与姐姐说,你与彩儿都退下罢。”
她乌沉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浣月,却是那样的真诚,浣月心里一动,她不得有些感触,她许久未见过这样干净的眸子了,便不由得退下了。
舒宝墨坐在她的身边,全然不顾石凳上的肮脏。
风吹起她的衣袂,头上的装饰环佩轻响,叮咚悦耳。
“绿萼姐姐,我在家里之时便时常听到父亲议论你的名字。”
静默了片刻,她终于徐徐的开了口。
那不过是些祸乱朝纲,狐狸精之类的骂名罢了,绿萼心里暗暗想着。
她见绿萼并不搭理她,依旧接着道:“你知道吗,你做了我最不敢做的事情。”
绿萼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疑惑。
却听着舒宝墨接着道:“我爱上了家里的侍卫,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他们拿他的性命要挟我,我不得已才入宫来。常言道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可我偏偏不这样想,倘若真的爱一个人何苦要在乎那些身外之名呢?”
这样的话已是大逆,绿萼心里却冷哼,他倘若真的爱你,便不会任由你的父母拿他的性命控制你了,为何不一死了断,让你自由。
空旷的庭院,这一瞬间蝉鸣声,绿萼缓缓的抬起头,琉璃瓦上的明刺的她双眼生疼。
“我真是不甘心啊,可我却不敢像你一般从城楼上跳下去,以死殉情。”
舒宝墨将头轻轻的靠在绿萼的头上,略带苦涩的道:“我自幼便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的善变,整个府邸只有他真心的待我,他曾说要带我去雪山之颠猎白狐,又说带我去大漠的深处探险,可如今却成了痴人的梦。”
舒宝墨扭头去瞧绿萼,只见她满脸懵懂的看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好似全然未将她的话听到耳朵里。
她的眸光落在绿萼破旧不堪的衣衫上,眼底有些东西逐渐的暗淡,眉宇紧皱,满脸不悦的道:“没想到姐姐竟这样的凄苦,竟让她们这般的作践。”
她见绿萼依旧是不喜不悲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姐姐,你随我悄悄的回我的寝殿,我给你换一身衣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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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舒宝墨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她刚刚回宫便看见宫里的奴才都在殿门外急的团团转。
一个为首的内侍待看见她身旁的绿萼,不由得呆住了,可还是捡了要紧的事说。
“娘娘,您要再不回来,奴才们的命今儿可就没有了?”
舒宝墨瞧了瞧自己身旁的绿萼,漫不经心的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还有人要了你的命?你告诉本宫。”
“娘娘有所不知,适才传话过来了,今儿皇上翻了您的牌子,今晚上皇上批完折子便过来,您快些准备罢。”
随着这句话,绿萼清楚的感觉到她原本温热的手顿时冷如寒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清了清喉咙,“你们好生的去备些糕点,然后将皇后新赏的那身罗衫给阮姐姐拿过来。”
“修媛娘娘,这不符合规矩,只怕会触怒龙颜……她是戴罪之身,皇上……”
“待皇上来了,便叫姐姐去后殿,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舒宝墨冷声道。
“这……皇上已经尽了她的足,若是知道她被您带回来……”
“本宫自由安排……皇上若怪罪下来,我自有交代,你们都退下。”她不由得端起主子的架子来,拉着绿萼便进了偏殿。
殿内静悄悄的,舒宝墨替她绾髻,几下绕弯,只绾了垂云髻。
她的手梳着她青丝,蓦地发现,三千的乌发中,竟有一根银白,她用手捏住,迅速的拔了去。她不由得感叹,这宫中有多少人女子,红颜未老,先白头了呢?
她望着镜中,绿萼的脸上依旧无悲无喜,她真的很美。
她从自己的妆匣里取出一枝金簪,轻轻的插在绿萼的发髻上,柔声道:“这是临行前外祖母送给我的,就送给姐姐罢,以后只怕都用不到了。”
绿萼的手微微一滞,心里竟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女人不会要拒绝圣恩吧,倘若真要如此,不仅自己会性命不保,只怕连整个舒家都要连累。
宫里的婢女们又几次三番的前来催促舒宝墨,让她去梳妆打扮,可她只拨开窗子望了眼缓缓移动的一轮明月道:“我该怎么办?难道要认命不成?可是我好不甘心。”
她转而吩咐身后的奴才道:“你们赶紧拿些糕点过来,然后悄悄的送姐姐回去,别让皇上瞧见了她。”说完便离开了。
舒宝墨仅着碧绿色的亵衣亵裤,外面披了层薄薄的罗沙,跪在那一迎接圣驾。
殿内很精,仅有更漏声响,昭告着时间的流逝。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了内侍的通禀声。
她微微的抬起眸华,透过明黄色的纱幔,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皇上万福金安。”她微微蜷首,心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李胤见她迎在风中楚楚可怜,又如此的温婉知礼,当下亲自上前扶手把“起来罢。”
他只觉的纤细柔软的手不断的抖,只以为她害怕不已便心生怜惜之感。
到了内殿,宫人们换上红色的喜烛又有人奉上双合玉环,两人饮完己有人将纱幔一重重的放下,侍女们替二人宽衣。
宫女不知何时褪去了,舒宝墨只觉得自己身子一滞,衣襟往后一扯,竟狠狠的跌入锦榻里,而垂挂的鸳鸯帐,不知何时竟落了下来。
而此时李胤的手已经揽住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压于身下,桃之夭夭的眸子里尽是映衬出账内的旖旎之色。
“皇上……”她几乎觉得自己的心乍然间骤停了。
“怎么,入宫之后教习嬷嬷没有交你如何侍君吗?李胤的声音渐低,龙颜顿时大怒。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一章 绝情()
李胤嗓音低沉,因为近,她只觉得浑身一震,仿佛就在头顶响起,透着几分慵懒和不耐,“还是你不愿意侍奉朕?”
他的声音顿时将在殿外侯着的顺公公给惊了来,见到屋内的情形,吓得浑身发颤,哆哆嗦嗦的连连磕头,只会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娘娘刚刚进宫不懂规矩,您莫要与她计较。”
看着他吓得发白脸,他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转过身去,心里忽然一动,漫不经心的问到:“你可是心里有钟情的人了?所以才想拒绝朕?”
舒墨宝猝然一惊,仓促间抬起脸,一双满是惶恐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一身明黄色的男人。
“臣妾在家里……”她此刻竟好似失了心智一般,竟有一刹那的犹豫,若是他知道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别人,那他会不会成全自己呢?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殿外的吵闹声打断。
只听见似乎殿外有推嚷呵斥声:“她从哪里冒出来的?惊了圣驾怎么办?她疯疯癫癫的。”
舒墨宝猛地反应过来,欲要往殿外奔却不料被内侍给拦住了,她刷的脸色煞白,声音又尖又厉,“我不许你们伤害绿萼姐姐……不许你们难为她……〃
顺公公眼见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赶忙往殿外去瞧,待看见那个似乎成为李胤梦魇的女人时,顿时吓得浑身发颤,赶忙试探的道:“奴才这就命人将阮庶人送回朱鸾殿去。”
李胤睥了他一眼,仿佛带着一缕微笑:“朕倒是许久未见她了,还不快将她请进来。”
舒墨宝恰巧跪在殿门口,将殿外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她原以为将绿萼已经藏好了,却不知她怎么跑了出来。可偏偏这一闹,竟救了她的性命。
绿萼被人拖着,众人早已用布帛将她的嘴堵住,拖至李胤的面前。
他看着被奴才们死死按住的女子,心里还是忍不住了一顿,不过数月未见她竟变成这般的境地。她知晓她已经疯癫了,可未想到竟这般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