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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叫人暗地里查房,深知你家境贫寒,父亲亦不过是落地的秀才,如今你深处后宫,却在身后毫无仰仗,你虽有皇上的喜欢;可依旧不能保你一世安逸,不被人算计。从今以后,本宫的父亲便是你的父亲,本宫的家族便是你的家族。”她拢了拢微散的鬓发,满脸从容的瞧着绿萼。
“为什么娘娘要选臣妾?”绿萼直怔忪的等着她回答,好似十分的不解。
“因为太后眼里最容不下的便是你臻婕妤了,你若无根基,太后扳倒你,轻而易举。”
绿萼抬起眼帘,眼里倏忽之间涌起一丝精明,旋即散去。
“那臣妾,从今往后,唯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脸上满是赞许,只笑道:“婕妤果真是个明白人,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宫的亲妹妹。你快些收拾罢,你的父亲晌午便要进宫了,父女团聚,总要好好的备着。”
说完皇后越过她,拖着迆逦的裙摆,出了寒琳宫。
第94章 人生万事莫寻常()
皇后走后,绿萼坐在铜镜前,拿着木梳梳理着柔顺的发髻。
浣月进来,瞧着她在梳妆台前怔怔的出身,便瞧了瞧她的脸色,说道:“皇后娘娘和您说了些什么话?”
“她要拉拢我一起扳倒太后。我答应她了,亦不知这般的是对是错,可我在深宫里毫无根基,若帮王爷拔除太后一族的势力,谈何容易,若我们二人联手,总算有个依靠罢。”
“娘娘这般做亦是对的,皇后再不济还有大皇子,还有身后一族的势力。浣月瞧她脸色满是担忧,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淡淡的说道:“娘娘,老爷已经在偏殿等候了,您快些梳妆罢。”
绿萼颔首应允,任由绿萼给她挽了一个如意髻,眼珠大小的珍珠簪子,金灿灿的金步摇,皆一样一样的插在她的发髻上。
不过片刻的工夫,浣月便给她收拾齐全,又挑了件紫菱金丝牡丹的广袖裙给她披上。绿萼借着镜子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华贵非凡,身上的一件首饰足足能让寻常百姓人家活上整整几年。
浣月瞧她脸上竟瞧不见任何的高兴劲,便忍不住询问,绿萼便将父亲如何逼迫自己为妾的事情和害母亲惨死的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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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崇生只听闻绿萼住在冷宫里,心里十分担忧。只随着内侍进了寒凝宫,只见屋子里珍宝奇珍,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内侍见他呆呆的样子,便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只说道:“这臻婕妤可是深得皇上的心,你瞧瞧这屋子里的珍宝,全是皇上赏的,我进宫当差近十年,却头次见到冷宫被人收拾成这般的模样。”
阮崇生这才回过神来,只点头称是,却不发一言,只随着他进了内殿。
待他看见锦衣华服,正襟危坐的绿萼时,又是愣了一愣,他只想着二人相见之时,绿萼定会依旧恼她,而只瞧见她身着宫装,眉眼之间有些涣散,明珠般的眸子里,全然瞧不见任何的喜色。
他扑通跪倒,“草民给臻婕妤请安。”恍若梦中人一般,瞧着绿萼十分的胆怯。
绿萼给浣月使了一个眼色,浣月上前伸手将他搀起,“老爷,这里既无外人,不必行这样大的礼。”
那阮崇生瞧着绿萼不置一词,只呆呆的坐着,只知道二人心中的嫌隙颇深,亦深知绿萼定不会宽恕自己昔日的过错了。又想着莫不是她今日成了皇妃,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不肯认自己这样的破落的父亲了,便有些戚戚然。
绿萼瞧着父亲,只见他身着青绿色的云纹衫,头上玉冕高高束起,只是那衣衫有些大,穿在身上倒显得有些笨拙。他面黄肌瘦,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愈发的显得佝偻起来。她一瞧,便知道父亲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好。
屋外进来一个内侍,给绿萼请了安,便道:“皇上今日为了恭贺婕妤娘娘父女团聚,赐宴一桌。”
一顿午膳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御膳房深知绿萼得*,又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自然更奉承巴结了些,把小宴做成了大宴,菜色汤品极其复杂奢靡。
阮崇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直拿着筷子,迟迟的不肯动。只是浣月吩咐一旁的丫鬟给他布菜,他才吃了起来。
第95章 人生万事莫寻常()
席间,绿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亦是食不知味,父女二人,席间半晌二人说过一句话。
浣月进来,向绿萼禀报,只说皇后差侍女送来贺礼,绿萼直叫人收了。
倒是阮崇光忍不住问道:“草民在云府上便听闻娘娘在宫里最得圣上喜欢,未曾料到皇后亦这般的待你。”
“旁人给了些珍宝,便是好人吗?在这宫里,人心叵测,有些人待你好未必是出于真心。”绿萼轻轻的叹了口气,并不想再多说,“父亲再云府里住的可好?”
“云大人待我十分的客气,知道我今日入宫,便赏了几百两银子,让我支使。”
“恩。”绿萼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若一直在云府住着,亦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快些回宜州罢。”
阮崇光的眼里噙着泪水道:“你如今不肯叫我一声父亲,只怕心里依旧恨着我,我知道以前我只为了贪图荣华,才逼你嫁给宜州知府的。如今我能有生之年,再见到娘娘一面,心亦足矣,等找个地方了却残生,亦去底下陪着你母亲罢。”
被父亲这样一讲,绿萼心里积攒的委屈和泪水刹那间泛上来,心中一酸,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
浣月见绿萼落了泪,便赶忙劝道:“父女相见,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娘娘怎呢反倒哭了起来,若是待会皇上见了,只怕又要心疼了。
几个时辰的相聚,终究是要别离的,绿萼叫环佩准备了许多名贵的礼物给父亲捎着。并吩咐浣月亲自送父亲出宫门,自己在屋里不由得又噼噼啪啪的落起泪来。
直至太后宫里的宫女传话,只说太后叫她过去,她只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妆容,便去了寿安宫。
太后只叫人将避子汤呈上来,待绿萼缓缓的喝下,太后却是满脸的慈爱。她问了些绿萼宫里的琐事,不缓不慢的说着家常,倒像是一个教导新媳妇的婆婆似得。
绿萼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整颗心都揣在了嗓子眼里,如坐针毡,只恨不得快些找个由头离开才是上策。
一旁的丫头给绿萼添了一碗茶水,绿萼才要喝时,就听见小宫女进来回话,“祁王殿下来给太后请安了。”
她心中一紧,那碗茶水险些跌落,她赶忙放下茶碗,想要回避。太后笑道:“你们之间已无任何瓜葛,不必避开了。”说完吩咐那小宫女,“让他进来。”
绿萼僵直着身子才要说话时,李祁已经进了屋。他瞧见她时,亦是一怔,眼里亦是倏忽一闪,旋即恢复正常。
他对着太后和绿萼便拜了下来“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绿萼身子僵硬,强作镇定,两人见面却是难掩的尴尬。只瞧着太后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瞧着她的举动,眼里精光涌动,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生怕一不注意,让太后抓住什么把柄。
太后笑道:“你母妃的病可好些了?”
李祁微微抬眸,含笑的答道:“好些了,不过是些顽疾,年年总要犯上一段时日的。”
绿萼此时如坐针毡一般,只恨不得逃开,如今想着他每次叫自己一次娘娘,她心里就好像被针扎一般的难受。
她只想着找个由头告辞,却不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她心下踟蹰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他瞟了过去,只瞧见他的眼里蕴含着些落寞和无奈,心里不由得愈加的难受起来。
此时外面有人高声传着话,“皇上驾到。”
第96章 人生万事莫寻常()
太后眉头一挑,“皇上怎么过来了?”
声音才落,却已有脚步声到了门外,绿萼赶忙站起身来,跪下来迎驾。
一旁的丫头撩起帘子,李胤已换了便装,金冠玉带。脸上满是从容,尊贵俊朗的脸上瞧不见任何的表情。绿萼抬起眼眸,只瞧见,那腰间的玉佩上的明黄色穗子格外的乍眼,好似将她的心神都搅乱了。”
他先给坐在锦榻上的太后请了安,这才转头向李祁和绿萼,“你们也起来罢。”
说完走过来,将跪在地上的绿萼轻轻的搀起,绿萼脸上通红,只当着王爷的面,他这样待她,只觉得十分的尴尬。
她想躲,却躲不得。如今她才明白,这屋子里的人都在这唱着戏,不够都是各怀心思罢了。
太后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向他们瞟了过来,笑道:“果真是新婚燕尔,如今一会的工夫不见就过来和哀家要人。”
李胤将她的手紧紧的攥住,笑道“让母后见笑了,儿臣左等右等亦不见她回宫,只以为母后不肯放人,便巴巴的赶过来接,却未曾想过皇弟也在。”他瞧向绿萼,“咦,你的眼睛怎么红的这般厉害……”
绿萼低下头,却不知要如何接话,只得揣着自己的心思,往肚子里下咽。“今日父亲进宫,见父亲双鬓微白,臣妾只想着父亲年事已高,绿萼却不能尽孝榻前,只可惜绿萼没有兄长姊妹,替臣妾侍奉父亲。”
“朕知道你的一片孝心,朕明日便在京城赏赐一处府邸,让你父亲好生的享福。”李胤旁若无人的说道。
李祁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他的眼里却凝现出多种情绪,似沉思,似犹豫。这般精细的好似临摹的脸,优雅如画一般的宁静,有一种光亮臻美的气息,让人永远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太后瞧着二人紧紧握住的手,道:“倒是头次见皇上这样上心,皇上定要一国家大事为重。莫要辜负了先皇昔日的期许。今日亦没有什么事,你们便回去罢。等过些日子韵衣便要进宫了,哀家有些事情还需要忙。”
李胤笑道:“母后何必亲自去办,这些事便交给皇后罢,免得您太操劳,伤了身子,儿臣可担待不起。”
“你若真的孝顺哀家,来日定要好好的待韵衣才是,她年岁小,不懂规矩,在家里又被人骄纵,哀家可不愿她在宫里受委屈……罢了,你们回去罢,省的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婆子抱怨……”
绿萼如蒙大赦,大大的松了口气,才要起身告退,李胤却满脸*溺的向她道:“今儿来了些江南的贡品,有些稀罕物,朕待你去瞧瞧。但凡你觉得好的,便拿了去,剩下的再送去别的宫里。”
她听到这些话,心里顿时一惊,偷眼去瞧太后时,只见太后眼中微光一闪,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他牵着她的手往殿外走去,绿萼却不由自主的扭头瞧了了过去。李祁没有料到她会去瞧他,顿时一愣,旋即,眸光一闪,避了开去。
他已跪下来送驾,头深深的俯下,再也瞧不见他那张清俊的脸。
绿萼忽然觉得那只被握着的手疼了起来,李胤却是愈发的用起力来,她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第97章 玉漏莫相催()
“皇上……”绿萼轻轻接近低吟的呼唤他,“臣妾的胳膊都快断掉了。”
“你若是再回头去瞧,那祁王便再也无法入宫了,你瞧瞧你的样子,眼睛黏在人家身上一般,你将朕置于何地,难道朕哪里比不上他不成?”李胤在一旁愤恨的启唇。
昨夜下了些许小雨,寿安宫的青石板上,满是积水。绿萼被他狠狠的拽着,自然看不见路,一下子踩了上去,身上湿了大半,脚下的丝履却是湿透了,那微凉的春水,将她的莲足冰的有些麻木。
一旁的顺公公瞧见绿萼狼狈的样子,便赶忙上前问道:“皇上,可传轿撵?”
绿萼刚要接话,便瞧见李胤停下步子愤恨的道:“她这个样子,哪里还配做轿撵?”他原本稳重的很,如今倒像是吃不到糖的孩童一般的怄气起来。
“皇上这般恼了臣妾,可臣妾实在不知所犯何事,是太后她老人家差人来叫我去寿安宫的,谁知王爷也在,臣妾能有什么法子?”她索性亦是赌气起来,“既然皇上这般的厌恶臣妾,还不如趁早打发了臣妾,那寒凝宫已是冷宫,只怕没有更坏的去处了。您还是放臣妾出宫罢,让臣妾陪着父亲回宜州……”
绿萼猛地住了嘴,只瞧见李胤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阴沉起来,绿萼止不住的怕了起来,一张脸顿时吓得惨白。
“臣妾知道错了,你只当臣妾是个小猫小狗胡闹,皇上便原谅臣妾罢。”他虽是薄情的帝王,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却是好的,从来都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可她今日才察觉到,睡着了的老虎醒了,依旧是吓人的。
他并未说话,转身用一件披风拢住她的身子,随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他望了一眼凋残的百花,只淡淡道:“你若是再与他有何牵扯,朕绝不会放过他,亦不会放过你。”
她整个身子都埋在了他的臂弯里,未待她说话,有接着道:“朕抱着你回宫。”
“皇上,这样恐怕不妥,您是皇上,岂能这般的胡闹,若是别的妃嫔见了,只又说臣妾轻狂,不懂规矩了。”
他不语,低下脸,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脸,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绿萼抬起眼眸,只瞧着他的,眉目紧皱,薄唇轻抿。
“旁人能做的,朕一样能做。”他的语音渐轻,“旁人不能给你的,朕却能给你。您瞧瞧,这万里江山社稷都是咱们的。”
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缩,心口却疼了起来,只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他是在攀比,她倏忽想起来,那日王爷进宫接她,亦是这般抱着她走出这金玉遍地的牢笼里,可如今谁又能抱着她离开这里。
王爷做到的,他未必能做到。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转然间沁入他的龙袍之上,徒留点点斑驳的痕迹。
她只瞧着一切都难受起来,但凡路过枝桠处,她总是故意的碰碰,昨日的积水和叶上的露珠,噼噼啪啪的掉在了二人的头上,弄得好不狼狈。他见她这般的胡闹,一不说话,只心里暗暗的笑她小孩子的脾性。
身后的徐公公,见此情形生怕李胤冻着,又不敢劝,只得恨恨的在身后跟着。
第98章 玉漏莫相催()
“皇上,您还是将婕妤娘娘放下来罢……”顺公公俯跪下身子,骤然阻止道。
“好大的胆子,还不快些退下,莫非你想违抗朕的旨意不成。”他的脚步并未停下,仍是抱着绿萼走着。
“皇上若伤了自己的身子,奴才哪里担待的起,那太后娘娘若知道,奴才这般的放任皇上胡闹,便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绿萼瞧见十分狼狈的顺公公,便深知李胤此举是大大的逾越了规矩。让她的心底愈发的不安起来,她用手勾住他的肩膀,只劝道:“皇上还是将臣妾放下来罢,若是旁人见了,只当臣妾不守规矩,难道皇上非要将臣妾置于炭火之上不成?”
过了良久,他有些微微的失望,却只得将她放下,只得传来,轿撵,将二人送至昭阳殿内。
李胤从轿上将她抱起来,放在龙榻之上。
绿萼这还是头次坐于龙榻之上,栏杆皆是纯金所制,上面雕有栩栩如生的八爪金龙,帷帐皆是明黄色。榻上更是铺了厚厚的一层毡子。绿萼身子娇小,只深深的陷在那锦毯里,柔软万分。
绿萼拿起锦榻旁搁置的奏折胡乱的翻了起来,李胤在一旁,瞧她胡乱的翻着,便笑道:“你瞧的这样马虎,可瞧见什么了没有。”
她摇晃着脑袋,笑道:“臣妾便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