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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散的发丝犹带着湿意,垂及腰际,锦绣的衣衫,愈发显得她娇艳无双。纤白的玉手执着檀木梳子轻轻的梳着如瀑的青丝,那雕花残镜中,映出了那张艳冠天下的脸。
可这份娇艳,却让她的心底骤然涌起几分厌恶。她良久不语,只是目光飘渺的越过花影稀疏的树,无声的叹息。
“浣月,你说,菱烟去了,王爷会不会伤心难过?只可惜,我们今生的命运,只能在这寂寥的深宫里度过,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了。”她慢慢的说着,平抑的语音中弥留着轻微的颤音:“今夜亦不知有多少人寝食难安。”
浣月听到她的声音,就好似杜鹃之音,美则美矣,却太过悲怆,凄然。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慌。
她只觉得那些素淡清雅的衣衫更与她相配,哪怕身上毫无半点的钗环首饰,都能让她宛若画中之人,而如今隆重华丽的锦袍,却更显得她多了几分妖孽之美,若是瞧得久了,不乏让人想到妲己之流。
浣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一会儿的工夫,只怕皇上要过来了,您还是好好的备着,奴婢僭越几句,如今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若再是不肯奉承皇上,只怕不仅会连累您,甚至连王爷都不能幸免于难。如今您这般的处境,若是再把持不住皇上的心,只怕我们朝不保夕了。”
“奴婢参见皇上。”随着浣月的一声行礼,绿萼手中的木梳险些摔落在地,她猛地感觉一滞,却跪了下来,“臣妾,参见皇上。”
“臣妾,好一句臣妾,朕都替你觉得恶心。你十分厌恶朕罢,倒是难为你还肯入宫来见朕。”
浣月瞧见二人的情形,便悄悄的退下。
说完他脚步微晃的走过来,狠狠扼住绿萼的下巴,绿萼只觉得浓郁的酒气,直直的冲向了她的脑袋。他身上那明黄色的龙袍,亦是酒渍。
绿萼此刻脖子被他狠狠的掐住,似水的眸子下,倒映出他那张暴怒的脸。她既不挣扎,又不躲避,只瞧着他,好似得到解脱一般。
“你倒是还想嫁给你的心上人,朕偏偏不能让你如愿。你这一生都在这冷宫里度过,让你好好为朕的孩子赎罪。”他的语气里满是恨意,好似要将她拨皮抽骨方才解恨。
她再也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已是朦胧了起来,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一般,她只觉得自己快压死了。
他微微一松手,绿萼紧绷的思绪和恐惧才微微的放下,眩晕之感觉重重的袭来,她狠狠的跌落在锦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死里逃生的恐惧之感却没有消散半分。
殿内很安静,但这份安静却被绿萼刻意压低的声音打破:“皇上醉了,臣妾服侍皇上更衣。”
如今发展到这步,她只能如此的委屈求全,她再也没有什么法子去阻止什么的发生。
第85章 强婚配鸦占驾巢()
她坐于榻前,细嫩的手,轻轻的覆在他冰冷的手上,她想用自己的温暖,将他此刻的暴怒渐渐的消磨而去,亦将其昔日的疼痛抹去。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昔日绿萼不懂事,还望皇上莫要再去计较。”她明眸微启,睫毛微微的翕动,不过片刻,豆大的泪珠潸然而下,那里面好似裹住的千般悔,万般痛,霎时间迸发而出,让人瞧了好不心疼。
“你不是那样狠心吗?不肯再朕的身边吗?不是一刀便杀了咱们的孩子吗,你不是非要做祁王妃吗?”他语气轻缓,眼里满是停滞的心痛。屋里的一切仿佛凝滞在此刻,仅剩下他,满腔的痛苦。
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绿萼的把手移开,在他的目光下,尴尬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衫。由于刚才那番的拉扯,身上的衣带早已有些松散。
他的手骤然间,落在她脸上,手心带着微微的湿意。那手指上的扳指不小心缠住了她两颊上的发鬓。
“呀——”她轻声低吟了一声,娇嗔道:“皇上,你扯住臣妾的头发了。”她声音细腻,不由得让他的心勾起了一丝悸动。
“皇上若是不肯原谅臣妾,那臣妾就马上自尽,等下了地狱,下油锅,生生世世偿还皇上的恩情。”绿萼的眼里满是情真意切的温柔,却不达眼底。
李胤将身子移到榻上,从背后环住她纤弱的身子,她发间有淡淡的木兰香,闻着,不由得让他,心软了半截。她在他的怀里有些微微的颤,有些畏惧,好似想起了,那夜在王府里漫无天日的挣扎,那样的惶恐和不安。
他将她搂的那样紧,在她耳边轻轻的低吟,她只觉得耳根处,一阵酥痒。
“你莫要再说这样的浑话,朕怎么舍得放你走,你去了下面,阎罗王都不敢收你,你是朕的人,生生世世只能留在朕的身边。”他的唇边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挣扎,她哪里知道,他爱她如斯,哪里肯恨她太久。
他拥的她那样紧,身上的酒气一阵一阵的传入她的鼻子,她只觉得心里寒冷似冰,再也荡不起一丝的涟漪。“那皇上莫要再恼臣妾了,从今往后,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再无旁人。”
李胤转过她的身子,她的脸颊愈发的红晕染起,那嫣红的双唇愈发的显得娇媚起来。他不由得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绿萼猝不及防,未待考虑周全,却不由自主的避了开去。他的眸底酝酿的柔情,霎时间消失殆尽,随即漫上来的却是一丝恼意。她已经,心底,却暗暗的后悔起来了,她本能的做的这一切,她亦是无可奈何。
她陡然之攀附上他的脖颈,附身上去。
绿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却被一只手紧紧的禁锢着,退缩不了半分。
过了良久,他才放过她。绿萼脸涨得通红,双手绞着帕子,低着头,十分羞涩的样子。
他的手揽住她的纤腰,跌入那深深的锦榻之上。
绿萼的青丝,流泻于香肩。
屋子里静悄悄的,四周更是凌乱不堪。杂物堆积,灰尘遍地。
美眸睁开,眼底霎时凝结泪水,泪珠儿由澄净透彻的眼中流到似冰的脸颊上,眉心轻轻的颦着,增添了那样的不甘和无助。
这一切却是她最无助的抉择。
第86章 宫闱锦瑟谁争妒()
夜微凉,灯烛俱灭,却徒留满室的旖旎。
李胤起身时,天才微微一线白,就着微弱的烛光,只见绿萼蜷缩在被中,她的眉宇紧蹙。乌黑的青丝松散开,紧紧的贴在汗意涔涔的额头上。他轻轻的替她拢了拢锦被,露在外面玉瓷般的肌肤上,满是昨日他留下的痕迹。
她的美貌,惊艳天下,可他爱上的却独独不是她这份倾城之姿,却是那头次初见时,她手里捧着的落英,她笑的那般的纯净无垢,好似一汪最纯净的清池,流入到他的心扉。
他原以为自己恨极了她,可今日只听人说她的眼睛好了,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悸动的心,巴巴的赶了过来。
他生于深宫之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兄弟相残,却唯独抗拒不了这般纤尘不染的可人儿。与她在一起,他好似能够洗清以往的罪孽和残忍。
就在此刻,他竟有些微微的不舍,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一直陪着她。
李胤用绣帕拭去她脸上的汗珠儿,轻柔万分,恍若最珍贵的珠宝。作为帝王,他不能免朝,不能与她一直厮守在一处,若是这般,那些后宫之人和前朝之臣,岂会容得下她。
直到门外的顺公公再三的催促,他才不舍的吻了吻她的脸颊,转身离开寒琳宫。
李胤刚刚离开,绿萼便听见“吱呀”一声开门声,浣月推门进了来,她只瞧着她身旁凌乱不堪的锦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娘娘大喜。”
绿萼拢紧了被子,披上衣衫下c,连鞋袜都未曾穿,走在寒冷似冰的地上,脸上满是苦涩。
宫殿年久失修,那窗棱上钻进几丝凉风,她猛地浑身一哆嗦,苦笑道“喜从何来?如今我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厌恶自己。”
浣月手中托着鎏金的锦盘,上面放着一袭烟绿色的宫裙。
“婕妤娘娘,这是尚衣监的张公公给娘娘连夜赶出来的宫装,还请娘娘更衣。”
绿萼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讥讽道:“昨日还视本宫为草芥,如今倒好,果真是人情薄凉,唯利是图。”
“娘娘自然不会明白,那些心思善良的人,早就不知死到何处。这宫里原本就是这般,吃人不吐骨头,容不得人心思善良。谁越是狠毒,谁爬的就越高,别人就再也害不到你。”浣月有些犹豫,可终究说了出来。
绿萼轻笑道:“果真是受教了。”
她收拾停当,已是辰时。她初次侍寝,她应该去向皇后和太后请安,如今若是不去,只怕将自己置于炭火盆上。
浣月传了肩辇,待到太后宫里,诸妃早已在守于殿内。甫进殿,诸妃的目光早已向她瞧来,只瞧着这个昔日的祁王王妃,心里却是各怀心思。传闻中的祁王王妃,如今又被封为臻婕妤,又新承恩泽,如今众人一见,心里却止不住的发堵,这样的女子对整个后宫来说,当真是无人媲及,便是连丽妃都不能平分半丝秋色。
端坐在正殿上首的太后瞧见她,却是难得的慈爱,“寒琳宫离哀家这甚是远,等哀家叫皇上给你换个寝宫。”
第87章 宫闱锦瑟谁争妒()
绿萼倏忽之间感觉有无数犀利的目光射向她,有嫉妒,艳羡,甚至不怀好意的算计。绿萼脚步轻盈,婀娜多姿的行至太后的面前,俯身跪下行礼。
太后对皇后笑道:“你瞧瞧她的样子,怎叫哀家不喜欢,哀家进宫数十载,竟从未见过生的这样好的。若是她伴在皇上身旁,哀家倒也放心了。”
“母后所言极是,臻婕妤福泽深厚,又除去恶兆,解除皇上心头之忧,亦难怪母后疼她。”诸妃沉默间,皇后应声说道,打破了满屋子的尴尬。
“呵呵,哀家倒觉得皇后秀外慧中,堪称后宫之表率,若是她们能见贤思齐,学习效仿却是再好不过的。”太后的话语里蕴含了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母后过誉了,臣妾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太后眼里精光暗闪,语气里却满是笑意,“等过些时日哀家的侄女韵衣便要入宫,哀家便让她好好的替你分担些后宫的琐事,让她瞧瞧我们当今皇后的气度。”
皇后霎时间变了脸色,急忙道:“臣妾怎么不知此事?”
太后脸上满是浓浓的不悦,“这事是哀家和皇上商量的,莫非还要求得你的同意不成。”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吓白了脸色,头上的几支金步摇,叮当作响,语气里却满是惶恐,“母后冤枉臣妾了,臣妾不过是想着妹妹既然进宫,一些东西自然要臣妾去打点,又生怕时日短,收拾不周,所以才失了分寸。”
“如此说罢,竟是哀家冤枉你了。”绿萼瞧了一眼太后微微缓和的脸色,不置一词,心里却止不住的疑惑,不过是入宫一个女人,为何皇后惊慌到这般。
太后脸上的不悦才渐渐的散去,只笑道:“今日哀家有些倦了,你们跪安罢。”
殿内,一众妃嫔忙恭敬的齐声跪安,心里却是个个怀揣着心思,倒是宜妃,一直将皇后的一举一动放在眼里。
绿萼才要起身,一并跪安,听得太后,吩咐道:“臻婕妤你暂且留下,哀家倒有一些事情与你相商。”
众妃子的丝履声渐渐远去,殿门复拢,遮去甫照进殿的晨曦,屋里弥漫着温纯的兰香。她低首潋眉,抬起眸华,望向眼前这个尊贵如斯的女人。
心里冷笑不已,昔日我卑贱如泥,你便用那莫须有的罪名,险些要了我的命,如今我是婕妤,你又能奈我何,我定要你昔日强加于我身上的痛,百倍的偿还。
“你可还怨哀家?”太后掐着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的说道。
绿萼缓缓的抬头,言行间皆是无措,“臣妾不敢怨恨太后。以前是臣妾不懂事,坏了规矩,失了皇家的脸面,太后惩治臣妾,亦是理所应当。”
“罢了,如今你既是皇上的人,以前的事情就莫要再提起,莫要在与祁王有所牵连。”太后的凤眸里,含了些许的人笑意,这个女人,果真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出身,上不得高台盘,才问了几句话,竟畏首畏尾成这般。
第88章 只许佳人自知()
“来人,快将汤药给婕妤娘娘端上来。”太后的眼神闪着一丝精光,乍然间切消散不见。不过一会的工夫,云姑端进来一个朱红色的托盘,托盘里赫然的置放着一个镂花的银碗。
碗内,那褐色的人汤汁,随着云姑的步伐,荡除些许涟漪。
绿萼打量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心里拂过一丝嘲弄,不过,转眼即逝。
“臣妾斗胆请问太后,臣妾无病无灾,为何要赐臣妾这碗汤药?”她抬起一双眸子,瞧着太后依旧掐着手里的佛珠,眼里却暗淡无云。
“好孩子,你深得圣*,可昔日却是祁王王妃,毕竟是一女侍过二夫,若是来日怀了身孕难免被人诟病,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将来的孩子被世人耻笑不成?哀家知道,这般做实在是难为你,但这是你留在圣上身边付出的代价。”
那乌黑的佛珠不知何时竟断了,珠子滚落一地,噼啪作响。
“若你喝了这碗汤药,哀家以后便是你最大的庇护。你要明白,在这深宫里,不仅仅靠皇上的荣*,才能平安无事。”
她从来未曾爱过那个男人,亦不想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能问鼎龙权,兄弟相残。若是来日替王爷谋权篡位,若是多一个孩子,反倒心中有所牵制。
“太后娘娘,若是非要臣妾喝下这碗汤药,那臣妾不敢不从,只是还望此事莫要向皇上提及,若是圣上知道了,臣妾怕皇上心里生出嫌隙。若是因为绿萼这般的卑微之躯,让皇上心生误会,却是臣妾的罪过。”
她起身,跪在太后身前,满脸的真挚。“臣妾自知太后时为了臣妾着想……”说完端起银盏,大口的吞咽起来。
扬首,一饮而尽,苦涩的汤汁,让她眉宇轻颦。
太后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你瞧瞧,果真是个聪明的人儿,难得皇上这般的喜欢,等来ri你侍寝之后,哀家定会差人送药给你,这些事若让皇上听到半句风声,哀家定不会饶你。”
说完又止不住夸赞了她一番,叫人赏了些珠宝,才叫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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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深沉,风凉如水,明黄色的八角宫灯在走廊里忽暗忽明的摇曳着,今日被收拾的寝宫,琉璃珠宝,交相辉映。
绿萼早上回了宫,便见一干奴才给自己收拾这寝宫,只听说是皇后的意思。不过一日的工夫,整个宫殿却是焕然一新。
寒琳宫内万籁俱寂,绿萼披了件外衣站在走廊上怔怔的出着神,只瞧着天上的皎月,不由得暗暗的觉得凄凉起来。
“娘娘,夜深了,进屋歇息罢。今日皇上翻了丽妃的牌子,娘娘莫要再等了……”浣月在一旁忍不住的劝到。
“你错了,我没有在等他……宫里好生热闹,便是我在这最荒凉之地,却是依旧能听得到。”绿萼淡淡道:“昔日我再宜州食不果腹,捉襟见肘,只觉得万分的凄凉。如今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却依旧觉得万分的孤寂。”
“奴婢知道娘娘如今凄苦,可你但凡想想以后便能与王爷长相厮守,如今这些苦亦算是值得的。”
第89章 只许佳人自知()
听出浣月语气里的安慰,绿萼浅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