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她问她,“姑娘,我该如何称呼啊?”
绿萼一愣,只如实说道:“我姓阮,名绿萼,婆婆叫我绿萼便好。”
待绿萼喝完粥,便接过她手里的碗。“姑娘好生歇一会罢,一会孙大夫过来给姑娘瞧瞧,昨日姑娘为醒,我只去外面抓了几副伤寒的药,今日便好好瞧瞧,免得将来落下什么病根。”
“莫要再麻烦了,不过是些小病无碍的。”
那王妈接着劝道:“姑娘便好生瞧瞧,那孙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大夫,名声响亮的很。保不准连姑娘的眼睛都能治好。只可惜这样俊俏的姑娘,却瞎了眼睛……真是可怜啊。”那王妈唏嘘不已,又叫她好好歇息,掩上门出了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怔怔的出着神。自己此番离开,李祁会不会派人寻找自己?她与王爷的婚事却是太后钦赐的,此番离开,算不算抗了懿旨。
只是去留乃生死大计,苟意已决,非他人所能阻碍。
绿萼心里乱的很,昏昏沉沉的也睡不着。亦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只听见门外有两个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那王婆婆的声音传来,“姑娘快些醒醒,大夫来了,来给你号脉。”
绿萼听到门帘被掀开的声音,便坐了起来,便道:“麻烦孙大夫了……”
孙大夫过来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号起脉,不过一会的工夫,那大夫收了手,沉声道:“姑娘身上有一种奇毒,虽不致命,却毒瞎了眼睛,请恕老夫愚钝,实在不知这毒药如何去解。”
说完又笑道:“这毒只滞留在姑娘眼睛上,却不会伤及腹中的胎儿,亦是不幸中的万幸……”
绿萼险些摔落在地上,急忙道:“你……你说什么,什么胎儿?”
那孙大夫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疑惑,“姑娘已有身孕,莫非姑娘还不知道?”
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五雷轰顶,天塌地陷,她猛地挣起身子,尖锐道:“庸医,你浑说,你浑说……”
第65章 我本负人今已矣()
那孙大夫撸了撸半白的胡子,恼怒万分,冷声道:“我行医数年,难道连有没有喜脉都诊断不出吗?姑娘若是不信,还是另请高明罢。” 说完欲要拂袖而去。
“瞧您说的这话,这刚刚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头次怀孕总会有些怕的,您就多担待些罢,”那王婆赶忙从袖口掏出几枚铜板,悄悄的塞到那大夫手里。
那大夫脸上的怒火才消了半分,只瞧着绿萼,“我给夫人开几副安胎的药,夫人好生养着。”
绿萼满脸都是惊愕,倏忽想到那日被李胤霸了身子,早上浣月端来的去子汤,自己那日伤心欲绝,却不曾动那碗汤药,如今才酿成了大祸。
此时才缓过神来,亦是尖锐的喊道:“你莫要给我安胎的要,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
那大夫拿不定主意,只瞧着那王嫂。那王嫂赶上前去,扶住绿萼,“莫要作孽啊,这亦是一条无辜的小命,你再好好想想,改日再拿定主意也不迟。”
绿萼紧紧咬着牙,眼泪像抛了线的珠子,“婆婆,这孩子要不得,要不得啊……”
皇上登基三年,子嗣单薄的很,只除了正宫的皇后昔日在王府诞下大皇子之后,只有一位昭仪诞下了个身子弱的二皇子。
他后宫佳丽三千,却为何将那龙种给了她。人生果真像极了一场闹剧,别人千求万求得不到的,却降到了一个最不想要的人身上。这世间的事由不得你情不情愿,甘不甘心。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身上承载着她对一个男人的恨和怨,她不愿为自己不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她不能生下一个孽子,让她事事念起自己刻骨铭心的仇恨,想起了那夜刻骨铭心的侮辱。
那王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拎起药箱,道:“姑娘若是想明白了,便来叫我也不迟……”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绿萼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凄然道:“我这孩子便是那恶霸的,我实在不愿的很,他便硬生生的逼我……”
王婆知道她心里的苦,在一旁劝道:“我做了这些年的接生婆,却最不愿见到这杀人的事儿,我知道你心里苦,孩子毕竟似无辜的很,莫要再做傻事……姑娘,还是好好想想罢。你如今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又盲了眼睛,有个孩子总归是有个寄托的。”
那王婆婆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便让她好生休息,掩上门出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绿萼又恍惚起来。这孩子她是断然不能留在世上的,否则来日让天下人知道,会将王爷置于何地,将自己置于何地。
可她要将一条性命硬生生的拿了去,却觉得有些不忍。这是皇上的孩子,是天下最高贵的人物,原本可以生下来便锦衣玉食,众人景仰,如今却连性命都保不住。这怨不得旁人,只怪他投错了胎。
李胤,你毁了我的一切,给了我一段刻骨铭心的恨,今日我便杀了你的骨血,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罢。
第66章 我本负人今已矣()
绿萼心里却是打定了这个主意,只想着要狠心杀了这个孩子。她这样想着便伸出手,从发髻上摘下来一只金簪子,她的发髻原本用两根来固定的,那日她拿了刺在马股上,未曾拿下来,如今亦是不知下落。
今日这头上最后一根拿下来,她乌黑的发顿时散了开来,披在肩上,却愈发的显得孱弱起来。
她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拿起簪子,嘴里叨念着,“你莫要怪娘心狠,你我母子的情分亦只能这样短,你是皇家的血脉的孩子,原本是那样金贵,如今你只能白白的断送了性命……”
说完抬起手,将那簪子扎向自己的小腹。
簪子停在了半空,却下不去半分,绿萼眼睛瞧不见,却能感觉到有人紧紧的攥住了那簪子。
“谁?你是谁?”
“姑娘,是我,你莫要再伤这个孩子了。这一切都有定数,这孩子既然老天爷给了你,你便要好好的珍惜罢。”她说完却疑惑道:“姑娘既然说这孩子是皇室血脉?莫非这孩子是龙种?”
原来这王婆婆生怕绿萼想不开,出什么叉子,便索性放轻脚步,进了屋瞧着绿萼的一举一动,只听她说着孩子乃是皇家的血脉,心里却是大惊。
她的话不由得又戳到了绿萼的伤心之地,绿萼却摇了摇头,满口的否认“这孩子是祁王殿下的,是王爷的……”她像是对王婆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那王婆甚是不解“那王爷可是面冠如玉,出了名的俊俏少年郎,连先帝都赞他是“天下第一人”这世上的人孰不知,这俊俏风雅,便是当今皇上都要略输一头罢。这京城里闺阁小姐,谁不想与王爷成亲,如今到了姑娘这里为何却称他为恶霸?”
绿萼实在不愿出言去说李祁半分的不是,更不想毁了他的英明,只谨慎的说起谎话来“绿萼已经有心上人,如何能再嫁给旁人,无论他如何的权势滔天,如何富有,我都不会嫁的。”
她一想起李祁,心里却愈发的恨起来,若算起日子来,两日之后便是太后赐婚的日子,如今自己逃离的王府,不知王爷如何了?
她今日一走,王府里还不知如何,这里离京城不算远,只怕自己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王府的人找到。她如今违抗了皇太后的懿旨,亦是死罪难逃,她实在是不愿意牵连王婆婆这样善良的人。
绿萼的脸上慢慢的恢复平静,只将那簪子递给王婆婆,道:“我断然不会再犯傻了,婆婆尽管放心罢。婆婆便将那簪子当掉罢,换回来的银子还麻烦婆婆帮我买一些安胎的药。”
王婆婆听她想留住这个孩子,顿时高兴不已,便忙不迭的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她走后,屋子里静悄悄的,绿萼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臂膀,泪珠儿硬生生的被她憋了回去,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亦不会亲手结束这个孩子的性命,她要让李胤亲手除掉这个孽障,让他尝尝自己杀死自己骨肉的痛苦。
她要让他,自己恨自己一生一世。
她要将他给予她的痛,加倍偿还。
第67章 不须惆怅亦方容()
绿萼睡到晚上,那王婆婆才回来。绿萼听见她回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婆婆瞧着她满脸的紧张,便笑道:只怕让姑娘久等了,我在城里遇上了个熟人,才耽误了些功夫。”
说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在绿萼手里,笑道:“姑娘那枚金钗可是值钱的很,当了足足二十两银子。”绿萼微微一笑,心里却知王婆可是上了当,那金钗虽不是价值连城,可几百两黄金总是有的。
“姑娘,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姑娘说。”绿萼见她十分郑重的样子,便生怕有什么祸端,心里却是不由得百转千回,暗暗的担忧起来。
“我到了京城,只瞧见京城里热闹的很,只说三日之后王爷立妃,是太后娘娘亲自赐婚,可谓风光的很呢!”说完她瞧了瞧绿萼的脸色,只接着说道:“姑娘如今莫要再怕那王爷霸着你了。”
“祁王三日之后要立妃?你可知道她要立谁为妃?”她心里虽早有准备,却不料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知道立谁为妃,若是姑娘想知道,我改日再去进京打听打听。”
“不用了。”绿萼摇了摇头,如今他要立谁为妃,与她再无半点瓜葛,既然自己狠心离开,便不要再去想,再去念。可她一想到他即将娶另一个女子为妃,心里就好似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绿萼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便愈发的愤恨起来,她实在狠不下心拿掉他。可她如今瞎了眼睛,哪里都去不了,更何况是去那样远的宜州,她只能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在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伤心之地。
冤有头,债有主。她只想着某日见到了那皇上,定要他亲自杀了这个孩子,可她转念一想,如今她如何能瞧见圣颜。
绿萼将银子塞在王婆婆的手里,只说道:“这些东西我留着亦是无用,不如婆婆收着罢。我这些日子麻烦婆婆已久,只当是报答婆婆的恩情了。”
那王婆婆赶忙将银子塞在她手里,“姑娘,这可使不得,你自己好好收着吧,来日总会有用处的。”
她不断的推脱,绿萼执拗不过她,便实在没有法子,便将那钱收了起来。
那王婆见她把钱收了起来,才微微的放下心。“今儿去当铺当簪子,那老板却非要让我留下了住址,我不肯他便死活不肯收下这金钗,后来我便答应了他……我只问他缘由,他只说时上面交代的,但凡前来当首饰的人,都要留下……”
绿萼霎时间变了脸色,猛地吸了一口冷气,险些从榻上摔落。她倏忽之间想到,这枚金钗乃是昔日皇上赏赐之物,皇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有标记的。只想着李祁那样聪明的人,定会料到自己身无分文,定会去变卖身上的首饰。
她的这些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只觉得心灰意冷的绝望着,拉着王婆的手道:“婆婆,你今日再救绿萼一回罢,只怕他们很快就要寻来了。”
第68章 不须惆怅亦方容()
绿萼拉住王婆的袖子,心急万分,“婆婆,你一定要趁着夜色赶快送我离开这里,否则被那些人找到了绿萼只怕要丢了性命。”
绿萼连指间都寒冷似冰,只想着若是王爷找到了自己,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了旁人的孩子,她的心就好似被刀绞一般的疼痛难忍。她从榻上爬起来,欲要离开。她的脚刚刚站在地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王婆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惊叫道:“兴许是姑娘的家人来寻姑娘了也说不准,姑娘还是等等罢。姑娘现在还怀有身孕,这深山野岭的,姑娘又能去哪里呢?”
她眼泪婆娑,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乞求道:“婆婆,我不想回去,不想被他们回去……”
王婆婆瞧她的样子,顿时心里发慌,上来道:“姑娘莫怕,我倒还有一个妹妹住在深山里,她的丈夫是个猎户,他们很少下山,亦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址,姑娘便随我去她家躲一躲罢。”
说完她忙不迭的收拾了些东西,替绿萼穿上衣衫,搀扶起绿萼道:“我们快些走罢。”说完趁着夜色,连盏灯笼都不敢带,急匆匆的进了山。
这些日子天气回暖,那积雪亦是融化的十之*,路上泥泞的很。那王婆婆年岁已大,绿萼又瞎了眼睛,二人走的甚是缓慢。
绿萼艰难的挪动身子随着,只却见身后好似有许多人赶了上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她脚下慌,心里急,不防一跤踩在了裙裾上,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坚硬的很,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只感觉到小腹那样的疼痛起来,她再也支持着不住,一头昏了过去。
她恍恍惚惚的做起梦来,只觉得有人好似紧紧色握住她的手。那气息却是那样的熟悉,不是那令人作呕夫人龙涎香,而是檀香,是属于王爷的香。
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绿萼,绿萼……本王来了,你莫要怕,一会大夫就过来了。都是本王的不是,你莫要再生本王的气了,府里的东西都备齐了,我们三日之后便成亲。”
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她拼命的想要坐起来,想要逃离这里,可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起来。王婆婆的声音传来,“王爷,大夫过来了。”
绿萼想张开嘴,想要制止这一切,却不料连半分力气都没有,她只觉得自己好似一个木偶一般,疼的动也动不了。
只感觉一双手搭在她的脉上,过了良久,才收回手去,只听见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道:“这位夫人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眼里的毒复发,再加上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安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绿萼心如死灰,如今真相大白,她实在不愿意这样的面对他。
“嗡”的一声,李祁从怀里抽出配剑,语气好似千年寒冰,眼眸里的怒火好似要将所有人霎时间吞噬一般,“你这庸医,休得胡言乱语,说什么动胎气。她怎么会有身孕,本王今日便要了你的脑袋,竟这样的浑说……”
第69章 不须惆怅亦方容()
绿萼模模糊糊的听见那大夫“扑通”一声,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响头,“王爷饶命,这位姑娘确实已有身孕,若是不信,便找旁人来瞧。”
王婆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王爷,此事千真万确,连阮姑娘自己都知道,当时只说时王爷的孩子……”
绿萼的泪珠噌噌的往下滑着,心如刀绞一般,痛苦不已。
那些声音她再也听不见了,人却重重的昏睡了过去。
*****************
待她再睁开眼,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是那浅淡的檀香,证明着一切的存在,不是她的梦境。她的身子那样的疼,眼睛好似火烧一般的痛苦难抑。她痛苦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百般不知滋味。
她猛地挣扎着腰坐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好似飘荡在水里的浮萍一般,找不到任何的寄托。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绿萼,你醒了?”
绿萼紧紧的拥着被子, 只听着那久违的声音却好似在梦境中一般,躲不过的是她的命,是她的劫数。
“王爷已经知道了?”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连自己都觉得那样的陌生。他抚了抚她额边的碎发。动作却是那样的步轻柔,只扯得她有些痛。
“本王……知道了,你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