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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那些不过是铺垫,什么客套虚话都过去了,她慢声慢气道:“顾夭夭,今儿这茶喝不上,那是你没那个福分。”
第325章 借茶生事(三)()
夭夭颔首,整个人摇摇欲坠,双手更是左右都放不对,垂在身子两侧烧得慌。
皇后继续端着她端庄大气的谱,一言不发地审视着顾夭夭,手下大把人替她作恶,桑榆瞪着眼,怒道:“七王妃不识抬举,摔碎了皇后的心头好,不是一句求娘娘开恩就能了事的。”
夭夭疼得不能自已,眼泪扑通扑通往外掉,她强忍着把眼泪吞回去,道:“皇后,您若是有事指教,还请告诉夭夭。夭夭愚笨,若是有得罪之处,也是无心所为。”
经过了一通迂回,陆琅微看她那颤颤巍巍的模样,怕是撑不住多久了。反正也是个不得宠的王妃,即便是死在了毓秀宫,随便编造个理由对付过去罢了。
陆琅微的手靠在椅上搭,欠了欠身,铺垫了这么多,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扬了扬手,身前身后侍奉的宫人都躬身退了出去,她缓缓道:“本宫今日召见七王妃,发现七王妃不仅漂亮,还聪明,沉得住气,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藏着掖着。”
夭夭抬眸,看着陆琅微的脸,道:“恭听皇后……教诲。”
陆琅微顿了顿,道:“你与璟儿的事,本宫略有耳闻。”
“皇后召见夭夭,要问的便是二王爷吧。”该来的终于来了,等了这么一下午,该聊的话题终于开启了。“二王爷与夭夭并无关系。”
陆琅微一脸怀疑,道:“无关么?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若是无关,怎么会在甘露殿为你觅得读书一席,他对你可比顾相爷更上心。若是无关,云嵘为难你之际,怎么会出手替你解围。”
夭夭无言以对,她以为只是二王爷的善心,怜悯她,就像怜悯一只经过他跟前,他又不忍心踩死的蚂蚁。
陆琅微向前倾了倾身,问道:“七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陆琅微认定他俩有不可告人之事,夭夭只能垂死挣扎,辩解道:“皇后娘娘,您是聪慧之人,坊间谣言不足为信。”
陆琅微点头,道:“谣言之流本宫自是不会信足,本宫信的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七王妃是聪明人,要想往后的路过得顺畅些,要牢记本宫的话,见到璟儿躲得远些,既是对夫君的尊重,也是对自身的保全。”
夭夭全身冒汗,摇摇晃晃的,但陆琅微的话一字不差地钻进她耳朵里。陆琅微当她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么,她跟尉迟云璟清白如水,可世人偏生不信任她。“夭夭领受皇后教诲。夭夭俯仰天地,问心无愧。”
桑榆姑姑从旁哼了声,尉迟云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对二王爷的感情并不比皇后浅,眼前的女子间接影响了二王爷的名誉,犹如明珠蒙上了一角尘灰,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夭夭强迫自己挺直腰板,道:“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其他教诲,夭夭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陆琅微阻止道:“本宫初见七王妃,与你甚合眼缘,桑榆,把本宫准备的赏赐赠与七王妃。”
夭夭推辞道:“皇后娘娘客气,夭夭受之有愧。”
第326章 越轨之心(一)()
夭夭推脱不得,陆琅微说要赏赐,是非要赏赐可不了。桑榆端着红木漆盘,金镶玉的翡翠发簪,簪子做得精细考究,簪子尾部是赤足金打造的,在琉璃宫灯下熠熠发光。
半晌陆琅微也不叫起身,夭夭早就跪得神魂分离了,见着陆琅微赏赐的发簪心里擂鼓似的,双手已经烫坏了,这会儿卯足全力也抬不起来。
桑榆姑姑掐着嗓子,站在夭夭跟前,居高临下道:“七王妃,皇后娘娘赏赐,还不受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看中她手不能抬,揪着她不尊重皇后的错,再来开发一次,她的小命还真是悬了。
夭夭使劲想抬手去接,手臂一用力,人就疼得冒眼泪。陆琅微斜睃了夭夭一眼,道:“桑榆,七王妃不便领受,你帮帮她。”
夭夭奄奄道:“不劳烦桑榆姑姑。”
这主仆二人狼狈为奸,她怕是出不去这毓秀宫了。
桑榆得了皇后的吩咐,十分卖力,应了声是,从红木漆盘上取下发簪,握住簪面,尖利的簪尾朝夭夭如花似玉的脸颊上扎过去。
眼光之间正殿门外晃过一道石青色的身影,桑榆握着发簪的手被挡下了,定睛一看,却见尉迟云璟一脸凝重,眸中迸发着慑人的寒光。一把推开桑榆,把夭夭护在身后。“母妃,您这是做什么?”
陆琅微不防尉迟云璟会突然出现,对顾夭夭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这是翻了天了不成。“璟儿,你这是质问本宫?本宫倒要问问你,你这是做什么?”
尉迟云璟跪在陆琅微跟前,恭顺之余,傲骨依旧。“母妃是听了前些日子的荒唐话了么?儿子与夭夭清清白白的,并无半点苟且,您若是不信,召儿子来问问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召见夭夭。您伤了她,父皇和七弟那头也不好看相,何必呢。”
桑榆姑姑垂下身子,好声好气道:“王爷,皇后娘娘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要紧。您起来,母子俩有什么过不去的,您快起来吧,跟皇后娘娘赔个不是。”
陆琅微心寒了半截,自己的儿子从小承欢膝下,何曾对她有过半点质疑,现在可好,为了别人的妻子来顶撞她,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本宫问你,你与她有没有越轨之举?”
尉迟云璟言之凿凿,回道:“绝无越轨之举。”
夭夭与他错了一个半身跪在地上,受了开水滚烫的灼烧之刑,双手皮子都破了,这会儿眼神有点不济,头也昏昏沉沉,身子滚烫着跟水里煮着似的。
陆琅微冷冷哼了声,她看着尉迟云璟的坚毅的眼神,她分得出他话中的真相,的确没有越轨之举。“本宫再问你,有没有越轨之心?”
尉迟云璟怔忪一瞬,他扪心自问有没有越轨之心,“没有”二字居然问心有愧。可他不该有的,他默然片刻,骗不过陆琅微的,他心里想什么都很难在陆琅微跟前掩饰。
陆琅微豁然起身,快步走到正殿上,抬手就甩了尉迟云璟一个耳光子。
第327章 越轨之心(二)()
陆琅微怒道:“你是女人见得少么?”
尉迟云璟自知理亏,不敢激怒陆琅微,一是怕惹母后生气,二是怕陆琅微把气撒在夭夭身上。他擅闯毓秀宫是来救人的,而不是让夭夭送命的。“儿子知错。但夭夭是无辜的,还请母后宽恕她,放她一条生路。”
夭夭被折腾了一下子,渐渐体力不支,半身歪歪斜斜地瘫倒下去,尉迟云璟眼疾手快,把夭夭抱过来靠在自己身侧。陆琅微见状更是恨得裂眦嚼齿,呵斥道:“尉迟云璟,为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尉迟云璟无法推开顾夭夭,虽然他深知,怀里的夭夭他不能碰,可看她被陆琅微折腾得不成人形,他的手就没有办法将她推开,保护她如同是一种本能。“儿子知道有错,儿子会听母后的话。”
陆琅微看着跪在她膝下的尉迟云璟,道:“璟儿,你变了,你嘴上说着听话,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学会敷衍本宫了。本宫为了什么你最清楚,为了你继承大统扫清一切障碍,可你偏偏着了魔似的给自己找麻烦。”
尉迟云璟笃定地承诺,道:“儿子一定会当上皇帝,一定会达成母后的心愿。夭夭无足轻重,您不必对付她。她不会让儿子分心的,她是七王妃,儿子心里清楚,绝不染指。”
陆琅微心疼尉迟云璟,从未看他如此急迫地护着一个人,从小到大,陆琅微都怕他耽于逸乐,任何玩意儿,任何膳食,但凡他多玩一会儿,多吃一口,她都会让人撤下去。她要一个四平八稳的儿子,喜欢但不沉迷。
可如今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喜欢什么姑娘不好,非要喜欢觊觎别人的王妃,这点随了谁不好。陆琅微眼见顾夭夭靠在尉迟云璟怀里,眉头紧拧,看不过眼,道:“桑榆,把她扶开。”
尉迟云璟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把夭夭抱得更严实了。陆琅微只好道:“松开她。你知道的,你越是护她,她的命越短。”
尉迟云璟前所未有的揪心,给了他不敢想象的勇气,他侧过脸看桑榆姑姑从他手里小心翼翼的扶过夭夭。他寒着脸,道:“母后,您容她,儿子会听话。您要是不容她,儿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琅微闻言如晴天霹雳,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问道:“你在威胁本宫?为了这个女人?”
尉迟云璟不否认,语气仍然平和恭顺,道:“看在儿子的薄面上,您放过她。趁着这件事情没有闹大,尚且能收场。儿子已将民间的谣言镇压下去,不会有人再说起儿子与七王妃的闲话来。可母后若是今日处置了她,如此刻意的有心之举,反而让人更加疑心儿子与七王妃有染之事。”
陆琅微没想到尉迟云璟振振有词,将她逼到死角,这顾夭夭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顾夭夭要是今日死在毓秀宫就是她有心打压,她要是与二王爷清白,何至于劳烦皇后动用私刑。
第328章 越轨之心(三)()
天色已晚,风寒冷彻,夜风凄恻地吹遍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吹到人的心里,激起一片彻骨心寒。
尉迟云璟起身接过桑榆姑姑扶在身旁的夭夭,告退道:“母后,儿子告退,今儿晚了,改日再来陪您用膳。”
“站住!”陆琅微喝停他,亲眼看着尉迟云璟悉心地呵护着顾夭夭,犹如利剑直直戳着她的眼珠子。“你松开她,桑榆会送她回去。”
尉迟云璟转身,手上的力道十足,夭夭昏迷过去,已经支撑不住身子,尉迟云璟索性拦腰横抱起她。“母后,儿子与父皇不同。即便博美人被您削成人彘,他也不会多加追究。您嫁祸她与老四有染,父皇不加严查,就一并开发了,那是不是因为父皇愚钝,而是因为父皇寡情薄幸。身边的女人太多,他顾不过来,您再多嫁祸几个也无妨。”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本宫说话?”陆琅微指着尉迟云璟,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反了不成!”
尉迟云璟淡淡说道:“有些事,儿子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代表认同您。您收敛些吧,,老四的死有蹊跷,要不是儿子从中斡旋绣衣司早就查到您身上了。”
陆琅微冷笑,抱紧双臂,尉迟云璟长本事了,她心寒之外,居然还有些欣慰。他的城府比她深,的确是她培养出来的儿子。“老四本不用死,谁让他倒霉,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他除了死也没有第二条路走。”
尉迟云璟脸上无波,道:“您的计谋高,老四死了,还要嫁祸博美人,一石二鸟,死一个王爷,折了一个未出生的小皇子。儿子很好奇,老四到底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让您不得不杀了他。杀一个王爷,您的心真狠。”
陆琅微抿了口茶,茶水一早已经凉透了,抚了抚胸口,道:“时机未到,你不必知道。本宫一心扶你上位,任何阻拦你的人和事,本宫会不惜一切,一概铲除。只要本宫在位一日,便一日替你筹谋。”
“那老四与河南节度使勾结之事呢?”尉迟云璟肃了肃,话头起了,不如说完吧。“也是母后一手策划的吧。您一个个铲除父皇膝下成年的儿子,一来可以为儿子扫清道理,二来父皇多疑,让他对老五生疑,继而将兵权由儿子掌控。母后,您的算盘真精明,儿子自愧不如。”
如果不是今日夭夭差点毁在毓秀宫,他不至于跟陆琅微撕破脸皮,一向母慈子孝的场面,就像倏然而过的风,那一瞬间彼此都感到寒冷。如果不是陆琅微召见夭夭作践她,他也不至于发现自己的她的感情,已然是这样深刻了。
有些感情藏着掖着尚且能自欺欺人,别人逼迫着认定现实,反而让感情越加清晰明了。
陆琅微慢慢抚掌,牵动嘴角,道:“长本事了,真的长本事了。我的璟儿心思这么深,看得这么透,本宫真是不够了解你。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警告本宫么?你会去你父皇那里告发本宫么?”
第329章 合昏不知时(一)()
尉迟云璟眸光凝重,道:“儿子不敢也不会,您是我的母后,儿子就是粉身碎骨,也会保您周全。”
陆琅微觑了眼躺在他怀中的顾夭夭,冷声问道:“本宫可以不动她,让她安枕无忧做她的七王妃。可你要明白,你与她是不可能的,即便她死了,也要入别人的陵墓。你与刘以沫的婚事,本宫以为你是答应了的?”
尉迟云璟垂眼看怀中昏迷的夭夭,玉容苍白,脸上发着汗,嘴唇干涸脱皮,双手流了脓水,他于心不忍。陆琅微在这个当口上拦住他的路,问起他与刘以沫的婚事,之前他推三阻四,陆琅微趁人之危问他,到了此时也只能应下。“全凭母后做主。”
尉迟云璟快步走到门口,转头又道:“桑榆姑姑,劳烦拿一件白貂皮大麾来。”
桑榆姑姑转头看了眼陆琅微,陆琅微微微颔首,她连忙从配殿衣柜子里找出来替尉迟云璟披上。尉迟云璟扯过大半身大麾盖在夭夭身上,径直跨出门外绝尘而去。
陆琅微倚门而立,雨丝阴湿地落下来,地上积起了小水洼。桑榆给她披上了外罩貂绒,劝慰道:“皇后娘娘,外面天冷,您还是回屋里吧。今儿王爷一定是气糊涂了,才敢跟您这么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陆琅微怅然,道:“他的确是和他父皇不一样。本宫怕他执念太深,毁了自己。”
桑榆姑姑只好说道:“由您替王爷把关呢,错不了。况且王爷城府深,看得远。王爷都说了,替您挡下了绣衣司的查探。”
陆琅微嗯了声,转身走回正殿中,桑榆姑姑跟在身后,征询道:“皇后,那七王妃……要不要动?”
“璟儿鬼迷心窍,眼下动不得。动了,反而自乱阵脚。看着他,不让他胡来。”陆琅微审慎,“刚才你瞧见了,他那么护短,那么没遮没拦的样子,顾夭夭要是被本宫整治死了,真不晓得他会如何了。”
桑榆姑姑回忆起来,心头跳突了一下,二王爷那张要掐死她的脸,她也是前所未见。“索性七王爷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真的闹起事来,大不了您再动手处置了。”
陆琅微点点头,也是这个理。
尉迟云璟一路飞奔,雨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他拉紧大麾,把夭夭遮挡地严严实实,自己淋湿了一身,像水池子里游了一圈似的。
寿安等候在宫门外,见到尉迟云璟飞身而来,乍一看怀里抱着一件白貂大麾,仔细一看大麾里裹着个人。
尉迟云璟午后在甘露殿批阅奏折,一直忙到了傍晚,天黑得很快,经过宫门要回府去,却见采青等候在宫门外。他与采青见过几面,认得出她是顾夭夭贴身侍婢,上前一问才知道夭夭被带进了毓秀宫,采青被留在宫门外等候。
他心里五味杂陈,所有不安的念头挥之不去,皇后表面上慈眉善目,他了解自己的母后,其实心狠手辣起来男人都比不上她。她召见顾夭夭自然不是品茶闲话这么简单,要是去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要拿捏一个王妃,尤其是闲散王爷的王妃,随便找个理由,治她个大不敬,就够她喝一壶的。
第330章 合昏不知时(二)()
尉迟云璟抱着夭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