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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行离开了,有人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双手环胸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眸光盯着他,盯着他。
司梵瞥眼过去,淡淡不悦,“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来这里做什么?”
“你真的陷下去了?”文靳语气有几分荒谬,又有几分哀叹,虽然在当年出手时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措手不及。
“你来就是来说这个?”司梵语气并不好,“既然这样,你可以滚了。”
文靳翻了个白眼,就算他不赶他,他也会滚,而且在樊雅清醒之前就滚蛋的。
他很确定司梵应该不会想起过往,也很确定当年的手术很成功,所以,只要樊雅不看见他,当年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暴露,虽然多少有些自私,但现在集团正处于多事之秋,司梵的怒气已经掀起了隐藏在平静下的所有暗涌,这个时候,司梵绝对不能离开!
首席这个位子一空,‘骥’集团就彻底毁了!
“她这个样子,我或许知道些什么。”怕司梵赶人,文靳迟疑了下,将电梯里听到的东西说了一遍,“我不知道是不是,或许跟这个有关。”
司梵微微皱眉,“一个破公司,也值得她废那么大心力?还有人来抢?”
听着司先生完全鄙夷的话,文靳眸光更复杂了,“你……普通人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的公司,已经很成功了。这世上,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来掌控一个企业帝国的。”
司梵敏锐听出一点意味,微微睐眼,“你似乎对那个叫容浔,很有好感。”
当然有好感,否则怎么会冒着被拆穿的风险也要留下人来……文靳嘴角抽了抽,干笑了声,“就事论事而已。”他咳了声,“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确切的说,是来传话的。”
“嗯?”
文靳下意识看了眼昏睡中的樊雅,放低声音,“老爷子们愿意交出手上的东西,不过,他们有一个条件。”顿了顿,声音再低了些,“他们希望未来的首席夫人,或者姓柳,或者姓张。”
房间里温度骤冷,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有一股窒息的意味。
男人寒烈目光锁在文靳身上,声音却轻,“这就是他们的要求?”
文靳尴尬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首席身上的气息太冷冽,即使他也多少有些承受不住,“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个传话的。”
“你也知道,七大家族里优秀的女性并不多,其他的歪瓜裂枣他们也不指望,柳雾十八岁就被选成首席助理,性子虽冷,不过处事利落,至于张雨柔……张家掌握着集团的经济命脉,是七大家族里最重要的一家,张雨柔虽然碍于性别不能成为当家主事,但从来受宠,而且相貌又美……”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司梵,“联姻,本来是最能稳定人心的方法。”
文靳说完,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应,他迫于无奈,硬着头皮继续说,“柳雾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你跟我都知道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但张雨柔那个小妮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看……”
“她的心在我身上?”司梵突然一笑,唇角勾出讥嘲的弧度,“她的心可大的很。”
文靳一怔,微微皱眉,“那小妮子的确是个有心思的人,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吧。”
司梵轻笑了声,笑意不及眼底,“告诉那帮子老头子,谁中意张雨柔,我会亲自上张家,替他迎亲。”
文靳震惊张嘴,如果真的玩这么一出,所有老头子还有张家上下,都会疯了吧。
他结结巴巴的道,“你别乱来!”
“乱来又怎么样?”司梵瞥眼过去,目光淡冷而尊贵,“如果他们觉得不服,我不反对他们跳出来陪我玩玩,属于我的东西,他们还没能耐动的了!”
“你这样会毁了‘骥’集团的!”
“毁了就再建!”
文靳瞠目结舌,看着男人漠然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真的动了真怒。
他是真的一点不在乎‘骥’集团的存亡!
俗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楞的不怕横的,司梵不是光脚,也不是楞的,却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决断力与魄力,甚至根本不在乎玉石俱焚。
相比之下,七大家族的老头子们,显然顾忌的要更多些。
两相态度一比较,文靳几乎已经想见老头子们的震怒与……退让。
除非他们手上有最切实的把柄,他们根本没能力与司梵对抗。
文靳轻轻吸了口冷气,忽然怀疑起当年的决定,他当年的无奈之举,确实是稳住了集团纷乱的局势,但其实是不是实际上为集团种下了一颗恶种,直等到今天,才开始爆发!
“你……”文靳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脸色微微难看,显出几分颓然,好一会,他苦笑了声,“我就知道,我还是适合去做我的雇佣兵,这种事情,就不是我该搀和的。”
“你想离开?”司梵瞥眼过去,语气轻描淡写的很,“那就走好了。”
文靳狠狠瞪一眼过去,骂了句粗话,“老子要是能离开,早就走了,还等到现在!”
他现在势成骑虎,上不得下不得!
烦躁的呸了声,他哼哼,“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遇上你们兄弟两个!我走了,如果老头子们发起怒来把我给劈了,你记得回来给我收尸!”
司梵悠然微笑,“我会给你选个上好的墓地的!”
“滚!”文靳暴吼了声,大踏步的往里间书房里走。
“走正门。”司梵提醒道。
“我就偏走后门怎么的!你个无耻家伙挖出了后门还不让人走了!”文靳怒气正盛,看也不看司梵,飓风一般刮进书房,连带着书房门砰一声响。
昏睡中的樊雅微微皱眉,身体受惊似的微微一动,熟睡的眉眼间有几分惧意,喃喃,“容浔……”
司先生脸色立刻沉下去了。
“司梵……是你……”
司先生一怔,立刻转怒为喜,这么久了,他还是头一次在她口里听到他的名字,她在昏睡中还念着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着,她不知不觉间已经爱上了他?至少,至少跟她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地位差不多了吧……
这样一想,司先生的脸色更好看了,春光烂漫,连眼底都透着光,温温柔柔的替她拂了拂散乱的头发,絮絮叨叨的碎嘴表白,“别怕,有什么事我给撑着,嗯,你的东西,就算那是家破公司,你不想让,别人也抢不走。当然,我以后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不要的,因为我会给你更大的。”
午后阳光正好,透着窗户薄纱透进来,柔柔的洒在床上女人身上,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甜美。
樊雅迷迷糊糊睁开眼,床头柜的灯已经打开,光线柔和而温暖。
她怔怔看了会,还有些迷糊的意识陡然清醒,一股不安涌上。
她怎么在这里?
容浔呢?
她一惊,立刻感知到腰间微沉的重量,她怔然回头,正好对上一张几乎刻入骨子的熟悉容颜。
他睡的正沉,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的清醒,因为闭着眼,那些让她觉得陌生的眼神便没办法看见了,恍惚间,让她竟觉得他从来没有消失过,他一直就谁在她的身边,而那些年的痛苦挣扎不过就是一场噩梦而已,他只是加班回来晚了些,她只是等他等的睡着了,错过了晚餐,错过了晚安吻,却还是一直拥眠到天亮。
她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唇,几年的光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还是俊美的让人转不开眼。
她怎么会那么笨呢?
就算看不见,他的嗓音,他的包容,他开锁的技能,他的吻,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他的身份。
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相像到爱她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许是她的手重了些,他眼睑微微颤了颤,有些孩子气似的皱眉,显出几分幼稚。
她忍不住微微抿唇,手指轻轻抚上他拢起的眉头,慢慢的,轻轻的抚平,然后再抚上他的脸颊。
她之前打的好像确实是重了点。
这么长时间了,感觉似乎还有一点肿。
“活该。”她轻轻咕哝了声,唇角却掩不住的笑,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姿势,“谁让你忘了我。”
先让她好好睡一觉,等她睡醒,再来处理那些烦心事。
“卓芊已经去告了?你觉得,多久能把容浔逼出来?”男人微微垂眼,身体的动作却不停,猛地一撞,听的樊心近乎凄厉的惨呼,唇角立刻勾起残忍的笑,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这样就受不了了?你不觉得,你的身体跟我很适合吗?”
樊心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血色,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因为长时间的酣战而花了大片,听见他的问话,脸上控制不住的闪过一抹屈辱与愤恨,微微侧脸,“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嗯?”男人扣住她下巴的动作猛地用力,将她的脸掰正,不客气的甩了她一巴掌,“他回来了又怎么样,他连见你都不见,你还惦记着他?哼,如果不是我派人一直跟着你,听着你喊出那声容浔,我还真不知道,他居然真的回来了。贱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心心念念别的男人!”
樊心吃痛赶紧出声,“痛!”
“你也知道痛啊?”男人微微用力,居高临下的看着樊心刷白脸上滚下的汗珠,“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我的女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别的男人,我这心里有多痛。而且就算你惦记着他,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猛地拉着樊心坐起身,逼着她的脸看向不远处的穿衣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做梦吧你。”
樊心看着镜子中全然陌生的自己,身体筛糠似抖起来,尖叫出声,“是你强暴我的!他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他不会在意的!”
“好,那我们就让他看看?”他咬住她的耳垂,“看看,他还要不要你?”
樊心一震,“不、不要……不要……”
“好,不要就不要,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别的男人看一眼。”男人的手缓缓下滑,抚上樊心平坦的小腹,轻轻一笑,“你不仅是我的女人,以后还要为我生孩子,你放心,就算我不娶你,也会安排好你跟孩子的。”
樊心霍然睁大了眼,旋即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推开男人,手脚并用的往外爬,“不要!我不要给你生孩子!我不要!”
男人英俊脸上立刻涌出勃然怒气,一把拖住樊心的脚踝往后一拉,咯噔一声轻响,似乎是骨裂的声音,樊心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往前,“不要,我不要给你生孩子……”
“不要?你敢不要?”男人狰狞而笑,“我非要你给我生,然后告诉容浔,他的女人,跟他妈一样,都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贱人,你的孩子,跟他一样,是个永远见不了光的私生子!”
“不要!”
惨叫声不知进行了多久,男人终于力竭睡去,哭干了眼泪的樊心早就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她行尸走肉似的爬坐起来,回头看向身边沉睡的男人,脸上立刻涌出无尽刻骨杀意!
她抖抖索索的翻出包里早就准备了很久的水果刀,颤着手,缓缓逼近酣睡不醒的男人,空茫的眼睛里闪耀着狰狞扭曲的光芒。
只要她杀了他,一切都解决了,她就不用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只要她杀了他,容浔就会没事,他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回到原来……
樊心抓起水果刀,猛地扎下!
第117章()
寒芒微闪!
一点鲜血忽绽,溅到女人惨白的脸上,恍若胭脂,又似血痣!
含恨带惊的眼眸霍然大睁,樊心往后一仰,整个人跌趴下床,有心想跑,受伤的脚踝彻骨绞痛,又痛又惧,身体更是筛糠似的颤抖,惊惧绝望的看着床上,“你……你……”
“想杀我?”男人慢慢坐起身,左手还握着水果刀的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滑下,慢慢滴落在床被上,氤氲开一团一团的血渍,触目惊心,他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你知不知道,我在牢里,吃了多少苦?”他低头,慢慢舔掉滑在手腕上的血珠,抬头一笑,在惨白的灯光下恍如鬼魅,“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出来,死了不止一次?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一夜敢真正的睡着?”
樊心惊惧后缩,一句话也不敢说,惨白着脸仿佛下一瞬就要昏厥过去。
“过来。”他招手。
樊心身体颤的更厉害,就是不敢上前。
他突然暴喝,“过来!”
看着男人狰狞扭曲的脸,樊心恐惧的几乎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去,紧紧揪住胸口,颤声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过来!”男人声音里已经染上几分杀意!
樊心尖叫一声,却真的不敢违抗,拖着脚踝慢慢爬到床边,畏缩看着男人,声音里全是哭腔,“我……我站不起来。啊,不要!”她骇然看着抵上脸颊的水果刀,看着水果刀上沾着的血,身体僵硬如化石,“我错了!不要!”
“放心,我还不想毁了你这张脸。”男人危险笑起,“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如果毁了,有什么用?”他的手往下,水果刀的刀尖轻轻的,慢慢的,抵上樊心的心脏,“你刚才对准的就是这里?”
“是。”
“你知不知道这一刀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他笑。
樊心慌乱摇头。
“这一刀下去,我会死,你就是杀人犯,你会偿命,你会坐牢,会承受容家奉家两家人的愤怒,懂不懂?”
“我……”
他轻轻打断她的话,“你死了,你出事了,容浔会怎么样?别想着他会替你报仇,你在他心里根本没什么地位。”
“不会的!”樊心尖叫,“他会记得我一辈子!”
“然后他一边记着你,一边跟你妹妹过着他们的好日子?他们会再生孩子,他们会接管容氏集团,会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会过着你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他玩味看着如遭电击似的樊心,“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可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可能是一堆骨灰,哦,你的骨灰可能会跟别的人混在一起,连死都不会安宁。”
樊心捂住耳朵,尖叫出声,“别说了!别说了!”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死,但你会坐牢,坐一辈子的牢,你每天抬头只能看着那一个小小的窗户,你打不过监狱里其他人,所以你就只能被欺负,你只能吃馊臭的饭,穿别人不要的衣服,没有一切尊荣与骄傲,被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不要说了!”
“然后,他们会假惺惺的来看你,樊雅会带着你的女儿,告诉你她会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对待,告诉你,你最爱的男人每天都在她身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所有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可是你只能待在冰冷的牢房里,被一些你根本看不上的人欺负,每天舔他们的脚趾头……”
“不要说了!”樊心猛地抱住头,声嘶力竭的尖叫,“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
“樊心,你已经在地狱里了,你本来就属于地狱,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那些人也一起陪你?”他微笑,笑容残忍,“我们得不到的幸福,为什么要让别人得到?我们才应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