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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嗯？”
脑海中传来迦尔纳没什么语气起伏的劝告：“未来，对国宝具正如其名，使用起来甚至能消灭一个国家，还是得慎用。”
“”
她本就没打算滥用，只是想之后测试一下自己的结界能否当做servant的大招。
时间慢慢过去，教室变得因为人数的增多变得吵闹起来。
依她的耳力都不用可以去分辨就能将室内每一处角落，甚至交叠在一起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眉头轻蹙起，少女烦躁地咋舌，然后双手捂住了耳朵。
虽然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还图个心里安慰。
分。身消失前吐露的最后两个字，她记得很清楚，在跟迦尔纳讨论对国宝具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想了起来。
仅仅知道所谓的‘宝具’是从者的攻击手段外，未来对servant所拥有的‘宝具’几乎一无所知。
“迦尔纳，宝具到底是什么呢？”
“所谓宝具，即是在英灵的传说里被称颂的武装，也可以解释为“以人类的幻想为骨架而被作出的武装””
说实话，这种对魔术师来讲是最基础的知识，如同教科书般的答案，于未来而言就变得晦涩难懂了。
她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却无法解读。
本想让迦尔纳举个例子让她消化一下，教室里突然的躁动引去了她的注意。
即便很克制压抑，但未来感觉到了这个教室里女生无比雀跃的心情，她虽然刻意封闭着自己能轻而易举地感受旁人各种情绪的特殊能力，但过于强烈的感情无法完全屏蔽。
更不要说这是几十个情感的叠加。
被类似于‘想见’‘想靠近’‘想被注意’‘想被喜爱’等**挑拨，她满心烦躁，却不受控制地和那些女生一齐将视线投向门口。
白色的高领毛衣外套着黑色的大衣，干净又不失时尚的打扮让来人显得高俊而修身，墨色的长发披在背后，看上去很柔顺，男人唇角含笑，鎏金色的眼瞳中碎着星光。
他走路的步子略快，却不显急躁，反而有一种不急不缓的气度，男人虽笑着却给人中似有如无的疏离感。
在手中的课本搁在讲台上的瞬间，那些无比激动的女生像是被摁下了开关，眨眼间就噤了声。
教室安静的异常，只有书本翻页的声音。
黑曜石般的瞳仁中清楚地映出了讲台上的男人的模样，未来再懒得去记忆无关之人，但一个小时前就见过还差点儿打起来的家伙，她还不至于忘记。
手无意识地收紧，等她回神手中刚刚买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笔就这么报废了。
“同学们”
双唇微动，鸟羽简单地问候后就开始讲课。
这教授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未来深吸了口气平复着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心情，水笔破裂的外壳嵌进了皮肉，一丝丝痛感让她松开了手。
碎片轻碰桌面的声音被那人的讲课声所覆盖。
但妖怪的五感异于常人。
无论是那毫不掩饰，一直赤、裸裸紧锁在身上的要吃人的目光，亦或是那直白的杀意，以及边角处的动静
鸟羽都察觉了。
不用怀疑，小姑娘很想立刻就收了他，但碍于场合只能憋着。
想到这儿，他一边讲着课，一边分出心神，装作不经意地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时间，鸟羽浅浅地勾了勾唇，不同于进屋时那疏离不近人情的笑，这时候他的眼中分明有了温度。
而他这一笑落入未来的眼中，那便是嘲笑和赤、裸裸的挑衅了。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迦尔纳，快给我列举不下十条现在就上去揍妖的坏处，我要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了！”
小姑娘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在脑海中大叫。
迦尔纳：“”
第144章 戒备（）
未来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虽说有一瞬间；确实被男人有恃无恐的笑给挑衅着，气到了。
等冷静下来后；她撇开了手上的活；单手托着下巴，冷眼看着自称是‘鸟羽’的家伙上课。
男人生得相当好看，跟酒吞和大天狗又是不同的风格。未来凭着感觉猜测他是妖；但不得不说他的妖气真是收敛得滴水不漏，连自己这种跟妖怪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阴阳师都察觉不到一丝半毫。
能做到这点儿程度的，她所知道的也只有酒吞。
茨木确实很强；但以他强者为尊的性子；自然是不屑与人类相处，也不会把功夫放在收敛妖气上。他是恨不得被阴阳师们发现；然后打一架。
大天狗也很厉害；但他是避着人类；后来更是半隐居山林；也不会擅长于此。
至于荒
虽说千百年前曾帮助过人类的宫廷，但与其说他是妖怪，倒不如他是神子。
这可真是——
落在男人身上的眸光因为心中升起的警惕和戒备转瞬变得极度的冰冷和锋利。
酒吞他们很厉害；即便几百年的沉寂让其身手变钝；但至少他们所表露给她的远远不及其真正的实力。
未来常自夸自己很厉害；确实血脉和天赋很重要；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点儿厉害远不及千百年前从血之洗礼下一直生存至今的不缺天赋的大妖怪们。
年岁、实力跟酒吞童子不相上下或者在其之上的大妖怪？
有求于她？
啧，又跟安倍晴明那家伙脱不了干系吧？
没有理由的，未来单凭感觉就下了定论；但尽管警惕，却不会因为跟安倍晴明扯上关系而产生恶感，‘鸟羽’给她的感觉很特殊，就这种捉摸不透的感官几乎能够平定她升起的防备心。
而然，就是如此她才会愈发觉得那家伙古怪又危险。
在现代社会中，不是没有妖怪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与人类一起生活的例子。
只不过，一来精怪的存在本就难以被人察觉，大多与人类生活的都是作为能看见他们的除妖师式神的存在，特例也有，像是盘踞在东京的奴良组，因为其首领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的血统，在人类中本就有合法的身份，组里的妖怪极少数会有掩去妖气，弄个虚假的人类身份
这二来嘛，大多数妖怪都是讨厌人类，或许也有不少想亲近人类的妖怪存在，但那之中的基本没有那个胆子。
像鸟羽这样的，周旋在人类之中，混得还比超过一般人类还要好的妖怪，她还是第一次见。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少女气场的转变而微妙得紧绷起来，滞留的空气夹带着微薄的杀意。
不过，能感受到此变化的在这儿不过是她本人，经历过无数战场的英灵迦尔纳以及被针对的男人。
被带着冷冽的杀意的目光锁定，‘鸟羽’也未有多大变化，讲课的声音依旧不徐不缓，甚至没有半点儿停顿的间隙。
像是碎金熔化在眼里的瞳眸在望过来的瞬间，眼瞳中的冷淡和疏离被笑意覆盖，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幕，男人的嘴角牵扯起藏不住的弧度。
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他宽和地轻笑着就像是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未来很少主动地去感知别人的情绪，而然在这次主动地去触碰的情况下，她却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失灵了。
食指和中指擦过了唇畔，眉头轻蹙，她半捂着嘴，默然了。
“来未来”
“啊？”
眼睛眨了下，半趴在桌上未来回过神，下意识地应了声。
等放空的思绪回归，她这才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盯着那家伙看了一节课，下课的间隙，那人被一群女生簇拥着围堵在了讲台上，要不是她座位海拔相对来说较高，否则就看不见他了。
灵敏的听力捕捉到了女生的遮掩不去的激动和羞涩的提问，未来没忍住牵扯了下唇角，在内心腹诽。
提问上课不懂的地方都是骗人的，想近距离接触才是真的。
啧，现在的女生真是
“他过来了。”
迦尔纳在脑海里冷淡地提醒了一句。
果然，讲台上发出了骚动，团团围住的圈破了个口子。
“那家伙想干什么？！”
原本懒散地半伏在桌子上的未来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即可投以警惕的目光。
“具体目的不明，但在走动前一瞬间他看了这边一眼，应该是冲着未来你来的。”
不同于少女的激动，灵子化的迦尔纳平静地分析，虽然警觉，却不像她一般流于外表。
‘鸟羽’下了讲台，在少女抗拒的眼神和十分动然地表露拒绝的姿态下，一步步接近，最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看着小姑娘笔直了身体，斜侧着身子，背部几乎贴上了墙壁的模样，他不禁失笑。
未来偏头乍得扫了眼四周，见几乎还没有学生接近，她便猛地扭过脑袋，眸光落在身边男人的身上，即刻就拧起了眉头，她吸了口气，刻意压低声音，咬着牙恶狠狠地警告。
“我告诉你哦，别乱来，你要破罐子破摔的话，我也不会怂的。”
大不了就退学嘛，正好她可以专注到‘拯救世界’的大业中。
‘鸟羽’宽容地笑了笑，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握住手上的书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面。他半侧过身子，一只手曲起托着下巴，悠闲地颇有一种要长谈的姿态。
“君明同学是吧？”
“”
“我是最近才调来的教你们日本史的讲师，听班长和你其他任课老师说，你似乎缺课了差不多两个月？”
“”
未来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一个年代久远的大妖怪教历史还真别说，没多大毛病。
“今天的课程还听得懂吗？”
“”
少来了，你明知道她几乎就瞪你来着，都没怎么听课。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
“说起来，老师上课的时候提到了百鬼夜行、百物语这些讲述‘妖怪’的书，那么你认为最近东京入夜后的异常是不是和妖怪有关呢？”
向来不喜被动接招的未来收拾好复杂的心情后，余光扫了眼讲台上的投影屏幕，几乎是移开视线的瞬间她就想好了措辞。
慢慢地唇角上扬，牵扯出了笑容，恭敬的姿态是装不出来，但至少把下意识就露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抗拒尽数收了回去。
打断的老师的话并不显得突兀，乍得一看，还挺像个对妖怪感兴趣的有求知欲的学生。
飙戏是吧？
来啊！
‘鸟羽’一愣，眼中闪过的光彩似有些意外，随即他的笑从那种刻意装出来一直挂在唇边的官方变得真实起来，“君明同学认为妖怪是真实存在的吗？”
“自然是存在的。”
眉梢轻扬，她轻瞟了眼反客为主过来反问她的男人，唇角扬起的笑有些变质：“试问，那些妖怪主动靠近阴阳师是什么心态？”
‘鸟羽’笑容不变，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这恐怕要问那些妖怪了。”
‘你不就是吗？’
未来皮肉不笑地瞟了他，复而又嗤笑一声，因为试探不出什么而失去了兴趣，她转过了脑袋，顺手捡起了桌上的笔转了起来。
“我没有问题了哦，老师。”
少女的轻快而自然，尾音稍稍地勾起，‘老师’两字的音节在舌尖刻意绕了绕，听入有心人的耳中，暗藏着浓浓的讽刺。
“嗯快要上课了，那么我们下次再聊。”
“谁要跟你聊。”她心情不愉地轻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以妖怪所能听见，而偷瞄着这边的人类无法入耳的声量。
余光瞥着男人站起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过桌棱，他捡起了书，敛眸凝视了片刻，才迈开脚步。
转身的那一刻，那双落于其他人类身上的鎏金眼瞳变得无比冰冷，暗红的光芒转瞬即逝，眼底的深处似乎有野兽蛰伏着。
只是眨眼后就消散了。
经过早晨和现在的接触，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呢。
有碍事的家伙在。
在鸟羽再次站上讲台，摊开课本的时候，脑海中就传来了迦尔纳的略带懊恼的声音。
“非常抱歉，未来，他似乎发现我的存在了。”
未来有些意外，她从凛那边得知，servant的在灵体化状态时，自身的隐蔽性会有很大的提高，能发现灵体化的servant的存在的也只有servant了，再者依她自己的感受，servant灵体化的状态跟她所接触过的孤魂野鬼的形式也有很大不同，恐怕与妖怪们通过气息来判别人类或其他妖鬼的存在的方式也不同。
至少，最开始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出声，未来是无法察觉到的。
“刚刚他看向你的时候隐隐地透出了恶意，我不自觉地就绷紧现在想来这应该只是试探。”
在迦尔纳音落后，她一下子就差不多摸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有特殊的技能，未来哪怕是在半屏蔽那种能力的情况下，也会对针对自己的恶意极为敏感，但就在刚刚鸟羽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毫无所察。
就只能说明他虽然看着她，但那恶意确实针对其他人的。
手中的笔转了转，尽管迦尔纳似乎因为下意识地紧绷了神经想要出手的预兆，而暴露了存在因为自责和懊恼而陷入了低迷的状态，但未来却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迦尔纳会暴露不过是他对敌意太多敏感反而正中那狡猾的妖怪的下怀。
眸光冷冷地注视着讲台，她出声安慰。
——没关系，迦尔纳，我让你灵体化跟着我不过是为了避开普通人的耳目，像这些不是人类的家伙，暴露也没有关系。
“”
——比起在意这个，迦尔纳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做。
“是什么？”
——去看看这学校里有没有其他servant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大学毕业后事情比较多。
又是找工作、参观公司，准备各种笔试面试又是学车什么，就把写搁置了一段时间。
这几天，第一份工作已经找到也入职一周了，生活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就恢复更新了。
不过，日更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实习期适应期，需要学习各种东西，还有不少考核等着我
第145章 异常（）
距离地面十几米的上空；在阳光下并不起眼的火花闪现，力量的冲撞；无形的势在空中荡开。
耳朵捕捉到细微的轻鸣；未来一怔，随即抬眸看向讲台的方向。
似乎是同样察觉到了教室之外的异状，鸟羽也转来了视线；短暂的四目相对后，并未从他那双鎏金色瞳眸看出任何情绪。
思绪稍转，她片刻权衡后便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桌上的纸笔并未有记下什么重要的内容；低垂的目光扫了一眼，胳膊一伸；未来将手机握在手里后；就不曾惊动教室里任何的学生；毫无留念地从虚掩着的后门退了出去。
鸟羽看着门缝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在讲台后不经意地走动中，他偏头扫向窗外。
少女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走廊，她前去的方向；上空偶得闪现灼眼的亮光。
眉头不可遏制地轻蹙了下；深金的瞳仁闪过针状后很快又恢复正常；未有停顿的话语从唇舌中吐露；只是沾染了浅薄的杀意。
一群不听话的棋子。
没有了小姑娘的存在，鸟羽的兴致也被散下去很多，他用凉薄又索然无味的神情看向讲台之下的人类；周身的气压不免地随着陡然之下的心情而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