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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凤赢想了想，道。
“说什么了？”凤城主再一次迫不及待，又不乏紧张地问道。
“皇上让我给父亲带一句话。”
“什么话？”
“相煎何太急？”
此言一出，凤城主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止不住喃喃：“他竟真的知道了？他竟是知道了？”
他喃喃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连屁股下面扎进了瓷器碎片，鲜血血红了地面也未曾发现。
凤城主这反应深深地刺痛了凤赢，哪怕没有问得更加清楚，他也可以猜测到，事实真的如月如霜所说的，他的父亲通敌叛国，与乌国之人牵扯不清。
一忍再忍，凤赢终于是忍不住了，在得到月如霜的首肯后，他拉起父亲，问：“父亲，你是不是那个通敌叛国之人？你为乌国办事？让我去搬救兵，真的只是听从乌国之意，想要将前来支援的人给密谋杀害？”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不过，凤城主却是没有更多犹豫，抬头望着凤赢，承认了：“没错，我与乌国私通，想要将引来的援兵给杀了。”
“轰”凤赢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开来，他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是，一直没有听到父亲承认，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抱有一点幻想，抱有一丝希望的，可现在，他父亲一承认，他所有的幻想与希望都破灭了。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是一城之主，身为尧国人，你难道不该好好地守护尧国的土地吗？为什么要当一个叛国贼？”
“若然不投诚，难道你以为新城还能如此安然？而且，荣将军答应过我，只要乌国一统天下，那么，我还是这新城的城主，此次我若开门放他们进来，他们不会动城中百姓分毫。”
“他说不动，你就信了？父亲，从何时开始，你竟是如此好骗了？若然乌国之人的话也能相信的话，那么，他们便不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你懂什么？荣将军答应我了，而他也确实做到了，他带着人入城来住，却没有对百姓们下手，几城之中，只有我新城的百姓才能如此安稳。”
“父亲，是他告诉你没有对其他人下手吗？如果说在城中放盅，使得城中百姓十之八九都中了盅还不算下手的话，那么，你来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是下手？”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不会对百姓下手的。”
“他确实没有杀了他们，只不过，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罢了。”
“”
凤城主一时间沉默了，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父亲，你犯的可是死罪，如果你能悬崖勒马，将你所有知道的关于乌国的信息都说出来的话，或可将功抵过，即便不能抵过，也能为你减轻罪刑”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倒是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不要再留下，省得被人误会，到时候，你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不会离开的，父亲，你做出那件事情的时候，可曾为儿子和家人考虑过？尧国律法，通敌叛国者，诛九族，若然没有皇上赦免，我能去到哪儿呢？”
“既是逃不掉，为尧国卖命是死，那么，我们便都为乌国做事吧，至少，现在的我们对乌国还有利用价值，乌国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而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件时间来筹谋离开。”
第866章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这男人可真是敢想，月如霜心忖着，他的脑子也还算灵活，可这一次怎么就那么看不清了呢？
凤赢也被其父之言再一次吓了一跳，他本能地看向月如霜，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他再怎么看，愣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心，免不得更加紧张起来，令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然，他也害怕去说。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在祈祷，祈祷自己的父亲不要再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了，偏生，他还不好明目张胆地去制止什么。
公主殿下就在这里，父亲，你可千万不要再开口了。
然而，他的心声，他的父亲是注定听不到的了，因为，他还没有说什么，他的父亲又开口了。
“赢儿，你何以不说话？难道你不认可父亲的想法？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父亲，没有。”凤赢摇头。
为免其父再说出些惊人之语，他又免不得道：“不如，你去向皇上招了吧？再次所知的乌国一切告诉皇上，那样，皇上应该会饶你不死的。”
“但是，皇上绝对不会轻饶我。”凤城主摇头，一脸坚定道：“我不可能去找皇上，更不可能招了，至于乌国之事，我也得知道才行呀。”
敢情冒险做了一次通敌叛国的罪人，竟还不知道乌国的情况，他为了什么？月如霜简直无法理解凤城主的做法，不自觉地，她骂出声来。
“猪。”
“你说什么？”凤城主扭头，凌厉地瞪着月如霜，脸色极其难看地骂道：“你方才骂什么？又是谁允许你在这里呆着的？啊？滚出去，立刻滚出去，方才你听到的话，更不许到处去说，否则，我要你的命。”
要公主殿下的命，父亲，那也要你有那本事才行呀。凤赢有些尴尬地看着月如霜，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
“你千万不要介意，我父亲他”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而真的开口之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要怎么说呢？要怎么劝呢？父亲骂的人是公主殿下，是邪医呀，若是她计较，那么，他就惨了。
也是看出了凤赢的尴尬，月如霜直言：“放心吧，我不会与你父亲计较，我的肚量没有那么小。”
“谢谢！”凤赢感激道。
凤城主却是不解又愤怒了：“赢儿，你跟他解释什么？她不过一个外人。”
“父亲，你就少说两句吧和。”凤赢道。
“你说什么？叫我少说两句？你有没有搞错？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方才我们说的话若然传出去的话，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凤城主怒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她长得也就一般，虽然救了你一命，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对她也太好了点吗？”
“父亲，事情不是那样的。”凤赢解释道。
开玩笑，这是公主殿下，是邪医，是厉王夜墨琛的女人，他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去跟夜墨琛抢人呀，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是那样就好，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凤城主道。
心下猛地一紧，凤赢本能地看向月如霜，急切地解释：“是我配不上她。”
父亲，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很容易令人误会，万一惹恼了邪医，我们谁都不好过呀。
“你”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凤赢，话出口，他又陡然意识到偏题了，当即又收回视线，狠狠地瞪着月如霜：“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剑，直接向月如霜刺去：“不行，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你还是去死吧。”
“不要”凤赢吓得失声尖叫，可惜，他越是这样反应大，其父就越发认为月如霜该杀，提剑的手都紧了几分。
“你找死？”月如霜瞳眸骤然一眯，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气息，直令人不寒而栗。
凤城主被月如霜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给吓了一跳，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也是这么一下简短的停顿，给了月如霜下手之机。
当然，即便凤城主没遥迟疑，月如霜也不会放过他的，只不过用的方式方法不同罢了。
抬手一扬，已经近到月如霜跟前的凤城主只觉得一股奇香袭来，然后，他浑身的力气瞬间就被抽干，剑脱手，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不过，他的意识却是清晰的。
无疑，凤城主紧张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动作的，他却是倒下了，对方的实力可想而知。
不过，心下虽然紧张得要死，但他面上却不敢有半分显露，他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本邪医以为，依着城主大人的聪明头脑，应该可以想象得出才是。”月如霜走到凤城主跟前，居高临时地看着他，讥诮道。
“你说什么？”凤城主震惊不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是邪医。
不过，第一感觉，他认为对方是在骗他，于是，他又要破口大骂，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听凤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公主殿下恕罪，末将不知家父方才会出手，请公主殿下责罚。”
心下震惊，凤城主这才不得不接受邪医随着自家儿子回来的事实，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他死活该，可是，他凤家不能无后，所以，他的儿子不能死。
故而，求饶成为必然。
“罪臣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殿下责罚。”凤城主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他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地上，道：“公主殿下，通敌叛国之事，与我儿凤赢，以及凤家其他人都没有关系，还请公主殿下高抬贵手，不要责罚于他们，公主真要降罪，罪臣甘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你明知道通知叛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为何还要做？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说动本邪医，那么，本邪医便做主放过凤家其他人。”
第867章被仇恨昏了头（）
月如霜的话清晰异常，听在凤城主耳中却是讽刺更甚。
方才，他都已经说了，对于乌国，他知道的很少，他也说了，会选择投诚乌国，实在是无奈之举，可她依旧在要解释，此时此刻，他能给出什么解释来呢？
他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但是，他又不得不开口道：“公主殿下，所有的事情都是罪臣一个人做的，其他人并未参与，还望公主殿下高抬贵手。”
“既是凤家人，自然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他们借着你身为城主的光芒活着，你出事了，他们自然应该帮你分担一些。”月如霜道：“凤赢是你儿子，朝廷若然杀了你，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心存怨恨，从而做出更加不利于尧国的事情来呢？”
“他不会的。”凤城主急切道：“他是一个忠厚耿直的孩子，也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孩子，就算朝廷杀了我，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他不会心生怨恨的。方才罪臣与赢儿所说的话，公主殿下也该听到了，他真的”
“你现在还好好地在这里，他自然会好好地，谁能保证你死在他眼前，他会不会被鲜血蒙了眼，被仇恨昏了头？不只是他，便是其他凤家人也是一样的，你以为你说他们没有参加，皇上和尧国百姓就会相信他们没有参加？大家凭什么相信？”月如霜反问，一句比一句凌厉，说的却是事实，毕竟，类似的事情并非不曾发生过。
“公主殿下，罪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这个人头已经是保不住了。”
“公主殿下”
“如果你没有一个能够打动本邪医的理由，那么，一切免谈。”
见月如霜完全不为所动，凤城主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道：“赢儿，你快求求公主殿下，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过，就算父亲死了，你也不会恩将仇报地做出伤害尧国的事情有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凤赢心里疼得无以复加，来前，公主就说过，只要他与此事无关，便不会动他，可他的父亲不知道，眼见着事情暴露，父亲想到的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保他。
不得不承认，他是感动的，可是，再怎么感动，也抹灭不了父亲犯过的错。
“父亲，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凤赢蹲在其父跟前，道：“在我心里，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刚正不阿的男子，是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事情的，可你既然做了，我相信你一定有理由，说出来可好？”
“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凤城主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们性命的。”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拿什么来保家人？本邪医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这么可笑的人，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就能保住儿子和其他亲人了？你是觉得天下间除你都特么的是傻逼吗？你以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月如霜讥诮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本邪医没有提醒你，在这种关键时候，不论是落到谁的头上，都会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你若是想要与你有过接触，扯上关系的人不得好死，那么，你大可就保持着现在这样的态度。”
凤城主的脸色无疑更难看了，他看起来好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月如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道：“你该知道，邪医的手段多的是，本邪医若是想要你开口说实话的话，有的是办法，只不过会令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而本邪医一旦那样做了，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将再无半点机会。”
“本邪医言尽于此，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说，你自己想清楚了。”
话到这个份上，凤赢可以看得出来，月如霜这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了，她说给半柱香的时间，那么，他的父亲便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来考虑，一旦超出这个时间，若父亲还没有说的话，那么，即便后面父亲想要再说，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月如霜转身的时候继续劝父亲：“事情已经到了如厮地步，您还要隐瞒什么呢？您一方面想要皇上放过我们，却又说不出足够的理由，给不了我们不曾犯过的证据，皇上凭什么要相信我们呢？”
“父亲，半柱香的时间，公主殿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您好好地想想清楚吧，如果您想要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那您便将一切秘密都带进棺材吧。”顿了一下：“忘了，你应该是带不进棺材的，毕竟，通敌叛国这罪，即便我们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更不会有人愿意给我们收尸，大不了就是朝廷拿个破草席将我们的尸体一裹，然后往乱葬岗一扔”
“你不要再说了。”凤城主有些听不下去了。
凤赢却没有停下的打算，他说：“父亲，不管您怎么选择，即便要我们所有人都给陪葬，别人怎么想，我不知，但是，我不会怨您。”
他没有大吼大叫地责备，只是站在其父的立场上去考虑，去说，他说希望父亲说出来，但即便不说，他也不会怪罪。
其实，他越是如此，其父的心里越是难受。
他说了多少话，其父的心里就挣扎了多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如霜扭头看向凤城主，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要说出来？还是要本邪医下令将你们都抓起来，在新城与乌国开战前将你们给全斩了？”
“公主殿下真的非要知道不可吗？”凤城主问。
“你说呢？”月如霜冷冷反问。
若非看在凤赢的面上，她何需等这么久？她看中凤赢，却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眼见着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凤城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
“公主殿下，此事，还得追溯到五年前。”
第868章五年前的大事（）
“五年前？说说看。”月如霜挑了挑眉，道。
如果事情从五年前开始的话，那么，足以可以证明乌国要攻占尧国的计划并非最近兴起，而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