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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姐这刀是刚磨的,正好要找东西试一试是否锋利,虽然你这舌头是丑了些,但是,本小姐倒也可以将就一下。”
说着,月如霜手中的刀片又往前送了两分。
上官依晓吓得直尖叫:“月如霜,你个贱人啊”
声线陡转,上官依晓伸手捂住自己的双唇,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曾看到月如霜怎么动,已然受伤了。
从何时开始,月如霜竟变得如此厉害了?
月如霜双眸微眯,收回手,将刀片凑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血腥味弥漫,她唇角渐渐绽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仿若冥河两畔开着的罂粟花,妖冶至极,却也危险至极。
夜墨琛看着月如霜,眼中不自觉地多了几许深意。
月天德走到上官依晓面前,担忧地问:“夫人,你怎么样了?”
上官依晓脸以惨白地摇头,汗水混合着血水自其指缝间流下,一滴滴地掉落在地,在地面渲染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花,很是触目惊心。
念着月如霜之前所言,月天德是真以为上官依晓的舌头被割了,他凌厉地扫向月如霜,杀气腾腾地说:“月如霜,你娘便是如此教你的?对母不敬,是为不孝,你居然敢割了你母亲的舌头,当真是反了不成?”
“母亲?”月如霜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月如霜可只有一个娘,我的母亲,美丽善良,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再者,我今日变成这样,可不是我娘教的,而是你们教的。”
“大胆!”月天德怒喝。
月如霜点头:“怎么也是相府四小姐,胆子小了,那还了得?”
月天德越发愤怒了:“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教你跟自己的父亲顶嘴?”
“父亲?我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月如花他们的父亲,跟我月如霜可没有半钱半系。”月如霜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月天德气极,指着月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如霜挑了挑眉:“我怎样?丞相大人这是年纪大了,连带着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此,你还是趁早辞官隐居的好,省了在朝堂上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皇上开罪,祸及妻儿。”
“你大胆!谁教你这些的?简直无法无天了。”月天德怒不可遏,喝道:“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打死了也权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你自是生不出我这样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女儿。”月如霜毫不示弱地反击,末了,似乎是嫌还不够,又添了一句:“想要生孩子,你有那零件吗?当然,如果你想要那零件,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小邪,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个变性手术,再给你研制一些那什么孕子药。不过,话还得说在前面,小邪的医药费很高的,你把家里的东西和老婆、儿女什么的变卖一下,我再帮你说说话,应该还是够了。”
“噗”
夜墨琛直接笑喷了,他一直都知道月如霜这女人嘴巴毒,他一度对其恨得咬牙切齿,但今日一见,月如霜对他似乎还算是客气了。
月天德的脸色是黑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黑,就像个调色盘似的,那叫一个精彩。
“老爷,你看,妾身早就告诉你,这丫头跟她那娘一样,不是什么好的,你非不听,听听,她都说的些什么?”上官依晓气不过,忍着疼痛开口。
随着她的张张合合,嘴角又有鲜血流出,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重了些许。
月如霜凌厉地扫向上官依晓,嘴都那样了,还不安生,看来,真该割了她舌头。
那凌厉森寒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死人般,透着彻骨的凉。
上官依晓被刺了一下,心下大骇,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这眼神太吓人!这真的是她所熟知的月如霜吗?
夜墨琛看着月如霜,眸光闪了闪。
月天德则看向上官依晓:“你还能说话?”
上官依晓松开手,其嘴角两边的伤口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伤口很长,自左脸蔓延到右脸,与嘴连成一线,眨一眼去,就好像将脸自嘴那里分成了上下两半,还有血自伤口流出来,很是触目惊心。
好利落的手法,好狠的心!
忆及月如霜下手时,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夜墨琛心下也是惊诧不已。
似乎,他对月如霜并不是那么了解。
月天德大怒,一边唤人找大夫,一边大喝:“月、如、霜”
“丞相大人有何见教?”月如霜挑眉反问,完全没有半点悔意。
不过一刀,如何能解她之气?她倒是想要看看,上官依晓容颜不再,月天德还会否将其视若珍宝,对其言听计从。
“来人,请家法!”今日,他非要狠狠地教训月如霜。
这个时候,处于盛怒的人,完全忘了来此的真正目的。
伴随着月天德的话音落下,有仆人急急离开。
很快,又有丫环匆匆而来,不管不顾地在月天德和上官依晓面前跪下:“丞相大人、夫人,三小姐浑身颤抖,直喊冷,盖了好几床被子也没用,请了御医来看,说是不行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什么?”两人直到此时才惊醒过来,急急奔去看月如花。
然而,走了没两步,月天德又猛地转过身来。
第86章反击()
“你方才说的小邪,可是邪医?你立刻去把邪医找来给你三姐诊治。”月天德直奔主题,毫不客气地命令。
月如霜眉梢一冷:“小邪不在烟城。”
月天德脸色顿变:“不在烟城?那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顿了一下,月如霜才继续道:“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当然,即便我告诉你了,依着你们这令人堪忧的智商,怕是找到死也找不到人。”
月天德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月如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月如霜道:“我那三姐快死了?那她欠我的银子怎么办?丞相大人,要不,你帮她还了?顺便再给个万儿八千两金子的,或许,我一激动,就想起来小邪去了哪里。”
夜墨琛嘴角狠狠地抽搐,说到爱财,这月如霜与邪医可真是不相上下。开口就是万儿八千的也只有这两人敢。
邪医身份在那摆着,他要是要价万两金子,人只会叹邪医医者仁心,诊金那般少,可搁月如霜这儿,那就是完全拧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你三姐命在旦夕,你还在想着银子?你三姐不缺银子,能欠你什么银子?”月天德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你确实应该一把掐死我,不过,现在迟了。”顿了一下,月如霜又继续道:“虽然小邪给我的银子不少,但是,我也不喜欢有人欠着我的银子不还。”
“小邪?”月天德骤然眯起双眸,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气息:“邪医给你银子?”
“难道我没告诉你吗?我能活到现在,还真全靠了小邪,若非他,就凭着府上给的那有一顿无一顿的馊饭,我怕是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月如霜一脸坦然道。
月天德黑着脸问:“你跟邪医是何关系?”
“老爷,还是快让她说出邪医的下落吧,再等下去,如花就没命了。”上官依晓催促着。
闻言回神,月天德对月如霜道:“你与邪医关系既是不凡,那么,立刻去把邪医找来。”
“小邪去北极看企鹅了,现在都不知道走哪里去了,我又如何能将人找来?”话到这里,月如霜眸光闪了闪,随即道:“我呢,跟着小邪也好几年了,他的医术也学了些,小邪虽然找不到,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倒是可以随你们去看看三姐。”
闻其言,夜墨琛的瞳眸一缩,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邪医曾说过,月如霜除了会花银子,可什么都不会,这会儿,月如霜却说她会医术。
有问题!
当然,这个时候,夜墨琛并未说出来。
而月天德听了月如霜的话,也是满心怀疑,上官依晓则是直接拒绝:“不行!她一直都嫉妒如花,恨不得如花死,别说她不会什么医术,便是真的会医术,也绝对不能让她去看。”
“怎么?我去看不行,那么,小邪去便行?我和小邪可是同睡一张床的关系,你便不怕我让小邪动手脚?”月如霜似笑非笑地反问。
月天德和上官依晓脸色大变,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你和邪医同睡一张床?”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月如霜何时与邪医有了此等关系?
“对啊!”月如霜道。
月天德道:“据说,邪医已经六十岁了,你与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在一起?”
“胡说八道,小邪永远十六岁。”月如霜道。
夜墨琛再次抽了抽嘴角。
上官依晓冷哼:“果然什么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就跟你、娘一个样,水性扬花。难得厉王肯娶你,你居然还敢给厉王戴绿帽,还一戴就是两顶,难怪厉王要休了你。你被休出王府,回来了,便是一无所有,我们收容你,你居然还敢对我们如此无礼。”
“本王之事,何时轮到你们来置喙了?”夜墨琛凌厉地扫向上官依晓,沉声问。
上官依晓和月天德俱是一愣,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夜墨琛在此,当即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去,额头上更是不断地沁出冷汗。
“王爷恕罪,内人并非有意开罪王爷,只是一时情急。”月天德求饶道。
不说这一个夫人,一个女儿,便是同样是女儿,月天德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也不怪月如霜心有怨恨,会如此对待他们了。
夜墨琛心忖着,却是一时无话,挑眉扫向月如霜。
“我也不过是回敬你们这些年来对我所做的事情一二,如此,你们便受不了了?”月如霜缓缓道:“当然,你们不乐意,我也不会去看月如花,她若是死了,你们便帮她把银子还了吧。”
“我的如花不会死。”上官依晓激动地大吼。
如此,又牵扯到伤口,疼得上官依晓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恨月如霜恨得咬牙切齿,在此时,却只能将目光投向月天德,希望他能做出一个决断。
“你早就是邪医的人了?”月天德看着月如霜。
月如霜点头:“没错。”
月天德突地暴喝:“你这个逆女,我相府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自从我容颜尽毁开始,状况还少吗?你相府的颜面不是早就被我给丢尽了?”月如霜反问。
月天德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好似气都喘不过来了。
月如霜道:“丞相大人,你可得保重身子,若然你出了什么意外,那你这一大家子的妻儿要如何办?你便不怕几位夫人卷了你的银子,带着儿女再嫁?”
这大夫人便不说了,出身高贵,又育有一子一女,在相府的地位自是无法撼动,可同样是丫环出生,水绫烟便是生了一个女儿,也只能是妾室,永远见不得光,且受尽折磨;而三夫人一无所出,还成了夫人;同样是女儿,她和月如花的待遇,那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而月天德明知她的容颜被月如花所毁,明知她和娘亲在府中倍爱欺凌,他依旧是听之任之,她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她隐忍这么多年,若是再不发泄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87章毁她名节()
“放肆!”月天德瞪着月如霜,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月如霜挑了挑眉,若然眼神能杀人的话,她估计真是窟窿万千,血流而亡了。
“老爷,咱们不能让邪医去看如花,万一邪医真为了月如霜而害如花,那咱们就害了如花了,我们还是另找名医吧。”上官依晓权衡了一下利弊,劝诫道。
月天德道:“他敢!”
话音落,月天德又看向月如霜:“你果真会医术?”
月如霜道:“不会!”
月天德那个脸色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可真是好看。
月如霜表示非常满意,心情不自觉地愉悦了几分。
“老爷,她就算真的会医术,也绝不会真心救如花的。”上官依晓急道。
月如霜扫了上官依晓一眼,道:“大夫人,你真是太有觉悟了。”
上官依晓看着月天德:“老爷,你也听到了,她绝对不会救如花的。”
“你闭嘴!”月天德厉喝。
什么名医未请?就连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尽数来看过了,民间有名的大夫也都来看过,却无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又遑论对症下药了?
若是再这么下去,如花便是救活了,怕也烧坏了脑子,那样,李墨遥还能娶她?
眼下,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唯有相信月如霜一次,死马当活马医了。
月天德看着月如霜,命令道:“你去看看你三姐,如果你敢从中作梗,害你三姐,那么,我便让你们母女二人陪葬。”
眼中蓦地划过一抹阴鸷,月如霜冷冷一笑,反问:“你请遍了名医,却无一人有法子治你那女儿,也没见你把他们怎么着,何以我去了,治不好就要我和娘亲陪葬?月天德,你心中可曾有过一瞬将我娘视作你的女人,你又可曾有过一瞬将我视为你的女儿?”
月天德明显地怔了一下,显然未曾料到月如霜会有此一问,其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尔后才厉喝:“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一个女儿地父亲应有的态度吗?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尊重?”月如霜打断月天德,冷笑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想要人尊重你,你得做出让人尊重的事情来,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有一点值得我尊重?为夫,你未曾尽过半分为夫之责;为父,你说未曾尽过半分为父之毒,对着我们母女,你除了呼来喝去,便也只有冷漠无视。需要时,你知我你是女儿,不需要时,连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尊重你?我自认没有甩你一个大耳瓜子已经是非常对得起你。”
“你”月天德怒目圆瞪,月如霜毫不在意。
两父女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让。
夜墨琛微微眯眸,探究地看着月如霜,今日这一趟,他倒是见识到了,这月如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多了,也算没有白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事情还未曾得到解决,上官依晓急了:“老爷”
闻声回神,月天德道:“快走!”
说着,也不给月如霜再反对的机会,月天德上前拉着月如霜的手臂便往外走。
大夫来了,上官依晓唤了大夫,随着他们一起去月如花那里。
夜墨琛也没犹豫,抬脚跟了过去,他想,此番来此,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也未必。
很快,便到了月如花的院子,月如花的屋子里有几名御医照看着,又有丫环随侍,那场面,不可谓不大。
月天德拉着月如霜入屋,直接将人推到床边,若非月如霜眼疾手快地扶住床柱,不定摔成何样。
一股火,自心里猛地蹿了上来,月如霜眸光微眯,眼眸中划过一抹戾气。
月天德未曾见着,只厉声道:“你不是自称会医术吗?快看看你三姐什么情况,如何相救。”
月如霜压下心里的愤怒,抬眸看向床上之人。
月如花的脸已经完全毁了,血肉模糊,高低不平,早已看不清原来模样,若非知道此人正是月如花,她还真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