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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做晚饭的时候炖了点鸡汤，正好多了，要不要让她喝一点？”就在这时，张玉琼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很惊愕的目光看着她。
张玉琼的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端着碗就要转身，“不喝就算了，我拿去倒了就是。”
“谁说不喝了？伟华，端过来。”文青玉示意方伟华去接，对方也没有表示反对，从张玉琼手上接过汤又递给了她。
文青玉看着手上的鸡汤，看着这色泽还有香味，不花点时间是到不了这程度的，看样子没少费心思。
她盛起一勺喂到了顾暖的唇边，对方却迟迟不愿意张嘴。
文青玉见此也没有勉强，重新把勺子扔回了碗里，“怎么，你这是想要饿死自己还是饿死我外孙？”
“小暖，程少安现在还没死，他只是暂时不见了，你现在这副样子想要做什么？等他回来抱着你的尸体痛哭后悔，然后陪你一起取殉情吗？”
也不知道是她的那句话触动到了顾暖，她抬眼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少安他说过，要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他就会回来。”
文青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端起了碗，将汤喂到了她的嘴边。
“张嘴。”
这一次，顾暖乖乖的把一碗汤喝完了，等到文青玉拿着空碗转身的时候，却早已泪流满面。
第230章 余风袁代的归来（）
此后的几天里，顾暖的表现都很好，除了不怎么愿意说话之外，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样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暗流涌动的心，她在等，等一个她可以接受的答案。
早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开始，文青玉就劝她和她一起回方家住，但是无论她说什么，顾暖都不愿意答应，久而久之，文青玉也只好随她去了。
好在这段时间里，张玉琼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她不在的时候也能把顾暖照顾的很好。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余风袁代回来的那一天，还没有等顾暖开口，两人就第一时间来到了程家，主动到他面前认错赔罪。
“大嫂，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保护好老大，你有什么气就发在我们身上，千万不要伤害到自己！”
“大嫂，我们知道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我们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把老大找回来，老大一日不回，我们一日不归！”
他们两人从程少安失踪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在下定了这个决心。
“你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难道你们还想让我背负上来自于另外两个家庭的痛苦吗？”顾暖看着眼前的两人，眸光无比的平静，“我现在只想让你们告诉我，这些天里，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少安他又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因着她的这句问话，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保密条约，可是我拜托你们能不能体恤体恤我身为一个妻子，连自己的丈夫失踪了，在哪里失踪，为什么失踪都不清楚？”
她在家里等了这么久，等的不是他们的道歉，她只想要知道一个真相，她想知道在程少安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的，大嫂，不是因为什么保密的问题，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到得现在，我们都没能搞得清楚。”
见顾暖的情绪有些激动，余风连忙出声安抚。
“什么意思？”顾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这次的任务，很怪。”袁代在旁边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还是我来说吧，其实这次的任务并不难，这也是老大为什么没有和大嫂您打招呼的原因，那时候老大得到了直线消息，说是要在国内缉捕一名连环杀人案的逃犯，并且已经给出了大概的线索，一般情况下，这种任务不需要半个月，最多一周就结案。”
“可是这次很怪，每当我们觉得已经要抓住对方的时候，对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能在那么准确的时间里再度逃跑，如此我们几人折腾了好多天都没能抓到他，反而被他绕到了出国的飞机上，甚至在国外都兜转了一圈。”
“在这个时候，老大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因为是直线给出的任务，所以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那一点怀疑，最终我们把目标锁定在了一家酒店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老大没有让我们跟着去，只是说先去探一下虚实，结果他就这么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最后一句，袁代脸上的表情很是懊悔。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会跟着老大一起进去的。
“那时候，少安在怀疑什么？”顾暖在这种时候，反倒显得异常的冷静，很快就抓住了他们言语中的重点。
“老大怀疑这次我们追捕的人在我们警方内部有着内应，而且这个内应，很有可能就是”
那个名字，余风没有说出来，但是看到他为难的表情，顾暖心里已经能猜到个大概。
又有什么人，能够在程少安的眼皮子底下做动作而不被发现？除非是比他还要位高权重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在国内又还能有几个？
“在我们看来，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局，只是目标并不是那个所谓的连环杀人犯，而是老大。”
袁代到得此时，总算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且他们的目的一定不是想要老大的命，如若不然，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现在看来，他们只是想要把老大引出国，然后悄无声息的将他劫持。”
在袁代说完这句话之后，顾暖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暖背对着他们开了口。
“大嫂”
“大嫂”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少安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回去陪陪你们的妻子孩子，因为差一点，她们就将成为第二个我。”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顾暖才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哽咽声从指缝中传来，悲伤而又无助。
“程少安，你这个骗子。”
第231章 大爷，我们走吧！（二更）（）
b市的军区医院，已经是深夜，前台的两名护士在看到一个人影时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位少校怎么现在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莫不是看上了我们医院的谁？”
“别瞎说，你懂什么！上次他们不是出任务受伤被送到医院吗？其中有个军官没熬过去死了，他的母亲重病在身，现在没人照顾，所以他才会经常来医院看望她。”
“这样啊，可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照顾下去吧，再者说为国捐躯的士兵那么多，都是有政府的补助的，要是每个人离开都要上级这么照顾，那其他事情是不是不用干了？”
“都让你别瞎说了，那个离世军官的母亲我曾经照看过，是肺癌晚期，剩下的时间没几天了，所以那少校应该是想帮忙尽最后一点孝道吧。”
两人的谈话只是医院的一个小插曲，却是让无意中经过的林夏夏听了去，她本来早就应该下班的，只是正好有个同事家里有点事，所以让她帮忙顶一下夜班。
鬼使神差的，她跟在郁绝后面和他去了同样的楼层，准确的找到了他所在的房间。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会经常碰到他，她现在是实习的身份，更多的其实是学习，为了能够让她接触到更多的患者，所以林深会安排她在各个区域跑，可以说这间医院里一半的患者她基本上都认识，其中也包括两个护士口中的那名母亲。
她悄悄的站到门口，透过半透明的房门往里面看去，就见郁绝正拿着一块毛巾，仔细的替那位母亲擦拭着脸庞手臂，面上看不到半分的嫌弃，有得只是无比的认真专注，就好像他在做着一件天底下最伟大的事情。
随后她又见到他将旁边的那堆衣物拿到了卫生间，她知道，那些是病人刚刚换下来的衣物，上面通常还会有着病人因为化疗痛苦吐出的呕吐物，很多时候即使有护士来收，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
紧接着她便听到水声响起，大抵是他在清洗衣物。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这里照顾老人了，只是当初她还以为那就是他的母亲，没想到从他的外表看上去，这个人该是很冷清的，所以当他做出这种温情的事的时候，给人更是成倍的震动。
林夏夏觉得她一定是着了魔了，因为在此期间，她竟然就那么站在那里，更甚至会听着水流声想象着他的动作神情。
直到水流声突然停止，林夏夏尚未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眼就看到郁绝已经走出了卫生间。
两人透过房门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至少林夏夏是这么认为的。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要离开，可郁绝却动作很快的打开房门。
“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夏夏愣了两秒，呆呆的“哦”了一声。
那一瞬间，她很确定他从郁绝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笑意，顿时更加的让她目眩神迷。
好在对方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只是将洗好的衣服放在阳台上晾起来，再帮那母亲盖好了被子，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军装外套便走了出来。
郁绝在前面走，林夏夏只能下意识地跟在他的身后。
“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了，要吃也得是夜宵了吧？
“我晚饭还没吃，陪我一起。”
“啊？”林夏夏惊的抬起了头看他，只能看到他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后脑勺。
对方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面容依旧冷峻，只是眼神里带了些疑惑的意味，“嗯？”
嗯什么嗯？我和你很熟吗？干嘛要陪你去吃饭？
不过这些话林夏夏只是在心里腹诽，没这个胆子说出来。
她义正言辞，“我现在值班，不能随意离开工作岗位，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就好。”
“可是我饿了。”郁绝的表情很是认真严肃，就像是在说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到什么。”
林夏夏依旧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她是有职业操守的人！
然后他就看见郁绝从外套里拿出电话。
“你做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你们院长打电话，让他亲自批准你可以出去一会儿。”
眼看着他真的要拨通电话，林夏夏大惊，飞扑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目光诚恳道：“大爷，我们走吧！”
现在是半夜，院长八成已经睡了，上次好不容易才让他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她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郁绝的注意力则是在她握着自己的手上一扫而过，眸光微微柔和。
“走吧。”
在这种时候，正经的餐馆都已经打烊了，两人走了一路都没看到有任何一家餐馆还营着业。
林夏夏想着医院里其实还有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热粥，虽然寒碜但至少不会让他饿着，正在考虑怎样和他开口时，对方已经加快了脚步往路边走去。
她探头往前面看去，是一家支在路旁的烧烤店。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因为郁绝看上去实在是不会在这种路边摊驻足的人。
尤其是现在他还穿着军装，虽然说上衣外套被他拿在手上，但身上还有一件白衬衫，再加上他本身高远的气质，实在是与这些地方格格不入。
可是他的动作却显得很是悠然自得，就像是经常光顾一样，当先选了个位置坐下了。
第232章 酒壮怂人胆（三更）（）
见他如此，林夏夏更不会忸怩了，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郁绝拿着桌子上放的小抄本，很是熟练的写了几样菜品递给了老板，随后就是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林夏夏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对面的人一直盯着自己，这就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了。
一般你看到别人看着你，你回过去一眼，对方移开视线也就没有什么了，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对方并不理你，还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看着你，这就很尴尬了。
林夏夏想，她要是生活在东北，一定是最没出息的那一个，那句你瞅啥？瞅你咋地在她身上明显不适用，因为她只会说：那你继续瞅。
就在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板已经将先烤好的一些烤串端了上来，同时拿上来的还有一瓶白酒。
“这是你要的？”林夏夏指着那酒看着郁绝。
郁绝没有理会她，伸手打开了酒瓶盖，倒在了面前的酒杯里，因为是路边摊，所以这里的被子一律是大小一样的啤酒杯，一杯白酒倒下去，林夏夏看着都觉得胃疼。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喝醉了倒在这里，我可不会管你！”林夏夏提前和他打好了招呼。
郁绝只是睨了她一眼，拿起酒杯就抿了一口。
他微微皱眉，这里的酒虽然口感上不能和那些正规餐厅里的比，但是度数可是毫不含糊，好在他的酒量在高夏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早就被练了出来，不然这一瓶下去，怕是真的得倒。
“你别光顾着喝酒呀，这些东西都是你点的，怎么不吃？”
林夏夏看着老板端上来的这些东西，竟然都是些她喜欢吃的，不由得有些眼馋，可是对方还没有开口，她总不好意思先动手的。
“你先吃吧，我不喜欢吃烫的东西。”郁绝哪里能看不出她的那点心思，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随意编了个借口。
林夏夏自然也没有去考虑他这话的真假，当下再也没客气，拿起一串就开吃了。
吃到嘴里的那一刻，林夏夏莫名的有些感慨，只觉得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可自从她失去记忆以来，就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且依着林家的社会地位以及生活方式，她之前更是没有机会接触的，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胡思乱想间，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消灭了大半，林夏夏吃到还剩最后几串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对方到现在为止只是在喝酒，桌上的菜碰都没碰。
林夏夏，你是猪吗？你只是来陪吃的，却是把人家的晚饭都给吃完了！
她看着掩面扶额，只觉得羞愧难当。
“对了，你说你有事情要问我，什么事情？”
虽然对方没说什么，但是林夏夏心里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她能感觉到脸上烧的火辣辣的疼，连忙转移了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现在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只要不过分，她都会出于愧疚感老实回答的。
谁知道对方就好像存心不让她好过一样，垂眸扫了一眼剩下的东西，低笑了一声道：“本来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轰”地一下，林夏夏感觉到自己的脸更红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郁绝今天点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准备给她的，每样都不多，基本上点的都是高夏生前喜欢吃的，其中也特意加了几样她忌讳的东西，也就是现在，她吃剩下来的这些。
林夏夏觉得，她现在要是不做些什么事情，一定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自燃而死的人，所以在郁绝惊愕的目光中，她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仰头就一饮而尽，动作快的让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不过在喝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喉咙处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让她差点就把刚刚吃进去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