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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又不是我不说就可以不存在的。”
程少雅不满的嘟哝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被他们这么一闹，顾暖的胃口算是彻底被吊起来了，可偏偏这些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在程聂开口过后，齐齐保持沉默。
半天，程聂才面色为难的出了声，“那个，小暖啊”
嗯？
顾暖看着他，等待下文。
就在这时，身后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成功的让程聂再次止住了话头。
顾暖：
见众人的视线都从她的身上移到她的身后，顾暖也转过头去，就见到方岑文正牵着一个孩子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看到她也在，方岑文明显多了几分担忧。
等两人走的近了，顾暖才注意到方岑文牵的不是程夜烨，而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大约六七岁的样子，比程夜烨要大上一些，模样长得很是俊俏，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能想象到，长大后必定又是一个妖孽。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顾暖随口的一句赞赏，换来的是大厅里愈发沉闷的氛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这是怎么了？
顾暖用眼神询问方岑文，别人不理她也就算了，怎么连她今天都这么古怪？
“二嫂，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自然长得差不了！”
看他们都不说话，程少雅心里像猫抓似的，冒着挨骂的风险再次开了口，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顾暖知道真相以后惨败模样了！
程少雅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顾暖又不傻，稍一思索，已然猜出了答案。
她向方岑文投去问询的目光，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骤然变了脸色。
“小暖，这件事情，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
程聂在这个时候终于发声了，话语中满是歉疚，可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他的亲孙子，他不可能将他置之不顾。
“这孩子的妈妈前不久刚刚生病去世，可孩子还小，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所以暂时就让他在程家住下，不过你放心，这孩子由我们亲自带，不会让他打扰你的！”
程老爷子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深明大义、冠冕堂皇，可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暂时在程家住下？难道说她还能在孩子住进来之后，过几年再把他赶出去不成？
程老爷子一开口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程家的身上，怕就是看准了她不好意思再反对吧？
不过她就是想要反对，凭着她现在在程家的身份地位，她有反对的资格吗？
不过演戏么，谁又不会？
“爸，你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做的不够好，少安才会在外面做出那些事。”
顾暖低垂了眼眸，双手交握在身前，嗓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他既然是少安的孩子，那就也是我的孩子，爸妈你们年纪都大了，怎么能让你们再去操心？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或许等少安回来，他也能因此对我改观一些呢？”
顾暖这些话说下来，方岑文实在没忍住，背过身去偷笑了几声。
她这个好友真不愧对她影后的头衔，这戏演的连真的白莲花看了都得甘拜下风。
这孩子现在都六七岁了，也就是说她还没认识程少安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根本和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好像都成了她的错。
她这是想让程家的人自惭形秽，让他们愈发觉得自己亏欠她、对不起她。
不得不说，方岑文还是了解顾暖的，她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没有半分影响，但她总不至于两手一摊，说没关系，再来几个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程老爷子面前表现的柔弱点，让他打心里觉得，是程家对不住她，至少这样，能让她在程家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遂些。
“小暖，你千万别这么说，你都能大度的接受这个孩子，少安要是再敢对不起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他！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我程聂一定帮你做主！”
顾暖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点了点头，语带哽咽道：“谢谢爸。”
程少雅大失所望，她本想着，顾暖知道程少安居然把私生子送上门后，就算不大闹一场也得哭死过去，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冷静？非但没有惹恼程聂，反而还讨了欢心！
程少臣也觉得无趣，当下就走开了。
程少淮大概也是被程聂中途叫回来的，眼看着事情结束，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就往外走，只不过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顾暖一眼。
顾暖知道他是看透了她的把戏，但他既然没有说破，便是两人相安无事。
她现在心里唯一的心理活动是——好你个程少安！为了将她赶出程家，竟然连私生子都用上了！
第27章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大厅人都散了后，程聂带着那孩子先回了屋，正巧顾暖也有话和方岑文说，也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到房间，顾暖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方岑文。
“我也不太清楚，那孩子是程少安派人送来的，那人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要是不相信是程家的种尽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然后留下孩子人就走了。”
“这点他倒是多心了，就凭他在外面搞出的那些事儿，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
顾暖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从床上起身。
“这孩子你怎么打算？”方岑文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语气中有些不忍，“这孩子被送来的时候，淋的浑身都是雨，所以我才带他上楼换了身衣服，再怎么样，程少安也不该拿孩子来开玩笑。”
“他为了把我逼出程家，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顾暖冷笑一声，看着方岑文打趣道：“果然是做了母亲的人，怎么，母爱泛滥了？”
“这是人之常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如果我是真正的顾暖，你觉得我应该心疼吗？”
顾暖的一句话，把方岑文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任何一个妻子，面对自己丈夫这样毫不留情的挑衅时，能保持理智都不错了，还能指望她去心疼丈夫的私生子？岑文，我之所以能够不在乎，是因为我根本不爱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他这样的行为。”
顾暖的一句话，让方岑文顿时呆愣当场，因为她想到了自己和程少淮。
之所以能够不在乎，是因为不爱，那么如果在乎，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对她，还是在意的？
“那你”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既然他敢把孩子送过来，她就敢给他养着，只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孩子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看着好友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方岑文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是，她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她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不过，今天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为了什么？”
“明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谁？”什么人还需要让她搞得这么郑重其事？
顾暖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
看守监狱的狱警接到通知，今天又有一个人服刑期满等待释放，只是这人他还有点熟悉，当年他刚进军队的时候，还是他手下带出来的兵。
他替对方解开手上的手铐，看着他脸上那道贯穿整个脸的骇人伤疤，难言的叹了口气道：“路老师，你多多保重。”
路程风从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一年前当他被那两人联手送进监狱的时候，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来了。
监狱的大门在他的身后关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才终于找到了点回归现实的感觉。
他从里面出来，身上一贫如洗，当务之急便是要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想他当年在军队里，好歹也是一个人物，如今被剥夺去了所有的政治身份，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他叹了一口气，漫无目的往前走去。
“路老师，好久不见。”
还没走出监狱那条街，他就听到有人在和他打招呼。
他朝着声源处望去，就看到一女人站在一辆豪车的旁，远远的在向他挥手。
虽然他有一年的空窗期没和外界接触，但他的常识还在，那车的价格，至少也是七位数。
他认识的人当中，虽然位高权重的不少，但大富大贵的可真没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一时间他没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只是停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路老师，五年没见，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方岑文察觉到路程风对自己的防备，只得主动向他走近，目光中不无苦涩。
直到这个时候，路程风看清她的面孔，才恍然忆起她的身份，不免惊愕。
“岑文？竟然是你？”
“程老师，是我。”看他终于认出自己，方岑文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
“怎么会？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忘！”
多年后再次看到当年的学生，路程风很是高兴，对于那辆豪车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说起来，方岑文其实是他带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有潜力成为王牌特工的一个人，却是在她风头最盛的时候，选择了退出。
毕竟，人家的亲生父母都找了过来，还是b市赫赫有名的豪门贵族，想要带女儿回去继承家业，他阻止不了，也不可能阻止。
要知道，就算她真的成了最优秀的特工，拼了性命所得到的东西，都没有她现在身份张一张嘴来的多。
“路老师，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方岑文看着远处已经有狱警朝这里接二连三的张望，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
路程风很是干脆，跟在方岑文的后面就上了车，远离了这个森冷的街道。
“这五年，你可还有与沈寒联系过？”
在路上，路程风看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忽然开了口。
方岑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缓了一下才道：“路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不突然。”路程风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恨与心寒，“我在牢里的这一天，可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毕竟没有她和宋清洲，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恰逢十字路口，前面是一个红灯，方岑文停下了车，透过后视镜看着路程风怒意横生的脸，小心翼翼的试探，“路老师，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沈寒她不久前已经死了。”
第28章 血债血偿（）
路程风在听到沈寒的死因后，先是震惊，然后便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方岑文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消沉，即便是沈寒亲手将他送进监狱，他依然还是放不下她。
她很快就带路程风来到了酒店，来到了事先定好的包间里。
路程风一进房间就在沙发上坐下，密闭的空间似乎让他感到了安全，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当初让她远离宋清洲偏偏不听！现在呢？她自己是什么下场？”
路程风越说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笃定道：“岑文，我和你保证，她的死和宋清洲脱不了关系！”
方岑文一惊，一边对路程风精准的判断表示赞叹，一边又在为里间的人担心。
当初她那么对路程风，可现在别人却在为她的死而忿忿不平，她的心里，怕是也不好过吧！
“对不起。”
果然，里间的人没有忍住，打开门走了出来，低垂着头跪在路程风的面前，忍不住的流泪。
路程风没有想到包间里还会有其他人在，倏地一惊，从沙发上站起身，用质问的目光看着方岑文。
“路老师，您别紧张。”方岑文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当初她也是一样，“我现在没法和您解释，总之您听她说完。”
“当年我一颗心全部扑在宋清洲的身上，认为所有挡他路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所以当他和我说，您要派他常驻边境的时候，我着急了。”
“你你是沈寒？”
路程风的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可方岑文刚刚不是说沈寒已经死了吗？
因为顾暖一直低着头，所以路程风也没看到她的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话里，怒火不减反增。
“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就能对我下黑手？而且连问都没有来问过我？”
“不仅仅是这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顾暖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发音，“他说有您在一日，我和他就永远不可能在一个组里，他说他不想再看着我去做那些以色侍人的任务”
路程风冷笑一声，已经都懒得开口了。
方岑文尽管已经听她说过一遍来龙去脉，但是再次听到这个解释，还是会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就连顾暖自己也觉得这很荒唐，但当初的那个自己，就真的这么相信并且做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在帮你争取一件事情。”
“什么事？”
顾暖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想把你调到‘暗夜’队，而那时候与你竞争最激烈的，就是宋清洲那边的丁娇。”
路程风看着顾暖的眼神，已经满是怜悯。
暗夜，对所有的特工来说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准确点说，就是特工精锐里的精锐，不隶属于任何组织，独立效忠于国家，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监督者。
所有，若是能加入暗夜，就等于成了半个领导者，不但不用再做那些基层的任务，还可以在平时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亚于是另一个天堂。
顾暖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并不是她心里还有宋清洲，在为他的欺骗背叛而难过痛苦，而是她在痛恨自己，竟然会为了那样的一个人，而去毁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也怪不得她会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一切都是报应！
“罢了！”路程风感慨一声，摆了摆手，“会发生这些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当初我会挑上宋清洲，看中的就是他眼底的野心，现在看来，只是养虎为患，害人害己！”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让他死在我的刀下！”
顾暖抬头，脸上已经没有泪，一双眼睛经过泪水的浸润，亮得惊人。
也是在这时，路程风才真正看清了她的长相。
“你这是易容？”
路程风盯着她看了半天，颇有些不确定，要是易容，这技术未免太高绝，连他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路老师，说来话长。”
方岑文看了看顾暖，觉得她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主动帮她解释。
路程风这才觉得，和顾暖比起来，他过去的经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不过，她现在的这张脸，倒是和她是沈寒的时候有几分相像。”
在方岑文说话的时候，路程风几番打量过顾暖的脸，正因为两人眉宇间的相似，才会让他一度误以为是易容。
被他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