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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头没接话。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看着几个小时过去都一直不灭的手术灯,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凉。
我不知道自己这过的到底是什么狗血悲惨的人生。
先是没了娘,后来没了朋友、没了爹、没了爱情,最后,连命都身不由己了。
我‘嘁’了声苦笑,手术灯在此时‘叮’的灭了,我霍然起身冲到门口,大门一开,我抓住医生的手,“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我眼眶一热,奔到随后被护士推出来的纪彦明身边,纪彦明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我随护士走进病房,为他掖好被角后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下。
南致选随后推门走进来,在我身后停下脚步,“你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吧,这边我来守着就好。”
南致选说出这话确实让我有点惊讶,俩人向来不和。
纪彦明更不希望醒来看到的是南致选吧。
我摇头拒绝南致选,“没关系,我不累,我在这边随便趴一觉就行,倒是你,去隔壁休息吧。”
南致选没走,到了深夜才离开。
等他一走,我才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先检查了遍纪彦明的输液瓶和各项器械,一切正常后我才回到椅子上坐下,并掏出纪彦明在第一次将我推出车库时塞到我手里的东西,当时来不及看,现在掏出来我才发现是父亲的手机。
手机不知是没电还是摔坏了打开不了机,我将手机重新塞回口袋,并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程伯拨了个电话,他在当晚搭了飞机过来,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七点。
我将父亲的手机递给他,让他将手机弄好再拿来给我。
程伯建议我给纪彦明转院,挽城的医院毕竟不比雁市的来得好,这话是对,但我想等这两天纪彦明醒过来再转院。
之后一个星期我寸步不离守在纪彦明身边,可一个星期过去,纪彦明竟是一次也没有醒来过。
我不由慌了,一把将医生拽过来,“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过来?”
医生将纪彦明全身都检查了遍后拧着眉喃喃,“一切都很正常啊,应该醒了的”
什么叫应该醒了的?这话听得我顿时火气都起来了,“你到底会不会治病!”
“你冷静点!病人还不醒过来可能只是身体机能暂时的休憩,等到病人的大脑意识到身体各项机能的复苏,他就会醒过来的!”
我揪着医生的手一顿,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医生打哈道,“我是医生,我还能骗你?病人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相信我!”
闻言我松开手,“你最好别骗我!”
送走医生,我在纪彦明身前坐下,氧气管已经摘了,可他还是没有醒。
其实就像医生刚刚说的,一切都很正常,纪彦明的气色也有很明显的好转,一开始的白唇到现在已经有些许浅淡的粉色,可他就是不醒过来。
我抬手摸上被子替他掖好被角,“你到底为什么不醒过来?你快醒醒好不好,子诺还在等你呢,别睡了好不好?”
没有人回我。
身后的门‘嘎吱’响起。
我没有回头,南致选的手落在我肩上,“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
我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守在纪彦明床边。
两天后纪彦明还是没醒过来,我找来医生险些控制不住将他暴打一顿,他将纪彦明推进诊疗室再去做了遍全身检查。
程伯在纪彦明去做全身检查时抵达医院,他将父亲的手机递给我。
我打开手机将短信和通信记录全看了遍,没有任何发现。
最后将能翻的备忘录、日记也全都翻完,仍是没有任何发现,我不由疑惑,纪彦明将手机塞给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手机真的有线索还是只是因为手机是我父亲的遗物才拼了命将手机拿回来。
这手机必是落在车上的,而当时情况又特别凶险,要是纪彦明再慢一点,一定会被詹焚佑炸死。
“大小姐,要不给纪少转院吧,让别的医生给纪少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闻言我放下手机,程伯所言在理,我本来想等纪彦明醒来第二天就转院回雁市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一直没醒过来。
这挽城的庸医!
我起身走向诊疗室,“程伯你去办下手续,现在立刻转院回雁市。”
“明白大小姐!”
诊疗室的门正好打开,医生将纪彦明推出来,脸色有些犯怂,“一切都很正常,相信我,病人很快会醒过来的!”
又是这话,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病床将纪彦明推回病房。
南致选这几日只时不时出现过几次,眼下不知去了哪,我也没理会他的行踪。
抵达机场,在候机厅等机的时候,我没想到会碰见顾子白和许安安。
俩人前后行着,顾子白走得很快,没半点要等许安安的意思,许安安亦步亦趋跟得有些吃力。
看见我时,顾子白猛然顿下脚步。
我先是扫了许安安一眼,她神情焦灼,还有难掩的苦涩。
这倒是叫我有些惊讶,看来俩人也并不是那么顺利。
我目光鄙夷掠了顾子白一眼。
广播在这时播报了上机通知,我头也没回,推着纪彦明往vip通道走。
“六嫂!”
听得顾子白这句话,我脸色顿时发沉,理都不想理他,可小跑声越来越近,直到顾子白抓住我的手腕,我避之不及,用力甩掉他的手,目光不善盯着他,“顾子白,松手。”
他微拧眉,唇角微苦,“好。”
他一松手,程伯往我手里塞了张湿纸巾,我擦净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推着纪彦明头也没回离开。
将纪彦明放上位子,整理好他的坐姿,将他的头拨到我肩上靠住。
我瞥了纪彦明红润气色的脸一眼,心里沉得厉害。
到底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我扶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醒醒好不好。”
飞机搭了两个小时,为了照顾纪彦明,我只是闭目假寐。
然而后来不知怎的,脑子越来越沉,我眉头微拧,潜意识里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越来越重,直到彻底陷入黑暗。
我醒来时已经抵达雁市,触目看见一片白,我微愣。
片刻的空白后记忆汹涌袭来,明明在飞机上,怎么醒来却是在这里了?
还有,纪彦明呢?
我一下子坐起来,“彦明!”
“大小姐!”
程伯神情焦急,小跑到我面前。
我掀开被子下床,“程伯,彦明呢?”
程伯动作一顿,脸色发滞。
见状我心里顿时腾升起不祥的预感,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程伯,彦明呢?我要见他。”
“大小姐,他失踪了。”
我呆了半秒,轰的推开程伯冲出病房,将隔壁所有病房都推开看了遍。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纪彦明的身影。
程伯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扯回去,“大小姐,你冷静点!”
我红了眼,脱口的话吼得声嘶力竭,“怎么就会不见了!他还昏迷着啊程伯!”
“大小姐你冷静点,从他失踪开始我就派人去调查了,没错的话,纪彦明,应该已经醒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怔然盯着程伯,抓住他的手臂慌了神,“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在我去上洗手间的时候不见的,回来只看见你昏睡在一旁。他不见的第一时间我就让飞机上的人去查找纪彦明的下落并调取了监控视频,但搜查无果,而监控视频中间断了三秒的时间,就是那三秒,原本还坐在位上的纪彦明就凭空消失了。”
这里面存在两个点,第一,三秒时间太短,并不够让想抓走纪彦明的人将纪彦明藏起来;第二,飞机顶天算就那么点空间,能藏下一个大男人的地方,能有几个,可是搜查无果。
要么,有人带着昏迷的纪彦明随时移动才没被找到。
要么就是纪彦明已经醒了。
两种可能自然是第二种的可能性大点。
且看这段时间以来,纪彦明身体状况明明好转得非常快却一直没有醒过来,我很快冷静下来,同时脑子里有条线缓缓串了起来。
纪彦明兴许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假装昏迷。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157章 爱而不得()
他不想见我。
还是在提防谁。
我脑子一片混乱,程伯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大小姐,您先冷静点,虽然不知道纪少的下落,但我已经派人全力追查了。他究竟醒没醒,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不管纪彦明是因为什么才假装昏迷都要快点找到他,他身上的枪伤还没好,他现在只能好好的躺在床上休养。
“一定要快点找到他!”
出了医院,我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他的公寓找他,但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门。
我也没有离开,靠着门在地上坐下来。
想了许久,我还是不明白纪彦明为什么要装睡。
是为了提防詹焚佑吗?
可裴清妍受了伤,此刻的詹焚佑,应该是寸步不离守在裴清妍身边吧。
而且南致选都过来挽城了,我不觉得詹焚佑会因为一个纪彦明而和南致选起正面冲突。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而且他那时塞给我的父亲的手机,又是因为什么?
我从纪彦明公寓离开回别墅路上,接到南致选的电话。
“回雁市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捏着眉心道,“你现在不也知道了么?”
他轻笑出声,“纪彦明呢?醒了没?”
这问题戳着我心,我默了一会没答,须臾,转了话锋,“还没呢。”
纪彦明失踪这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而且我对南致选这个人,总有几分没底的虚,我无法完全信任他。
“你别太担心,医生都说他没事了,相信他很快会醒过来,我现在准备上机了,明天去见你。”
闻言我眉心一蹙,但我没拒绝,只是淡淡‘恩’了声然后挂了电话。
折腾了半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着窗外车来车往,我只觉累得不行,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一件又一件叫我应接不暇。
我捏着跳得发疼的眉心,现在更要冷静下来。
纪彦明装睡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很担心他。
翌日天将亮我便醒了过来。
关于纪彦明,程伯还是没能找到其他消息。
纪彦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哪也没有他的踪影。
南致选的电话在中午的时候打来,他在医院没找到我,问我在哪,我和他约在桥水居见面。
我抵达时他已经在包厢等我,见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我还需要等多久?”
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招来服务员岔开话题,“你点餐了么?”
“等你来点。”我也没客气,直接点起了餐。
服务员出去后他还是那样直勾勾看着我,“恩?我的话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我不知道。”我回望他,多少有些歉疚,“只是还不是现在。”
“你还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毫不犹豫摇头,“不用,我的事我喜欢自己来。”
我话音刚落,南致选嚯的站起身,踢开我旁边的椅子向我走来,我心下腾起不祥的预感。刚想后退,他一把摁住我的肩将我压在椅子上,整个人圈下来困住我的退路。
我不知他想做什么,挥掉惊慌的心绪,皱紧眉头戒备看着他,“南致选,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乐了,嘴角扬起极高的弧度,话锋却是一转,玩味儿盯着我,“我说过?”
我没话说,只是眸底染起怒色,抿紧唇盯着他,我硬气的没有说半句话。
他抬手摸上我的脸,我想推开他的手,他一下用力掐住我的下巴,声线温柔,又清冷得有些可怕,“我不想将你困在手掌心动弹不得,不代表,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恩?明白?”
到这一刻他才表现出他的占有欲,我向来知道这个人不可控,然而这一刻我还是心底发骇,像南致选这种人,要是得不到,是宁愿摧毁的。
我瞬间抚平情绪,敛掉乖张的怒火,垂下眸子显得低眉顺耳,“我知道,我没想不兑现承诺,只是我真的有想做的事情,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他抬起我的下巴,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唇便那样落了下来,我晓得在这情况下不能避开,可我还没来得及扭转暂时屈服的心理,身体已经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避开南致选的唇,我几乎是同时脱口出一句十分落寞的话,“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他呼吸发沉,紧锁在我脸上的目光暗沉得令我心底发憷,他要是来强的,我大概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南致选松开我从我身上起来。
与此同时,服务员推开门端上了菜。
南致选揉着我的头,“多吃点,看你,又瘦了。”
我怔了一秒。
撇开其他不讲,南致选对我,是真的好。
这才是我敢于触他逆鳞的原因,简而言之,恃宠而骄罢了。
这饭吃到一半,南致选电话响了,这电话不知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但他的脸色明显黑了下去。
察觉到这变化,我本想忽略,可他气场实在太大,我咽下最后一口饭,最后还是抬起头,硬着头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没回答我,瞧了我一眼,牵出戏谑的笑,伸手捏在我嘴边,“瞧你,跟个小孩子似的,还吃的嘴边都是。”
我发怔,看到他捏在指间的饭粒,饶是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见识过了,眼下还是红了脸颊,我懊恼垂下头。
他揉了我后脑勺一把,站起身,“吃饱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下意识拒绝道,“不用,我司机在外头等我,等下我还要去一趟医院,你有事先去忙你的。”
他目光深邃看了我一眼,好在最后没强迫我。
我和他并肩走出桥水居,他似乎事情真的挺急,嘱咐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给他打电话后便上车离开了。
他的嘱咐叫我不自在。
好像真的是对相爱的恋人一样。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难受,去医院自然是假的,纪彦明都不在医院,我还去医院做什么,只是要趟公司。
司机在我面前停下车,我正要上车,清丽的喊声在我身后焦灼传响着,“六嫂!”
我动作一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喊我的人是谁,但这声‘六嫂’已让我的心情沉到谷底。
回头见是许安安,我脸色更差,“许小姐,哪些东西可以学,哪些东西不可以学,你父母是不是没教过你?”
她神情一滞,下一瞬,换上一个略带抱歉又不太自然的笑,“对不起言总,是我不对。”
闻言我也没再给她摆脸色,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她没得罪我什么,只是她成了顾子白的妻子,站在小莫边上,这人,我决计是不对付的,“许小姐找我有事么?”
她笑起来,笑得很牵强,“我想和言总谈谈我和子白的事情,楚小姐不知去了哪,现在不知所踪,有些话,我很想告诉她,可一直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