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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却无能为力。
当初医生说他只有六年时间,现在只剩最后一年了。
“很漂亮,小莫。”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喧嚣。
他做好了来看她完成人生最重要一刻的准备,却没做好,自己的存在终于被暴露的准备。
身后希望带着小莫狂奔追他的时候,他真的慌张得不行。
他不能见她,他不能让她知道他还活着,他不能——再耽误她。
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出了宴场迅速上车,以一种自己都觉得狼狈的姿态火速逃离。
事实上希望会在黎样看见他,的确是他故意出来引她的。
这个主意,是在他看见希望单独带着子诺去黎样找他时定下的。
他最多只剩一年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六哥谁来照顾?
他会连带着将六哥也瞒了六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怕被小莫发现他也还没死。
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陆孤城需要时间赎罪。
只是五年了。
希望也离开雁市去了英国五年。
彼此的痛苦都那么深,这罪,也该恕够了。
他守了五年都不肯醒来的人,也该让他见见他真正想见的人了。
他将希望引到陆孤城病房后躲在外头看了里头一眼。
希望悲痛恸哭的时候,他清晰看见陆孤城的手指跳了一下。
于是他离开了医院。
他知道,陆孤城一定会醒过来。
离开医院他回了自己以前在雁市居住的别墅。
自从出事以来,五年时间,他都和陆孤城一起住在医院里。
小莫正在别墅里嚎叫痛哭,“你出来啊!你一定在这里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见我?守了我五年却不出来见我一面,顾子白,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那么难过你看不见吗?你出来啊!”
顾子白躲在门前站了很久。
直到小莫确定他不在别墅离开,他仍躲在那里站了许久。
站到浑身僵硬,脸上的表情灰暗得没有一丝光彩。
喉头哽得有些难受,于是他掏出烟盒,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圈像迷雾一样能将他迷惑在阴暗但不潮湿的角落。
抽完烟,他从别墅离开,直接去了机场。
排队进了检票口上了飞机后他从飞机后舱门偷偷下机,避开所有耳目后离开机场去了火车站。
买了张内蒙古的火车票连夜离开雁市。
彼时,小莫正因刚得知顾子白这五年来一直默默守护他的真相而晕了过去。
小莫醒来之后得知顾子白已经离开雁市立刻赶去机场。
顾子白上的是去美国的航班,她买了最近的那一票,正准备排队检票上车时,接到楚至阳的电话。
“你先回来,顾子白没有去美国。”
小莫一惊,“大哥怎么知道?”
楚至阳无奈一笑,“大哥什么事情不知道?”
闻言小莫忽地想起苏苏,失落道,“大哥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失去嫂子了。”
楚至阳噎了一声,长久的沉默。
小莫自知失言,忙道,“大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楚至阳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而是哑声道,“回来吧,他的确没有去美国。”
“那他去哪了?”
“我还没查到,他手脚做的干净,又刻意避开我的人。”
“大哥,你真的没有骗我?”
“大哥几时骗过你,你先回来,等查到顾子白的下落,我就告诉你。”
楚至阳也果真没有骗她,两天后,小莫得知顾子白去了内蒙古,立即订了张机票马不停蹄赶过去。
楚至阳原本想将内蒙古那边安顿好再让她过去,但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人走得也急,什么也没带,只有一个小小的双肩包,包里放着一部手机和两张黑卡还有一个小本子。
她不知道顾子白在哪里,好在楚至阳给她发了顾子白的地址,她刚将地址抄下来,手机就没电了,在包包里搜了遍才肯定自己没有带充电宝。
将关机的手机塞进包里,她拿着本子冲出火车站,刚想跑去拦辆的士就被一个中年女人拉住,“小姑娘去哪啊?”
小莫一门心思想找到顾子白,于是将本子上的地址拿给那女人看,“我要去这。”
中年女人端详了地址好一会道,“阿拉善盟啊,有点远啊,这样吧,一千块钱,我让人送你到家门口。”
小莫眼前一亮,“真的吗?那快走吧!”
她上的是一辆面包车。
除了那个女人和司机,车上还有一个男人。
三人都是内蒙古本地人,小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想到就快要见到顾子白了,她心里一片澎湃。
等下第一句话要和他说什么好?
她想了好一会儿,又忽然想到,顾子白等下看见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她就莫名有点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车子一路往前开,夜深了,周围的路子却始终那么暗,甚至来往间竟不见一辆车子。
小莫坐在车子中央,女人坐在她身旁,男人坐在她身后。
她看着窗外,渐渐凝起眉,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她压下恐慌,强装镇定道,“阿姨,还有多久到?”
那女人笑成朵花,“就快了就快了。”
小莫心里忐忑不安,车子又行进了一段路,还是黑漆漆一片,她内心的恐慌越来越重。
眼见路前头突兀亮出一盏灯光,远远的,瞧见‘商店’两个字,她计上心头,捂住肚子猛然弯下腰,“糟了,阿姨,我好像来亲戚了,你你有带卫生巾吗?可不可以,借我一张?”
那阿姨眉头一皱,“哎哟我个娘,这东西我怎么会带在身上?”
前头司机道,“前面是个商店,不知道有没有卖,婶儿你下去问问吧,不然这一车子都得是血腥味。”
我心头一喜。
车子缓缓停下,眼见那女人下了车,小莫心下狂跳,她偷偷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猝不及防与那男人的视线对到一起。
男人露出一口黄牙,她干笑了两声,扫了远处一眼,商店是开在路间的,商店身后有一条小道,直通到不远处的村庄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回头猛然踹了那男人一脚,拉开车门冲下车,头也没回一股脑往小道里跑。
身后的男人‘哎哟’一声。
紧接着司机的叫喊声,“她跑了,快拦下她!”
那中年女人一直盯着小莫的动作,在小莫踹了身后男人一脚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跑回车里来。
小莫没理会那女人。
头发被攥住时,她咬住牙关抓住头发猛往回拽。
后头的女人抓住她的头发不放,伸手来抓他的肩。
小莫察觉,猛然刹住车,在那女人震惊之下踹了她一脚。
“砰”的巨响。
她小腿上狠狠一疼,惯性之下的身子一下扑在地上。
“臭丫头,还敢跑!”女人的声音丝丝冰冷,小莫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小腿疼得厉害。
“死性不改——啊——”
接连两声,都是那个女人发出来的。
后面那个‘啊’字喊的有点惨,小莫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她不敢回头。
“小莫”
猝然响起的慌张声线教她浑身一震,遂即腰上一紧,便被人拦腰抱起来。
顾子白惨白的脸映入眼帘,楚小莫在一瞬间放声大哭。
那些被强压下的恐惧被成倍放大,感官的刺激一下下冲击着她的内心。
她紧紧抱住顾子白,哭得声嘶力竭,“白白”
第199章 顾莫此生(2)()
顾子白将楚小莫整个人团进怀里,那些自得知她从火车站失踪开始跳动到此刻的恐惧在抱住她的这一刻才终于被填满。
他将她揉进怀里,像要揉进身体里那样用力。
小女人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己,他知道她有多恐惧。
然而他的恐惧一点都不比她的少,甚至多得多。
他能失去任何人,唯独不能失去她。
他亲吻她的额心,温声哄道,“小莫乖,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小莫使劲摇头,“我不要,醒来我就看不到你了。”
他暗暗查看了她脚上的伤一眼,轻柔笑道,“小莫放心,白白永远不会离开小莫”
她希冀看着他,“真的吗?”
他蠕动嘴唇将要回答,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暌违了五年的触感和温度,险些让顾子白瞬间失控。
他压住她的背用力往自己怀里揉,甜头尝到一点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深深扫略她的甜美,吻得小莫意乱情迷。
在情况进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前他收住唇,将她整个人摁在怀里,喉间粗喘,“小莫,睡吧,白白在。”
腿上的刺疼一直麻痹着小莫的神经,小莫噙着泪眼道,“白白,小莫疼”
他这次急着出来追她,并没有带上医生。
她腿上会那么疼,是因为子弹在里面。
他轻声哄她,“白白给小莫唱歌,小莫就不疼好不好?”
小莫笑了,“好。”
他抱着她边给她的伤口止血,边轻声唱着‘摇篮曲’。
顾子白不会唱歌,五音不全,但他独独能将这首童歌唱得十分好听。
小莫唇边溢出笑,腿上疼着疼着就晕了过去。
小莫做完手术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熟睡中的她整个人显得十分恬静。
顾子白坐在她身侧,目光贪婪的望着她熟睡的容颜。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先生,人怎么处理?”
“送去警局。”
顾子白在小莫房间守了一夜,但在她醒来前一秒,他起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楚小莫睁开眼率先看见的是一片发白的天花板,她喉间有些疼,想喝水。
但比起这个,她更想先看见顾子白。
然而推开兵们走进来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她慌张抓住医生的袖子,忍着嗓子的疼道,“医生,顾子白呢?”
医生将她摁回床上,“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别乱动,我先给你倒杯水。”
她不想喝,被医生强灌了一杯,喉咙是舒服了很多,但她却也更加不安起来,她深怕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医生,你是不是不知道顾子白是谁?那昨天将我送来医院的那个男人呢?我要见他!”
医生边检查我腿上的伤边道,“昨天送你过来的男人现在就在外面站着”
没等他话说完,小莫一把从床上翻下来。
吓得医生立即将她扛回床上,“你先别急啊,我先看看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楚小莫压住腿不让医生看,“你先把他叫进来!”
医生没法,出去将人带进来,只是进来的人,并不是顾子白。
楚小莫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不是,不是他,不对,不是这样的”她明明记得昨晚上看见的人是顾子白,是顾子白救了她的!她口中喃喃,目光空洞掠过那个男人就要下床去找顾子白,“昨晚上白白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脚刚沾地,痛得她脸色一变,整个人摔下地。
身侧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你没事吧!”
“将她扶回床上!”
医生的声音落下,男人将她扶回床上,小莫拧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呆呆道,“昨晚,是你救了我?”
男人轻轻颔首。
小莫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你骗我的对不对?昨晚上我明明记得是顾子白啊,我还亲了他一下,他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怎么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男人没说话,转而冲医生道,“看看她的伤。”
医生换完药后为防小莫失控给她打了一剂麻醉。
小莫沉沉睡去后,顾子白才从门外走进来,心疼看着熟睡的女人。
“先生”
顾子白摆手,叫那男人噤了声,继而摇手让他出去。
睡梦中的女人做的似乎是个噩梦,小脸皱成一团,猛然扬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白白,别走”
顾子白心头大恸,抓住小莫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对不起”
小莫醒来还是在医院里,身边是个小护工。
小护工跑去叫医生,给她的腿换完药后正准备离开,小莫抓住医生的手,“我要见那个救了我的男人,他在哪?”
“正在外面,我帮你叫他进来。”
“谢谢。”
小莫靠在枕头上坐着,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听见开门声,她转过头来,男人走到她跟前,笑了下,“你不用担心,子弹没打中骨头,养上半个月就会好了。”
小莫勾起唇,“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摇头,“你不用客气,举手之劳,那是一帮专门贩卖女人的团伙,我们警方跟进他们很久了,说来这一次我们能抓获他们,你也帮了大忙,要不是你逃跑成功,导致他们迫不得已开了枪,我们也没发现他们。”
闻言小莫一惊,“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警证,我叫方臣。”他说着将自己的警察证掏出来给小莫看,小莫扫了一眼,眼睑微垂。
“谢谢。”
方臣收回警证,“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说着递了张写着一连串号码的纸给她。
她抬手接过,双肩微微无力垂下来。
她目光空洞看着窗外远处,难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是,她真想就这样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草!”她大骂了声,抹掉眼泪掏出写着顾子白地址的本子。
当晚,她不顾还没痊愈的腿伤偷偷跑出医院,一瘸一拐拦了辆的。
暗处的方臣目瞪口呆,“先生,这”
顾子白无奈抚额,失笑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一瘸一拐上了车,“跟着她,还有,通知医生。”
小莫将本子递给司机,“大哥,去这个地方。”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姐,你伤还没好吧?”
“这个你不用管!”
司机一脸惊恐,“这可不行,你没事吧?你可别不是个没钱治病出来碰瓷的!我可没钱给你治病啊!你要不下去吧?”
小莫满脸黑线,“一千块,去不去,不去我就换车了。”
司机眼睛都直了,看了地址一眼,爆了声粗口,“卧槽,有钱人啊!”
没等小莫说话,他一踩油门,“去去去!”
车里光线很暗,小莫看不太清自己腿上的伤,但感觉到湿蠕,她晓得伤口裂开了。
心下叹了口气,她道了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能撑到见到顾子白为止’。
司机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大方的有钱人,又见小莫长得不像内蒙古的,于是便搭起了话,“姑娘第一次来内蒙古啊?哪里人啊?”
想到等下就要去到有顾子白的地方,即便腿上疼,小莫眼下的心情很是有些美丽,“恩,雁市人。”
“这么远啊!”司机一惊,“不过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家,怎么会独自一人跑来这?看你样子,好像是来找人的,男朋友?”
闻言小莫心情更好了,心里直夸这司机会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