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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猛然前倾,被安全带弹回来后撞在一条有力的臂膀上。
陆孤城圈着我的身子,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后缓缓将我拥入怀里。
他抱得很紧,沙哑说了这么一句,“为什么要过来?”
想起刚刚他那样对许老爷子的态度,我有些心疼。
在医院的时候,许老爷子拿他整个许家替他还‘债’。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许老先生?”
他没回答,松开我后道,“我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去打扰你。”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捏着我的下巴叫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神情温柔,如水的眸子噙着淡淡的殇。他温柔摸着我的脸,“以后,照顾好自己。”
我微微一愣。
他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有些明晰,可不愿深究其意。
从他手中抽开,我努力压下不受控制的心跳,捏起眉道,“别假惺惺!”
他垂下眉眼,敛不掉淡淡的苦涩,“好。”
我用力扣紧车座的边缘,捏得指节发白。
气氛僵持,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后脑勺猛然覆上一只手。
未反应过来间,就被陆孤城压向他的胸膛。
他轻轻在我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又松开我,“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应声,回到言家,他缓缓停下车。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隔了许久,他打开车门的锁,“到了。”
闻言我抬手触上车门的门把,拧开车门下车时,我还是没忍住回头捏住他手腕的袖子,微垂着脑袋,我侧身道,“许老爷子是爱你的。”
憋了一路,我却只憋出这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只有直白的情感,才最能让人懂不是吗?
已经绕了那么多圈弯子了,就不要在绕了。
我抽回手,抬脚下车,他抓住我的手腕,“那你呢?”
我浑身一震。
万般思绪浮上心头。
我很想回头揪住他的衣领,骂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我要是不爱你,会三番两次狠不了心真正杀你?我要是不爱你,还会去子葵山找你?我要是不爱你,会那么恨你!
没有爱,哪来这么多恨。
我到底忍住了。
他和我之间没有血海深仇,我和他之间,却真的隔着一条我至爱之人的性命。
我没那么伟大啊。
我鼻子发酸,头也没回抽回手,狠了心要装作云淡风轻的说一句“早就不爱了”。
他在我这话说出口之前,满脸希冀打断我,朝我伸出手,“我可以邀请你,和我走最后一程吗?”
我愣住。
走最后一程,又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解释,满眼布光。
我却就那样鬼使神差的,搭上他递过来的手。
第171章 不由自主()
即便陆孤城已经开了好长一段路,我整个人仍处于恍惚的状态。
车子‘唰’的停下后,陆孤城打开车门将我拉下车,牵着我的手往前奔。
我看着前方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的巨大轮船,疑惑盯着陆孤城的侧脸,他回过头,眸眼灿若星辰,“这船是去布格城的!”
我微愣,布格城的记忆有点远。那个时候,我和纪彦明去布格城旅游,他一路追过来,后来又因为裴清妍回去了。
那个时候还特别伤心来着,如今再次忆起,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陆孤城抓着我的手腕跑上船,眉眼弯弯,像个要到了糖的大男孩。
我很少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即便是父亲还没死前。
我知道,他正在放下。
我们刚上船,便听见鸣笛。
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港口,我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阳光刺目闪到我瞳孔里,我才终于确定,我真的跟着陆孤城走了。
就那样鬼使神差的,不受控制的,蛮横的,做了那样的决定。
甲板上只有我和陆孤城俩人,我抬头定定瞧着他,问出了我不想问的四个字,“最后一程?”
他低眉看着我,眉目泛着浅淡的金光,“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你带到这里来。如果你现在想回去,只能等三天后了,船中途不停,一路开到布格城。”
这个无赖。
我呛回去,“大不了就是三天后再回。”
他抬起掌心落在我头上,“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程,最后一次。
他说完转过身,走下了甲板,背影孤傲。
我红了眼眶,趴在栏杆上看着海面上波光粼粼,心一时疼得无以复加。
最后还是不能接受什么最后一次最后一程。
狗屁!
我冲下甲板,陆孤城不知去了哪,下方的豪华客舱里坐满了人,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刚一回头便撞在一人身上。
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我急急道了声抱歉,举步要走,他拦住我,“言小姐,我是船长,陆先生叫我来接您过去。”
我顿住,一把回头,“那走吧。”
他带我去了最底层,底层有两间房,还有一个小阳台。
陆孤城站在阳台上,修长身姿,风景自成一画。
船长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他转过身来,我小跑到他跟前,疾声道,“什么最后一程?你想做什么?”
我们可以不见面,可以相忘于江湖。
但在彼此都看不见的地方,必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为了他而付出那么多的人!
“等分别后找个地方将自己埋了就当做还我父亲的性命吗?你别想得太美好,死对你来说太过便宜!我要你好好活着,承受一生我对你的恨!永远活在无法获得我原谅的折磨里!你听明白了吗!”
一口气吼完,几乎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没敢看他,转身冲进房间,‘轰’的关上门后靠着门滑坐在地。
埋首在膝盖上,我捏着眉心压下满眶泪水。
我发现自从知道所有真相后,我就成了个泪人。
真是没用啊。
我歪着身子躺下地,这一躺直躺到晚上。
想起来要打个电话给程伯报下去向,我摸遍全身才发现手机没带。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男人端着饭菜正准备敲门,见我出来,他将盘子递到我面前,“言小姐,这是晚餐。”
我接过盘子,随手塞到桌上,那个男人转身要走,我抓住他的手腕,“你带手机了吗?借我打个电话可以么?”
他看着我抓着他手腕的手愣了片刻,像是下意识般转头偏头看去了一个方向。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他却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都白了,慌张掏出手机塞到我手里后蛮横抽回手头也没回就跑了。
我被风刮了一阵,连他的背影都没看清那人就不见了。
拿着手机,我走出房间四面看了遍,没看见陆孤城。
隔壁房间灯也没亮,想起下午和陆孤城说的那番话,我心口有些抽疼,垂下头走回房间,我难受站了好一会才打开手机拨通程伯的电话。
“大小姐你在哪!”
“程伯,我在去布格城的一艘轮船上,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我就回去。”
“这怎么行!”程伯激动吼了声,又惊疑问我,“大小姐你怎么会在去布格城的轮船上?”
“我有点累,出来放松一下,程伯你不用担心,我很好,你也照顾好自己。”言罢我直接挂了电话。
再次走出房间,我走到阳台,最底层离海面大概只有半米,栏杆大概一米高。风刮大的时候,我倚在栏杆上会被溅湿脚。
海面和白天的时候一样很亮,只是夜晚的光温和,月色浅荡,能柔化心肠。
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可始终没有看见陆孤城。
我那番话大概伤他挺深的吧。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多次辗转醒来,后半夜才彻底入睡,于是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但这一天,我仍是不见陆孤城的人影,我特地去溜达假装‘巧遇’也没有找到他。
然而我总能感觉有灼热视线始终胶在我身上。
那是谁,还用猜吗?
夜半辗转反侧,月亮都变成下弦月了,我都没睡着。
打开房门,风猛然灌进来,冷得我直打哆嗦。
海上昼夜温差大,陆孤城叫人送了不少衣服过来,自己却不出现。
所以此刻我也并不想穿外套。
走出房间,我倚在阳台上,风真的很大,我要看看,陆孤城要再做个‘暗夜人’多久。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时,我已经冻得手脚都快没有知觉了。
我没有回头,肩上一重,温热拢过来的同时还有一道瑟缩的声音,“言小姐,风太大了,您还是进房间吧。”
我捂住额头,无声笑了起来。
须臾,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着我直起腰,抬脚退了一步结果不小心撞在栏杆上,本就冷得发麻的脚一下被刺激了感官,无限放大的刺痛疼得我不由自主弯下腰。
“言小姐!”
那声将落,腰上覆上力道,我猛然被人拦腰抱起来,于是抬头就看见了一张久违的俊脸。
明明才一天没见,我却没能再挪开目光。
胸口的抽疼丝丝弥漫,夹杂着汹涌的眷恋,我恍惚发现,原来我这样想他,如发了疯,着了魔。
他眸眼还有星点的醉意,以及难掩的倦色,但更多的是慌张焦急,抱着我冲进房间,“胃又疼了?再忍忍!”
胃疼?哦,我刚刚那动作看起来确然是有些像胃病犯了,我没吭声,只是静静瞧着他。
身后的男人一路紧跟。
陆孤城头也没回,冲那人吼道,“立刻将医生叫过来!”
男人‘倏’的跑掉了。
陆孤城起身倒了杯热水塞到我手里,“先暖下胃,我再给你揉揉。”
他的手心很烫,热水塞过来的时候摸到我冰冷的手眉头锁得很紧,“手怎么这么冷?”
低头见我没穿鞋,脸色更差,大掌摸到我的脚,不小心碰到我撞到栏杆而红肿起来的地方,我疼得嘶了声。
他原本愈出口训我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慌了神,“怎么了?”
我小声喃道,“我脚撞到栏杆了,不是胃疼。”
他怔怔睨着我,一动不动,我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说话,他猛然蹲下来,半跪在地上将我整个人抱进怀里。
他浑身滚烫,双臂用力锢着我,垂在我耳边的呼吸灼热,伴着一声明显的如释重负。
他没说话,好一会才松开我,小心翼翼将我的脚抱到怀里,用他的外套裹着我的脚,扯过被子将我包起来后再用大掌包住我的手。
热。
源源不断的热。
令人红眼的热。
我低头看着他指节分明的大掌,只觉又疼又暖。
房门被推开,医生匆忙走进来,“陆先生!”
陆孤城简言道,“药油给我。”
医生‘啊’了声,不过还算听话,将东西递给陆孤城,就听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的男人道,“出去。”
看着医生呆滞离开的表情,我微微失笑。
陆孤城松开我的脚,涂了满手药油给我揉脚,直到将我的脚揉得发热发烫,他才收手。
只是我的手还是很冷,他洗完手回来摸到我仍然冰冷的手,将裹着被子的我抱到他腿上后双手合十将我的手包在掌心中。
“为什么要在那里站那么久?”
我脱口道,“将我带过来,为什么又躲着我?”
我抬眸看着他,因坐在他腿上,我与他的目光平视。
也因坐在他腿上,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彼此呼吸交缠。
他深深看着我,身子一倾便吻住我的唇。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的眼睛。
他松开手心,拉着我的手抱住他的腰后强劲的双臂锢在我背上。
我看见他深情饱满的瞳孔缓缓闭上,眼睫毛长得扫了我一下。
他吻得很温柔,从浅尝到深入,我被他攻城略地占据时,整个人已经不知何时闭上眼睛,身子发软,失去力气。
人最容易做的事情是沉沦。
我知道我也无法抵抗。
我紧紧抓着他腰际上的衣服。
我能感受到他落在我背上的手慢慢收紧,我以为他会继续,但他收了手,捏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摁在他胸膛上。
浑身的滚烫紧贴,我听见他压沉的声线,“我怕我会忍不住,不顾你的意愿再次将你据为己有。”
第172章 爱隔山海()
我的心不断抽缩。
人最容易做的事情是沉沦。
可人最不能做的事,也是沉沦。
我轻轻推开他,平静看着他的眼,“那你还是继续躲着吧。”
他在我眼睫上落下一吻,克制又隐忍,“好。”
尔后将我放到床上,退出房间后轻轻关上门。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除了药油,我还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他来过,从上了这艘船到现在,我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被从小圆窗上投射下来的阳光惊扰了好梦,我扯过被子盖到头上才睁开眼睛。
想起昨晚上,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到底,已经没有陆孤城留下的痕迹了。
我看了窗外澄蓝的天色好一会,确定我不能再继续坐在这发呆后起床洗漱,打开房门依旧有人端着盘子守在外头,我没有接,越过他走出房间,“我去外面吃。”
经过陆孤城房间的时候我拼命克制才忍住不去看的念头。
这船非常大,一共六层,最上面那层,听说是歌舞厅,第二层是豪华舱,第三层是餐所,第四层是普通舱。
我走上楼梯,径直走上第三层。
歌舞厅上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大约与纸醉金迷没什么两样。
我看了眼时间,十点半,过了早饭饭点,还没到午饭饭点,三楼整层只有寥寥数人。
第三层视野不像甲板上来得那么广阔,但风景依旧壮阔,我挑了个无人的角落,倚在栏杆上遥看无际的海岸,就像一生那么长。
我不免又想起了那个我始终没能不爱的男人。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过一生的模样。
我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吃饭。
起身从角落里退出来,忽有一人从我身旁冲过,一把撞在我肩上。
“抱歉,对不起!”是个女人,一身工服,神情焦灼。
她说完头也不回冲下楼。
我微愣,就见越来越多人往楼下跑。
耳边传来断续的议论。
“真死人了?”
“是啊,听说是被鲨鱼咬死的!”
声音渐远,我追上那两个交谈的女人,“你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中一个女人瞧了我一眼,“你没听说?”
我摇头,“只听到你们刚刚说有人被鲨鱼咬死,但这船上怎么会有鲨鱼?”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都是楼上那群作孽的有钱人啊!这船上建了个小型水族馆,为了满足那群变态的要求,水族馆里投放了只鲨鱼,但今早不知怎么回事,那只鲨鱼发了疯,拼命去撞水族馆那块透明的屏壁。可凶猛了,听说那屏壁都快被撞坏了!”
另一个女人震惊不已,“天!所以被压到楼下水库里的